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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双面王X丑妃(11)下【新文《今天我把侯爷养瘦了咩》求预 ...

  •   “我本……本不该的。”他轻抚着她的发丝,喟叹道,“我本该放你走的,让你清清白白的,再去寻一个好人家。跟着我,你会吃苦头的。”
      “哪有人一辈子都无忧无灾,净得欢喜?吃过苦头,才能继续吃甜头。”她咬了咬他鼻尖,“喏,这是我要的甜头。”
      “可我变成了他……就没有什么甜头了。”他犹豫许久,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悲凉地看着她,“如若我再也回不来了,你可该怎么办?”
      她眼里起了氤氲,却还是笑着道:“不是说好了,叫你一声‘阿祎’,你就会回来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她却将手指点了他的唇,不准他再说下去:“陛下,我想睡了。”
      她将头贴在他胸上,闭了眼,却听见他心跳如雷,震得她耳膜一动一动。
      “阿白。”他的指尖顺入她乌黑的一头发丝,呢喃道,“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她心里却默默道:你难道不傻么?为何当年还去剜了那佛印?你就不疼么?
      ***
      如此又是日日夜夜相伴了十余天,他越发像个依赖于她的孩子,每日晨起要她服侍更衣,下朝后又是一番耳鬓厮磨,直到她瘫软在床畔没了气力,才真正饶过她。
      但午夜时分的阿祎,回来得却越来越少了。她有时在欢好后,一夜也不愿闭眼,只为了等着那个他醒来和她说几句话。
      但他慢慢的,再也不会在子夜醒来,温柔地叮嘱她几句了。

      可白日里的齐祎却也稀罕地再未发脾气。
      除了言官们有次奉劝他为了子嗣着想,要雨露均沾,多去后宫走动走动,被他狠狠着人打了他们一顿板子,惹得众臣无人敢再提此事。
      她有时也沉溺于他过分的柔情与宠溺,但她心中却有强烈的预感:这一切,好像快要结束了。

      她没有等很久。
      那天午后,宫里忽刮起了罕见的大风,将窗外的梨花席卷而空,惨兮兮地落在地上。
      她在那时便好像知晓了,自己等待已久的时刻,是真正要降临了。

      她在窗前站了很久,风雨飘摇着,偶尔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鸦睫蒙上了一层微小的水珠。
      她于是再也看不清窗外的情形,只看见一双熟悉的手,替她合上了窗。
      “这么冷的天气,都不晓得披件披风?”
      他在她身后道,这次却难得没直接为她披上狐裘披风。
      “陛下,回来了?”她没有转过身,只是低低问他,“晚膳想用什么?”
      “晚膳,德福已经准备了。”他站在她身后,同她一起打量被摧残的梨树,感叹道,“终究,还是落光了。”

      晚膳上的奇怪,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只上了几盘花生枣泥糕,除了这个便没有其他的什么。
      她看着那糕点,没有动箸,他便善解人意地夹了一块喂她:“尝尝罢,朕特意让人做的。”
      她只是无声地看着他,却没有张嘴去尝。
      他又劝了一遍;“陪朕尝一点罢,朕今日不高兴,想吃些甜食。”
      “下官不爱吃花生枣泥糕。”
      她回了这一句,他顿了一下,还是将糕夹回了自己盘里:“你今日,没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陛下每日抱怨得多,来来回回便是那么几件事了。是哪位老先生又长篇大论?还是又有哪位大人又说我的不是了?”
      “是听见一个谣言,觉得好笑,但听上去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有人竟和我说,朕的景贵妃没有死。”
      她听到这话,本想扮出一些惊讶的神情。
      但最后,还是懒得做戏了,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他们还说,她在大火里被毁了容貌,却被人救出来,以紫纱缚面,在朕病危时进了朕的寝宫,替了一个名叫‘白谷’的医女的身份,来朕身旁侍疾。”
      他用筷子重新夹起枣泥糕,自己吃了一口,只是像在讲述一桩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听着荒唐了些,景贵妃的尸体,朕亲眼看过。虽被烧得不成样子,但手骨上还留着朕亲自赏赐的玉镯。所以就杀了那个捏造消息的人。”
      “不过,”他话锋一转,忽然望向她,眼神似鹰隼般锐利,“我似乎从未见过你面纱下的容貌。”
      “白谷幼年便因家里遭了火灾,毁容了。陛下不是第一天才知晓。”她从容不迫地答,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还要再挣扎这一阵,但就是下意识答了。
      “给我看看,可以么?”他一下就抓住了她脸上的轻纱,“我想看看你的脸。”
      “会吓到陛下的。”她还是淡然地答,却没有阻止他的意思,“陛下如若不怕,就看看罢。”
      他最后还是没有揭开她的面纱,只是道:“继续陪我用膳罢。就忘了今天我说的这些无聊话。”
      “陛下不是都用花生枣泥糕来试探我,为何不试探到底呢?”
      她望着埋头继续吃糕的他,终于感觉自己大抵是累了,也不愿和他再虚与委蛇下去:“瓷儿不能服用花生,陛下清楚。世上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两个人的脸都被火毁容,陛下清楚。我肩负景家的血海深仇而来,陛下现下亦清楚了。为何还要装聋作哑,当作不知呢?”
      他的筷子在半空中停留了很久,最终才放下。
      他终于望向了她,平日里神采奕奕的脸却是死气沉沉一片:“这么轻易,你便认了?既然想要拿我的命去祭你父亲,为何不再装一会?等到晚上,睡在我身旁时,拿着匕首,一刀致命,岂不更好?”
      “陛下既已察觉,又怎可能不做防备?只怪前几日我胆小,不敢动手。如今,陛下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她说得坦然,面上平静似水不起波澜:“下官只有一个请求,希望动手杀死我的,是陛下你。我只想死在你手里。”
      他握着筷子的指节泛白,一张脸也蓦然失色:“我从未想过杀你……那把火,不是我让人放的。你父亲,他是罪有应得,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
      “我清楚。我一直都清楚。”她疲惫道,“可他无论做过什么,始终是我的父亲。”
      “从你接近我的那一日,到今日,所有都是假的么?名字,同心结,血经,不落夹……所有都是假的么?”
      这一刻,他失了分寸,用指骨箍住她的肩头,力道大得似要刺入她的皮肉:“都只是为了诓我么?”
      她忍着心里涌出的痛楚,轻笑了一声,眼角眉梢尽是讥讽:“陛下如果愿意当真的话,也可以当真的。人有时候活得糊涂一点,反倒好。问得清楚,倒是自己受罪。”
      他大笑了一声,瞳孔雾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层翳:“是朕糊涂了,是朕糊涂了。”
      她闭上眼,等着他动手作个了结。她只求他快一点结束这一切,否则下一秒,她兴许会立即反扑到他身上,痛哭流涕地不愿再放手,甚至吐露出真相。
      “景瓷儿,朕罚你,罚你下半辈子,不得踏出朕的寝宫一步。如若你敢伤朕或是逃跑,朕让景家剩下的人都下阴曹地府去陪你父亲!”
      但等了半晌,她只等来这一句话,不由睁眼愣愣看着他。
      他一改那之前颓然的样貌,脸上又出现那种杀伐果断的狠厉神情:“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轻巧的。你既要活得清醒,我便陪你一起活受罪,我若一天不咽气,你也休想死!我们就耗到底,如若我先死,你就给我陪葬,同我合葬在一起;如若你先死,我就把你的骸骨埋在这所寝宫里,让你的魂魄也被锁在这里,日日夜夜对着我!”
      “你变态!”
      “朕本就疯了,你最清楚不过!”他用手将她的头一拢,逼着她直视自己,“无论你是景瓷儿,还是白谷,你都是朕这个变态的女人!”
      ***
      她未曾想到,有一日,自己想要放过他,也放过自己时,却反倒成了他的笼中雀。
      他越发疯狂地向她索取,有时甚至不去上朝,无论她和德福再怎样规劝也无用。
      色令智昏、昏聩无能的主君。她能想象那些大臣们在背后如何痛骂他,抑或是痛骂自己这个祸国妖女。
      可他却无所谓。仿佛只要囚着她,世间便没有其他什么事再值得他去上心。
      那个真正的他,在那日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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