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48、第165章

　　魔道祖师续篇-水烟第五 第165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心潮

　　指像潮水起伏般激动的思想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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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关洛白觉得自己睡了只有两柱香时间，梦中突然听见有什么东西从房顶上摔了下来。

　　他的反应已是很快，只是蓝忘机的轻功比他更快，甚至不像是刚刚醒来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不见一丝褶皱。魏无羡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三尺不到的距离。

　　不一会儿，他们在院子里发现一具尸体。

　　那人身着夜行衣，用来蒙面的面罩被鲜血浸透，双目大睁，从死相上看，他似乎并未料到自己会死在这里。

　　御千夜俯身查看死因，在尸体身上扒拉了一下，发现背后有一处中了暗器，穿透肺腑，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

　　“檀中气海挨了一掌，血是黑的，暗器有毒。”

　　魏无羡单掌压在伤口上，用内力将一枚细长的黑色罗刹针从尸身里逼出来，奇怪的是这针居然是弯的。

　　关洛白道:“是透骨针？！”

　　御千夜道:“你识得此物？”

　　关洛白道:“透骨针和普通的银针不同，两头弯曲，针尖细长且锋利，且淬有剧毒，一旦刺中目标，穿透伤害极大。可是它不是应该……”

　　御千夜道:“不是应该什么？”

　　魏无羡道:“你是不是想说，透骨针作为敛芳尊的珍藏，不是应该好好地摆在千机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关洛白道:“正是！敛芳尊死后，那些被他收在藏宝室的奇珍异宝全被收进兰陵金氏的千机阁，每一件的样式、数量、乃至具体用途都登记在册。为了以正视听，金氏特意将珍宝名录公示出来，其中就有这个透骨针。”

　　“仙子！你确定他在里面吗？”

　　“汪！”

　　“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魏无羡闻声，和蓝忘机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淡淡的诧异。

　　江澄说有人在等他，难道就是金凌？

　　一位穿着金色玉绫的少年翻墙而入，身手十分利落，他全然没料到刚下一落地就踩到一具尸体上，而且尸体的旁边还站了一圈人。

　　“阿凌，你翻墙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魏无羡盯着少年，登时不厚道地“噗嗤”一声笑出来，从语意而言，却是真心赞叹。

　　金凌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身上的灰，皱眉道:“舅舅不让我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不翻墙怎么进来。”

　　魏无羡倒是很好理解，江澄向来以武功和人品称道，定然不会让这根独苗步他爷爷的后尘，因痴迷姸媚之乐害得道行尽丧。

　　“你是来找他的？”

　　“是啊。”

　　“是他偷走了透骨针？”魏无羡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金凌眉心一跳:“你怎么知道千机阁里丢的是这个？？！”

　　透骨针和夜行客之间的关系不明，但引人关注的是御千夜的另一个发现。

　　“你们来看，这个人的左腿是义肢！”御千夜将裤腿推上去，露出一段木头。

　　关洛白道:“他就是苏牧青？”

　　金凌由于不知内情，在旁边听得是一头雾水。

　　魏无羡蹲下身，身手揭下那人的面罩，将此人全貌露了出来，只见他大概四十来岁，左脸上有一小块青色胎记，翻看两手，内侧小臂绣着一个修罗纹身。

　　“右手食指和中指的夹缝都有很厚的茧，应当是常年练习投掷暗器所致。”

　　蓝忘机道:“攒竹穴有施针痕迹。主目????，视物不明。”

　　魏无羡道:“看来修行一气杀，对他身体有极大的消耗。”

　　金凌道:“原来是他偷了透骨针！”

　　御千夜道:“你怎么就确定是他偷的？”

　　金凌道:“当日千机阁失窃，贼人在逃跑时被仙子咬断一截衣料，我便跟着一路追寻至此。没想到他竟然死了。”

　　魏无羡道:“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吗？”

　　金凌道:“这跟千机阁有什么关系？”

　　魏无羡道:“只怕这个苏牧青是被人过河拆桥，遭了暗算。”

　　大概他本人也没想到，做了夜猫子，还不幸变成了一只死夜猫子。

　　守仓人横死，苏牧青在此事之中究竟作用如何，依然模糊，但御千夜有种直觉，誉庄粮仓失火和千机阁失窃两件事，都和一人脱不了干系。

　　御千夜道:“不知最近可曾有清河这边的宗门曾拜访过金麟台？

　　金凌道:“我记得灵霄宗的寒宗主有来过，”

　　御千夜道:“千机阁是不是在他离开以后才失窃的？”

　　金凌道:“是。”

　　御千夜道:“这要不是寒老贼干的，我御千夜的名字倒过来写！我现在就传信给爹，让他带人去灵霄宗抓人。”

　　关洛白道:“不可。”

　　御千夜道:“都这么明显了，还等什么。”

　　关洛白道:“就算御宗主把人抓了，没有十足的证据，寒咲月能承认吗？”

　　御千夜道:“现在都死无对证了，我上哪儿给你找证据。”

　　魏无羡沉吟半晌道:“阿凌，我记得透骨针应该是两根吧？”

　　金凌道:“嗯，一根阳针，一根阴针，两根是一起丢的。”

　　魏无羡道:“苏牧青修的是阴性心法，只有阳针才能刺破翳明穴做到一击致命。也就是说，剩下的那根阴针，很有可能还在寒咲月手上。”

　　关洛白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只要找到它，在夜昙盛宴上揭穿寒咲月的阴谋，就能让他当场现形。”

　　金凌道:“寒咲月的府邸名叫天元山庄，听说为了阻挡外人进入，前山设了一种奇怪的毒瘴。”

　　御千夜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兰亭迷雾吗？这有何难。只不过在进山之前，我们要先见一个人。”

　　明心书院有一处独立的小楼，四面窗子开得很高，外面爬满了花草，上面还钩挂着十几个鸟笼，鸟儿们品种不一，但十分漂亮。

　　关洛白恭恭敬敬地拾起门环敲了几下:“半场先生，您在吗？”

　　“长得丑的，先生不见。”
　　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句，叫关洛白睁大了眼睛，表情无比受伤。

　　他这才注意到，就在他脑门正上方挂着一个非常小的鸟笼，里面有一只黑色的八哥。

　　御千夜正了正衣冠，凑上前眨眨眼睛:“我怎么样，能见吗？”

　　“凑合。”

　　“我这叫凑合？！死鸟，你什么眼光？！”

　　金凌没忍住，当即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你也凑合。”

　　“它说的是你，又不是说我。”

　　“黑白二公子，先生有请。”

　　“先生，打扰了。”

　　魏无羡推门而入，楼里布置简易，墙壁悬挂书画，书籍堆积如山，说这屋子是书做的也不为过。虽然看上去乱，但每本书都抹拭的十分干净，书堆之中透出缕缕茶香，有一人正在研墨作画，见有人进来抬起了头:“不知含光君亲临寒舍，有何见教？”

　　明明近在眼前，可他的声音好像能荡出去很远似的。

　　魏无羡脚步一顿:“先生，怎知他的身份？”

　　半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将笔搁下，微笑得很是温暖:“有匪君子，照世如珠，只有他才配得上这八个字。听说令兄已重新归掌内务，他还好吗？”

　　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配得上雅客二字。

　　蓝忘机微微点头。

　　半场插言询问一二，微微一笑转了话题。

　　蓝忘机行礼道:“晚辈想请教先生一件事。”

　　半场道:“但说无妨。”

　　蓝忘机道:“兰亭迷雾。”

　　半场道:“你们从何得知我能解此阵？”

　　魏无羡看了蓝忘机一眼，两人不知是答还是不答。

　　“半叔叔，是我告诉他们的。”

　　“小夜？？”

　　“你家死鸟记仇，门都不让我进。万一我哪天心情不好，就把它炖了熬汤。”

　　“你老子就是叫你这么回报我的？还不快滚进来。”

　　“小夜为什么想去找寒咲月，我是知道的。那你们呢？”

　　魏无羡道:“查一件事。至于内容，恕晚辈不能相告。”

　　“看来是正经事，那总比给小夜浪费了强。这是清露丸，味道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有用。吃了以后，兰亭迷雾对你们就没用了。”

　　魏无羡的目光从御千夜身上扫过，好奇地道:“你去过天元山庄？”

　　御千夜摇头道:“寒老贼防备心重的很，山庄里有人日夜巡守，不是踏雪无痕的轻功，根本躲不开他们的眼睛。”

　　魏无羡道:“那你去做什么？”

　　御千夜道:“山庄我是进不去，但我可以在山路上放些机关什么的，抓不到我人，寒老贼可受不少气。”

　　半场道:“清露丸放在老地方，你自己拿给他们吧，昨夜熬的太晚，我要去睡一会儿。”

　　蓝忘机道:“多谢前辈。”

　　“吃的时候最好直接吞了。”
　　说完这句话，半场才慢悠悠地从屏风后隐去。

　　这句话当时听来并没有什么，直到后来魏无羡才弄清楚原因。

　　“这是什么？”金凌转过脸，拿着药丸提出疑问。

　　御千夜啊了一声，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道:“清露丸，用来解毒瘴。”

　　金凌不疑有他，吃完以后总觉得喉口处冲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劲。

　　“这东西怎么怪怪的。”

　　御千夜很认真地看着他，诚恳地道:“这是用九种鸟粪调配的清……”

　　他还没说完，金凌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掐住自己的喉咙一阵干呕。

　　“给我水！我要喝水！”

　　御千夜往旁边一闪:“你别吐出来，吐出来就没用了。”

　　关洛白扶额汗颜，对这位御家大公子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叹为观止。

　　金凌道:“你有病吧，这是粪做的，我才不吃！”

　　御千夜道:“那你就一个人待在这儿吧，金大小姐。”
　　说完就当着金凌的面，把清露丸扔进了嘴里。吞的时候还故意放慢了吞咽动作，让他能清楚地看见。

　　“你把它吃了？？”
　　金凌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不是看到了，还问。一个男人装什么娇弱，以后能成什么事。”
　　御千夜回过头看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又欠揍又找拍的神色。

　　金凌道:“你……！”
　　这下他觉得自己不吃都说不过去了，为了男人的尊严，他又塞了一颗清露丸到嘴里，痛苦不堪地咽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场在捏药丸的时候走了神，金凌随手拿的这颗特别的大，经过嗓子滑下去一半就卡住不动了，那股特殊的气味通过他的食管涌了上来。

　　金凌实在没忍住那口恶心，跳起来就往院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吐。

　　御千夜拍手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金宗主，他骗你的，别信他。”还好关洛白及时提醒。

　　金凌喘着粗气，满脸涨得通红:“什…什么意思？”

　　关洛白道:“清露丸的药心是千日兰脂，味道确实怪了点，但是和鸟粪没有任何关系。御公子是骗你的。”

　　金凌整个人都要气炸了，指着御千夜碎碎地骂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最后差点没上房打起来。

　　蓝忘机温声道:“你不劝？”

　　魏无羡笑道:“少年意气，拔剑作歌，恰似当年你我。这样不也很好么。”

　　语气之中听得出十二分的坦然。

　　“以前很好，但现在更好。”
　　蓝忘机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微微合拢让温暖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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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玉堂金马，正少年归来，风流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