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密码》梅林俠

4、狸猫换太子

　　试管婴儿的流程，从卵子培养开始，这个步骤的目的是在增加成熟卵子的数目。首先是自女方母体取卵，男方则是在女方取卵当天取出精子。然后实验室会将精子和卵子放在一起让其受精。一旦受精成功，受精卵会开始分裂。顺利的话在第三天时会有八颗细胞。接着是胚胎移植，依胚胎的数目和成长的情况，可能取卵后第三天或到第六天将胚胎植入。最后是怀孕测试，决定是否受孕。

　　不过，在取卵之前，男女双方需先经过一系列检查，决定不孕原因后再对症治疗。

　　清扬按计划安排了同学间聚餐，掩护清明颜卿到令狐诊所诊断。

　　清明来到诊所的当天，令狐医师才知道这女人是凤清明。清明一向很低调，刻意掩饰一身光华。而且从不让外人知道真实身份样貌。令狐曾在某个场合遇见过她，却不知她就是凤清明，清扬的妹妹。

　　清明和严卿的问题出在清明的排卵数目较少，这是高龄妇女常见症状。令狐给清明开了促进排卵的药物并计划好趁祖母出国时间开始试管婴儿的疗程。

　　果然如令狐所料，由中介寄来的代母体检报告很完美。可是令狐检验了代母（代孕产妇）的血液头发检体却显示代母有用药历史而且有躁郁症。虽然不会遗传给胎儿但绝对会影响胎儿的发育过程。

　　至于买来的受精卵其品质更遭，竟携带高危险的家族遗传病，还极可能发展成具有混血儿特征的婴儿。

　　“清扬，如果是你的孩子，我巴不得采用你提供的这些代母和受精卵。但我不能害清明。虽然只有短期接触，看得出她是个好女人，严卿也是好人，我不能害他们，” 令狐电话里恨恨的说，“你自己过来看看自己都提供了什么货色。”

　　清扬联络中介，提供对方己方的检查结果，又恐吓又利诱，对方总算另外提供了两个上上上佳的代母和受精卵。经过令狐检查，丢下一句“差强人意”。

　　明面上，令狐同意清扬会将清明的受精卵移植代母子宫，但为了确保清明的胚胎能顺利在良好的母体环境下发展，令狐仍继续筛选别的母体。

　　一般说来，受精卵需先在体外试管／胚养皿里培养发展为胚胎，再将胚胎移植入适合且良好的母体子宫内受孕。为确保受孕成功，怀孕顺利，顺产，孩子顺利长大，令狐竭尽所知所能，特别对其他来求诊的母体进行筛选，找出最适合清明的胚胎着床成长的环境。这些渴望为人母的女人此刻于他而言只是一个个胚养皿，有着不同营养成分比例的胚养液。

　　而且为了调换胚胎的事不会过早曝光，植入清明的胚胎必须在长成婴儿后和清明严卿相似。也就是说，如果有对夫妻与清明严卿貌似便是最佳胚胎提供者。

　　另外一个原因，如果日后事情曝光，可将错误归咎实验室管理失误，造成顾客的受精卵互换。这个失误会影响诊所口碑，但对医师的技术并不造成名誉损失，也不会被视为阴谋。

　　还好，因为多年良好的口碑信誉，上门求诊的人络绎不绝，令狐能筛选的样本也相对庞大。

　　经过数周的筛选，大海夫妻雀屏中选。令狐发现大海夫妻的五官貌似清明严卿只是以不同方式组合，这正是最好的的胚胎来源。

　　其实，当初大海夫妻只是路过诊所，友蓝看见诊所名称想起，这不就是电视网络名医的诊所吗？既然他们也想要人工受孕，不如进去问问。

　　两人进去一看，高端大气的装璜，宽敞亮丽的大厅，每样都是钱钱钱。两人很有默契地牵手转身便走，却被和他们一起进来的男人叫住。

　　“你们别走啊。先和医师谈一下，了解一下状况，再作决定。在这里，咨商是不收费的。你们就当收集数据为将来作准备。”

　　大海友蓝面面相觑。

　　这个拦住他们的男人继续说：“现在，能不能麻烦你们和我一起去会议室，我们谈谈，” 接着，转过头向柜枱里的护士说：“密斯林，我原来的顾客麻烦妳请谢医师帮忙照看。”

　　就这样，原本半小时的咨商延续为一个上午，令狐又说服大海夫妻同意免费抽血检查。事后，大海笑称还好友蓝知道令狐乃名医，要不，真会以为碰到骗子。

　　果如令狐所料，友蓝非常健康。令狐必须说服大海夫妻继续接受进一步生殖系统的检查。试探过大海经济状况，令狐把费用削去一半。如果不是怕他们怀疑他别有居心，令狐甚至想免费提供服务。但是两人还是犹豫。对他们而言，就算费用减半还是庞大支出。令狐进一步建议先做生殖系统检查，如果双方都没问题，那么成功怀孕便是时间迟早问题，可以不用付费。如果发现存在怀孕问题，夫妻俩再决定是否要做手术。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友蓝大海同意。当场便约了时间回诊。

　　回诊结果确如令狐猜测，友蓝没有问题，不孕出在大海精子少且活动力差。体外受精试管婴儿是唯一让友蓝受孕的方法。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讨论说辞，令狐真正在意的是友蓝绝佳的身心状态，干净没用过药物的身体，适合清明胚胎生长的子宫。

　　友蓝大海回家作了些功课并去别的不孕科看过，结论是大海的精子确如令狐的诊断。再一问费用，竟比令狐开的还高。两人最后决定回去令狐诊所做手术。 （令狐还建议他们可以分期付款的方式缴费。）

　　数日后就是友蓝的排卵期，令狐安排了友蓝的手术时间，抽取了友蓝的卵子放入试管并将大海的精子置入受精，等确定卵子成功受精，然后将受精卵囊胚冷冻存放。

　　接着通知清明检查身体状况，证实清明子宫处于最佳受孕状态。而且，清明对促排卵药反应奇佳，令狐因此收获了十几颗状态良好的卵子。除了将十颗卵子立即受精，令狐得以冷冻数颗以备将来作研究用途（当然并未征求同意）。

　　清明卵子受精情况良好，令狐让它们在体外培养数日成为囊胚后就以特殊技术植入友蓝子宫。除了移植到友蓝体内的受精卵，令狐还能保留冷冻几个清明的受精卵作未来研究。清明的囊胚在友蓝的子宫着床，友蓝顺利地受孕成功。

　　过了数周，令狐再将已解冻的友蓝囊胚以特殊技术植入清明子宫。大海夫妻的囊胚在清明的子宫着床，清明顺利地受孕成功。

　　为了应付清扬，代母体内也被植入受精卵囊胚。

　　接下来的产检，令狐医师都事必躬亲。可是，大海夫妻却因为意外中了美国移民□□，而必须在指定日期前赴美。

　　这样一来，大海夫妻出国后，友蓝在怀孕期间将面临人生地不熟的困境，于是他们只好请教令狐在他们要搬去的地方有没有认识的医师。令狐给他们介绍了医院医师，因此知道了他们的落脚处。

　　为了近距离观察清明胚胎的成长，当大海夫妻出国后，令狐鸿本想立刻跟着出国就近观察。但这如日中天的事业和众多慕名而来的患者还有已在疗程中的顾客，也不是说放就能立刻放下。而且，美国方面也得安排。

　　清明不知自己的胚胎已被调包，还是做完整个疗程和产检。当家族医师确认清明已经怀孕，外祖母非常高兴，完全没有联想到清明怀孕与试管婴儿有关。清明和严卿也完全没想到胚胎可能弄错。

　　清明此刻正在祖母办公室和祖母一起审阅集团的年度利润，她左手抚摸着渐渐隆起的小腹，右手在键盘上快速飞舞，为了不时抚摸孩子，她现在变成单手键盘侠。即将作母亲的喜悦满足毫不保留地绽放成一个又一个的笑颜。

　　“奶奶，我的女儿会不会拥有和妳我一样的凤族特征？” 清明随口问道。

　　凤来仪放下手头的事，抬起头，望了一眼清明的笑脸又将目光挪向窗外的浩瀚穹苍。

　　“不知道。你母亲只会在每月特定的一天展现凤族的特征。你阿姨们也像她一样。但是妳一直拥有凤族的特征而且可以控制自如，就像我一样。这样的情形在家族史上也曾发生过。套句现代话说，好像叫隔代遗传。”

　　“所以，我们得一直等，等到她青春期才晓得？也就是说，凤族女孩在满15岁前是个大大的未知数。就没有其他特征会在15岁前显示出来？那，如果她不具凤族特征，我们凤族岂非后继无人？”

　　“应该不会吧！ 你的表姊妹虽然没有妳拥有的特征，但难说不会生出具有和你我一样特征的女儿。你妈不就是这样吗？”

　　“所以说，我们对于自己的血脉完全不了解也无法控制？”

　　“嗯。我们只知道带有凤族纯粹血脉的女孩在满15岁的那年的某天，眼瞳会在阳光下绽放七彩。你妈和几个姨婆便是如此，之后，每月固定有一天这特质会出现。少之又少的女孩，这种七彩瞳一生存在，可以随意收放，就像你和我。而且，你我的头发也与一般人不同。”

　　“那，怎知我们是带有最纯粹的凤族血统，而非突变？”

　　“根据族史记载。”

　　“也许族史是有突变血统的人所写。”

　　祖母瞪着眼，心想，这对兄妹怎么都有这么多问题？

　　清明也想，自己的智商好像比常人高。如果高智商和眼瞳发色有关，就算突变也属进化突变，未尝不好。

　　“奶奶，这凤族血统究竟妙在何处？”

　　凤来仪长吁口气然后缓缓道出：“据传，可以打开神器／神宫。”

　　“什么？神器／神宫？” 好像听到天方夜谭，清明难以置信的反问。

　　“是啊，古老的神话故事。等你接下奶奶的位置，就可以接触族里的秘密数据库，里面有藏书和其他东西。奶奶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运用那些数据。只会因循旧制，做一名商人。” 祖母沉默片刻，叹口气，接着喃喃自语，“其实，这样挺好，大家平平安安地过着各人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