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子美狼妻》俩笨猪

3、泡温泉重温旧梦

　　张巧儿跟着三匹狼回到山洞，从头狼背上爬下来，试图站立起来，无奈身体不听大脑指挥，根本无法完成动作。她爬跪在那里，心里的悲伤绝望涌了出来，意识到经历了一场生死，原来终生为兽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狼群聚集在黑暗的山洞里，张巧儿看着黑暗中幽幽发亮的狼眼，再控制不住情绪，张嘴大哭起来。眼泪是从眼里流了出来，只是她以为的哭声，却是呜呜呜的狼叫声。

　　头狼两步走到张巧儿面前，张巧儿本就被自己的哭声弄得惊愣不已，一个不查，头狼带着热腥气的舌头就招呼在脸上。张巧儿被他的舌头胡噜个够呛，更别提糊了一脸的口水，就是秉着呼吸，也被熏了半死。

　　“嗷嗷嗷、、、”头狼安抚的叫声过后，用他的大狼头蹭了蹭张巧儿的脖颈儿。

　　张巧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再不敢咧开嘴哭，只眼泪依旧掉个不停。头狼围着她转圈圈，嘴里发出温柔的“嗷嗷嗷”的声音。

　　在头狼转了几圈以后，张巧儿下意识伸出双臂圈抱着头狼的脖颈，头狼发出高兴的叫声，拿着狼头又蹭了蹭张巧儿的脸。张巧儿赶紧松开头狼脖颈，剧烈的打起喷嚏，狼毛有些坚硬，刺的她鼻子发痒。

　　周围狼群发出一声声“嗷嗷、、嗷嗷、、”的叫声。张巧儿听的懂，这是狼群里的每一个都在担心自己。她本能的张口回应，心里想着“放心，我没事。”张口又是一声狼嚎。

　　张巧儿在头狼引领下，在黑暗中向山洞的最里面爬去，能容纳上百只狼群的山洞，自然够大。张巧儿爬行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山洞里的风向，原来这还是一个通风良好的地方，也难怪回来这么久，并不觉得气闷，即使是哭过一场，依然神思清明。

　　越往山洞里去，一种特殊的气味儿越发浓重，张巧儿吸吸鼻子，有硫磺呢！眼冒精光，不知道该不该存了那样的奢望。她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奔着那气味儿的发源地进发。

　　当山洞尽头的温泉现在眼前，张巧儿欢快的“嗷嗷嗷”叫着。再想不到如今这般境地，竟然还有这样的条件可以梳洗一番。

　　张巧儿用牙和双手咬开身上包裹的皮衣短裤，把她唯一的衣物用手拱到一边儿，就爬进了温泉里。头狼看张巧儿在温泉里玩儿的高兴，愣在那里半天没个反应，狼头微微侧目，狼眼里都是困惑。

　　在温泉里扑腾的张巧儿不知道，以往的小狼孩儿，最怕的就是这温泉水。她用双手笨拙的搓洗着自己，身上厚厚的泥垢，一时半会儿还得温水泡透才成。张巧儿稳坐温泉里，心里庆幸，这水温刚好温热合适，身后一股股泉水上涌，却不见这温泉溢的满地都是，说明这温泉水是活水流经山洞。

　　头狼早就转身去取同伴留给他的猎物，张巧儿闻到不远处的血腥气，眼睛涩涩的又有些想哭。混迹狼群啊，衣食住行一下子都成了困扰人生的最大的难题。温泉带给张巧儿的快乐很快消散于远处群狼啃食猎物的声音中。

　　张巧儿用笨拙的双臂胡乱的搓洗自己，猛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狼孩儿是男是女，自己是穿成一个狼女还是一个小小狼少年。张巧儿秉着呼吸，证实了这场穿越唯一的一点幸运，老天把她穿越到同性的身体之内，嘴角大咧，这次笑的尤为真心。

　　身体还好清洗一些，头发又长又乱遭，纠结在一起，早就打了结。张巧儿想洗顺它们，在目前看是不太可能的，笨拙的双手，还不能像人类一般灵活而动。张巧儿只得一遍遍胡乱的洗着，心说哪怕成朵蘑菇云，那也得是朵干净的蘑菇云。

　　张巧儿好一顿洗，洗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出了温泉。也不管身上的水珠成串往下滴淌，赶紧爬到放置衣服的地方，把那兽皮衣物裹穿到身上。

　　她见不远处堆着一堆干草，从狼女的记忆里，知道这是狼群的同伴帮助自己准备的寝具。她爬到干草堆上，钻进草堆里，身心疲惫的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头狼叼着一只野鸡的脖子围着张巧儿的简易小床来回走了好多步，这才打消叫醒狼女起来进食的念头。他把野鸡放到张巧儿头顶不远处，自己则盘卧在张巧儿小床的不远处。

　　山洞里的群狼，渐渐安静下来，找到每日里各自休息的角落盘卧下来。整个山洞只有此起彼伏极其轻微的呼吸声儿，山洞口有三只狼在站岗放哨。皎洁的月光下，山洞口每隔一段距离的地方，又有几匹狼分置在不同的方向，在这暗夜里，守护着同伴的安全。

　　张巧儿觉得自己似乎再一次穿越了，那种熟悉的轻飘飘的感觉萦绕在心。她飘荡在森林里，烈日艳阳，一缕缕阳光洒落在树林的缝隙里，静谧的天地间，张巧儿看见的画面却并不美好。

　　年老的猎户将弓箭对准了一头皮毛黝黑发亮的小黑狼，小黑狼惊觉猎人的瞄准，惊叫起来。

　　张巧儿也看见了小狼身旁的小狼女，无遮无掩，全身上下都还是来到人世间的模样，身无它物。小狼女用头拱着小黑狼，小黑狼在情况如此危机的情况下，“嗷嗷嗷”叫了一声儿，不得不跑走求援。

　　这场猎杀戛然而止，年老的猎人听着草丛里独特的狼叫声，微微皱眉，眼里疑惑。拉张着弓箭，用腿踢开小狼先前站立的树丛旁边儿，看着脚下张嘴撕咬着自己裤腿的脏兮兮的小脑袋，猎人大惊，再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小狼女看猎人没行动，仰着黑乎乎的小脸儿，一双黑亮的眼睛里都是凶光。也不再咬紧猎人的裤脚，放开人家的裤子，龇着牙尽自己最后的全力恐吓对方。

　　老猎户的眼中泛出柔光来，弯腰对着小狼女，“孩子，跟爷爷家去吧，这里不是你呆着的地方，这里也不是你的家，你是人，不能与狼为舞。”

　　张巧儿感觉心头抽痛，这也是她想对小狼女说的话。

　　老猎户弯腰试图抱起小狼女，小狼女一番剧烈挣扎，终究不敌老猎户的力气，被老猎户捆绑在怀里。

　　张巧儿跟着老猎户和小狼女一路回了老猎户半山上的家，一座简陋的小木屋，外面围着一圈木头埋扎成的篱笆墙。

　　老猎户给小狼女找了吃喝，却不放开她，由着她像一只小家狗子一般好奇的舔食着碗里的米饭。

　　“我这老汉遇见你这娃子，也是咱们爷俩儿的一点缘分，我看着你也就六七岁大，还来得及回到人群里。我今年五十岁，以后我就给你做爷爷，你就是我的孙女儿。”老汉慈爱的抚摸着小狼女的头，小狼女把注意力从面前的饭碗里移开，像狼一样敏锐的眼睛里，都是疑惑。

　　老猎户又摸了摸小狼女的头，温声道：“一个女娃子，不穿衣服可不成，我用兽皮给你缝上两件衣服吧。”

　　老猎户站起身，进了小木屋，拿出两张兽皮。夏日艳阳下，一针一线笨拙的做起了衣服。小狼女每每舔食两下碗里的食物，就会偷偷打量两眼老猎户。老猎户嘴角几不可查漾出一丝笑意，手上的针线活儿，却是没停下来。

　　太阳西斜，老猎户才缝好了一件皮背心，一条小皮裙。

　　看看小家伙脏的不成人样儿，微微叹了一口气，心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命里就有这么一番劫数。他烧了热水，拿了水盆放在院子里。左右隐居在这半山，山下的村人都不来这北山，也没谁来就是了，就不费那劲儿在屋里给小狼女洗澡了。

　　想到小狼女终究是个女孩儿家，他就是亲亲的爷爷，男女大防的大德之下，也不好亲自上手给这孩子洗澡。

　　老猎户犯了难，最后折回屋里，找出自己的一件破旧衣裳，也不给小狼女松绑，用衣服把她一裹，放进水盆里，慢慢的帮她搓洗身上的泥垢。

　　老猎户遇见了张巧儿的难题，小狼女的头发实在难洗。他看看不远处缝兽皮衣用的剪刀，一时有了决定，“孩子，你这头发太长太乱，咱们还是把它剪了，再长出来的又亮又好。”

　　小狼女哪里听得明白？试图挣扎。

　　老猎户哪里能容她躲闪？两只胳膊夹挟着小狼女的身体，不过几下子，就把小狼女的头发剪掉了。

　　小狼女先是发愣，接着张嘴“嗷嗷嗷、、嗷嗷、、”嚎叫了一个悠长又十分不优美的长调儿。

　　“哈哈，你倒滑头，还想着去搬救兵。”老猎户把小狼女抱出盆子，看着干净多了的小孩儿，满是老褶儿的脸上，露出满足笑容，“这才有些人样儿了。”

　　当爷爷的闭着眼睛给小狼女穿上新做的衣服，小狼女好奇的摸着自己的衣服，老猎户紧张的看着，看她没拽下去，点点头，“到底还是咱们人，无论在哪儿，这本能总能留下些。”

　　狼女黑黑的大眼睛盯着老猎户，老猎户心里更生疼爱，“爷爷家穷，也没有多一套的衣服，你先将就着，等爷爷有了银子，就给你买新衣服。”

　　小狼女哪里理他这一套？试图逃跑失败，被老猎户拦腰绑在木床上。小家伙面露凶光，龇着牙的向老猎户示威。

　　老猎户但笑不语，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生气儿。

　　黑夜很快来临，如老猎户所料，自己的家被狼群里外包围起来。

　　老猎户也不惧怕，拿着弓箭守在门里，由着屋外的狼群“嗷嗷嗷、、、嗷嗷嗷嗷、”叫着，也由着小狼女高声儿回应着。

　　如此过了几日，小狼女每日里都会被人类的生活方式震惊，却仍然没放弃要逃回狼群。

　　老猎户家里没米了，背着小狼女下山，却被狼群围在家门口。老猎户哪里肯放弃小狼女？却架不住小孩儿自己咬断了绳索，爬跑了一段距离，被当时的狼王叼着身上的皮背心，放到背上。

　　小狼女爬上狼王的背，回头对着老猎户感激的叫了几声儿，这才随着狼群头也没回的进了林子。老猎户红着眼睛大声喊了两声“阿花儿”，却无力阻止眼前的一切，眼睁睁的看着小狼女渐渐远去。

　　老猎户急的红了眼，跺着脚，流了泪。

　　张巧儿也急出了眼泪，原来这孩子并不是没有一点机会回到人世间，只不过在她的认知里，狼群才是她的家，她在那里才有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