《[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54、第69章

　　魔道祖师续篇-牵梦第四 第六十九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注释:
　　牵梦
　　萦于梦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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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梦中少年事，渐渐地在梦栾果灿铄的星屑中化为烟烬。

　　魏无羡瞧着蓝忘机的神色，伸长了脖子好奇道:“蓝湛，你那时候不是应该在校场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蓝忘机道:“……”

　　魏无羡摸着下巴，不可置信地道:“当时我光顾着躲你去了……可现在一看，就像是你会猜到我会跑到你房间一样……

　　“该不会是和我心灵感应，特地回来抓我的吧？”

　　蓝忘机的目光晃了一下，道:“……你的剑札落下了。”

　　魏无羡道:“……剑札？”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眨眨眼，一下子乐了。心道:剑札不过是每个弟子用来记录练剑次数的小木片而已。

　　这种东西落在校场又不会丢，分明是蓝湛想要借这个理由跟我搭讪吧？

　　噗……怪不得来的这么快……

　　魏无羡笑问道:“刚刚你也看见了，我爬进去偷换了一本东西出来，后来你可曾发现是什么？”

　　蓝忘机道:“……”

　　当年魏无羡偷换出来的其实是一本他抄录好的《天道经》第九卷的内容。起初他并未觉有异，过了好几天，他才在翻阅时无意发现了那本被替换掉的手抄本。

　　原本讲述天道礼则的内容被改成了一首讲述男女情事的打油诗。

　　魏无羡道:“二哥哥，你其实是看过的吧？”
　　轻快的声音里分明有许多笑意。

　　蓝忘机闷闷的不回话，耳朵尖有点红，忍不住又看几眼少年魏无羡刚才站过的地方。

　　魏无羡一看被自己说中，又凑近了些，在他耳边道:“上面是不是这么写的？‖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

　　蓝忘机默默移开了目光，道:“嗯。”

　　魏无羡道:“那…后面呢？”

　　蓝忘机欲言又止了一阵，道:“我……不记得了”

　　魏无羡道:“没关系，记不得我可以再念一遍嘛。来时正是浅黄昏，吃郎做到二更深。暗芳驱迫兴难禁，洞口阳春浅复深。夫君如今真是深谙其道啊……”

　　蓝忘机不动声色地抱紧他，轻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别念了。”

　　声音明明很低，却像震了风筝的线，牵荡起心潮翻涌。

　　魏无羡手指缠着他肩下垂落的抹额飘带，道:“那我们念点别的？”

　　蓝忘机的目光闪了闪，抓住了他的手指，吻在了他的唇上。

　　魏无羡微微抬起下巴，反咬住他的下唇，舌尖轻轻扫在上面撩了一下，似意犹未尽地道:“蓝湛，你心跳好大声啊。”

　　蓝忘机道:“你如何能听见？”

　　魏无羡将手掌贴在蓝忘机的心口上，粲然一笑道:“这不就听见了~”

　　有人说，一对心有灵犀的恋人，随着感情的日益加深，脾性和说话方式也会互相影响。

　　在这一点上，蓝忘机不经意冒出的一句话，总能让魏无羡招架不住。

　　“我也想听。”
　　蓝忘机的手掌抚上魏无羡的手，虚虚一握，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魏无羡道:“听什么？”

　　蓝忘机突然将魏无羡拦腰抱了起来，埋首在他的胸口，认真地道:“听婴的心跳。”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眼睛，眼睫极慢地眨了一下，脸上蓦然一片滚烫，心跳陡然加快，砰砰震动着耳朵。

　　“二哥哥~”
　　一声意味不明的软糯呢喃后，他就被蓝忘机压在了床上。

　　气氛正好，情意正浓，情绪一旦被调动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两人迫不及待地胡天胡地了好几次，才在彼此渐缓的鼻息声中沉沉睡去。

　　平湖秋色冷，星垂影参然。一笼稀薄的水气飘袅在深色的船侧板的旁边，偶尔透出来一两点微光，投印在时而舒卷的紫金旗上。

　　“哒、哒——”
　　“砰——

　　驿船的过道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几户推窗开门的细碎声响。

　　魏无羡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抓住蓝忘机的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

　　“蓝湛……”

　　蓝忘机道:“醒了？”

　　与他相比起来，蓝忘机的睡眠一向较浅，这是他多年习武养成的习惯，为的就是能在出现紧急事态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要说戒备心，魏无羡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有蓝忘机在旁边，实在令他过于安心了。

　　蓝忘机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

　　魏无羡看着自己紧抓着他的手腕，十分讪讪地收了回去，道:“我……去窗户那边看看。”

　　他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推开支窗往街上看去。

　　住客甲道:“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晚上还把我们拉出来？！”

　　住客乙扬起袖子，气愤地道:“就是，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我们大老远过来一趟，不是花钱过来找气受的！你们塔主是谁！叫他出来！”

　　“塔主？我实话告诉你，就是梦公子叫我们出来抓人的！”一名身形彪悍的力士将腰上的剑用力一拔，蹭得剑鞘一声震响。

　　他扫了一眼驿船上的入住名录，斜着眼睛打量着他们道:“你们两个谁是贾二啊？”

　　二人相视一望，其中一个人仿佛急于避嫌一般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贾二道:“……”

　　领队的力士只是撇了一下头，其他人立时上前把贾二给牢牢扣住，用绳子绑了起来。

　　贾二道:“你们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可是官家的人！”

　　力士掏了掏耳朵道:“我管你是官家还是管家，在这里天王老子也不管用。你还是闭上嘴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少受着皮肉苦吧。”

　　贾二道:“光天化日你们竟敢随便扣人！看我回去整不死你们！”

　　力士冷哼一声，不耐烦地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

　　手下人顿时了然，一把抓起柜台上的抹布塞进贾二的嘴里，将他推了出去。

　　“呜嗯呜呜！”贾二挣扎的声音从过道传来。

　　力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吵死了。”

　　掌柜的一脸讨好地走上前，道:“您看我这里还有客人……要不……”

　　力士用力地戳着他的肩膀，嗤道:“你还想着做生意？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掌柜的吃了一惊，急急摆手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力士挑眉道:“你最好是不知道，否则连你也一并抓了。”

　　他冲其他人招了招手，一群人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蓝忘机站在对面的支窗前，眼神示意魏无羡过去。

　　魏无羡疑道:“这些人不是白天守在无忧塔里的吗？”

　　蓝忘机微微颔首，道:“看上去不像是在随意抓人，看那边……”

　　邻湖的一侧，船道上站着十几号人，其中有几个还是他们在白天见过的，包括那个在外寻欢眷妾的风流富贾。

　　力士道:“快快快，天亮之前务必要赶回梦华船。”

　　魏无羡与蓝忘机相似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道:“那个富贾白天明明已经去改过梦了，为何现在又要将他带走？而且还是这样五花大绑“请”过去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

　　过了半晌，蓝忘机才轻轻地开口，道:“魏婴……”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这是人家的地盘嘛~我们还是好好睡觉，别管那么多闲事。”

　　好奇心是人永恒的，不可改变的特性，对于魏无羡来说尤是如此。

　　然而，好奇的人通常都会陷入险境。

　　无忧塔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那些人为什么被抓……

　　一个接一个的谜团在魏无羡的脑子里转来转去，令他无法安然入睡。

　　他心念一动，微微侧过头看着蓝忘机，然后闭上了眼睛。

　　月色透过榻上的薄纱，照亮了一双瞳色极浅的眸子。

　　翌日

　　“蓝湛~看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魏无羡手指上挑着一打捆好的纸包，神采飞扬地从外面回来。

　　蓝忘机将擦拭好的剑收进剑鞘，道:“买了什么？”

　　“哇，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好东西，得亏卖家不识货，不然哪能轻易被我弄到手。喏，钱袋~没花多少。”

　　魏无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进行着自我表扬，一边兴冲冲地开始拆包。

　　蓝忘机转眼看向他，道:“花完也无事。”

　　魏无羡脸上带笑，将钱袋又向蓝忘机手边推了推，道:“我这不是怕你惦记这钱袋嘛~”

　　蓝忘机道:“……”
　　自家道侣言语中的打趣之意，他自然一听便知。

　　魏无羡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木盒，托在手心上拿给蓝忘机看。

　　蓝忘机道:“这是什么？”

　　魏无羡嘿嘿道:“这叫引香花，可以把喜欢的香气引到自己身上。比如二哥哥身上的气味，我也可以引过来。”

　　蓝忘机道:“书中未曾见过此花图鉴。”

　　魏无羡笑道:“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书还不是人编的，只要是人编的就会有错漏的地方，哪能尽善尽美。”

　　蓝忘机不置可否。

　　魏无羡道:“蓝湛，你打开它，我身上就能染上和你一样的味道了。”

　　他虽是面上带笑，但目光闪烁，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

　　蓝忘机神色不动，温言道:“引香花？”

　　“是的，你快打开看看。”
　　毕竟是睁着眼说瞎话，魏无羡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心悸。

　　蓝忘机并非没有察觉到魏无羡的小心思，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依旧打开了那个木盒子。

　　盒底放着一朵颜色鲜艳的絮状花，还未等他触及，那些柔软的短毛轻轻摇动着，散出一股馥郁的浓香。

　　蓝忘机只觉得脑门被什么东西往下骤然一拉，整个身子仿佛变成一堆棉花，半点也使不上力。

　　他旋即明白过来，看向他道:“魏婴，你做什么……？”

　　魏无羡将盒子盖上，小声道:“我想去探一探无忧塔。”

　　蓝忘机道:“我同你一起去。”

　　魏无羡摇摇头道:“那里的守卫看的那么严，肯定不能从寻常的路进去，免不了惹得一身脏污。”

　　蓝忘机道:“那又如何。”

　　魏无羡道:“你是不介意……但我介意啊。总不能让你陪着我一起钻墙洞吧。”

　　看着蓝忘机的神色，魏无羡亦是十分纠结，他并非是存心胡作，而是他很清楚蓝忘机除了是自己的道侣之外，更是众人眼中端方雅正的玄门名士-含光君。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心道:蓝家这么注重仪态，哪怕衣服上生出一道褶痕都不能忍，更不要说蓝湛了。

　　我自己可以不顾脸面乱来，钻个墙洞，脚上踩点粪泥都无所谓，但万万不能让蓝湛跟着我遭这份罪。

　　蓝忘机当然知道魏无羡在顾虑什么，摇摇头道:“魏婴，给我解药。”

　　魏无羡眼神躲闪地道:“这种东西哪有什么解药啊，除了让人两天四肢酸软，无法运功和急行，并无其他不妥……都是等它自行消散的……”

　　蓝忘机睁大了眼睛，道:“……你。”

　　魏无羡双手合十，本能地想要和他道歉，道:“对不起嘛。你就当我是出去夜猎探路了，好不好？”

　　蓝忘机道:“这不是夜猎。”

　　面对魏无羡的考量，蓝忘机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淡然，但这一次，他还是抑制不住地一阵心潮激涌。

　　平心而论，此番下山他本是想和魏无羡多一份悠然度日的闲致心情，并不想被旁的琐事打扰。

　　但他也明白以魏无羡的性子，定是要去忘忧塔探个明白才能安下心来。

　　蓝忘机静静地看着他，指尖上分明连半分力气也无，但还是握着魏无羡的手腕。

　　魏无羡抬起蓝忘机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啄吻了一下，安慰道:“我就是去看一眼，弄清楚了我就回来。”

　　顾及到蓝忘机的状态，他动作极其小心地又给他搭上了一件披风，然后默默地退到帘后的阴影中。

　　一道黑色的虚影晃过视线，帘子掀起一角，慢慢地落了下去。

　　驿船外

　　魏无羡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从怀中摸出一张深蓝色的符篆，夹在指间抖了抖，道:“也不知道那条船上有没有禁止传送的禁制，不想走路也只有这个方法比较快了，试试看吧。”

　　他将灵力集中在符头上，集中注意力冥想着所去之地，一簇幽蓝色的火焰从符篆中心乍起，将魏无羡团团围住，不过数息之间，就将魏无羡推到了梦华船的甲板上。

　　由于传送符的反冲力实在是太强，魏无羡一个趔趄没站稳，身形一晃，差点撞倒旁边的许愿厢。

　　“谁在那里？！”守在门口的力士们隐约听到有什么声音，警惕地看了过来。

　　“哧咚～”
　　魏无羡眉尖一跳，赶紧扬笛挥出一抹煞气窜进了反方向的湖水中。

　　力士们闻声立时赶了过去，魏无羡嘿嘿一笑，趁机绕过船首，翻到了梦华船的舭部附近。

　　要说这里和寻常的路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就要提前刻下一个认知，梦华船的外表不管怎么变，它都是一艘船。

　　所谓的舭部是指船舷侧板与船底板的弯曲部分，用来抑制大部分喷溅水流冲刷舷侧或打湿甲板。这个地方平时大多无人，只是定期需要维护。

　　魏无羡正是认清了这一点，才避开主道，选了这条滑腻不堪的偏路。

　　舭部长年历经风雨冲刷，在潮湿的环境下已经成了藏了不少污垢。

　　舭板上面生出了一层颜色深浅不一的苔藓。一不小心沾到衣服上，就会晕开一片土黄色的水痕。

　　“噫……好脏啊……”

　　魏无羡拉开一块板子，觉得指尖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低头寻找进忘忧塔的暗门。

　　不光他的手指，就连他的鞋底都有种粘黏在船板上的异样感。

　　魏无羡皱着眉头，稍稍提起衣摆，推开几个不齐整的箱子，忽地发现一个被烟熏的焦黑的矮门。

　　与其说是个门，倒不如说它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狗洞。

　　从宽窄上看，小孩子可以轻松爬过去，若换做大人却只能够身材纤瘦的人通过。

　　而魏无羡的身量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也不少。倘若真换了蓝忘机在此，怕是那肩宽也过不去。

　　魏无羡也不讲究什么，右肘压在地上，侧身就往矮门里钻，饶是一身黑衣沾上灰土，反正也看不清楚。

　　他扒开前面的杂草，向四周环视一圈后，摸到了忘忧塔后面。

　　“烛火影下，梦中说梦~～”

　　他正想迈出一步，半空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把他吓了一大跳。

　　魏无羡一个闪身紧贴在墙上，等了好半天，外面也无其他动静。

　　不由得心中暗骂道:“妈的，又在装神弄鬼！”

　　趁两班力士从主路交班的间隙，魏无羡轻手轻脚地溜进忘忧塔中。

　　在他踏进去的一瞬间，那棵长满梦栾果的树突然亮了起来，一层塔中星屑流转、璀璨非常，光亮持续了极短的时间，然后慢慢地暗下来。

　　一颗梦栾果毫无征兆地从枝头剥离开来，掉在了地上。

　　魏无羡定睛一看，那颗果子却与其他梦栾果不同，发出的是红色的光。

　　他弯下腰刚想捡起来，那颗果子仿佛有意识一般，轱辘一转就滚不见了。

　　魏无羡啧了一声，余光捕捉到一束微弱的光线从塔顶的暗阁里透出来。

　　正要动作之际，他又听到了那个果子滚动的声音。

　　魏无羡道:“……？！！”

　　——————
　　未完待续……

　　新埋的梅子酒让人有点醉
　　分不清天地眼眉
　　今夜的一尾月色太过妩媚
　　包容人间烟火
　　唇舌喧嚣而鼎沸

　　醉意在星河里倒悬在眼底跌坠
　　在梦里相会
　　点缀云深一朵红梅
　　在心上明媚

　　（全新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