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我不是雷公》玄歌浪蹈

48、哪吒没死成

　　太乙真人叹了口气，哪吒是他的关门弟子，亲眼看着哪吒殒身面前，他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那是聚魂丹，可保一时三刻魂魄不散。”

　　“保住了又如何？”

　　太乙真人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葫芦：“吾会将他魂魄装在这里，带回去重塑肉身。”

　　正抱着哪吒尸体默默流泪的李靖闻言，欣喜抬头：“我儿还有救？”

　　太乙真人点了点头。

　　“所以——”雷震子望着太乙真人，眉头紧皱：“真人早就知道哪吒要自裁，也早就在等着他自裁，否则不会提前给他吃下聚魂丹。您亲眼目睹哪吒死去，即使您有办法，或者说，即使您知道有办法能救活敖丙保住哪吒，但您不愿意。”

　　这话实在诛心，说得太乙真人一愣一愣的。不过即使他再好的脾气，被晚辈这样一番无礼地质问之后也难免动了气：“你懂什么？哪吒的死是命中注定，是无法改变和挽回的。他若不死，如何平龙族之怒——”

　　雷震子飞快地再次打断他：“救活敖丙，自然可平龙族之怒。”

　　“你在怪女娲娘娘为什么不再一次出手？”太乙真人叹息，“你这是强人所难。”

　　雷震子当然知道自己是在道德绑架，但他的目的并不是这个：“所以，女娲娘娘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她也觉得，哪吒的死是命中注定，无可改变？”

　　太乙真人觉得这孩子总算开窍了，他点了点头：“是，这就是天命。”

　　“可弟子偏不信命。”雷震子露出一个笑容，唇角是全然的轻松，“二郎，可以了。”

　　话音刚落，李靖只觉得手中一重，怀里抱着的小哪吒忽然变成了一个闭着眼睛的少年。少年睁开眼，蓝色的眼珠晃得李靖一愣，只见他敏捷地一跃而起，而一旁呆愣愣站着的杨戬则倏然幻化成了哪吒的模样，背后还贴着一张白色符纸，那是最简单的定身符。雷震子走过去将符纸撕下，哪吒立刻撒腿跑到殷夫人面前将她摇醒，殷夫人睁开眼看到哪吒，顿时泪如泉涌：“哪吒，娘是在梦里吗？”

　　太乙真人目瞪口呆：“这……这是……”

　　“请允许弟子隆重地介绍一下，这就是玉泉山金霞洞的镇洞绝学——□□玄功，又名七十二变。虽然名字土了一点，但是变化万千奥妙无穷，刚刚的哪吒自绝大戏就是这样操作出来的。”雷震子走到二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画面还是血腥了一点，下次注意。”

　　二郎瞥了他一眼，蓝瞳转褐，本尊杨戬尴尬地笑了笑，朝太乙真人拜了一拜：“师叔恕罪，此乃权宜之计。”

　　“你们这是欺瞒天听！若是龙族发现哪吒未死，岂非……”太乙真人质疑的声音越来越低，不仅是他想起刚刚龙族的承诺，也因为他心虚，自己伤心过了头，连个晚辈在面前偷梁换柱都没发现，若是被师尊知道，定要责他一个感情用事的。

　　“师叔，你说天命不可违，如今弟子逆天而行了，又当如何。”

　　这话说得太乙真人心头一震，是啊，若是强行扭转天命，会发生什么事？哪吒当真就不用死了吗？还是会有更可怕的事情会出现？“你自己也有师父，吾不便多说什么，但哪吒……”太乙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小徒弟和喜极而泣的李靖夫妇，眼神复杂，良久终究还是叹息道，“不管怎样，多谢你们救他一命。”

　　然而今日救他，是否等于来日害他，谁也不知道。

　　此时雷震子走到哪吒身前，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臭小子！”

　　哪吒也知道雷震子救了自己，冷着脸哼了一声，头发就这么被拽着也不觉得疼。

　　“今日虽然保下了你，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保你么？”

　　哪吒一愣：“为什么？”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想过。

　　“这世界没有法律，若是有，你就会明白了。”雷震子的声音不大，只够哪吒一人听见，他的目光沉沉，仿佛穿过千万年的时光看到了遥远的未来去，“没有人能够出于为另一个人报仇就随意夺取别人的生命。有人找你报仇，你将命还给他，那将来是否又会有人为你报仇而去伤害别人？旧仇变新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即便你死了，敖丙也是回不来的，甚至你至死也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若你活着，你就有机会去思考自己做过的事情，有机会将仇恨变成更有意义的东西。”

　　哪吒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错！”

　　“没错？”雷震子横眉竖目，一把将哪吒薅在地上，这臭小子还真是死不悔改，“你自己想想，如果我今日不救你，你会如何，你爹娘又会如何？而这一切又是因为什么？若不是你冲动杀人，你爹娘和陈塘关的百姓又何至于遭这一番罪！你自己看看，若这雨再下得久些，陈塘关就该被淹了！”

　　雷震子吼得极大声，哪吒回头看了一眼脸上还挂着泪的李靖夫妇，竟然难得的沉默了。

　　杨戬走过来摸了摸哪吒的发顶，道：“哪吒是因为敖丙出言侮辱李总兵和殷夫人才会一时激愤动手的。”

　　哪吒倔强地撇过头，雷震子将他的小脑袋掰过来，脸对着脸鼻尖对鼻尖：“做事情要考虑后果，如果生气就要杀人，你有几条命够赔的？敖丙骂你，你不一定非要杀他，想出主意来，让他生不如死也不是不可以。往后遇事动动脑子，匹夫之勇不逞也罢。”

　　太乙真人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这套歪理邪说虽然像是在教导哪吒让他不要随意杀人，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不过经过这事，日后哪吒就不太好继续呆在陈塘关了，以前自己总觉得哪吒年纪小，长在父母身边是最好的，现在看来还是带回金光洞去比较放心。

　　“好了，我得走了。”雷震子站起身，向杨戬道，“抱歉，刚刚半路把你拦了下来。”

　　杨戬微笑：“能助哪吒小友一次，不虚此行。”

　　雷震子摆了摆手：“客套话留着以后再说吧。”他还得赶回去找他那个丢了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