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子美狼妻》俩笨猪

7、粗布衫难掩风华

　　兄妹三人回到家中，燕然正带着燕还和燕嵘坐在院子里，摘洗着他们在房后采摘的马齿苋。好在这里有一条山上淌下来的山泉溪流，从这儿取水，倒比不远处的河流更近便些，都是小孩子，拿着陶罐儿取水，也安全一些，大的兄妹三人，这才放心三个小的在家。

　　“大哥，二姐，三姐，今晚上咱们有好吃的。”燕峥几个还没放好手中的柴捆子，龙凤胎弟妹跑到他们面前，左顾右盼了一圈之后，高兴的嚷着。

　　燕然抬头看了看两个欢快的小家伙，心里也高兴起来。这些日子，两个小的就是懂得事情不多，这几日都只能吃个半饱，三岁的孩子，也明白他们这个家如今处境艰难。正是撒娇疯闹的年纪，变得安静了不少，这会儿这般模样儿，燕峥三个看的都很高兴。

　　“你们俩个倒是会猜，你三姐找到了好几个鸡蛋，晚饭就给你们一人煮上一个。”燕来弯唇笑看着两个孩子的星星眼，燕家的孩子长得都随母亲多些，尤其这眼睛，都是丹凤眼，宽窄正好的眼皮儿，微微上挑的眼尾，这眼睛就比旁人家的孩子精气几分。

　　燕回眼角眉梢都带出笑意来，“还真就没骗你们，你们两个那是什么表情？张着小嘴儿做什么？”

　　燕来转头看看二妹，心里得意，这妹妹样貌要比自己出色很多，村子里的半大姑娘，就没有比得过燕回的主。

　　两个小家伙互看了一眼，欢快的蹦跳起来，转身往燕然那里跑去，笑嘻嘻的问燕然，“四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明天才是五月初五呢。”燕然回答。

　　燕峥兄妹放下柴捆子，燕回早背着背篓进了屋子，燕来走到门边儿，向两个小的招招手儿，“你们还不跟着你三姐去瞧瞧？二姐告诉你们，还有惊喜呢。”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跟着燕回规整筐子里的东西。

　　野菜放到一旁，两个小的进屋就见着一堆野菜，微微苦了脸，这菜又苦又涩，实在称不上好吃。又见二姐拿出一大捆草来，两个小家伙不以为意的看着两个姐姐珍而重之的把他们放到炕上。

　　燕回招招手儿，两个小的靠近破筐子，这才看见那些野鸡蛋。旁边还有两包树叶包着的野果子。两个小的吞了吞口水，燕回看的心疼，摸摸两个小的头，“大哥和二姐更厉害，还捉了一只野鸡。”

　　两个小的欢呼着就要跑出去要瞧个究竟，燕来一手一个拽住了，把树叶包着的野果，一人手里塞了一包，“去外面洗着吃去，只是要吃饭了，少吃两个，留着明个儿在家当零嘴儿吃。”龙凤胎点点头，三姐的话，他们还是听的。

　　燕来和燕回开始洗手摘菜，准备做晚饭。

　　燕然走进来，拿过炕上的一个碗，露出底下装着金黄玉米饼子的碗来，端到两个姐姐面前，“小五，小六，要说的就是这个。”

　　燕来眨了眨眼，这不过是平常人家的吃食，在自家弟妹眼里就是好吃的了。燕回却没有燕来的多愁善感，开口问道，“这是谁给的？”

　　“三堂兄和二堂姐假装偷着出来玩儿，一人偷揣了一个，说是三婶子这两日做饭，想办法藏起来的，说是给小五小六带出来的。”燕然说的堂兄堂姐都是燕家三房的孩子。

　　“燕家三房人里，也就三婶子还是个有主张的。”燕回低着头，摘捡野菜，也不去看那两个饼子。

　　“咱们记着就是了，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奶奶偏心大房到那种情况，咱们二房分出来了，他们三房的日子会变的比以前差很多，二房的活计，那老太太都得推到三房身上去。”燕来说。

　　燕回嗤笑一声，“那可就有热闹看了，二姐，三婶子可不像咱们爹娘那么好拿捏，真要是过了那条线儿，那可是个能撕破脸儿的主，到那时老太婆才有人治得了她呢。”

　　燕来低声说道：“可不是，只这话咱们却不能出去说去，看着就好。”

　　“二姐三姐，你们弄回来那些草做什么？”燕然拿碗看到了炕上的草药。

　　“大哥明个儿一起拿着，看看能不能去卖钱，我想着明个儿跟大哥一起去，好歹能多拿两捆柴火，老三，明个儿你在家带着两个小的，外面回来前，也别去那林子里边儿。”燕来说。

　　燕回听话的点头，姐妹俩很快把粥熬煮上了，小五和小六在外面看到了野鸡，拿着洗干净的野果儿又跑回来，给姐姐哥哥挨个儿往嘴里喂了两个，才往自己嘴里送了几个，燕来拿眼瞧着，见着两小的果然听话，把树叶包放到了他们捡野菜的小藤筐里。

　　第二日一早，燕峥和燕来把野鸡和草药用野草分隔着装进破筐子里，燕峥肩挑了昨日整理好的一担干柴，把这破筐子系在柴担子上。燕来背后背着一捆柴，身前儿还抱着一小捆柴。兄妹两个嘱咐了家中几个小的几句，就在晨曦中，一步一个脚印，向镇子上走去。

　　因着兄妹俩出门的早，一路行到出村的路口，倒也没碰到什么人。燕峥看看燕来，两兄妹相视而笑，防贼倒不是防着别个，还不是那一大家子本家人？

　　他们这个村子叫做平安村，虽在山沟沟里，离最近的镇子平安镇却是不远，两个半大孩子，走上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燕峥兄妹肩挑重物，未免走走停停，中途休息两次。燕峥眼见燕来小脸儿通红，累的狠了，心中琢磨开来，这同是一次辛苦，要是草药可卖，自然还是卖草药划算一些。

　　两兄妹到了镇上，镇上的集市还很热闹，燕峥和燕来，因是第一次来镇子上做买卖，心里难免有些胆怯，两个人选在集市入口处，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盼着这些人能注意到他们的柴和野鸡。

　　买卖一道，有卖有买的，最先有人上前询问的是那两担子干柴。燕峥父亲，在燕家农闲的时候，干的最多的就是每日里来镇上卖柴，燕峥做的最多的就是每日里上山砍柴，如今轮到燕峥卖柴，一担子柴十二文的价钱，他却是知道的。

　　“小哥儿，你这柴能否再便宜些？”这问价的中年妇人开始砍价儿。

　　燕峥微微一笑，温和有礼的回道：“大娘，您也看到了，咱们这柴，扎的瓷实，也净捡着粗木捆的，耐烧着呢，原就是降了银钱的，再降小子我就亏的很了。也不瞒您说，咱们一家老小就指着小子砍柴为生呢。您看这样可行？我给您送到家去？”

　　那中年妇人见讲不下价钱来，又见这柴担子真如燕峥所说，也就点了头，“那就把这两担子都带上吧，我们家离这儿近，前边路口那个胡同进去就是了。”

　　燕峥喜道：“成呢”。

　　燕峥看了一眼燕来，“妹妹也跟着”。集市上人多眼杂，燕来一个半大姑娘，他是怕有那不正经的赖汉，冲撞了自家妹妹。燕家二房的孩子，容貌随了爹娘，都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出色很多，尤其是三个姑娘，虽然一脸菜色，头发枯黄，却也初现姝色。

　　中年妇人看到燕来一个姑娘背起柴捆子，把手里的竹筐单臂挎着，也弯腰拎起燕来来时手里抱着的那捆子。柴火经了手，更知燕峥所言不虚，走在燕峥兄妹身前，张口询问，“你这小哥儿，可是常年卖柴？”

　　燕峥一愣，立马回答，“大娘是想着照顾小子生意？”

　　那妇人回头呵呵笑了，“倒是个机灵孩子，咱们小门小户的，也用不了多少，三四日一担柴，就怕你看不上眼。”

　　燕峥心里欢喜，只面上不显，依旧一派稳重模样儿，“大娘，那以后小子就隔个三四日给您送柴来。”

　　妇人并不回头，爽利说道：“就这么定了。”

　　正如那妇人所说，进了胡同第六家，就是她家了。妇人拍门，很快院门里传来一个少年声音，“娘回来了？”

　　“阿吉开门。”

　　木门应声而开，燕峥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少年，穿着读书人的衣衫，那少年只扫了一眼燕峥兄妹就明白了这是上门送柴的。从母亲手中接过柴捆，带着燕峥往柴棚去了。妇人回头见燕来，半大的姑娘，模样儿长的俊俏，心里有两分疼惜，伸手又帮着燕来卸下背着的柴。

　　少年带着燕峥转身回来，见母亲从女孩儿手里接过干柴，伸手接过去，未免看了两眼燕来，心里微微惊讶，这农家女孩儿，衣衫破旧，面色发黄，却还是让人看着舒心，长相十分出众。

　　“娘，我去拿铜钱。”少年转身进屋，很快拿来了二十六个铜钱，他也没问价钱，这是根据以往的经验估计的。

　　妇人接过少年手里的铜钱，数出二十四个，见还有两个，并不拿出来，反倒都递给了燕峥，“这是二十六个大钱，你们收好，多两个大娘给的，你们留着买糖吃。”

　　燕来看着妇人中等身材，面容白净，气质温和，心里一紧，这骨子里的面善，跟他们亲娘很有几分相似。燕来微微浅笑，心生感激，这银钱他们是不会要的，这妇人的做派心意，却暖心的很。

　　少年阿吉，瞥到燕来这不经意的笑意，他禁不住嘴角偷偷上扬，想不到这平安镇，还能出这样的姑娘。

　　燕峥把多的两个铜钱，递还给妇人，“大娘，照顾小子生意，已是帮了小子，没理由多要您的银钱。”

　　妇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两分，拿眼瞥到了燕峥筐子里的野鸡，“这鸡可是要卖的？”

　　燕峥兄妹最后是拿着卖柴钱和野鸡钱出的祝家小院，野鸡市价四十文，连同卖柴的钱，一共是四六十四文。燕峥感受着破衣服兜里的铜钱，心里松了一口气，几十文，总能解决半个月的口粮吧？

　　“想不到这么顺利。”燕来感叹。

　　“是啊！”燕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