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我不是雷公》玄歌浪蹈

47、哪吒之死

　　“呔，你们这些臭长虫！”只听风雨大作，雷霆滚滚，哪吒一道清亮声线却仿佛加了混响一般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天地间，“我的错我自己承担，你们若再敢侮辱我爹娘，我就算做鬼也必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无耻小儿，杀吾亲子，竟还敢大放厥词！”母龙狂怒大吼，轰隆一声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正正劈在哪吒身前。这一声雷惊天动地，几乎震动了整个渤海湾。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雷震子好似感觉到了什么，遥遥向东边的天空望了一眼。原本他正要前往终南山深处找山神东陵，但一道莫名的感觉忽然袭来，让他停下了脚步。

　　算算时辰，距离他离开陈塘关已经快一炷香的功夫了，哪吒他应该已经……

　　雷震子想起哪吒那张萌萌的肉脸蛋和一副永远倔强不羁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微微发涩。这孩子一定要死吗？这件事情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吗？想他重生异世，好歹也算个看过剧本的人，竟然这样无能为力。若要论理，哪吒的确有错，但这错误并非不能弥补，如果神仙们愿意出手相助，那龙三和哪吒两个人就可以都不必死。但这是道德绑架，是他生前最恨的道德绑架，如果他执意要保下哪吒，不仅有违正义，更是对他自己的否定。

　　纠结片刻，雷震子架起土遁离去。

　　陈塘关上，对峙氛围依旧紧绷，空气中都是迫切的杀意。雨水腥咸潮湿，流进嘴里是苦涩的味道。哪吒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眉心红气怒冲九重天，然而手中捏得死紧的混天绫最终还是默然放下，虽然小小年纪，他却已经明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那四条巨龙盘踞在陈塘关上空，磨盘一样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哪吒。今日，这些龙不会善罢甘休，而他的父母……

　　哪吒回过头，隔着雨幕遥遥望了一眼李靖和殷夫人。

　　这一眼几乎令殷夫人的心都要碎了。她跪在雨水中拼命朝空中磕头：“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我愿意赔命，我愿意……”

　　“母亲！不必跪他们！”哪吒最见不得殷夫人如此，清脆童声响彻天穹，“儿子连累你们，这就还了！”

　　喊出这句话后，哪吒走到太乙真人面前跪下：“师父，徒弟天生皮糙肉厚，普通的刀剑对我无用，请赐我宝剑，割了这一身骨肉还我父母。”

　　太乙真人眼眶微红，沉默良久。

　　天空中的四条巨龙不耐地盘旋着，电闪雷鸣一刻也没停下来过，一道道霹雳似在催促他们快点动手。

　　最终太乙真人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天道不可违啊……”他手中凭空一捏，一把小巧的宝剑便托在掌心，大小正适合哪吒拿在手里。

　　哪吒接过宝剑，表情是难得的乖巧，便显得格外可爱可怜。

　　殷夫人哭得撕心裂肺，但却被李靖牢牢拽住。李靖的眼也是通红，脸上泪水混着雨水，这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虽然素日淘气无法无天，但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痛惜？

　　“母亲莫哭。”哪吒壮烈地举起宝剑，欲横向颈边，“来世还做你儿子。”

　　“等等！”就在众人都红着眼注视着哪吒引颈而上的时候，忽然一道白芒闪过，哪吒身边赫然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刚离去不久的雷震子和杨戬。

　　哪吒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们二人一眼，手里动作不停，剑刃割破了脖子，顿时鲜血长流。雷震子大步走过来，劈手就将哪吒手中的宝剑夺下。杨戬默然站到哪吒身前，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哪吒大怒：“可恶！还我宝剑！”

　　雷震子按住那颗小脑袋，将剑尖一扬，指向空中：“哪吒杀了龙三太子，无可饶恕，今日必将一死以谢此罪，但在他动手之前，有句话我得问清楚了！”

　　“说。”母龙冷笑，声音轰隆隆如同打雷。

　　“今日哪吒当着你们的面自绝，他所闯的祸就必须一笔勾销，以后不得再追究！”

　　“人死债消，理当如此。”母龙还没说话西海龙王就抢先开口了，母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雷震子满意地点点头，将宝剑还给哪吒，唇角微微一勾：“行了，动手吧。”说完他走到一旁，一把揽住杨戬的肩膀，杨戬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哪吒接过宝剑，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猝不及防地反手一剑直接捅穿喉咙！只见鲜血四溅，哪吒命丧当场。

　　“啊——”亲眼目睹哪吒自杀的殷夫人惨叫一声，直接哭晕了过去。

　　空中的母龙肆意大笑：“哈哈哈！吾儿之仇报了！”四条龙盘着身子缓缓隐入云层之中，片刻后雨霁云收，陈塘关上空恢复了平静。太乙真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走上前想趁着哪吒魂魄未散将他收埋，却被雷震子拦了下来。

　　“我真不明白。”雷震子的语气肃然，面沉如水，“明明他们已经救活了敖丁，明明他们也有办法能救活敖丙，为什么不救。”

　　太乙真人一怔，这孩子……随机他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这孩子话里是在指责女娲娘娘和师尊？太乙真人面带不豫：“你可知道重塑肉身需要多少精力，别人凭什么要为哪吒的错误负责？”

　　雷震子摇头：“我没有否认哪吒的错，我只是不明白，哪吒赔了命之后呢？敖丙活过来了吗？并没有。”

　　“那又如何？终归是需要有人结束这件事的。”

　　“敖丙死了，哪吒也死了，这就是他们结束这件事的方式吗？”

　　“哪吒不会死，我早已……”说到这里太乙真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忙止住话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雷震子呵呵一笑：“晚辈冒昧，您之前给哪吒吃的金丹是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