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管理员》拾迹

64、1.4.2

　　樟木大箱子中基本大半都是衣服和女人的首饰，各种繁琐复杂又华丽的裙子还有复杂瑰丽的首饰，只怕粉桃大部分的钱除了补贴家人外就买这些东西包装自己。接着是不少男人写给粉桃的信，不过更多的还是写了“献给美丽的粉桃小姐”的卡片，这样明显是花店赠送的卡片依旧被留下来，代表粉桃并不是个知识女性。

　　谢旻誉从箱子最底下翻出一个信封，信封中倒出一张黑白照片，两个长相相似的小姑娘笑得极为灿烂，高一些的女孩化了妆，眉眼更加精致，矮一些的女孩面容稚嫩还有些婴儿肥，与辛甜长得相似。

　　辛甜从镜子里看见柒伍拿出了照片，她道：“那是我和姐姐的照片，那时姐姐刚拿到第一笔薪酬。”

　　“矮些的是你？”

　　“怎么不像？”辛甜挑眉，好看的容颜在灯光下映衬得格外妖冶。

　　谢旻誉笑道：“你现在比以前好看不少。”如果说照片上的辛甜是清秀，那现在的辛甜就有些美艳了。

　　“那是现在会打扮了。”辛甜没将谢旻誉刚刚的话当真。

　　谢旻誉将话头一转：“就这些了吗？”

　　辛甜扫了眼自己的梳妆台，点着旁边的匣子道：“还有这个匣子也是，一把梳子、一柄镜子、几盒胭脂、雪花膏等等。”

　　谢旻誉走过去，拿了梳子和镜子瞧了瞧，木梳子上的柳木祥云花纹精致，入手华润应是被人经常使用并小心保存的，镜子的话瞧着倒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其他的胭脂水粉，谢旻誉也只是随意闻闻。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没？”

　　“我爸抽大烟早死了，是妈将我们拉扯大的，我还记得姐姐在选进金玉楼时，她说，她再也不要过苦日子了，那个时候妈的眼睛已经坏了，后来有姐姐的补贴我们娘三过得也还不错，我在家照顾妈，姐姐在外面赚钱。等妈死了，姐姐将我接出来安进南城戏园里，得了空我们就会一起出去逛街买东西。”

　　“节哀。”

　　“我也看开了，说不得哪天我也就走了。”

　　谢旻誉没说话，倒是替辛甜整理衣服的小丫头笑道：“甜姐可别说这样的话，甜姐这般好的人，老天定是舍不得收走的。”

　　“偏你嘴甜。”辛甜轻丫头额头。

　　“粉桃出事前有和谁走近或者有仇？”

　　辛甜将手中的镜子放下：“走得近的，大概就是金家公子吧，金子胥那段时间一直都在捧我姐姐，要说有仇的话，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谢旻誉点头，刚刚翻弄樟木箱子时他的确看见了不少金子胥给粉桃送花的卡片。

　　“甜姐，要画脸了。”丫头提醒，这是告诉辛甜，不要说话了。

　　谢旻誉也不问了，自己在房间中查看一番，除了衣服就什么都没有了，有些无趣的他斜倚在后面的藤椅沙发上：“你先处理你的事情，我休息一会儿。”最近他都在忙活委托的事情，一直没好好休息，现在正好忙里偷个闲。

　　谢旻誉听丫头称赞：“甜姐您可越来越漂亮了，皮肤可真舒服。”

　　“你嘴可越来越甜了。”

　　“我这说的都是真话。”

　　又过了一会儿，谢旻誉感觉自己似乎睡着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他听见有人叫他。

　　“方老板，我上台了，一会儿就回。”

　　谢旻誉也不知道自己应了没，等耳边都清净了，他感觉身上有些冷，扯了沙发下被他压着的衣服盖在自己身上。

　　最后他是被一声尖叫给吓醒的。

　　后台慌乱成一团，谢旻誉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了？”

　　“死，死人了。”

　　“谁死了？”

　　那人已经吓得脑袋不转了，没有回答。

　　谢旻誉逆着人流朝里走，从后台的帘子朝外面的台子看，一个女人穿着戏服倒在血泊中，她的七窍不断流着血。

　　辛甜死了。

　　[谢旻誉竟然让自己的委托人死了。]系统在谢旻誉的脑海中发出失望的声音。

　　谢旻誉：[怎么回事？]他很快反应过来。

　　谢旻誉回到辛甜化妆的房间，询问系统：[这里有没有什么古怪？]

　　系统给出十分官方的回答：[这个问题谢旻誉之前曾经提过，系统再次提醒，让系统判断，这里的空气都是古怪的。]

　　谢旻誉也想到自己之前也问过相同的问题，系统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扭曲的，如果按他世界的“古怪”来评定的话，这个世界处处都是古怪，甚至说运气不好的人，呼吸空气多了都可能成为怪物。

　　[你不觉得我会在不熟悉的地方睡着，这件事情很古怪吗？]

　　系统稍稍停顿：[这很正常不是吗？毕竟这是死人的案子，不是之前那些找猫找狗找情人的案子。]

　　古怪的世界内涉及死人的案件，直接等于涉及古怪的案件。

　　这个等号很科学。

　　[你能直接查询出是什么东西作祟吗？]谢旻誉走入房间，在辛甜的遗物间来回踱步。

　　“他，甜姐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生面孔，就是他。”门外熟悉的声音盖过了系统的电子音，闯入了毫无防备的谢旻誉耳中。

　　谢旻誉被直接带入了集海区警署。

　　“两天前我接下辛甜的委托，她要查姐姐粉桃的死因，钱给的够，我又闲着，自然是接了。”

　　“所以上午辛甜先去了租界，接着又去了人民路是寻你去了？”警察林家豪严肃脸厉声问道。

　　谢旻誉点头。

　　“你们除了说粉桃的事情外，还说了些什么？”

　　谢旻誉看着林家豪，趴在桌上，人向前倾，林家豪重力拍桌子。谢旻誉重新坐直，说道：
　　“我们只说了有关粉桃的事情，后来就在她的衣帽房里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她就已经死了。我跟在她身边，能看出来她是个温和的人，不是泼辣惹事的性子，当然相处不多，我的看法也会有偏差，亲人都死了，但她年轻手上也有钱，有执念，不是寻死的人。而且这七窍流血，是中毒吗？”

　　林家豪开始还思考谢旻誉说的，可说到最后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思路被带走，他再次敲桌子，一脸严肃：“你现在要记得你的身份，你是嫌疑人，我才是警察。”

　　“那好，我等我律师来了再开口，这不为过吧。等我出去了，再来问你。”谢旻誉自问在集海还是有几个有身份背景的靠山的，并不是很怂警察。

　　林家豪还想敲桌子发泄怒火，询问室的铁门被敲响，外面的警察道：“谢旻誉，你被保释了。”

　　谢旻誉抬头对林家豪点头：“谢谢您的招待。”

　　谢旻誉被律师带出警察署的时候，已经开始下小雨了，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警察署，在他身前停了一辆铁片小轿车，他靠过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郗瑞宜。

　　“怀吉兄，多谢你还有你的律师了。”

　　郗瑞宜颔首，他轻声道：“事情我都了解了，既然委托人都死了，你就别插手了。”

　　谢旻誉沉默，他问道：“她的死因清楚了吗？”

　　“只听说与她姐姐死状一样。”

　　谢旻誉在接这件委托的时候就从辛甜那儿知道她姐姐的死因，警察署给出的是误食有毒的蘑菇，尸体在医院停了一天，就被金家带走了，说是帮忙火葬了。

　　“这事情水深，你别再深入了。”郗瑞宜再次提醒。

　　谢旻誉点头：“我知道了不会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岂不是我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了？

　　“对了，这事能不能别告诉钟灵，我怕她担心我。”

　　“我已经让郗韵接她去小住一段时间。”

　　谢旻誉再次道谢，不得不感慨，郗瑞宜这种人做事是最稳妥不过了，相处起来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