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51、第66章

　　魔道祖师续篇-牵梦第二 第六十六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注释:牵梦

　　萦于梦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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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夜色渐浓，溶溶月色收尽清寒，光移花影倚上船杆。

　　河面上飘荡着点点萤火，好似繁星坠地，向着人声鼎沸处绵延开去，在视线尽头与昊昊天穹连成一片，

　　一条条船连在一起，黑影没进舷外的月华下，周围熏笼起一圈耀灿的光晕。

　　魏无羡轻跃一步自船头跳了下去，船身轻轻一震，晃起的水纹将一汪桥墩的影子给剪碎了。

　　“蓝湛，快下来~”我看这家驿船倒是不错，今晚我们就住这里吧。”

　　蓝忘机缓步下船，目光向周遭一望，道:“这一片都是驿船，为何选这家？”

　　魏无羡冲他眨眨眼，脚步一转在蓝忘机三步开外停了下来，笑道:“我说蓝二公子，我们两个可是私奔出来的，这头一晚，当然得选一个夜景绝佳的住处才算怡情嘛。”

　　蓝忘机道:“怡情？”

　　魏无羡盯着蓝忘机的眼睛，眉眼间神采一变，压低了声音道:“换个说法也可以，适合调情~”

　　蓝忘机眼睫倏地一动，一种格外深沉的光芒如萤火一般积聚在那双清澄的眸底。

　　魏无羡道:“就是不知蓝二公子，有没有从书中习得什么调情之法啊？”

　　两人目光相接，看着那张明媚的笑靥，蓝忘机突然觉得心房很重地跳了一下。

　　蓝忘机低声道:“……未曾。”

　　魏无羡蓦地大笑起来，道:“是了~云深不知处怎么会有这种书呢……不过蓝湛，有件事我真的一直很好奇。”

　　蓝忘机道:“何事？”

　　魏无羡道:“既然课上不会教，书里没有写……那蓝二公子到底是从哪儿学会怎么亲人的啊？”

　　素来清冷的眼眸中，顿时激起惊涛骇浪。

　　蓝忘机道:“……我……我那是……”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魏无羡的眉毛跟着越挑越高。

　　他正在纠结怎么回答的时候魏无羡抢声道:“嗯？那是什么？欸~你是不是……”

　　魏无羡拿捏着强调，故意把话音拖长了一些，惹得那位小仙君脸色几度变化。

　　魏无羡握拳抵在唇侧低笑着，悄悄用手拍了一下蓝忘机的腰，力道不重不轻，只是拍出来有些响。

　　蓝忘机道:“……”

　　魏无羡抬起头看向蓝忘机，又是一笑，道:“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书，一个人偷偷关在房里学的？”

　　明明没有说什么听不得的软侬细语，蓝忘机的耳朵却像着了火一样，灼起一片红嫣。

　　蓝忘机的嘴唇动了动，目光转在魏无羡不断暗示的眼睛上，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魏无羡噗出一声，拍着旁边的船杆大声笑了起来。

　　蓝忘机没有言语，只是面容平静地听着魏无羡恣意地笑，直到魏无羡捂着肚子笑地泪花从眼角飚出眼眶，终于笑不动了，方才小声道:“……看过一点……”

　　魏无羡好不容易不笑了，闻言又是“噗嗤”一声，揉着眼泪道:“蓝湛……那时候你是怎么突然生了这种心思的？”

　　“因为你。”蓝忘机的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轻的就像一片羽毛似的。

　　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地撞进魏无羡的耳膜。

　　魏无羡微微睁大了双眼，沾在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一时，两人之间只有晚风拂过湖面发出的轻柔声响，亲昵地蹭着他们的耳朵。

　　蓝忘机突然伸出手，道:“走吧。”

　　魏无羡极为自然的黏了过去，与他十指相扣，目光里带有几分揶揄的笑，小声道:“蓝二公子看的是哪本书啊？不如我们交流一下~说不定那本书我也看过……”

　　蓝忘机捏了捏他的手心，道:“别闹。”

　　清晨驿船

　　一叶知秋，木水镇的新秋似乎较往年来的更早一些。

　　秋风过耳夏犹清，白絮懒懒地浮在天上，映着日光，很是明亮。

　　帘幕卷起一层薄薄的轻霜，檐上的清流盈在一处，看上去欲坠不坠，晃荡了一会儿终是掬不住落了下来。

　　“啪嗒——”
　　水滴敲打在窗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魏无羡用鼻音软糯地哼唧了一声，又向蓝忘机的怀中窝拢了几分，纤长的睫毛在鼻梁上投下一侧阴影，乖巧地像只奶猫一样。

　　魏无羡醒着和睡着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一面是时时撩人的小妖精，另一面却是让人心生保护欲的“柔弱”美男子。

　　说起反差到底有多大，也只有蓝忘机一个人才知道。

　　魏无羡睡是睡着了，但终究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就算被子给他压的再好，他还是时不时就要动一下，唯一不变的是无论他怎么动，都将蓝忘机牢牢地抱着。

　　卯时一过，蓝忘机便醒了，奈何身上被自家道侣压着，动也不能动。

　　蓝忘机微微侧过头，沾染着清冷檀香的头发垂落在颈侧，铺散在雪白的衣衫上，那股淡香在体温的热耦下愈发清晰起来。

　　魏无羡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虚虚握住一绺发丝，又安静下来。

　　“魏婴。”蓝忘机轻唤道。

　　“唔……蓝湛……”魏无羡含糊不清地应了他一声，温热的气息依稀扫过蓝忘机的耳下，甜蜜而温柔。

　　蓝忘机垂眸看着他的睡颜，

　　他不过是想听魏无羡唤一声他的名字罢了。

　　柔软的衣料扫地甜睡的人儿鼻尖一痒，魏无羡耸了耸鼻子，睫毛细微地动了一下。

　　蓝忘机试着起身，想要给他掖好被子，突觉腰上一阵暖意袭来，魏无羡的手毫无征兆地搭了上去。

　　蓝忘机道:“醒了？”

　　魏无羡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寻着鼻息，仰起头在蓝忘机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又蜷入他的怀中。

　　“没醒。”

　　不一会儿，他的耳边全是枕边人轻浅的呼吸声。

　　巳时

　　“雪花酥~好吃的雪花酥咧，白糖末子不黏牙咯~”

　　街边传来小贩的热情的叫卖声，引得不少人前来挑选。

　　“看一看了喂~”

　　魏无羡正在用灵鹤投写家书，才刚刚写了两行就被窗外喧沸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他看了蓝忘机一眼，不动声色地将笔轻轻放在笔搁上，然后伸长了脖子朝窗外看去。

　　雪花酥……这不是师姐最喜欢的吃的……

　　旧事如烟，如今想来却像尖针入指一般，刺痛不已。

　　魏无羡的胸膛默默起伏了片刻，目光落在拥抢的人群中，然后黯然地收回了目光。

　　蓝忘机道:“想吃？”

　　魏无羡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蓝忘机无声地看了片刻，道:“要出去转转吗？”

　　魏无羡目光一动，起身道:“昨晚我们不是在茶楼听书吗，那几个经常去听书的熟客跟我说，这木水镇上有一个梦市，推荐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嘿嘿道:“果然还是出来自由多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像以前……”

　　话还没说完，蓝忘机突然将一件披风系在了他身上，道:“起风了，再加一件。”

　　魏无羡伸手抚了抚蓝忘机肩后的长发，软声道:“冷什么，我有你呀~”

　　他贴在蓝忘机的肩上，似乎听见心跳在耳畔震动，一声比一声快，一声比一声沉。

　　魏无羡唇边浮起一抹笑意，飞快地在蓝忘机唇边啄了一下，然后拉着他跑出驿船。

　　魏无羡口中提到的这个“梦市”开在木水镇上最大的船上，取“梦华”为名，意为红尘一世，忆往事如烟，惜浮生若梦。

　　二人向船夫打听了一道，才知去梦华船的路并不算近。即便是他们想要租船，也没人愿意接这趟活。

　　魏无羡说了半天口都说干了，心情一下不悦了起来。他一脚踩着船，拉了拉系在船头的绳索道:“你们怎么回事？有钱都不赚？拉两个人跑一趟事儿，船钱我们再加一倍。”

　　船夫道:“不是我们不拉，这塔主有令，但凡是要去梦华船的，都得亲自走过去，不可搭载船只，说是……”

　　不等他说完，魏无羡便扬眉打断他道:“什么狗屁塔主，什么狗屁规定，说的好像没有船载我们就过不去一样。”

　　船夫摇摇头，笑着坐在了船上，道:“这位公子怕是想的太容易咯……”

　　蓝忘机道:“此话怎讲。”

　　船夫道:“你们从这里看，能看见梦华船吗？”

　　魏无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压根就没有看见梦华船的影子，道:“……什么也没有啊？”

　　船夫道:“看不到就对咯，从这里走过去，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你们才能看见它。”

　　魏无羡呵呵道:“我们的脚程可没那么慢。”

　　船夫看着他笑而不语，仿佛在说他自视过高了一样。

　　果不其然，二人在船与船之间穿行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才算远远看见梦华船的影子。

　　魏无羡累的不行，将系在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放在一边，身上已经开始发汗，衣服和背部粘黏在一起让他很不舒服。

　　“这鬼地方还真远……”

　　蓝忘机道:“稍作休息。”

　　魏无羡一边拉着衣服透气，一边道:“不歇了，既然能看到船，那就说明已经不远了。”

　　“梦市……有何特殊之处？”
　　蓝忘机虽说不上为什么，但总觉得那里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魏无羡眨了一下眼睛，道:“因为那里可以交换梦境啊。”

　　蓝忘机道:“交换？”

　　魏无羡道:“听说啊，那条船上能将你曾经做过的梦境抽取出来，别人就可以通过它了解你曾经做过什么样的梦。是不是很有意思？”

　　蓝忘机道:“无论好坏？”

　　魏无羡微微一愣，挑眉道:“去那里的人自然都是奔着美梦才去的，谁会特意去抽噩梦看啊？”

　　蓝忘机的眸子不自然地动了一下，道:“……”

　　魏无羡微微眯起眼睛，调侃道:“我倒是很好奇含光君的梦里都有什么，会不会跟香炉里看到的一样……满满的少男心事？哈哈哈哈~”

　　蓝忘机道:“香炉之中并非真实的梦境。”

　　魏无羡不置可否，道:“虽然香炉的作用也有那么一点，不过也是梦里所见嘛。”

　　过路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起来，都是奔着同样的目的急急前行。

　　“人可真多……”魏无羡微微一笑，拉着蓝忘机的手，道:“有劳蓝二公子跑快点啦~”

　　蓝忘机点点头，反倒拉着魏无羡的手，一齐迈开了步子向前跑去。

　　梦华船

　　船身紫红，长四十一丈，阔一十六丈，船身上雕有鎏金八仙莲花纹，以鎏金刷之，气派非常。

　　船头由一盏巨型莲花灯牵引着，莲花花瓣上的粉色花线均由金线嵌绣，莲叶上亦刷着金粉，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

　　船舷外系着十八盏长明灯，覆在船身两侧，每一盏都做成了一位仙子掌灯下凡的模样，十八位仙子的表情、衣着、装饰各不相同，神情栩栩如生，衣炔飘飘，仙气翩然。

　　魏无羡不由惊叹道:“啧啧啧，这气势简直比兰陵城还要奢靡啊……谁这么有钱啊……”

　　一位路人恰巧听了一耳朵去，道:“那是自然，这梦华船可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地，寸土寸金哪。”

　　魏无羡不以为然地道:“黄金地？不就是可以看个梦吗？”

　　路人忽地大笑道:“看来公子是真的不知道，这梦华船最有名的是换梦和改梦。岂是路边的假半仙替人看个梦能比的？”

　　魏无羡不解地道:“……梦有什么可改的？改了也不能成真啊。”

　　路人道:“那你可说错了，这梦啊，改自己的可能没什么用，但是若是改别人的，那就不一样了。你看见这些人没有，想改梦的人可多了去了。”

　　不少商贾贵胄不惜花重金去塔里求上一梦，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数。自然，这梦也不是一般人能改的起的，你得有这个……”

　　他比了一个数钱的手势，道:“公子若是准备的不够，就别想了。”

　　魏无羡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悻悻地笑了一下。

　　“排队！都去排队！你，还有你，都去后边！”不远处传来一声不耐烦地叫嚷声。

　　梦华船的入口处人流如潮，从各地慕名而来的人都在竞相瞻仰这一处梦幻之地。

　　船的入口两侧各站着一位梦司女，衣着亦是光鲜艳丽，鬓影华贵，一看便知其身份不同于一般人。

　　魏无羡眼睛一转，道:“蓝湛，我过去问问情况，去去就回。”

　　他整了整衣服，上前询问道:“这位姐姐，我们此番特来换梦的，不知怎么才能进去呀？”

　　梦司女看他长得俊俏，脸上原本一副不耐烦的神情立刻缓和了许多，抬眼道:“你要换梦啊？你看那边，左边那一条排着的都是换梦的，你过去等着吧。”

　　魏无羡转过头一看，望着人头攒动的船板，眉头不由连跳了几下。

　　不是吧……这么长的队？！等到天黑都进不去吧？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魏无羡立马冲着梦司女一笑，求道:“哎呀，好姐姐~我们可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你看这队也太长了，能不能行个方便呀？”

　　梦司女皱眉道:“别人都是大老远过来的，你还是丢去排队吧。”

　　魏无羡稍稍挪近了一些，从袖中掏出一小盒精致的香盒，道:“你看，我这儿有刚买的玉脂膏，你就通融一下呗。”

　　梦司女看了他递出来的香盒，态度一下软了不少，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道:“你这个……我不能收，要是被塔主知道的话……”

　　魏无羡趁她不备，笑着把一盒胭脂偷偷塞进梦司女的袖中。

　　梦司女微微一惊，正准备拿出来，魏无羡截住她道:“小东西而已，姐姐收下便是。”

　　不远处的蓝忘机看着二人的背影，脸上隐隐掠过一丝不悦，但探听消息这种事魏无羡的确有自己一套方法。

　　“好姐姐，行个方便吧，我们就两个人。”

　　梦司女实在拗不过他，既然收了东西，自然也不能赶人家，道:“行了行了，待会儿我开门进去取个东西，你们就随我进来。”

　　魏无羡冲蓝忘机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梦司女将身后的木栅栏推开，放他们二人进去，然后随手关上，大声地道:“忘忧塔暂时客满，诸位且在此稍后。”

　　魏无羡笑着拱手道:“多谢姐姐。蓝湛，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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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未完待续……

　　越过重重云烟
　　乘着故梦盘桓
　　借着渔火点点
　　泊在幽幽漫夜

　　听钟声过客船
　　在旧时留下了多少传言

　　月落霜满天
　　今朝人未眠
　　一瞬间
　　岁月仍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