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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人鱼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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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艾伦并不解释，男人只是轻轻牵起他的手。
“我带你去看塞拉。”
纪希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Omega轻搂着他的腰身，如同真的身处于深海之中一样，艾伦抱着他，轻松地跃入不远处的海沟之中。
在仿佛无边无际的下坠感和黑暗感笼罩中，纪希元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紧紧搂住唯一可以触碰得到的艾伦。
男人带着热度的面孔轻轻贴了贴他的面颊，低沉的嗓音中透着让人酥麻的磁性。
“别怕，很快就到了。”
似乎过去了很久，艾伦才终于停下。
纪希元终于从艾伦怀里抬起头，他望向了四周，漆黑得不透丝毫光亮的海水笼罩着他，微微憋闷的恐惧感觉让他下意识地抓住艾伦的手，生怕男人把他丢在这里。
“好看吗？”
艾伦似乎是用下颌蹭了蹭他的头，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献礼似的喜悦。
纪希元非常有种想要吐槽的冲动，然而一想到他和艾伦之间精神力的差距，他顿时变得老老实实地说道。
“我什么都看不见，这里一片黑。”
“……是我的疏忽。”
在黑暗之中，纪希元感觉到一片软软暖暖的温度印上了他的额头。
是艾伦在亲他的额头。
意识到艾伦这个动作后，纪希元有些不太自然地想要避过艾伦的动作，然而男人的手紧紧扣在他的腰间，堵住了他所有想要逃脱的可能。
“艾伦……”
纪希元觉得哪怕他和艾伦同为Omega，这样的相处还是太过亲昵了，他突然察觉到了自己和艾伦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然而还没等他深想，男人微微冰冷的指尖似乎就顺着他的额头滑下。
“闭眼。”
纪希元下意识就顺着艾伦的话闭上眼，下一刻他感觉到一股微微冰冷刺痛的感觉透过艾伦的指尖，然后停留在了他的眼皮上。
艾伦想对他的眼睛做什么？
纪希元有些许恐惧，然而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安，艾伦很快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男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安抚着一个恐惧的孩童。
“没事的，没事的，我只是想激发你的精神力，不疼的，相信我，嗯？”
海波流过的声音伴随着艾伦温柔平和的声音响起，明明银发Omega身上有那么多可疑的地方，然而这一刻，纪希元却奇异地相信着，眼前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他。
不过，精神力激发的方法，难道不是帝国的研究所都没有系统地研究出来吗？
还没来得及深想心中的疑惑，纪希元就感觉到眼皮上微微停留的刺痛彻底消失，一种奇异的仿佛冰冷液体流动的感觉滋润着他的眼眶。
艾伦终于松开了搂在他腰间的手，然而男人只是将他的身子转了一个方向，就将他重新搂回到了怀中。
“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纪希元微微睁开眼，他的眼前终于不再是一片毫无方向和光感的黑暗，虽然海中还是仍如同一层薄雾般的黯淡，然而透过那层黯淡，他能看到周围的海石上布满着一片又一片不同光亮的鳞片。
每一片鳞片上都流动着艳丽的光泽，眼前的场景就如同被鳞片铺就而成的精致画卷，而每一片鳞片都比任何昂贵的珠宝钻石都更要耀眼。
“这是……哪里？”
他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了，然而在为这鳞片的美迷醉之前，纪希元全身不由打了个激灵。
这么多的鳞片，显然不可能是一两条塞拉人鱼能够会脱落出的数量。
毕竟昨晚听了智能中枢的话，他也是查了星网的。传闻每一条塞拉人鱼一生极少会蜕掉鳞片，除非是在出生，或者是受到重伤，还有要将鳞片作为定情信物赠送给心爱的伴侣的时候，而如果是通过强行手段逼迫塞拉人鱼蜕掉鳞片，或者是割下死去的塞拉人鱼的鳞片，这些鳞片就会软化成有毒的粘液。
这一地的美景都是通过鳞片布置出来的，那么这些鳞片到底是怎么搜罗而来的？
纪希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某处犯罪现场，仿佛古人类时期面对别人送来的熊猫毛编织的公园大小的地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和赞叹，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烫手感觉。
“这是我为你铺设的巢穴，”艾伦的声音仍是温柔而动听，然而纪希元僵硬在艾伦怀里，僵硬地不敢再动。
“你喜欢吗？”艾伦的面颊轻轻摩挲着他的面颊。
纪希元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许沙哑，然而他还是艰难地开口问道。
“这么多的鳞片，是怎么搜集来的？”
艾伦的声音突然变得缓慢而低沉，就如同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艾伦的时刻，男人的声音带上了压抑着痛苦的冰冷。
“我不记得了。”
纪希元僵硬着身体，他简直想要唾弃自己，明明是在一个血腥的犯罪现场，却还是仍不住想要关心艾伦的身体。
“你怎么了？”
艾伦收紧了抱着他的手，似乎不过一瞬间，男人就调整回了之前的状态。
“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些都是我的鳞片吧，我之前应该是收集了很久鳞片，才做成这么漂亮的巢穴。”
纪希元惊讶地转过头，结结巴巴地问道，“你的鳞片……？你……你是塞拉人鱼？”
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抛下了一颗惊天炸弹，艾伦的面颊轻轻贴着他的面颊，银发Omega的声音仍是之前的轻柔而温和。
“在这里还不是首都星之前，我就是这片海域的主人了。”
纪希元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你的腿……不还是人的腿吗？”
他非常希望自己能从艾伦的脸上找到银发Omega说谎的证据，然而艾伦轻轻点了点他的脸颊，男人身后的银发随着海浪飘荡着，金黄的瞳眸里只专注地盛着他的倒影。
艾伦，似乎非常，非常地在意他。
纪希元再一次注意到这一点，然而比起这个，艾伦似乎是银辉帝国还没有建立起就存在的塞拉人鱼这一点，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艾伦轻声说道，“你听过一个古人类时期的童话吗？我只记得我付出了某种代价，才蜕掉了鱼尾，换到了上岸变成人的代价。”
纪希元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他竭力想从这种如同幻梦的境遇中清醒过来。
“我绝对不可能救过你，绝对……”
然而在艾伦专注的注视中，他的声音不由小了下来。
纪希元陡然想起了那个困扰了他十数年的梦境，如果算上梦境里纪希的时间，他确实可能救下过艾伦。
可是纪希身上发生的事情，难道不是只是他的一场梦境吗？或者说……
纪希元的神情陡然冷了下来，他手上微微用力想推开艾伦，然而艾伦箍在他腰间上的手没有被他的力道撼动分毫。
他竭力想找回自己平静的声音。
“艾伦，你可能你认错人了，我只有十八岁，我不可能在帝国没有建立前就认识你。”
然而艾伦笑着，银发Omega脸上的笑容如同飘荡的水草般琢磨不定，却透着一种耀眼的足以吸引人所有注意力的美感。
“我……不记得很多事情，只记得我一直留在这个海域，要等一个人，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等的那个人，就是你……”
艾伦拉近着与他的距离，男人被光晕笼罩着，美而模糊的面孔靠得他极近，似乎下一刻就要吻上来。
然而纪希元偏开了头，神态极其抗拒地拒绝着艾伦的接近。
于是艾伦停了下来，银发Omega没有强迫他，然而明明是强势的一方，当看到他脸上的不愿时，银发Omega金色的眼眸安静而绝望地望着他，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安静流下。
原来人鱼的眼泪，是不会变成珍珠的。
纪希元迟钝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心中隐隐坠疼的沉重感觉却没有轻松分毫。
“我……我已经有伴侣了，我不可能喜欢你的，”纪希元轻声说道，然而当他察觉到自己说出这句话的迟疑时，他由衷地对自己生出了一种失望得不可置信的感觉。
难道不过是不到两天的相处，他就忘掉艾德顿，喜欢上艾伦了？
他难道也相信了艾伦这些荒谬的说辞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摇，艾伦小心翼翼地收紧抱在他腰间的手，仿佛害怕他的拒绝，男人这次只是将头轻轻搁在了他的颈窝上。
“你的伴侣……是谁？”
艾伦的嗓音平静而温柔，语调没有太大的变化。
然而纪希元能看到，以艾伦为中心的海域内，如果说刚刚还有些细小鱼群敢在附近活动的话，那么在艾伦这句话落下之后，似乎所有活物都如同逃命般地往他肉眼看不到的远处跑去。
直到最后一株吃力的“珊瑚”，沉重地缀着身上的鱼群，以着百里赛跑的速度跑开，纪希元终于确认了艾伦大概放出了传说中的杀气。
可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感觉到了抱着他的艾伦微微紧绷的身体上，抑制不住的颤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