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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双面王X丑妃(12)【新文《今天我把侯爷养瘦了咩》求预 ...

  •   两个人别别扭扭地折磨彼此过了一旬,竟到了他的生辰。
      他回绝了礼部安排的寿宴,只还是独一人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她端坐在美人榻上,见他回来了,倒也不意外,只是把弄着手中一只只提线纸人,问他道:“陛下不去寿宴了?礼部的大人又要暗中咒骂陛下了。”
      “皇后给你送来什么玩意儿?”他看了一眼她面前架起的帷帐和手中穿线的纸人,有些紧张道,“你且先给朕瞧瞧。”
      “皇后若想害我,又何必等到今日。”她不顾他所言,将纸人展给他看,“平平无奇的纸人罢了。”
      这些玩意儿,的确是皇后送给她的。门外的侍卫奉了他的命,不准让皇后入内,便只将这些物什转交了她。
      “陛下也知晓三藏圣僧西天取经的故事罢?今日是你生辰,我演一出灯影戏给陛下瞧瞧,可好?”她将绳索一提,那手中的猪八戒便站起身来,一跃一跃地奔向他。
      “大师兄,大师兄!师傅又被妖精捉走了!”她绘声绘色粗着嗓音道,自己格格比他先笑出声来,“像不像,陛下?”

      他没有答她的话,却没有抗拒她牵着他,坐到了美人榻上她刚刚坐的位置。
      她安顿好他,自己便起身走去帷帐后,亮起了帷幕旁的宫灯,提着纸偶开始演灯影戏。
      “却说三藏师徒,次日天明,收拾前进……”她边讲着,边用十指提拉着师徒四人的纸偶,开始讲起了故事。
      “……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大圣去时,惊动那怪。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长老坐在地下,就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
      那妖精,便是当年她自己了。她皱皱眉,勉为其难地提起了自己的纸偶,其实心里真是嫌弃至极,觉得那纸偶真不及自己当年一半貌美!
      “……三藏一见,连忙跳起身来,合掌当胸道:‘女菩萨,你府上在何处住?是甚人家?有甚愿心,来此斋僧?”分明是个妖精,那长老也不认得。’”
      她又提动他的那只纸偶,沉声模仿他当年的语气,难免便想起初见时他的傻样,暗自扬了扬唇角:那时候,他就是个大傻子。
      “……行者道:“师父,你面前这个女子,莫当做个好人。他是个妖精,要来骗你哩。’……”
      她背话本子背到此处,忽想起孙猴子当年第一棍就差点没把她打死,想到这里,又不由一哆嗦。
      “……唐僧道:‘我命在天,该那个妖精蒸了吃,就是煮了,也算不过。终不然,你救得我的大限?你快回去!’……”
      是了,是有这句呢。
      她拽动他的那只纸偶,想着:其实这么几世,他的想法未曾变过。他总将她当作他命里的劫数,躲不过,便自甘成全了她。
      ……
      好不容易,演到孙猴子将她最后幻化成的老人家打死了,被他一气之下赶走了,总算结了这出戏。
      这场灯影戏,反倒像她给自个的“走马灯”,临走前竟还要将这一遭往事回溯一遍,让她又自虐了一回。

      “陛下,喜欢不喜欢这贺礼?”
      她从帷帐里探出头来,放下纸偶,走到他身旁。从那日与他势如水火后,第一次大胆而主动地坐在他膝上,用丹蔻涂红的指尖挑起他的下颌,粲然一笑:“你说唐僧怎的会那么傻?次次都让那妖精骗了去。”
      “佛祖成佛前,亦曾为了一只鸽子的性命,割肉喂鹰,就此悟道成佛。为何在你眼里,妖精的性命就不值得拯救,不值得度化呢?圣僧的善意,在许多人眼里都是愚蠢至极。在我眼里,却只是对天下苍生,甚至是对误入歧途的妖魔鬼怪的一份大爱。”他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似又变回那个从容沉稳,温善若水的他,“如若我是他,我兴许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哪怕那妖精是要我的命。”
      “哈哈哈哈!”她坐在他怀中,啼笑不止,“陛下,如若我不是人,就是妖精呢?我现下要你的命,你又给我不给我呢?”
      他望着她姣好的脸,静默地用指腹一寸寸抚过她的面庞。
      最后手指落在她温软的两瓣粉嫩的唇上,抹开了她刚上好的鲜艳口脂,好像一缕血从她的唇四周缓慢地漫漶开来。
      他拿开手指,倾身吻她的唇。但是那般小心翼翼,就像她的唇是两瓣弱不禁风的花,稍稍触碰,就会消失不见:“你想要,我便给。”

      无声的泪从她的眼眸滑出,掉落在他腰间悬挂的同心结上。
      “阿祎,对不起。”
      他听见她忽然撇开头,说了这么一句,就听见一阵细微的摩擦声。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直逼着他而来,眼神里却已带了那种决绝的狠劲:“我要你的命。”
      他看着匕首刺向他而来,但她的动作极为迟疑,使得匕首也顿在空中,并未碰到他一分一毫。
      他便用右手握住了她放在柄上的那只手:“等一等,阿白,就一下子。”
      他或许毫不意外她想杀了他。只是……只是他想再等一下子,想再看一眼她面纱下的容貌。
      他用左手终于掀开了她的紫纱,看清楚了她脸上骇然的一道道可怖的伤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抚了抚她的脸:“很疼罢?对不起,我没有看护好你。没拦住皇后放火,才烧着了你。”
      “死到临头,你还真懂说什么话让我心软。”她冷笑一声,“有什么话,你留着同我爹爹去说。”
      他没有松开手,许是察觉到她的不忍心,竟然自己握着匕首的柄,从她那直接夺过了匕首:“我自己动手罢,你不用脏了你的手。”
      他闭眼,将匕首毅然刺向自己。只是在这时,他有点遗憾想道:为何那些梨花,要凋零在他死之前。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须臾,他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但还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忙睁开眼,他不可置信地“啊”出声来。
      只见她后仰到他胸前,生生承了这一刀。她在他怀中移位移得很准,让那一刀精准地刺在了她的心脏上。
      “太医!太医!”他惊叫着抱着她,替她捂住胸口渗出的鲜血,“太医呢!德福,宣太医!”
      “陛下,你忘了我便是医女么?我是……是活不成了。”她的脸瞬间失了血色,苍白如那几日盛放的梨花白,“好好活下去,做一个像唐僧那般心怀苍生的明君。我知晓,你永远是那个你,将天下都放在你心中,情愿以身殉道,也不愿折损了无辜性命。”
      “为什么,为什么!”他喃喃地问,“你到底为什么!”
      “助你破除心魔,助你立地成佛。我欠你的,还给你。”她艰难地用最后的力气推了他一把,“阿祎,这一次,再也不见了。”

      她借着这股力,朝着身后还未收起的帷幕倒去,像一只纸偶的影子般跃然上了帷帐,竟牢牢被帷帐吸了进去。
      “阿白!”他失声惊叫着,竟也奋不顾身去抓她还未被吸进帷帐的脚踝。
      却不曾想,他发现他竟握着她的脚踝,也被拖带着进了帷帐,周身上下竟开始变得轻薄透明起来。
      眼前又有一阵强烈的光芒亮起,他忽觉得似曾相识,耳边影影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女音在一声声喊他:“小师傅……小祭司……阿祎师傅……王爷……陛下……”
      ……

      ***
      “姑娘,醒醒,该起了。”
      有人拍打着她的脸颊,让她打了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一片靡靡之音,伴着歌姬们宛若莺啼的欢声笑语倒是先入了耳:“公子,下次再来找奴家玩啊~”
      她睁开眼,望着四周,有些迷惑:怎么还未回到地府呢?

      起先,在她被齐祎囚在宫中的日子,隐身多时的阎王爷终于还是不落忍地现了身:“小骨头?”
      她先是吓了一跳,才回过神来,愣愣看着他:“王爷?”
      “你这个不省心的,叫你去招惹他,倒把自己赔了进去。”阎王爷看她消瘦了,不觉心疼道,“每次唐僧肉都能到手了,你又……又……”
      “对不起,王爷。”她愧疚地对他道,“我做不到。你和孙猴子的仇,我也算帮你报了,他现在被他关在地牢里折磨。你就……就放过他,让他历完劫,回天庭去罢。”
      “他若渡劫成功,回了天庭,你回了地府,从此就是两不相见。等孙猴子回去,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取了他历劫的记忆。从此,你于他而言,便是陌路人。你会后悔的,小骨头。”
      “可如若不让他回去,便要我眼睁睁看他受天谴么?”她苦笑了一下,无奈道,“王爷,我们都不能这般自私。你也知晓,他身负大义,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阎王爷见她这个“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丧气样子,总算松口:“归根结底,他现下不忍杀你。你和他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我就是不知,我还能怎么做?”
      “他既然不想杀你,要么,你就先逼得他自己动手杀自己,再替他挨了那刀;要么,你就先攻击他,让他为了自保反杀你。地府里有面魂魄镜,等你中了刀,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就自己往那魂魄镜里跳,让我好把你的魂魄碎片收集起来,带回地府拼。”
      “那……那魂魄镜怎么才能运进宫来?”
      “我便先交托给皇后,让她转送到你宫里来。那魂魄镜在常人看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块布。你便跟他说要表演灯影戏,他也不会起疑。”阎王爷一副心累的表情,显然没想到到头来擦屁股的还是他。
      “皇后……会同意帮你?”
      “咳,我只要让她想起女儿国国王的记忆便好。如若说是要放那和尚重回天庭,无论怎么让她做什么,她便都是愿意的。”
      这么一听,她才想到:原来,这一世皇后还未想起上一世和当国王时的记忆。

      她明明和阎王爷已经商定好周密的计划,也完美地按着计划一步步实施了。
      可怎么会……会又穿到新的一世来呢?
      “姑娘,早膳先不能用了。吴公子在催呢,点明要你。”侍女看她发呆,摇了摇她,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琵琶,“带着琵琶,赶紧下去罢。”
      白骨精忽然惶恐起来。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眼前的一切忽然熟悉起来,包括这个侍女。
      “柳儿,”她盯着她,怔忡地握住那侍女的手腕,“你是柳儿?”
      “姑娘昨夜喝的酒还没醒呢?”柳儿抽出手来,倒是见怪不怪地笑道,“姑娘等着,我先给你端一碗醒酒茶,服下了再去见吴公子。”
      她咬着唇,看着柳儿抬腿走了,突然如同一个筛子那样,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并不是穿到了新的一世,而是——
      而是穿回了前世,也就是她还未变成白骨精的前世。
      而更要命的是,那是她已经因父母双亡而流落青楼,委身做了歌姬之时。

  • 作者有话要说:  皮影戏那段白骨精背的词都是引用自《西游记》第27回的,因为对剧情发展有用,比较难原创,所以还是不得已搬了几句过来。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应该马上就可以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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