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贵妇》胖子家的学渣

13、第 13 章

　　张氏以前在一群彪悍的农村妇女面前，不管骂街还是打架就从未落过下风，更不要说是一个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了。没多会儿，等春生腿脚利落的把鲁生找来，鲁家姑娘娇滴滴的脸蛋已经被扫把抽的青青红红，看起来好不热闹。
　　“哥哥……”鲁家姑娘见到自己的靠山来了，哀怨百转的叫了一声，帕子捂着脸哭的伤心断肠。钟家为图便宜租的房子自然算不上地段非常好，但附近也是有几户人家的。挨了这么一顿打，她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啊！
　　眨巴眨巴眼睛，顾甜桃无辜的瞅瞅房门的缝隙，挑了挑眉。这姑娘是怎么长这么大还没被打死的？这么点心思手段也好意思来抢男人？这姑娘家人也是够造孽的，闹这么一出，以后谁还敢要这姑娘做媳妇？一不小心就是戴绿帽子的节奏。这不是结亲这是结仇！
　　鲁生见到妹妹变成这样，扫把在面容愤怒阴沉的张氏手中，知道这是妹妹哪里惹了同窗家这位从不吃亏的娘亲被打，心里既心疼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是长辈，还是好友的娘亲，少与女性长辈打交道的鲁生一时卡了壳。
　　鲁生说不出话来不代表张氏也说不出来。见正主的做主人来了，直接冲上去指到鲁生鼻子上去骂道:“你家缺男人是吧？好端端的跑来找我家的便宜，吓到我儿媳妇你能赔得起不？她还双身子呢！
　　就你家这姑娘单薄的跟随时要上天似的还想我儿子？她有一丝一毫能跟我媳妇比的地方吗？你还是读书人呢！教养不好姑娘别把她放出来成不？我家不欠你的，没得让你家人毁了我儿子名声！”
　　鲁生被老太太骂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眼角余光瞥见钟立青着脸还护着身后挺着大的吓人的肚子的娇妻，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心头对妹妹一股火气腾的升起。
　　正巧，鲁生的妻子也正好路过，遇到热闹跑来看热闹，结果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男人和趴伏在地上脸上一片细小伤痕的小姑子，赶紧钻出人群。
　　“相公？这是怎么了？妹妹怎么坐地上了啊？多凉啊？”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把鲁家姑娘扶起来，鲁家姑娘却像是害怕似的本能往后缩了缩，小脸刷的变得惨白。
　　鲁家太太一头雾水，心里多少猜到是小姑子惹了事，只暗暗的瞪了女孩一眼，转头笑着打圆场:“相公，钟公子，这是钟老太太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闹得这么难看，以后还怎么交往你说是吧？”
　　“我呸！”张氏喷了鲁家太太一口，指着姑娘鼻子冲鲁家太太怒吼:“把你家这不要脸的玩意儿带走！别赖在我家门口脏了地方！什么交往？当老娘愿意跟你们这样的来往呢啊？好好的姑娘上赶着当小的，还舔着脸骂我儿媳妇，早散伙早拉倒！”说完把扫把在三人面前划拉一道，转身拉着钟立和顾甜桃准备回家。
　　鲁家三人脸色青青白白看起来格外热闹，又不好说让人家留步，理亏，正准备也离开回家教训妹妹的时候，只听院子里突然慌乱起来，女人慌乱忍痛的声音和忙乱的脚步声传入众人耳中。
　　“钟家媳妇要生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哗然，诧异鄙夷的眼神落在满脸泪痕还未干，便僵在脸上，眼神慌乱恐慌的鲁家姑娘身上，都心里认定了人家媳妇突然早产就是被鲁家姑娘气的。
　　鲁生表情更加愧疚了，鲁家太太气的心口发痛，小姑子跟相公差了十多岁，比自己姑娘大不了几岁，出了这么个事，小姑子是别想找个对自家有助力的亲事不说，没准还得搭上自己闺女的一辈子。这么想着，鲁家太太看小姑子的眼神都带着杀气。
　　顾乐拿着老家爹娘送来的信往家走，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有人说“钟家小媳妇早产了。”吓得撒腿就跑。院子里除了姐夫钟立和亲家钟老头，还有三个不认识的正往外走，表情愧疚不安，临走前还在桌上留了一荷包银子。
　　张氏和稳婆已经进了产房，许是头胎的缘故，顾甜桃痛的厉害，叫喊的声嘶力竭，让人忍不住揪心。张氏一边不断哄着：“甜桃啊，先留着劲，别一会儿该使劲的时候没力气了。娘给你煮个蛋羹，你先吃了攒攒力气，生孩子很快的哈！”一边给顾甜桃擦去腮边的汗珠，往厨房跑去。
　　好在因为早早有了早产的心理准备，家里吃的准备的很充分。张氏把鸡汤炖上，又给儿媳妇煮了一碗蛋羹端进产房吃了，扶着儿媳下床走了几圈，宫口开的差不多，就准备生产了。
　　顾甜桃不知道别人生孩子是什么样的，她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本能的把力气往下身集中，努力的按照耳边不知是谁的呼喊调整呼吸。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便秘憋了一天，解了个很痛快的大手……嗯，是这个感觉，全身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耳边妇人的呼喊变成了婴儿委屈的大哭声，心头一口气松懈了下来，连孩子都没看一眼，顾甜桃就进入了梦乡。
　　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做工精细的摇篮里并排躺着两个皮肤皱巴巴的小婴儿，分别用宝蓝色和淡蓝色包被包好，也是事先说好的，按颜色深浅区分大小。两个宝宝睡的正香。张氏一脸疲倦中带着喜悦靠在小榻上熟睡，时不时睡梦里也能笑出声来。
　　“嘶……”顾甜桃正想动一下僵硬的身子，许是生产时伤到了肌肉，稍微动了一下就觉得全身骨头都要僵化了似的，简直疼的受不了。
　　“嗯？”张氏听到声音一下子惊醒，先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宝贝大孙子，没哭，这才注意到孩子的娘。
　　“儿媳妇醒了啊？饿不饿？娘给你炖了鸡汤，用鸡汤给你煮点面条吃好不好？”张氏压低声音嘘寒问暖，也不难听出声音里藏都藏不住的喜悦。“娘的好媳妇，肚子真争气，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累坏了吧？稳婆说孩子个头大了点，有点伤到下面了，让你好好养养，以后不影响的哈。”
　　顾甜桃有些受宠若惊，也顾不得婆婆说什么都是点头称是。也许婆媳自古就不知道如何相处，顾甜桃虽然会说话会做人，跟婆婆张氏面上也是母慈子孝，但内里总像是隔着一层，怎么也过不去，后来把家养起来了，把公婆一起接到府城享福，和婆婆感情也越来越好，但多少还是有那么一层。
　　现在孩子出生了，感觉这一层隔膜彻底没了，感觉张氏终于承认了自己这个媳妇。顾甜桃温婉笑着心里在叹息吐槽，算了，谁家还没个难念的经呢？反正婆婆已经很好了，她知足了。看在相公和儿子的份上，以后继续母慈子孝，也是一番美谈不是？
　　费劲巴拉的把自己抬起来，倚在床头，顾甜桃松了口气，想她自出生就力大无穷，前后两世什么时候有过这么虚弱无力的时候？正翻着白眼吐槽，看到摇篮里睡得香甜的两个儿子，心里只软成一团，再多的话都忘干净了。
　　张氏端着鸡汤面走进来，身后跟着突然变得极其乖巧听话的丈夫钟立，手里还傻了吧唧的拿着书本，看着就是刚从房里读书被婆母叫出来的。
　　钟立坐在窗前的小凳上，看着两个肉呼呼的儿子一直在傻笑，空出来的手却在死死握着顾甜桃的手，指尖冰凉，顾甜桃这时候才发现，钟立手中的书是拿倒了的。
　　张氏见儿子媳妇感情好，心里舒坦，把面条喂了媳妇，又喝了一大碗鸡汤，索性给两个睡的香甜的小家伙轻手轻脚的换了尿布去洗，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钟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而且是他的儿子，满心的紧张和欣喜从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就能看得出，还在轻微的颤抖。
　　顾甜桃小心翼翼的抱出宝蓝色襁褓的老大，放进丈夫的怀里，看着钟立素来淡定成竹在胸的表情变得僵硬，豆大的汗珠挂在脸上，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咋的？自己儿子都不敢抱了啊？要不要求求我？”顾甜桃憋着笑，身子一抽一抽的，眼睛弯成了弯月。
　　钟立抱着柔软的不可思议的儿子，身子一动都不敢动，感觉都要僵化了。
　　“好媳妇，好娘子，拜托拜托，赶紧救救为夫吧！这小家伙也太软了点吧？”钟立憋了半天，还是败给了恶作剧的妻子和软哒哒的儿子，怕伤到孩子，只能求妻子帮忙。
　　顾甜桃心愿得偿，刚要伸手接过儿子，就发现钟立原本红红绿绿的脸色瞬间发白发青，然后往黑色转去。
　　心里有些疑惑，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顺着钟立的衣摆往下瞅，新做的深青色麻布长袍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一股淡淡的异味传了出来。
　　“噗嗤！”顾甜桃笑的身子再次刺痛了起来，捂着不知何时用细棉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肚子，笑的全身抽抽。“相公，咱家儿子的童子尿滋味咋样啊？这可辟邪呢。”边说笑边接过宝贝儿子放进摇篮，生怕儿子被恼羞成怒的爹给“人道毁灭”了。
　　钟立咬了咬后槽牙，看了一眼儿子，再看看还不能随意下床的妻子，两边都不是他现在能招惹的，一口气登时就卸了。
　　“没事没事，对了，咱儿子名字还没想好，要不，你给取？”钟立在心底给儿子和妻子记了小本本，先出了心里的一口气，温柔的给妻子掖了掖被子问道。
　　顾甜桃是个起名废，索性把锅推了回去：“你是当爹的你取吧，不行就让咱爹帮着想想，都当爷爷了。你先回房间把衣服换了，顺便叫娘进来给大宝换换尿布。还有，我咋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呢？你帮我想想？”顾甜桃揉揉笑太多而发痛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钟立宠溺的点点妻子的小脑袋瓜：“你都睡了两天了，不会是睡迷糊了吧？最近咱家能算得上大事的，除了咱儿子，那应该只剩下我会试的事情了吧？别操心了，考上了！第四名呢！进士游街昨天就完事了！”
　　顾甜桃：“……”

　　钟家小媳妇生了一对大胖儿子的事没多久就传遍附近大街小巷，而且孩子刚出生就传来钟立得中第四名传胪的大喜事，接连两件喜事让张氏喜得见牙不见眼，原本出门买菜买肉的还喜欢讲个价什么的占点小便宜，这两天也大方起来，那股子喜气劲，熏染的好些街坊四邻说起来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
　　尤其是鲁家，鲁生这次没有榜上有名，又正逢妹妹名声全无，原来还有意相看的人家顿时也没了准信，而钟立却一跃成为传胪，前程远大，又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娇妻幼子在怀，前途光明一片俨然人生赢家。
　　而自己呢？本来可以留在京城继续读书以备下次会试，现在也要为了妹妹灰溜溜赶回老家，前程也不知在何处。原本还有个大人看中自己品行学识想收自己为徒，妹妹的事情发生后，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鲁家姑娘不修德行，兄长自恃富贵欺压贫寒同窗学子，名声已经臭了一半，拜师收徒也泡了汤，连带想给儿子找个启蒙的学堂，都没人愿意收的。
　　鲁生后悔了，如果他没有那么宠溺妹妹，在得知事情起因的时候掐断妹妹的单相思苗头，结果会不会好一点？最起码，不管是前程名声还是和钟立的友情，好歹能保留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