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37、第154章

　　魔道祖师续篇-铃语第二第154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铃语

　　檐铃的声音。语本《晋书·艺术传·佛图澄》:

　　“又能听铃音以言吉凶，莫不悬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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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汄水山的夜空，寻不见月亮的踪迹，外面寂静一片，又起风了。

　　冷无心俯身从溪涧里掬起一捧水，润湿喉咙。

　　骨头依旧像被敲进钉子一样疼，冷无心找了块石头坐下，从袖子里拿出平安符。

　　还是当年魏无羡用赢来的小半只烧鸡，从城外庙里的老和尚手里换来的。

　　希望他一辈子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本就有些年头的平安符，缴上红线的地方有些松散，颜色也褪了许多。

　　他的目光像一汪深潭，轻轻抚过松动的地方。

　　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恶意在心中滋长，冷无心平复了一下呼吸，重新将平安符放回怀里。

　　只可惜，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做。

　　他凉凉地弯了弯唇。

　　永州鸿来客栈

　　“含光君，方才有一只灵鹤停在外面，应该是你的吧。
　　御千夜抱着一坛酒敲了敲门。

　　“多谢。”蓝忘机微微颔首，转身出去。

　　御千夜从□□进去，然后径直往二楼找去。

　　路上，御千夜听得伙计提着水桶在他身后道：洗个澡用得着这么多水吗？冷不得一点也热不得一点，真难伺候。

　　这两人在一起洗澡？也太没羞没臊了吧。

　　在讶异的同时，他忽然发现，他竟然一点也不抵触听见这种事，但奇怪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抵触。

　　御千夜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琢磨这个事，没一会儿已走到二楼厢房的门口，从里面传出谈话声。

　　“且不说你这故事讲的对不对，就当那个画师真的能画什么活什么，那也不会画个妖精来祸害自己吧。”

　　“妖精多漂亮啊，我要是有这本事，还不画它个十个八个的。”

　　你……“我看你就是喜欢这些妖艳贱货。”

　　“诶，你可别冤枉我，我清白着呢。”

　　御千夜敲门，里面有人应了:“进。”

　　屋里其中一位正主从屏风后绕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软帛擦手。

　　一会儿你再继续讲。梦无生开口的语气虽然带着嫌弃，但眉眼却带着调笑。

　　御千夜道:“前辈，这冻罗春还真被我给找着了。”

　　“手洗了再进来。”

　　在屏风的后面，御千夜摸到一层强大的结界。

　　“前辈，你这是？”

　　“许久没用过这招，是有些生疏了，”
　　郁痕端坐在一旁，浴桶被无数金色的灵光包围，中间是一座九品莲台，净气如泉涌一般，注入到蜃渊之中。

　　御千夜道:“这净气竟能不断再生？！”

　　郁痕从他手里接过酒。拔掉瓶口的封布，凑到鼻端下面就是一顿猛吸。

　　“就你身上那点灵力，还不够它吃的。你闲着也是闲着，去帮我把那小子给叫来。”

　　御千夜道:“他不在。”

　　梦无生道:“这个时辰他能去哪儿？”

　　“在上面待着呢。”御千夜指向屋顶。

　　郁痕叹了一口气，道:“算他没有口福。来，我们喝。”

　　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浮瓜冰雪凉，只一念，便觉得海棠依旧，日月悠长。

　　晚风卷起叶，落在魏无羡的发间。他悄无声息，像一只受了伤的猫，靠着屋脊一动不动。

　　月辉轻轻地洒在瓦片上，梦一般柔软无声。

　　“借一壶月光煮酒，兑一片清风，两片稀云，三滴清露。甚好。”

　　魏无羡叹了口气，那种萦绕在心头的窒闷感一直挥之不去。

　　如果真相只会带来痛苦，那么知道真相的意义又是什么？

　　真相在于，给还活着的人一个交代。

　　“有心事？”
　　是蓝忘机的声音。

　　魏无羡紧绷片刻，不自然地把酒放到一边。

　　“哪有，只是许久没在这种地方喝酒，上来吹吹风。”

　　他仅说了一句话，蓝忘机却从他的神情中，看出很浅的茫然之色。

　　“我陪你。”

　　琉璃色的瞳，直直看着魏无羡，此刻倒映着他的模样，却看不出半点情绪。

　　魏无羡咽了咽喉咙，仰头灌下一口酒。

　　他知道真相，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蓝忘机。

　　“蓝湛……”

　　当魏无羡喊出他的名字，话又突然说不出口了。

　　蓝忘机仍是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安静地垂下目光。

　　魏无羡的身体开始有些僵硬，只好借着喝酒，掩盖住了眸中情绪。

　　别说蓝忘机，一想起蓝夫人是如何被构陷致死的，他都想亲手杀了这个邪修。

　　问题是，即便化作刀刃，此仇也报不了。

　　魏无羡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蓝忘机会有什么反应，但是面对道侣，他又不能瞒着什么也不说。

　　“蓝湛…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你的娘亲，是被人害死的。”

　　那一瞬变得很漫长，魏无羡甚至看见蓝忘机的瞳孔在收缩，随即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那道愤怒之色，存在了片刻，然后藏进浅色的虹膜背后。

　　可魏无羡知道，蓝忘机从来没有像这样憎恶过一个人。

　　那颗世界上最柔软的心，即便在最痛苦的时候，依然把温柔留给了她的孩子。

　　“恨吗？”

　　蓝忘机低沉的语调流淌在夜色中，魏无羡听见他说:“不。”

　　远方响起寺庙的钟声，萦绕在耳边经久不绝。

　　魏无羡侧头看向蓝忘机，清冷的神色，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分外沉静。

　　“余生，我只想好好爱你。”

　　如水一般的月色都不及他的声音，显得很是温柔。

　　魏无羡笑开，眸中像是开着灼灼的花，菱形的吻印在蓝忘机的唇上。

　　“夫君，我们的余生还很长呢~”

　　游荡的星辰们吹开云朵直落人间，漫天星辉似下过缤纷的花雨一般，温暖，幸福。

　　翌日

　　郁痕正同魏无羡和蓝忘机商议应走什么路去清河。

　　蓝忘机道:“从定州过去最快。”

　　御千夜道:“诶，定州我熟啊，小胖的叔父就是定州分舵的堂主，只要我打个招呼，用不了五天必到清河。”

　　郁痕道:“我们不走水路。”

　　御千夜不解地道:“啊？为什么？”

　　梦无生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要偷听。走，跟我出去。”

　　“你说谁是小孩！说清楚了～”

　　御千夜被梦无生拉着，不情不愿地上街给大家买吃食。

　　不到一会儿，御千夜惊慌失措地跑进来:“不好了！梦公子，他……他……”

　　客栈的伙计好心去扶他，手被人推开。

　　郁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倏地一下顺移到门前，差点把桌子都给掀翻了。

　　“说清楚！”

　　御千夜道:“梦公子被人劫走了！”

　　郁痕袖中的手指颤了颤，神色紧绷。

　　魏无羡道:“劫走了？！可看清是什么人？”

　　御千夜摇了摇头，发觉郁痕用鹰隼一般的目光盯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并非没有追，可对方的轻功远在他之上，追着追着就跟丢了。

　　你终究还是对无生下手了，还收了一个好徒弟！

　　郁痕道:“这次有没有闻到返魂香的味道？”

　　御千夜道:“这么一说，好像是有。”

　　闻言，魏无羡微怔，也意识到什么。

　　可是……倘若真是他想的那样，整件事真的是再糟不过了。

　　御千夜道:“对了，这个是从梦公子身上掉下来的。”

　　一朵掉了花瓣，紫到发红的花。

　　郁痕眸色一沉:“是无生的石眠花。但凡中此招者，身体会慢慢麻痹，两个时辰之内不食不动，其状如眠。”

　　“也就是说他们跑不远。”
　　等魏无羡说完，发现郁痕已经一个闪现不见了踪影。

　　东亭破庙

　　“卑鄙！竟然对我下药！有本事就放开我！”
　　梦无生用力地挣了挣手腕上的绳子，非但没有变松，反而收的更紧。

　　冷无心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道:“梦老板，抓你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尤其是这种顶级青幻药，要足足二十金才能买到。若不是你对那人情根深种，怎么能上这种当。”

　　“你想要什么？要金子的话我有的是。”

　　“知道梦老板财大气粗，从不把这些黄白之物放在眼里。不过我抓你，可不是为了这个。”

　　“你想让我替你改梦？”梦无生没懂他是什么意思。

　　“梦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无用。”
　　冷无心看着他，弯了弯唇角，仿佛刚才他说了一个一文不值的笑话。

　　“钱你不要，梦你也不改，那我也没什么能给的了。”

　　“梦老板，你身上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吗？”

　　难道……他想要梦魂？！

　　“做梦吧你！”

　　“梦老板，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一会儿能少受点罪。虽然你是美人，可我没有心。”

　　“我五年没出过门，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梦老板为何不能安分的待在塔中呢？”

　　“你算哪根葱？我的事还轮不着你管。”

　　“既然放弃出世离尘，就要做好被人盯着的准备。”

　　“是她让你来杀我的？”
　　梦无生抬起眼睛，眸中带着七分憎恨，还有三分让冷无心看不清楚的东西。

　　“我只奉命把你带回去。”

　　“你以为你带的走我吗？”

　　冷无心没有理会他，他将一堆枯败的树枝堆在一起，点起了火。就在他拨弄火堆的时候，透过火光看见梦无生满脸的讥讽之色。

　　冷无心突然表情一僵，漆黑的瞳凝住，仿佛再靠近火堆一点，整个人就要栽下去似的。

　　“你……”
　　冷无心下意识要后退一步。

　　他才说了一个字，灵台一片天旋地转。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冷无心恼怒地要去摸剑的时候，梦无生一脚踢飞了它。

　　“你是什么时候……”
　　冷无心咬牙切齿颤声道。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人鱼肉的孩子吗？”梦无生厌烦地道，“想要梦魂，除非我死了。”

　　冷无心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石眠花发生了作用，听着话没吭声。

　　白皙的脖子渐渐染上了紫红色。

　　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梦无生。

　　梦无生心里很生气，一想到昔日父母族人是如何惨死的，就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这是他的一个心结，但他也害怕再有人因为自己而死。

　　现在郁痕回来了，他很清楚，该以什么为重。

　　一旦发疯，他和郁痕的未来就没了。

　　他心想，不能杀，别的倒是可以。

　　被捆着的手磨破了皮，勉强能十指相扣，溢出的黑雾将冷无心围了个严严实实。

　　“无尽梦魇，好好享受我送你的礼物。”

　　冷无心额头上一层汗水，手指蜷紧，看上去十分痛苦。

　　见他这副模样，梦无生心里的气总算出了一部分。

　　起先他还有精力看着冷无心，后来直接被返魂香耗尽精气晕了过去。

　　梦无生有意识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身下床铺松软，哪怕没有睁开眼睛，也知道已经离开了那个破庙。

　　“无生，你可好些？”

　　睁眼一看，他果然已经回到客栈，一直守在他床边的是郁痕。

　　梦无生道:“我没事，抓到那个人了吗”
　　手腕上的绳子虽然没有了，但还是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郁痕沉下脸道:“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他已经跑了。”

　　“跑了？！怎么会？”梦无生震惊地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嗯？”

　　梦无生犹疑地抬起自己的手腕，咬牙一念，无尽梦魇竟然被强行解开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无尽梦魇里只有痛苦，悲伤和令人恐惧的东西。

　　以前从未有人能摆脱它的控制。

　　梦无生本来有很多事想问，结果被郁痕一拥在怀里，心里突然翻涌着难以言说的难过。

　　“她回来了。”

　　“我知道。”

　　梦无生惴惴不安地抬起头，从心口引出一颗漂亮的紫色晶石。

　　“她想要这个。”

　　郁痕心里有点意外，就算是梦魂，梦无生对他也毫不隐瞒。

　　“如果她肯成全我们，我可以把这个给她。”梦无生轻轻抿唇，将郁痕抱的更紧。

　　烛火跳动，长睫在暖光下投出浅浅的影子，郁痕的眼底却蔓上一层寒冰。

　　“有我在，她休想动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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