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爱你》消失珍妮

13、第 13 章

　　本来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但是，无论见面之前，有多么的讨厌他。面对着那张有着妈妈感觉的脸时，就会有些不忍。即使，他做过很多让人听了就觉得害怕的事情，即使，他用着那种不屑一切的语气，即使，他在自己面前对一个男人做着让人不齿的事情。音弥还是不知不觉地对着他说了那么多，真正当他是自己的亲人。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是那么地讨厌他。
　　人的感情真是奇怪啊，明明妈妈的死是因为J，他该恨他的。可这并不是J的错，这只是未谋面的母亲自己任性的付出而已。对，就是任性，这一点J和妈妈尤其像。
　　音弥一直都没有任性过，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地压抑自己身体的本性，还是着实遗传了那个也未见过面的父亲的基因。那个理智的男人，用情感换来了财富，现在应该在某个国家过着奢侈的生活吧。
　　这是音弥的第一次任性，或许是因为外公的话，让他无法去面对藤丸，恰恰J这个时候出现了，他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诉说吧。
　　那一晚音弥说了很多，J一直在倾听，大多是关于藤丸的。和藤丸的相识，和藤丸的友谊。但他羞于提起在京都的事情。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快乐。别人听来，只会觉得恶心吧。
　　后来，音弥累了，意识也变得模糊了，自然地躺进J的怀抱。
　　J的怀抱和藤丸不同，虽然不及藤丸的热度，也足以取暖。他和J是同类，和藤丸是异类。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他们都是恶魔，只不过他披着天使的外衣。可是，他很想得到天使的怀抱，藤丸是真正的天使，单纯，善良，具有强烈的正义感。他想永远地把藤丸留在自己的身边，虽然可能和他在一起会隐藏很多真实，但是，即使辛苦也想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音弥是突然醒来的。他一向很有戒心，很难会在不安定的环境下入睡，但J的胸膛却让他觉得安定。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简单的房间里，白色的墙，没有装饰品。虽然是单人床，却非常柔软，很舒适。他不禁把头埋进被子里，被子有淡淡的清香，好像麝香的味道，非常淡，却很好闻，也让人安定。
　　音弥坐起来，发现地上睡着一个人，蜷着身体，睡得像个婴儿。原来J为了让他睡床，自己却睡了地板。音弥小心地下了床，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于是，他推开房间的门，外面是一个更大一些的房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显得更加大了。
　　对着桌子的是很厚的窗帘，大概是一个落地窗吧，音弥想。从刚才开始，就隐约听到类似水击石的声音。这房子是在海的附近吧，音弥打开窗帘，后面果然是很大的落地窗，但更让他震惊的是窗外的景色，远远望去是无边的大海，而这房子就建在高出海平面十几米的类似悬崖的地方，而且，如果从窗户跨出去一步，就会葬身大海了。
　　音弥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建筑里面，他打开窗户，海风吹了进来，带着海独有的咸咸的味道。音弥坐在窗边，两条腿搭在外面，甚至可以感觉到浪花溅上来的水花。五月底的天，是春天的末尾，夏天的开始，但是海边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的，凉凉的海风让音弥不禁有些发抖。
　　“有的时候站在这里看海，会想，迈出一步跳下去会不会是个好主意。”J的声音响起来，音弥一震，重心向前倾，却被一双拿着薄毯的手臂抱住了。“我不是让你跳下去啊。”音弥裹了裹J披在身上的薄毯，却推开J的手：“你吓到我了，我以为你还在睡。”J也就顺势退到后面：“其实你起来我已经听到了，我睡觉很浅的。”
　　音弥也坐了进来，刚才真是危险：“这是你住的地方吗?”J说：“算是吧，独处的时候，我会在这里。”
　　音弥站起来：“很像你的风格，这房子和摆设都是。”
　　J说：“呵呵，不知道你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不过，都无所谓了，少爷，你该回家了。”
　　音弥说：“是啊，不过，你这间房子真不错，有空的话真想来度假。”
　　J笑了：“可以啊，可能很快就有机会了，现在开始期待吧。”
　　音弥也笑了：“没想到我们能像现在这样相处这么融恰。”
　　J说：“因为是兄弟啊，对了，这里没有东西吃哦，先去吃早餐，再送你回家。”
　　音弥疑惑：“没关系吗？白天出现在外面。”
　　J笑着说：“你这样说好像我是鬼，白天不能出现。”
　　音弥说：“不是，为了安全，我自己回东京好了，你不要送我啦。”
　　J说：“没关系，我们不开张扬的敞蓬车，开一辆出租车好了。”

　　十几分钟后，音弥和J准备好出发时，门口果然有了一辆出租车。J笑着对音弥说：“你不要小看恐怖分子哦。”音弥看着变装得根本不认不出的J，只能默认了。
　　两个人先去药店买了音弥忘记带的晕车药。音弥刚想吃，却被J拦住了：“先吃点东西再吃药吧，真是没常识。”音弥被呛得无话可说。音弥在车上吃着热腾腾的早餐：“你不吃吗？”J说：“其实是想，但是，我要开车啊。要赶在十点钟之前送你回去，不是说九条大臣十点要开会吗，你不能迟到啊。”音弥说：“没关系的，找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停下来就好了，不想让你为了饿肚子。”J很久没说话，许久说：“是关心我吗？”音弥说：“嗯，算是吧，毕竟你这样关心我，我至少也要有所回应吧。”
　　结果，两个人虽然中途停了会儿车，还是及时赶到了会场。音弥对昨天的事，没有一丝的实感，自己对J的态度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呢。还是他应该通知警方去逮捕J，昨天以前，或许，他可以做到，但现在的他，无法做到了。这是血缘的关系吧，音弥一直觉得自己足够理智，最近发生的每件事都清楚的显示，他的理智远远败给了感情。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祖孙俩少有的一起乘车回家。
　　“音弥,最近真是辛苦你了,在我秘书外出这段时间，帮了我这么多!等你读了大学,就要多下功夫在课业上,当然,我也会不时地引见一些有用的人给你,有些酒会你也要参加。你需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取得法学的最高学位,然后,再出国镀金。五年,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我要在退休前把你的路铺好。三十岁之前你一定可以坐上我现在的位子。”
　　看着外公又旧话重提，音弥感到莫名的烦感：“外公,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急。”
　　九条惊异于音弥的态度：“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抢这个位子吗?难道你想像普通人一样在大学里虚度时光吗?”
　　音弥摇头：“不是的,您误会了，我会照您的意思做的。”
　　九条的语气缓和下来：“明天你就可以卸下我的代理秘书一职了，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知道，你会觉得累，但是，我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而且，高木藤丸的面试，我也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他会顺顺利利的进入东大。过些天，你借着庆祝的理由可以再和他加深一下感情。”
　　音弥说：“我知道，我已经跟他约定了，如果他升入东大，和他一起去外公在北海道的温泉度假。”
　　九条点头：“嗯，这没问题，年底之前，我会除掉雾岛，与此同时，那些不利的信息也要消失掉。音弥，都靠你了。”
　　音弥说：“好的，外公要行动的时候先提前给我说，我会尽力而为的。”
　　九条说：“不容有失，明白吗？”
　　“是。”过了一会儿，音弥又说：“我上了大学以后，想搬出去住，可以吗？”
　　九条想了一下：“其实还是在家住比较好，有佣人可以照顾你。你身体一直不好，在外面住我不放心。”
　　音弥说：“这样啊，可是，我觉得我长大了，差不多可以独立了。”
　　九条笑了笑：“这个问题，我再考虑一下好了，改天再回答你好吗？”
　　音弥只得作罢，看来，想离开这个让他有痛苦回忆的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在看过J的房间后，音弥超级想布置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可以叫做家的地方。而不是，现在这个豪华又冰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