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勇者胜（系统）上》离野古道

17、第17章 态度02

　　燕红洗漱过后就发现燕大不见了踪影，她还奇怪呢，咦，爹人哪里去了？早饭还没吃，怎么就出门了呢？奇怪。

　　这边燕大直奔村长张土根家走去，他还是得和村长好好聊聊，尽力将事件的后果说清楚，路都是自己选的，他们兄妹几个即使要出头也要看苦主愿不愿意他们出头，别好心办坏事，再遭村里人的埋怨。

　　等走到村长家门口，才后知后觉得发现来早了，要商量事情，也得人家吃过早饭在登门啊，这个点，好多人家还没起来呢！

　　燕大一拍脑门，让红儿的身世给弄糊涂了，他在村长家门口站了一会儿，决定等会再来。正转身要走，村长家得院门吱嘎一声开了，张土根也顶着个乌青得黑眼圈出来了。原来村长昨夜也是辗转难眠，忧心族人安全，村里大大小才60户人家，除去年老体弱及年幼的儿童和妇孺，男丁不足百人，在加上外出寻找出路的，不在家里，能用的男丁也就50人左右。大家种田倒还行，有把子力气，这和土匪对上，还有枪炮这洋玩意，打又打不过，跑又能往哪里跑呢？

　　翻来覆去的想也找不到一条出路，实在没招了，打算上田里转转去，顺便散散心。刚开门就见到在院子外面徘徊的燕大，俩人相视一笑，默契的说：“走，外面转转去”，于是相携往出走。
　　燕大先开口了，“村长，昨晚红儿说的事，你是咋想的？”

　　张土根摸出随身带的烟锅，用外面的烟锅袋擦拭着，没有往嘴里放。“后生啊，我寻思一个晚上，没有头绪啊，咱们村子不大，又住的比较零散，村子人口少，好多年轻人都去县城、省城讨生活，留下来的大多老幼病残。这次虎林山里的墓葬，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据说是满清的一个公主的墓。早年间还有人专门的守墓。咱们村里以前也有传说，说墓里机关遍地，黄金、珠宝古董字画数不胜数。可惜墓口难寻，多少人是有命去没命回的。这些年大家饭都吃不饱，也就没人有心思去说墓穴的事了。这土匪和日本是怎么知道山里有墓穴的？又怎么会找到墓口的？”

　　“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连年战乱、饥荒，村子里的人都是靠着地处偏僻，安居一隅。咱老百姓能活命都是与老天爷争出来的，可不敢多管闲事啊。再说那满清贵族也不是啥好人，现在闹革命，乱哄哄的不还说驱除鞑虏吗？”

　　“我想着，我先安抚村里人家最近一段时间不要上山，大家勒紧裤腰带，熬过这一阵子，等他们都走了，外面就安生。后生你觉得呢？”

　　不出所料，老村长张土根的所思所想，燕大之前就有预料，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出来的。
　　“张老伯，我们兄妹几个落户虎林村也有些年头了，这些年村里上下对我们也十分照顾，当年要不是您力排众议让我们落户村里，我们兄妹也没这么多年的安生日子可过。您老也知道，我这些年修身养性，早就没有好勇斗狠的心。可这次我来找您，还是想着把该说的话说出来，这样我也不亏心。”

　　“我们兄妹几个都有些身手，如果村里想争上一争，我们都可以豁出性命去带村里老少爷们闯一闯山洞的。他们人手虽然有枪，可是人数和我们相当，再加上我地形熟悉，设个陷阱，放个冷箭，也不是没有打胜的可能。一旦阻断了墓穴的洞口，把这些人都葬身深山，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事传不出去，村子就安全了。远的不说，三五年总归能无虞的。”

　　“张老伯，村子虽然偏安一隅，可不是与世隔绝，外面该有的消息，您老还是听说过的。这洋人和土匪，如今在黑北大地遍地开花，这是乱世的节奏呀。我们能避的了一时，却未必能避得了一世。”

　　“日本人的行径，您老也有耳闻吧，占地，抢财，欺压百姓，官府都不敢管，他们嚣张着呢！前一阵县城酒馆还传言说黑龙会的一个日本浪人，□□杂货铺的小娘子，还杀了杂货铺老板满门，上到60岁的老妪，下到3、5岁的娃娃，一个都没放过，那叫一个惨，血流成河啊。官府听说是日本人犯的案，连现场勘察都不敢去，就查无证据不了了之。”

　　“这次在后山，日本人为了得到财宝，能做出什么事来就更不好说了。或者就像您说的，他们抢完就跑，不霍霍咱们这个贫穷的小村子。可是要是有万一呢？说句不好听的话，老的死了就算了，总得留几个根苗苗吧。”

　　张土根听到杂货铺子满门被杀，一个激灵，烟锅掉在了地上。他也怕啊，这些个没人性的畜生，真要是得手宝藏，再下山来霍霍村子，那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还能有好吗？

　　燕大一看老村长动心了，就继续说：“张老伯，您也不要太过忧心，毕竟这个事我们知道的早，还有准备的空间。我们也不是说非要阻拦土匪和日本人的行动，我们也可以分批动员大家离村避难，即使大人舍不得离村，孩子还是都要找亲戚家避一避的好，等事情过去之后再回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张土根哆嗦着手，拿起烟锅狠狠的抽了一口，“你容我再想想。顺便在和村老们商量一下。后生的意思我明白了。”话说到这儿，太阳也彻底升起来了，俩人开始往回走，老村长又说，“对了，5日后我家大孙女大梅办喜事，后生兄妹都来啊，不管祸事是否会发生，就冲你们兄妹今儿这番话，老伯都领你们的情。”

　　看着张土根那双略显浑浊但诚挚感激的双眼，燕大拒绝的话就没有说出口，他犹豫了一瞬间，也好，以前百姓都有冲喜一说，这喜事好好的办办，让大家都沾沾喜气，能避过去祸事也说不定呢。想到这儿，燕大点头答应的到，“您老放心吧，我们兄妹肯定会去，到时候给大梅侄女送份大礼。”

　　“来就好，来就是给你老伯面子，哈哈。”

　　张土根回到家里，就吩咐婆娘秀菊婶子，“老婆子，你给家里的几个娃娃收拾下东西，等大梅喜事办完了，让儿媳带着孩子都回家娘家待一段，不叫就别回来。玉梅的喜事和亲家商量下，提前办，五日后就办，把陪嫁再多加几样？”

　　秀菊婶子听完楞了一下，“老头子，怎么了这是，让儿媳妇回娘家我到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这天气刚刚暖和，马上就要农忙了，这时候都回娘家，农忙时家里人手就不够了。还有大梅的喜事本来定的下个月，你现在一提前，好多事时间上来不及，村里我还没发喜帖，喜宴上定的肉啊，鱼啊都还没定呢？再有不少亲戚朋友一时也赶不过来，这也太仓促了吧。你之前不还说舍不得大梅早出门子呢吗？怎么了这是？我心里怪慌的。”

　　张土根张张嘴，最终还是把想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他板着脸，“让你办你就办，我自有主张。喜宴一切从简，能订到鱼、肉最好，订不到也没关系，总之时间上一定要抓紧，办完喜事就让大梅去婆家，我现在就去村里通知开席时间。咱们家这边就是迎亲仪式，亲家那边才是大头，你怕啥”？说完叹了口气，“老婆子，我有我的理由，你就赶紧张罗去吧。”

　　张土根去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人家，亲自将大梅的喜事告知，并邀请大家去祠堂商量事情。
　　祠堂里坐着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都看向张土根，“土根啊，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自你当村长到现在也快小20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邀请大家开祠堂商量事情。”

　　张土根深吸一口气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向村老们说了一次，顺便也将燕大的话及可能会有的后果都说了出来，现在我们有三条路：

　　一是全村躲出去避祸，这样安全上可以得到保证，但是马上就农忙了，我们都躲出去了，地就荒了，严重影响秋收，冬天日子不好过啊。

　　二是劝解大家不要上山，远离墓穴洞口，避开土匪和日本人，寄希望于他们得手后离开，村子重新恢复正常。这样的话村里的安全比较被动，我们把宝都压在土匪和日本人的良心上，一旦他们得手下山寻欢作乐，在村子抢掠，我们同样是颗粒无收，人财两空，甚至村毁人亡。

　　再有就是折衷的出路，我们可以把家里的妇孺幼小送出去避难，如果一切相安无事，再将他们召回，如果真有万一，也好歹给村里留条根。这样对农忙会有影响，但不会太大，好歹田里还有部分产出，可以勉强糊口。

　　当然，还有一个激进的办法可以一劳永逸，我们想办法把这些土匪和日本人都葬在深山里。那个墓穴，村里的老人都知道，机关遍地，入口难寻，我估计日本人和土匪发现的洞口不是真正的出入口，很有可能是山体滑坡或者地龙翻身，导致墓穴某个位置发生了坍塌露出的洞口。

　　听红儿和石头等几个孩子偷听的话来讲，土匪和日本人害怕会惹来老毛子（俄国人），这次盗墓属于秘密行动，人手和规模都不是太大，也就几十号人。虽然他们有枪，但是地形没有我们熟悉，再加上燕大兄妹几个都是个中好手，还是能拼上一拼的。把他们消灭后，伪装成野兽袭击也好，墓穴机关坍塌也好，总之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落于野兽之口，尸骨无存，对这么大一座山来讲都不是难事。

　　这样做的好处是如果成功，可以保村子几年的安稳。可是村里壮丁少，面对土匪和洋枪战斗力不强，一旦失败还是村毁人亡的下场。区别在于我们是有血兴的汉子，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主动出击这条路，我只是一提，你们大家一听。至于最后怎么决策，还是大家投票来定。

　　张土根说完，就惯性的拿起烟袋擦烟锅，祠堂里一时无人说话，唯有略显粗重的喘气声。好半响，年纪最大，经事最多三叔公，颤颤微微的站了起来，土根啊，这么大事情，也让我们几个老头子寻思寻思吧，谁家没有老小，涉及到村里几百口子的安危，这一时也难以决定。

　　张土根点点头，他本也没指望能一次就做出决定，自己还寻思了一个晚上呢？他对几个村老说，“时间也紧迫，这样吧5日后是我家大梅的好日子，等他的喜事办完，无论如何都要做出选择，是避是争，总要选一个的。”

　　“今天就到这儿了，大家散了吧。”

　　祠堂外面太阳高照，黑北地界初夏的天气还稍显冷冽，再高的日头都照不进几个老人的心，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抿紧了衣服，心里凉飕飕的。

　　5日啊，老天爷会不会给这山脚下的小村落指明一条求生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