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海雾》江窥谷

135、番外七（全文完）

　　都平西站。
　　“都到齐了哈！来！大家靠拢一点。”

　　魏玄英没吹哨子，小声地拍了拍手：“都说旅行的意义不在于目的地，而在于沿途的风景和陪你看风景的人，这次和大家的旅行我感到非常愉快，非常荣幸收获一路的欢声笑语。当然也非常感谢大家一路上的配合和支持，大家这次玩也玩嗨了，累也累够了，现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到了家的在群里报个平安，期待我们下次见面——解散！”

　　随着魏玄英的话音一落，大家疲倦的也好，不舍的也好，都一哄而散，打车的打车，地铁的地铁，打算赶紧儿回家补觉去。

　　这次的西部十日游惊险刺激，保险公司一天发两次扣款短信，硬生生把大家的小心脏在嗓子眼吊了十天，直到坐上回都平的动车之后大家才放松下来。总之把大家折腾得鼻塌嘴歪的，路上再多的风景，再多的故事，都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在起来发朋友圈。

　　魏玄英这个老手也不例外。

　　他懒得排队等出租，打了个黑的，赶在都平的上班早高峰之前到了家。
　　不过他好像预估错了什么……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都平俨然成了一座空城，可以好几天免去早高峰。

　　然而回到家他并没有倒头就睡，先是到厨房和卫生间看了一圈：嗯，冰箱里他上次做的饭，够张义周吃十天的，果然只剩下最后一顿的量了。

　　卫生间里，脏衣篮只有两件衬衫没洗，好吧，这还差不多。

　　再回到房间，刚倒下床，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从身下传到鼻子里，有点……有点像。

　　上次回家，自己六点多的动车，五点就摸黑起床背包走人了。
　　张义周劳动一晚，第二天还得上早班……

　　魏玄英无奈地闭上眼：“这人该不会……上次做过的床单都还没有洗吧……都十天了，发酵出一股什么味儿出来了。”

　　魏玄英突然生出来一丝惆怅：吃我的，睡我的，睡完连床单都不洗，太渣了。

　　“渣男”张义周的耳朵绯红——魏玄英在背后骂他。
　　然而他看了看自己桌上的日历——魏玄英今天就回家了，他停了笔，心想：“现在是不是已经到家了，在想我？”

　　然而是事实，魏玄英越想越气，眼睛一闭，来不及想方设法收拾张义周，先被瞌睡虫打败了。

　　几乎挨枕就睡着，十天连轴转的生活，睡眠质量也不太好，好不容易有个安静舒适的睡眠环境，魏玄英却做了个噩梦，噩梦里什么都有：有悬崖绝壁，有雪山沼泽，还有无数细胳臂细腿儿的猪队友，一个个不自量力要来旅游，结果身体素质不过关，全等着自己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张义周。

　　“义周！”
　　魏玄英就因为这个被吓醒了。

　　然而当他鲤鱼打挺坐起来时，梦境全碎，什么也不记得了。

　　窗外风声凛冽，他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走到阳台关了窗，刚走到床前打算继续睡时，突然注意到床头有什么不对劲。

　　张义周习惯了电子化办公，家里几乎没有什么纸质的东西，自己更是习惯了手机日历，所以……这本日历？

　　魏玄英拿起日历，二月的界面空空荡荡，只有五号那个格子上写着一个ending。

　　这些年还学会做手帐了？这样看起来，就应该还有个starting？

　　魏玄英往前翻，果然，一月二十五号那个格子里写着starting。
　　一月二十五号，是自己这次带团出发的那天。

　　魏玄英本来还生着气，这时候却被这简简单单两个单词扰得心绪不定，他往前看，一月二十一号：ending
　　一月十四号：starting
　　一月九号：ending
　　一月四号：staring
　　还有上一年的日历，十二月、十一月、十月……

　　“我每次带团，他都记得这么清楚吗？”
　　魏玄英叹了一口气：“脑子本来就不够用，还拿来记这些东西……”

　　日历上不仅只有简单的记录开始和结束的日期，还有些格子里记录着目的地的和途径地的海拔、气温、危险系数、当地抢险电话……

　　“担心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我又不是连接个你的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魏玄英看着日历上已经颇具笔风的字笑了，只是……为什么只是一些格子里记录了带团期间途经点的详细信息，一些却空空如也？

　　魏玄英暂时不去想那么多，他现在精神抖擞——被自己爱的人默默无闻地关心、爱，很幸福。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多，警局应该不忙，他给张义周拨了个电话过去。

　　张义周仿佛就等着这个电话似的，还没等魏玄英开口，他先问了：“你到家了？”

　　事实证明，无论有多生气或是心疼，只要一听到张义周的声音，魏玄英的心就能化作一潭春水，春水一荡漾，满眼生笑。

　　“中午别点饭了，我给你送。”

　　“好！你现在是已经在家了还是在车上啊？”张义周当机立断答应了，生怕魏玄英下一秒反悔——事实证明，张义周这几年叱咤市局，前不久升上了副厅，仿佛什么地痞流氓都不怕、杀人放火的变态犯罪嫌疑人也不怕，就怕魏玄英，怕他说好了今天回来，张义周早早向领导请了假，准备好了套子润滑，天还没黑就去车站等，结果等来魏玄英一个电话——天气突变，车次延误，晚上一个人睡吧……

　　男人啊，不靠谱。

　　所以只要魏玄英答应他的，他得确认好了才敢心花怒放。

　　“在家了……”魏玄英憋着笑安慰，“等我。”

　　魏玄英挂了电话，重新拿起日历看，这是本两年二合一的日历，第一页是去年年初，已经有记录了。

　　“为什么我一直没发现呢？”魏玄英疑惑，“也是，本来在家的时间就少，在家里吧，白天就是做家务，搞大扫除，给张义周做饭送饭，然后再准备接下来好几天自己不在家的日子里张义周的口粮，然后晚上全身心贯注地做|爱，实在没什么精力关注到床头一个小本子上来……”

　　魏玄英想完，伸了个懒腰，瞌睡虫好像也被电话那边张义周慢慢期待的声音赶走了，魏玄英穿上大衣，拿上钱包钥匙，去了家附近的超市。

　　超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打烊，这几天是全年生意最萧索的时候，值班的收银员百无聊赖，甚至还跟魏玄英聊起了天：“十多天没见着你了？怎么今天只买这么点儿？”

　　魏玄英现在依旧没车，只会在离家最近的百货超市买东西，短短几年，和超市里老的新的收银员都混了个脸熟，之前来买东西，自己都要推个中老年用小推车，鸡蛋都是七斤八斤地买……今天魏玄英没推小推车，鸡蛋只买了四只，实在不大正常。

　　“啊……明天就回老家过年了，买多了也是放坏了。”

　　收银员一瞅魏玄英的胡茬子，笑着说：“哟，咋现在才回去，孩子才放假呀？”

　　孩子？好像有什么不对？不过按照自己之前买东西的架势，的确像个怕孩子吃不饱的老父亲。

　　魏玄英当然知道别人是唠嗑，但自己实在没心思往社交达人那方面发展，误会就误会吧。

　　“啊，是，补课呢嘛！”
　　魏玄英说着，装好东西，连小票都没拿，趁着下一个人扫码，赶紧溜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魏玄英回家洗洗涮涮又做好饭，拎着一个便当盒去了警局。

　　之前他在家时就天天送饭，警局的人都知道张副厅有个人高腿长厨艺好的大哥，自从张义周升了官，那群人便“弹冠相庆”起来，只看到魏玄英的的影子在局子门口闪了一下，便大呼大喝毫无章法：“张副厅，你饭到了！”

　　张义周还在办公室，不冷不热“嗯”了一声，然后才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打档案，似乎没意识到自己饭到了。

　　张义周一手捏着档案袋，朝档案室走，和正提着饭走进来的魏玄英擦肩而过，“你先去我办公室等我。”

　　魏玄英扭过头杀了他一眼，又转过身，看着张义周。

　　局里空调开得足，张义周没穿冬常服，只穿了一件衬衫，蓝色的下摆扎在裤腰里，可能是伸懒腰伸的，下摆稍稍往上爬了些，看不出准确腰围，但由于肩膀宽，本就腰细，魏玄英总感觉自己一把就揽进怀里了。

　　西裤笔直，随着走路，裤脚微微晃动，里面藏着两条修长有力的腿。

　　裤管看起来太空，又瘦了？
　　“这个就要要用手量了。”魏玄英想着，十分配合地转身，走进了张义周的办公室。

　　张义周假惺惺地去放档案，结果还真摊上事儿，等解决完事儿，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他昂首阔步地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门把手一转就原形毕露，嬉皮笑脸地往办公室里一探，脸上笑容立马就僵了。

　　——魏玄英仰面躺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已经睡着了。

　　张义周轻手轻脚地走近，轻轻把饭盒从魏玄英怀里掏出来，然后俯下身，轻轻吻了一吻魏玄英的额头，“辛苦了。”

　　没想到魏玄英没睡实，被人一亲，醒了大半，一搂张义周的腰，不动声色给张义周的腰量了个尺寸，闭着眼说：“你也辛苦了。”

　　张义周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为你服务，不辛苦。”
　　狗屁拍得魏玄英憋不住笑，睁开眼溢了出来，“牛肉，鸡蛋灌肠，快吃，冷了。”

　　张义周乖乖坐到对面，打开饭盒，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话：“什么时候回去？我明天早晨才放假，今晚还得值班。”

　　魏玄英一边给整理张义周桌上的文件和环保纸，一边还分出心来给张义周擦了一下嘴，“明早，我来这里接你，直接回去吧，你在车上补觉，嗯？”

　　张义周巴不得，因为这意味着自己不用收拾自己的衣服了，魏玄英全包。
　　但是也容易被魏玄英抓着小辫子。

　　“这几天都没回家？”
　　张义周摇摇头，言简意赅：“忙。”

　　“忙得家都没时间回，还有时间做这个？”
　　魏玄英顺手拿起桌面上的台历——上面和家里卧室的记录风格一致，补上了家里那本空缺了的魏玄英的行程。

　　纸质的日历不太“云”，没能实现同步。

　　张义周抬起头，看着自己在日历上的勾勾画画，又看着眼前人，整个人一下就软了，“那我想你，担心你，怎么办？喝酒抽烟？我又不敢。”

　　魏玄英在桌面下踢了张义周一脚，“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张义周辩解：“倘若你正在悬崖上呢？”
　　“只要是你的电话，无论在哪我都会接。”

　　然后呢？当天新闻就会曝出：某男子攀岩途中因为接听电话而不慎跌入崖底，后果……后果是张义周肝肠寸断。

　　张义周最怕魏玄英跟他来真的，连忙扯开话题，“别带我的衣服，带你的，我想穿你的。”

　　魏玄英白了他一眼：“我不在家时，你少穿了？”
　　张义周自从“上了年纪”，难得撒一次娇：“不，就要吃你的穿你的睡你的——人。”
　　魏玄英：“……”

　　今年很暖，连山里都没下雪，魏玄英租来的一辆小破车都开到了天登坡脚下。

　　魏玄英停好车，偏头看了一眼张义周，整个人蜷在大衣下面，颈下露出的衬衣领口有些褶子了。

　　魏玄英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替他把领子捋平，又盯着人看了好久，没忍住，手指拂过张义周上唇，拂过张义周没来得及刮掉的胡茬，竟然一点也不扎手。

　　张义周做|爱前一定要刮胡子，魏玄英做|爱前一定要把手心的老茧死皮处理掉，都是一个道理，怕自己的一身沧桑伤到爱人。

　　魏玄英收回手：“义周，醒了，到家了。”
　　张义周没动。

　　魏玄英没办法，退了回去，下车关门再打开副驾驶的门连带抱人，动作一气呵成。
　　张义周感觉到有人搂他，睁开眼看了一眼，看到是熟悉的下颌和前胸，又毫无预兆的闭上了眼。

　　舟自横成了旅游热门景点，但天登坡依旧是之前的样——车辆勿入。魏玄英把张义周打横抱着，一步一个阶梯，硬是把人抱到了舟自横门口。

　　穷乡僻壤的长情山居然也有了空调，魏玄英把张义周抱进屋，轻轻放下，把人靠在自己肩上，脱下张义周一身寒意。

　　周静在客厅眼睁睁看着魏玄英心疼人，依然刀子嘴：“哟！现在升官了，见面也不喊人，还学会穿着制服到处溜达显摆了？”

　　魏玄英连忙扭过头比了个嘴型，用气声说：“他在睡觉。”

　　周静活了一辈子，把张义周从小摔打到大，最后在亲儿子这里栽了，哪怕在张家甸“吃斋念佛”这么多年还是没练出气度来。

　　小叮当及时救场：“静叔叔，他们早就可以穿制服回家啦！”

　　周静：“……”
　　张义周不开口，魏玄英不搭理，沈与何一个“回家”就把他打回原形，“要睡回房间睡，别在我面前蔫蔫的。”

　　魏玄英不用周静说，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抱起张义周，径直把人抱进了房间。

　　张义周的小房间，装饰布置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周静亲自洗好晒干的棉被正端端正正地放在床上，魏玄英把人抱到床上，扯开被子盖好，正打算抽身，腰身一紧，被张义周箍住了。

　　魏玄英就这么坐不好坐站不好站地半弯着腰，“睡吧，吃晚饭我叫你。”
　　张义周耍赖：“这房间不隔音，睡不着了。”

　　魏玄英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周静和沈越一人一个黑白电视机，一个放着中央戏曲，一个放着今日说法，两位老人还自顾自地评头论足，语气一致，都是批判现在的年轻人破事儿一堆。

　　沈与何的一对双胞胎正在厨房打劫，沈与何切好的香肠放案台上，不到十分钟就少了一半，两位小祖宗被王濡泽从厨房里赶出来，在大厅被沈与何戴了一对紧箍咒，只要沈与何一开口，两个娃立马嚎起来。

　　“那要起来吗？”魏玄英问。
　　“我想抱你一会。”

　　“好。”魏玄英依然坐下，靠着床头，拉过被子盖住腿，再用大衣把张义周的脑袋裹在自己腰间。

　　张义周往上凑了凑，嘴唇抵在魏玄英腰上，双手紧紧搂着，“刚刚抱我上来，累不累？”

　　魏玄英实话实说：“有点，天登坡太高了。”
　　“可是你带团去过的最矮的一座山都比它高，累不累？”

　　魏玄英心想：“终究还是聊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你平时不着家地办案子，不累吗？”

　　“可是我有你啊。”张义周想，如果可以和魏玄英分头保持优秀，再累都值得。

　　张义周很久不回答，魏玄英把手揽上张义周后背，“前一阵姑爹联系我，问我们……想不想，要个孩子，这样的话就要牵扯到国籍，要去那边结婚……”

　　这个话题使张义周精神一振，刚兴致勃勃地抬起头，耳朵里就灌进来一串鸡飞狗跳——

　　沈与何怒其不争地骂：“开了年过几个月就要上小学了，还顶嘴！看看到了学校老师怎么收拾你们俩！”

　　王濡泽在一旁帮腔：“还学会合伙惹妈妈生气了？是不是小小年纪就叛逆期了！”

　　一个孩子哭：“是妈妈先倒我们的养乐多的！”

　　沈与何哭笑不得：“那你说说来的路上，你乱扔垃圾，是对的吗？我捡起来，你还不乐意了？”

　　另一个孩子闹：“我要回学校住，学校有我的小床和小被子，我不要和妈妈睡了！”

　　张义周：“……”
　　“还是……算了吧。”张义周打了退堂鼓。

　　“那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我怕……”魏玄英咬咬牙，“我怕我不在家，或者，我不在了，你累了，或者……出点事，谁来照顾你。”

　　张义周心想：“为什么是你不在家？为为什么是你不在了？也许是我呢？”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张义周上次理发，Tony老师说他有白头发了。
　　魏玄英上次骨折，医生说他膝盖严重磨损。
　　……

　　他们相爱，财富自由，亲朋支持，可以大方地牵手，尽情地做|爱，似乎没有任何顾忌了，可是以后呢？

　　“哎！”张义周一个翻身坐起来，捧着魏玄英的脸就吻了上去，不管不顾，把魏玄英压倒在了床上。

　　一个长吻的间隙，张义周抬起头来看着魏玄英，他突然想：“可是为什么要爱得这么杞人忧天呢？”

　　“你要相信我们国家现在的技术，说不定到时候就有可以照顾人类起居的智能机器人了呢？到时候我买两个，我们一人一个，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养老保险呢么……”

　　张义周说得滔滔不绝，魏玄英也盯着张义周看得目不转睛。
　　他想的不是这个。养老送终这个问题，他没考虑过，毕竟自己有侄女，张义周还有妹妹，这些人都不是白眼狼。

　　他想的是，如果他们不能一起养老呢？

　　“每次出勤配枪没有？”魏玄英问。
　　“重大事故会配枪。”
　　“防弹服呢？”
　　“人手一件。”

　　魏玄英问完这两句，也问不出什么了，如果句句发问都能得到一句妥帖的回答的话，也不会有天灾人祸这个词了。

　　轮到张义周：“每次带团装备都有哪些？”
　　魏玄英挑保命的说，“睡袋、岩石钉、安全带、头盔、防风服……”

　　张义周不等魏玄英说完，猛地俯身又吻了上去。
　　“倘若哪一天我走了，先你一步，不要去爱别人，好不好？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爱别人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张义周捧着魏玄英的脸，喘着气说。

　　魏玄英笑了，心想：“就像当初回应他的告白一样吧，爱就爱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也是，不管是人是鬼，只能有我一个。

　　“把我埋在长情山，定期送花给我，要迎春花。”

　　“好。”张义周说着，轻轻在魏玄英唇上啄了一口。

　　“还有桃花、梨花、白头翁、栀子……”

　　还有忍冬，酸味草、太阳花、黄桷兰、凤仙、马兰菊、狗尾巴草……

　　在你不在的日子里，从头到尾再爱你一遍。
　　倘若幸运，活到耄耋之年，那就一遍、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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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啦，时间过得好快，非常感谢还收藏着的读者朋友，如果看到了这里的话，谢谢谢谢，有缘再见！！
下一章作话有这篇文的长评，很久以前一个朋友写的，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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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中，存完就开
下本现代耽美：败家先生叕在扔东西了（要不是喜欢你，早把你也给扔了）
文案：
极简主义满分践行者岑棽，一年四季只有10件衣服，2条裤子，4双鞋，个人必备耐用品不超过100件
为了断舍离差点把自己家1.8M的床给扔了（打算追小男朋友之后及时打住了这个念头）
一直保持着孑然一身，随时打包一个行李箱就能浪迹天涯的状态
然而自从有了李他……
李他想养小动物，可是小动物吃喝拉撒、用的玩的就是一大堆？可是他好可爱啊！买！
李他想学做饭，那不就得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可是他要给我做饭啊！买！
李他想锻炼身体，去健身房不行吗？可是他皮肤那么白……买！
瑜伽垫，买！
哑铃，买！
弹力带，买！
泡沫轴，买！
还要什么，通通给你买！！
李他：买回来你还扔不？
岑棽：（委屈，但就是想买给他）
——————————高亮&排雷——————————
*cp：岑棽&李他
暴躁易怒老整幺蛾子的瞎讲究&温柔贤惠憨厚的落魄小可怜
*身高差19cm
*弱受，身弱心不弱（其实看起来弱也只是因为体型差太大而已）
*真香系列，互宠，往死里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