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贵妇》胖子家的学渣

12、第 12 章

　　不说顾甜桃这边，钟立那边也是风生水起。钟立人是冷清了些，但人家学问好，长得也好。出一趟门，走在街上不说掷果盈车，也是能叫姑娘们红了脸的。哪怕一身简简单单的布衣，都遮掩不住那股清冷出尘的飘逸劲儿。顾甜桃是个爱看美色又有审美的，就喜欢把自家相公打扮的精神挺拔，除了身材依旧单薄瘦弱了些，比成婚前的穷小子得强出一条街不止。
　　要不是钟立心里有妻子，随时记得腰间绑着妻子做的荷包以示名草有主，平日也很紧守礼节，没事就当着同窗的面买些东西给顾甜桃送回去，说明夫妻感情和睦，估计不算那些同窗家里心痒痒，连京里那些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大人家都得来人打听了。
　　京城的天很冷，过了年，在南边时候二月份已经可以穿厚褂子了在这边还得加个大氅披风之类。可是参加春闱的都是有规定，考生只可穿单衣，最多多穿几件，也不可超过四件，考场里面被子也都是朝廷下发到考场里，不许家属操心。这么一来，本就单薄的钟立让张氏着急的短短半个月嘴角起了三个火泡，也没想出什么主意来。
　　顾家总有人在外面走动，嘴皮子好使，消息来源比钟家强。顾乐早早就打听了，京城这些有考生的人家，大多家里都备了药材，跟医馆里大夫关系也好，一般提前就把大夫找好了请回家等着，有钱有门路的还会备着人参酒啥的让考生带进考场去，没事喝一口暖暖身子。
　　可是现在家里银子不够多，人参酒指定没戏，顾甜桃特意花了不少银子叫顾乐去酒庄里买了早早酿好不上头的红枣酒，衣服准备了从北疆进来的羊绒大衣，里面选料子厚实的单衣穿个几层，进出考场时候让顾乐在马车里烧好了炉子在门口等着，怎么也不会受多少冻。
　　至于考场里面，顾甜桃表示自己的手伸不进去，还是算了，多给丈夫餐盒里放一包姜片煮水喝吧！
　　可这世上总是有些人，就是没点眼色，总喜欢给别人找不自在。
　　之前严秀才把名额卖了，没上京来进国子监，但府学也不只是几个人参加乡试，多得是没上正榜的，只钟立和严秀才关系最好罢了。
　　钟立只是性子冷清了点，自从那次差点被人陷害后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同一个府学里读了这么长时间，还有那老多从小一起从私塾里读出来的同窗，也不可能每个都防备，倒也有几个能说上一二句话的。
　　特别现在大家都在外乡，离故乡路途遥远，要是有了前途，更是不知何时能返乡，又有自来的传统，这些同乡举子多抱成一团，和钟立这个考的最好最有可能金榜题名前程远大的自然是能巴结就尽多巴结了。
　　有个同乡举子，乡试时成绩并不算好，擦边考上的，比起严秀才多了几分运气，为了再搏一把运气才进了京。这人是省城人士，家里是商户，家中还能称一句豪富。
　　这位同乡早年丧母，父亲娶了继室生了弟弟后对他和妹妹并不好，早早把家分了，扔给大儿子和女儿一间在府城的半死不活的酒楼和几十亩地就把两人赶了出来，在家娇妻幼子的过快活日子去了。
　　长子自幼读书不错，年纪轻轻凭着一腔愤怒和志气，自己考上了秀才，把妹妹也拉扯大了。姑娘家性子温柔，相貌柔美可人，兄长也出息，疼爱妹妹，在府城也是不少人家备选的儿媳妇人选。
　　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早年母亲去世之后吃了苦头，小姑娘胆子小不说，还是个体弱的，每逢变天一定要病上一回，那身量瘦瘦小小的的看着就不像有福气的。
　　同乡姓鲁，前几年娶了妻子，现在也有了两个女儿，妻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家底富裕夫妻恩爱，要说有什么心事也就只有这个妹妹的亲事了。
　　鲁生读书读得有些迂腐，但对妹妹是没话说的，一心想给妹妹找个好夫家，只要不嫌弃她体弱，对她妹妹好些，哪怕继室也能咬牙认了。可是谁知小姑娘眼光不低，钟立一次去找鲁生拿书的时候被小姑娘看中，一颗痴心便下不来了。
　　鲁生心疼妹妹，可也知钟立不是那种能被他那点家财说动轻易拿捏的，更不要说他家里还有个肚子已经老高的妻子，千里迢迢怀着孕还来照顾丈夫，可见夫妻感情多好，自家妹子是没那个资本插进去的。要是因为自家妹子害的人家感情破裂，且不说人家女子突然遭受此事何等无辜，钟立就得先跟他绝交了不可。
　　本来打算再给妹子找个姿容出众的贫寒学子嫁了，谁成想妹子转头去求了嫂子，说自己就相中了钟立，非卿不嫁，还说自己以后会好好和钟家姐姐相处，做好妹妹的本分，求哥嫂成全云云。后见鲁生不满，又拿自己身子不好哭诉，梨花带雨的哀诉自己可能生不了孩子，不会抢了顾甜桃的位置地位，只是想陪在心上人身边红袖添香。只言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鲁家虽是商户，好歹是清白人家，鲁生读书又好，她一个清白的黄花大闺女只求侧室之位，难道也不成？
　　连续几天哭诉，哭的人家姑娘几乎晕厥，鲁家太太早就对这个矫揉做作的小姑子不满了，好不容易答应要把自己嫁出去，还敢拿什么乔？也不管对方家里是否愿意，也跟着劝自家丈夫去试试说一嘴。
　　鲁生是迂腐，但能把半死不活的酒楼救活又考上举人，也不是白拿的，很有几分手段。妻子妹子见识少，只觉得贫苦人家一旦飞黄腾达就会飘起来，视枕边人为黄脸婆，一心向往红袖添香。但钟家的事钟立身边几个交情还算好的几人都知道，钟立忙于读书科举，家中父母年迈，全家的衣食开销都是妻子的嫁妆支撑，是顾氏抛头露面开店赚钱维持。更不要说鲁生见过顾氏，那模样，尽管怀了孕看着丰腴了些，也和黄脸婆没一丝关系，为人爽利开朗，懂规矩会做人，和丈夫感情好，被公婆捧在了手心里，那是自家妹子怎么也横插不进去的。钟立前程大好，为人持身端正，他不想把这么好的个关系给丢出去。
　　但是鲁生怎么也想不通，自家妹子见哥哥这里不松口，居然自己派人打听了钟家地址寻了过去。
　　这时候已经三月下旬，成绩将出之时。本应早就出来的成绩，因为前不久皇帝生了场病，缠绵病榻了一段时间，京里很是紧张了一段日子，最近才见好，这才想起了还有眼巴巴等候前程的学子。
　　钟立那身板子真是没白长，三场考试，连考了九天，一场三天，第一场出来后就有些声音憋闷，喝了姜汤发了汗一晚上，到第二场时候已经略微加重了。要不是这一年因为多了顾家这么个习武出身的岳家，时常带着钟立锻炼一下身体，顾甜桃和张氏也很注意炖补品，第三场根本不用考，到一半就得被人抬出去了。
　　就这样，钟立出来考场后还是上吐下泻，没到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断断续续缠绵了半个月床榻才好转，搞得同屋的钟老头和顾乐也没休息好，好几天没精打采的。
　　鲁家姑娘就是这个时候登门的。
　　三月里春光正好，钟老头最近又偏爱花花草草，用儿媳妇给自己的零花钱买了好些花草把小院子打扮的花团锦簇，看着热热闹闹的好看极了。老家的东西也陆续送来了，最后送到的是跟着一大把银票一起来的各种家具。
　　李氏依旧心疼小女儿，尤其是顾甜桃怀着身孕往外跑，还是那么遥远的京城，更是不放心。赚了银子后，李氏找了出去做木活的大侄子给闺女多打了一份新家具送上了京城，其中原本想让闺女舒服点的贵妃椅，钟立成了第一个享受的“幸运用户”。
　　顾甜桃肚子越来越大了，快七个月的肚子大的像是快临盆的。大夫说有可能是双胎，有可能会早产，所以自打这肚子过了六月，张氏就除了买菜买东西几乎不出门，一心一意待在家里照顾儿媳妇，就怕自己一个错眼，孩子出来了。
　　顾甜桃好不容易逮着一天天气不错的时候，自己占了贵妃椅搬到院子里晒太阳，钟立出门给媳妇买零嘴。太阳晒的暖和和的时候，只听到门外一声哀怨多情的“钟大哥”，直接把顾甜桃惊没了一半睡意。
　　谁啊？这小声音哀怨的，比前世鬼片里女鬼还来的渗人几分。顾甜桃一把抓起旁边的外套披上走出门，摸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胳膊，看到了袅袅婷婷一身浅色看起来我见犹怜的鲁家姑娘。
　　此时钟立正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口，鲁家姑娘眼神惊喜的站在下首，眼角余光看到挺着大肚子穿着朴素却依旧甜美娇美的顾甜桃，眼中的惊喜不可避免的扭曲成了难堪、嫉妒、自卑等复杂的情绪。
　　“相公？这位姑娘是谁啊？”顾甜桃扫了鲁家姑娘，心里冷笑，面上还是一副因为怀孕搞得虚弱的小娇妇女的模样。
　　“没事，同窗的妹妹，走迷路了，我让春生把她送回去就行了。”钟立的声音清冷冷的，冷淡中带着男子特有的低沉，又是带着那种只有面对顾甜桃时才有的温暖，听起来柔柔的，好听极了。
　　春生是前不久才买的小厮，跟秋雨一样是死契，十四岁的小子，不缺机灵，也肯上进，脑子活法又会说话，是专门买来给钟立做书童跑腿的。
　　春生还没凑过来，鲁家姑娘羞怯焦急的叫道：“钟大哥！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话还没说完，钟立冷清的眼神已经落到她身上，本能的打了个哆嗦：“还是说，我去叫了鲁兄亲自来接你？我想，以鲁兄疼爱姑娘的程度，也很愿意来接姑娘一趟的吧？”
　　顾甜桃在钟立身后暗暗翻个白眼，人家姑娘孤身来找你，你去找人家哥哥来接，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这姑娘一辈子名声就得毁一半，姑娘家人不得道德绑架要你负责都对不起这么些年中华大家族话本子走向流行！
　　鲁家姑娘倒没有顾甜桃思想这么奇葩，在听到自家哥哥的时候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目露希冀的看着顾甜桃：“姐姐身怀有孕，却不知思虑丈夫辛苦主动安排人伺候岂不是善妒？妹妹愿为姐姐分忧，绝不让姐姐名誉受损，只为能在钟郎身边有一席之地！还请姐姐成全！”
　　啊咧？不是说古代读书出身的女子最是矜持守礼，甚至出门都要戴面纱之类吗？这么直白的表白是认真的？搞错人了吧？
　　还要她大度的替钟立把这女子纳进来不然就是善妒？还说替她保全名声？呵呵，这么“好”这么“知礼”“善解人意”的“妹妹”，谁稀罕谁要去，顾甜桃不稀罕，她没有把自己的东西让出去的习惯，她有洁癖！
　　善妒？她会怕这种名声吗？被叫了十几年母老虎母夜叉的顾甜桃表示，这都不是事！
　　顾甜桃没说话，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往钟立脸上扫了一下，旁边屋子里偷听了半天的张氏就先抡着大扫把打了出来。这段时间张氏可没少听京里的规矩，前不久临街一个翰林还因为在外有了绯闻，气的妻子落胎不说还被外室登堂入室，被御史奏了一本，官都被撸了还惹了一屁股的坏名声。
　　她儿子辛辛苦苦读书这么多年，张氏为了儿子成才付出了多少？现在居然有小妖精要来坏她儿子名声欺她儿媳妇好性儿！她儿媳妇肚子里还怀着钟家的一对大孙子呢！怎么可以让小妖精欺负了去？顿时，一把扫地用的扫把劈头盖脸冲鲁家姑娘娇嫩的小脸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