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266、第258章

　　魔道祖师续篇-幻世第一 第258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虚幻无常的尘世。

　　唐白居易 《想东游五十韵》：“幻世春来梦，浮生水上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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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天接云涛，山霭苍苍，蔓草荒烟，白雾弥漫。

　　四人穿过山岚已至酉时，落日的影晕映入了深谷之中，血红的夕色薰染山间的细草，西斜铺满遍布青苔的残碑。

　　一抹残阳嵌入黯淡的岩石上，渐渐地与沉寂的山色融为一体，金光灼灼，驱散淡紫的云霞。

　　魏无羡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摸着滴落在脸上的冰粒，怔愣了片刻，道:“这大夏天的，怎么会突然下起雪糁啊？”

　　郁痕略一驻足，道:“你只看见雪糁吗？”语气之中似乎另有深意。

　　魏无羡不解地道:“啊？什么意思？”

　　蓝忘机道:“落雨了。”

　　魏无羡失笑道:“雨？哪有雨，这是雪糁啊蓝湛。你看，有这么大呢。”

　　蓝忘机道:“……”

　　魏无羡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惊，转过头喊道:“梦无生，梦……”

　　他正想找个人求证，却发现梦无生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后面，频频掀着领口，看上去像是热极了，额头上满是细汗。

　　魏无羡道:“你也太夸张了吧……有这么热吗？”

　　梦无生像一只打了霜的茄子，拖着步子越走越慢，恨不得走三步停一步。

　　郁痕笑着冲他勾了勾手，道:“无生啊，快点过来。”

　　梦无生不满地道:“这日头也太烈了，我们能不能先休息一会儿啊。你们都不觉得热的吗？”

　　魏无羡道:“……？！”

　　他用力闭紧了眼睛，缓了一下才睁开。天上哪有什么烈日，眼前所见明明就是一片霰雪欲来之景。

　　他与蓝忘机相视一望，默契地向背而立，迅速进入警戒状态，环顾四周的情况。

　　梦无生脸色一变，顿时忘记了暑热一般，加入到备战的队伍中。

　　蓝忘机道:“留神，我们中了幻术。”

　　梦无生微微睁大了双眼，惊道:“什么？！我竟然未曾察觉……这不可能啊……”

　　魏无羡皱眉道:“我们应该在是不知不觉中走进去的，没有任何入幻的征兆。不过，还有一点很奇怪，即便是入幻，怎么我们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

　　郁痕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表情，有趣地笑了起来。

　　蓝忘机看了郁痕一眼，道:“前辈，难道是你……”

　　郁痕摆摆手道:“能让你们三个全部中招，还毫无察觉，就算是我也做不到的。”

　　魏无羡挑眉道:“不对吧，前辈你看上去轻松坦然的很，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我怎么会知道~”
　　郁痕挑起的凤眼，勾起一抹撩人的笑意，道:“欸~你想不想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魏无羡滴溜溜转了一下眼睛，嘿嘿了两声，一字一顿地道:“不、想。”

　　郁痕道:“喂！臭小子，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

　　魏无羡道:“不听不听，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梦无生捶着腰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道:“我看也是。那时急着出城，现在又来落仙谷，我们都是跟着你走的。说你没来过我才不信。”

　　梦无生敏锐的直觉让郁痕不由得嘴角上扬。

　　魏无羡轻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溜到梦无生的身后，道:“你的腰很酸啊？”

　　梦无生下意识地接话，道:“是啊。”

　　魏无羡噗嗤一笑道:“这么巧，我也有点酸。”

　　梦无生道:“你酸什么……你……”

　　他看着魏无羡就快要爆笑的前兆，红着脸用力推了他一把，刚要发作，魏无羡赶紧休战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道:“我保密，保密。”

　　梦无生咬着下唇，气得要去捶他，不料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欸……”魏无羡边笑边去拉他，郁痕瞬时一个闪现，稳稳地将梦无生揽入怀中。

　　郁痕压低了声音，道:“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中暑了？”

　　梦无生低着头，脸色又红了几分，倒真像太阳中暍后的样子。

　　先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否认。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故意倒在了蓝忘机身上，软声道:“二哥哥，我好像也中暑了。”

　　蓝忘机道:“不是雪糁吗？”

　　魏无羡道:“幻境刚刚变了嘛，你摸我的脸，肯定特别的热。”他嘟起嘴，踮起来就要亲上去。

　　蓝忘机目光沉沉看了他一眼，直接就地将他抗在了身上，手掌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道:“要解暑吗？”

　　魏无羡哼唧了一声，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侧过头在他的颈侧啄了一下，道:“晚上吧，我还可以忍一会儿。”

　　郁痕察觉到梦无生的注意力已经偷偷地从他身上飘了出去，正专心的看着前面那两个人秀恩爱。

　　顿时醋意大涨，用力地捧起梦无生的脸亲了一口，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梦无生猝然睁大了双眼，道:“……”

　　郁痕从蓝忘机身边经过，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道:“你们两个！”

　　魏无羡拍了拍蓝忘机的背，示意他转一下身，这样方便对话。

　　魏无羡晃荡着胳膊，笑道:“我们怎么啦？郁痕前辈~”

　　郁痕微微撇了一下头，使了个眼色，道:“你们两个……走后面。”

　　魏无羡噗出一声，道:“行~走后面就走后面，夫君~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郁痕道:“……”

　　入幻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一段山路就消失不见了。

　　魏无羡道:“咦？幻境解除了吗？”

　　郁痕道:“不，我们已经进来了。”

　　蓝忘机道:“前辈此话何意？”

　　“看完你们就知道了。”郁痕将腕上的珠串向空中一掷，一座金色的莲台乍现在虚空之上，停留不足片刻，突然像镜花水月一般，被看不见的幻境结界碎成片片金箔，漫天扬洒。

　　郁痕坦然地看着眼前的变化，将珠串又收回到手中，戴在腕间。

　　仿佛只有他才知道，那串开启幻境之门的钥匙究竟是什么。

　　宛如倒映的灯影揉碎在水面之中，幻影之界轰然被打开，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林海茫茫的参天古树。

　　青翠环合，耸入云天，不似人间物。

　　魏无羡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道:奇怪……这感觉好生熟悉……可我并未来过此地……

　　郁痕勘破了他心中所想，道:“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的幻影森林吗。”

　　魏无羡心中一惊，道:“难道，这里就是？！”

　　郁痕道:“我和无生在这一带逗留也有些时日了，期间听得镇上一些旧闻，再加上街头巷尾老人们的闲谈，我便已猜出了大概。”

　　“但要说这幻影森林，我也是第一次见。刚才我用金莲另开了一层幻境，如此可保我们在此性命无虞。”

　　梦无生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感叹道:“这里若是幻境也太美了吧。”

　　树与树之间萦绕着不计其数的两翼彩蝶，光彩在翅膀上流动，像要溢出来一样。仿佛这世间所有的颜色都被它据为己有。

　　魏无羡睁大了眼睛看着翩然飞舞的蝴蝶，欣然道:“这里的蝴蝶要比外面的好看多了，翅膀一动，光也跟着动。看上去比萤火还要亮上几倍。”

　　郁痕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看着魏无羡，道:“这种蝴蝶叫做殇宫蝶，指代殇者的灵魂萦系在此。不少心中仍有牵挂的故人会将心中所系盛寄于此。

　　每一只殇宫蝶，承载着亡者的世界，生命长短因身上背负的亡思各不相同

　　每一次化蛹重生，里面的世界就经历一次轮回。在生命终结的刹那，身体会随着扇动，不管亡思有没有带给生者，都会泯成点点星芒，再也不会回来。”

　　魏无羡晶亮的双眸微微一动，低声道:“师姐……她会有话想对我说吗？”

　　声音放的很轻，很低，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那些蝴蝶听。

　　即便如此，蓝忘机还是听到了。

　　蓝忘机轻唤，道:“魏婴。”

　　魏无羡慢慢抬起头，眼眶下隐有泪花泛起，一只彩蝶煽动着翅膀，悄悄地停在了他红色的发带上。

　　郁痕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道:“带他去找找看吧，或许，还有希望。”

　　沉郁的翠色下，一黑一白的身影没入树影之中，只听见沙沙的脚步声。

　　彩蝶一只一只的从魏无羡身旁飞过，不等他触碰，都毫无留恋地飞向森林的深处。

　　偶尔，有一两只好心的蝴蝶在他手指上停留了一刻，又倏地飞走。

　　一只又一只的离开。

　　接着成群的飞过。

　　魏无羡心中像是被人凿开了一道口子，一榔头下去，痛彻心扉。

　　他应该不抱希望才对，可是……

　　依旧抱着无望的期待……

　　可见的蝴蝶越来越少，他也越来越慌，脚步不禁加快，转而开始小跑，最后变成狂奔。

　　一贯静谧的森林里，像是有一个失心的疯子在不管不顾地奔袭狂叫，恨不得把每一只蝴蝶扣住问个清楚才好。

　　“师姐！我是羡羡啊！”

　　“魏婴！”
　　蓝忘机紧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追着蝴蝶哀喊的模样，心也一并跟着剧痛起来。

　　那晚，他眼睁睁地看着黑羽一般的发丝染上了血红。

　　与生的不羁，最后的退让，在一夜直接化为乌有。

　　破败的旗帜，从高台上倒下，砸进火盆之中，燃亮了那双复仇的眼睛。

　　“师姐！你还在这里对不对？我知道的，你一定在的！”

　　蓝忘机蓦然慢下了脚步，伸出手按住了魏无羡的肩膀，涩声道:“魏婴……别找了。”

　　魏无羡忍着哭声，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师姐……你一定是在这里睡太久了，都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是羡羡，我是羡羡啊！”

　　“我是……我真的是……”

　　“师姐……”

　　直到跑到森林的尽头，最后一只蝴蝶也飞走的时候，希望如同白蜡被风吹灭一般，从光明遁入黑暗。

　　魏无羡怔愣了片刻，忽地一下无力地跪了下去。

　　“魏婴。她……不在了……”
　　蓝忘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魏无羡。

　　郁痕敛起目光，抬起头沉默地看着天空。

　　“阿羡。”

　　一个这辈子他都不会忘却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恍如隔世……

　　却已是隔世……

　　魏无羡猝然睁大了眼睛，噙在眼眶里的泪水，无声的滴在了蓝忘机的手背上。

　　温热的

　　也是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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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他从前见过的明月
　　化作醉烈心上的皎洁
　　拾一片残缺造一座世界

　　他想起经历的长夜
　　似遗忘的人曝尸于荒野
　　凛然肆虐的风雪
　　冲淡那些荒唐的岁月
　　是苍白的心
　　停住了跳跃
　　直到冻结

　　一生的明月
　　熟悉的脸

　　似温柔的光
　　散落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