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密码》梅林俠

21、再寻真凤天女（四）

　　大总管接到麦可外祖母转发来的讯息，第一时间报告给凤来仪和凤清明。

　　这些年凤来仪已把凤鸣交到清明手上而清明也表现不俗没有辜负凤来仪期望。清明这时已接掌凤鸣大小事物，昊天试管婴儿的事已不会动摇她的地位。清明和祖母终于可以站在同一战线枪杆子朝外。

　　严卿和清明看着转录的影像，清明的爹娘也在一旁。

　　“虽然影像模糊，但轮廓五官隐约与清明小时的模样相似”，清明母亲凤知命说。

　　“是，神蕴与清明小时一模一样”，清明父亲张常枫说。

　　此时的清明很想哭，但自从接掌了凤鸣，她必须训练自己没有情绪弱点。

　　“清明别难过。我们马上去找。 ”严卿知道清明虽然没有像一般母亲遇到这种事情会泪流满面。但不将喜怒哀乐放在脸上并不表示没有喜怒哀乐。

　　“可惜，此事已时隔将近八年，我们还是先用计算机画个目前的样子，这样也好找些。 ”张常枫理性的说。

　　“那就拿清明十二或十三岁时的相片去找。 ”凤知命也说。

　　大家都想帮忙，各人建议自认最有效的寻找方法。

　　“我看也用计算机画，再和清明的相片比较，再修改。 ”严卿综合岳父母的建议，不敢厚此薄彼。

　　他们不知昊天的面貌已大改。根据一幅错误的画像，花再多的时间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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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和严卿带了许多礼物和现金来到阿米甚村向玛丽亚约翰答谢。

　　黑色的豪华轿车开在村里狭窄没铺柏油的路上，搞得一路尘土飞扬，惹得村民怒目相向。司机时不时要避让路过载货的牛车马车，也没好气。

　　“我这是到了印度？ ” 司机抱怨。

　　清明对司机说：“客气点，我们是来道谢的。 ”

　　玛丽亚和约翰一见清明就觉似曾相识。

　　“妳好，我是Summer的亲娘，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她。谢谢你们收留她，照顾她。 ”

　　“难怪好面熟。妳和Summer小时很像。可是，Summer说他父母都死于车祸。 ”

　　“事实上，死的是Summer的奶妈和她先生。 Summer小，不知道。 ”

　　“噢”，看着清明的轿车，带来的礼物现金，知道清明必定富贵。富贵人家的小孩整日由奶妈照顾，误将奶妈当成亲娘也有可能。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她。谢谢你们收留她，照顾她。 ”

　　玛丽亚和约翰一听，觉得似乎因自己当初没报警，耽误了人家骨肉团聚。赶忙解释。

　　“我们已经看过你们和麦可的对话。我们理解，不敢责怪。我们今天来，只想多听听有关Summer的事。妳也知道，做妈妈的总听不腻。 ”

　　玛丽亚和约翰只好将往事又说了第三遍。奇怪的是，他们发现，愈说，Summer的印象愈模糊，愈淡。

　　因为，收养Summer没多久后，玛丽亚自己就怀孕了，接着生产。现在脑海里出现的都是Summer照顾玛丽亚和小约翰，而非玛丽亚照顾Summer。

　　玛丽亚现在脑海里都是Summer关怀询问的声音：

　　“妈妈，你要喝水吗？ ”

　　“妈妈，你饿了吗？要不要我端麦片给妳吃？ ”

　　“妈妈，小约翰在哭，我去看看是不是该换尿布了？ ”

　　“妈妈，我煮了胡萝卜肉泥给小约翰吃，还要加什么？ ”

　　那年，Summer才几岁啊？六岁？七岁？

　　渐渐地，Summer工作得更勤快，可是，却更淡出他们的视野。她戴着大帽子两边帽沿还贴脸用带子缚在脸庞。她有时出门还戴上大眼镜。说实在，除了Summer小时候的模样，玛丽亚已经想不起十二岁的Summer长什么样子。

　　清明从包里拿出计算机画像显示Summer十二岁时该有的面相，问约翰和玛丽亚：“现在，Summer 是不是长这样啊？ ”

　　玛丽亚看了一眼计算机画像，又望了眼约翰一眼，失声痛哭。

　　清明和严卿紧张地对望一眼，“怎么了？ ”

　　“我很抱歉，太太，我不知道Summer现在的样子。对不起，我不记得Summer十二岁的样子。太太，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的女儿。 Summer照顾我的时候比我照顾她多。 ”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听说你们对Summer一直很好啊。 ”

　　“哎，我想我明白玛丽亚的意思。”

　　约翰看了一眼低仍在低啜泣的玛丽亚，伸手拍拍她的背，接着说下去。

　　“是，我们对Summer不错，给她一片屋瓦遮风挡雨，供她食宿，尊重她，不打骂，我们爱她。

　　可是，Summer和其他小孩不同。 Summer会在玛丽亚怀孕时照顾她，也会照顾小约翰。她很聪明也很有主见，这令我们忘记她只是个孩子。当她拒绝入学我们也由着她。当她要去寄宿学校我们也由她。我们没当她是个孩子。”

　　说到这，约翰转头对玛丽亚说：“你若想Summer，我们就去寄宿学校看她。 ”

　　清明和严卿对望一眼，讶异玛丽亚夫妻竟不知Summer不在寄宿学校。也讶异玛丽亚夫妻的逻辑。如果，他们夫妻能找到Summer，干嘛还来这里？直接去见Summer不就得了。

　　“Summer不在寄宿学校。她给的联络处是假的。 ”严卿说。

　　“... 我们不知道，...”玛丽亚低声说。

　　“是，Summer后来越变越疏离。像有心事，又总像要防着什么人。 ”约翰补充，“我觉得你们从教授那里可能会知道更多。 Summer虽然一周只去一两个小时，但每次都从教授那里带回很多书。 ”

　　这话提醒严卿。知道女儿的心灵世界会帮助他们找到女儿。而且也能帮助未来父女间的沟通。

　　“我们能不能看看Summer的卧房书房？ ”严卿问。

　　简朴无华的小房间，没有娃娃，没有12岁少女的可爱装饰，简单的书桌，床。想来全应出自约翰之手。

　　清明看着，心里难过。

　　“书都哪里去了？ ”

　　“我们村人不崇尚读书。 Summer 知道，所以，每次读完都还给教授，再换一批。这次可能还了后便没再拿。 ”

　　“噢，我房里有一本。上次小约翰顽皮拿到我们房间，忘了放回来。我这就去拿”玛丽亚说。

　　严卿拿来一看，吓了一跳，表情落入清明眼里。她也拿来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严卿想到查理曾提到令狐鸿，便问，“请问，你们还有没有让其它人进来Summer房间？ ”

　　“有，一位令狐医师，说是Summer父母的朋友。 ”

　　“那么，他有没有看到这本书？ ”

　　“没有。他走后我才在约翰和我的房间发现这本书。 ”

　　“能不能把这本书给我们？ ”

　　玛丽亚点头。看样，Summer是不会回来了。

　　清明除了书还注意到其他不寻常处。透过她的火眼金睛，清明仔细地扫描每个角落。

　　“没有一根头发”，她想。

　　“请问，令狐医师在这个房间里做过什么？ ”

　　“他很仔细地四处瞧瞧，他说，「什么也没留下」。 ”

　　“再请问，他有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他说：「什么都没留下」。 ”

　　清明总算放心。再想到女儿小小年纪便心思如此缜密，也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

　　“看样子，女儿短期内自保无虞。看来，玛丽亚这儿已不能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如果我们要找到到女儿，得问周易。 ”

　　............

　　周荣已经被一波又一波来找父亲的人搞得非常烦躁 ，“你们是第三波来找我爹的人。我爹不在。自从年初说去外蒙和西伯利亚旅游，就还没回来。他说，趁老骨头还能动，说不定，去环游世界。 ”

　　这是周荣给的答复。

　　清明烦恼的看了严卿一眼：“周教授不会真带昊天去旅游了吧？ ”

　　“不会。我瞧，我们女儿到现在还没护照，怎么出国？玛丽亚不是说，他们都没正式收养。女儿没出生证明，什么也办不了。我实在不知玛丽亚他们怎会相信她能去寄宿学校就读。再说，一位老先生带个12岁女孩旅游那多突兀。另外，瞧我们女儿读的书，最先进的基因科学期刊。我不认为旅游会是她现阶段的重心。 ”

　　“那，你想她现在重心是什么？ ”

　　“我认为她已意识到自己的特别，像你一样，她在追求源头。她想经由基因找到回家的路。 ”
　　严卿顿一顿，“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该高兴还是伤心，... 清明，她远比我们都聪明。 ”

　　说完，无奈地看清明一眼，继续：“因为她聪明，一定会步步为营，增加许多困难，使找她的难度大增。再加上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可能连我们她都不会轻信。我们可能得多做努力，才能赢得她的信任。 ”

　　“那么，我们该如何着手？我们得在令狐鸿之前找到女儿。 ”

　　“是啊，令狐鸿还敢动用家族势力，真失心疯了！ ”

　　“是啊，我要找令狐鸿和令狐蜀算账。 ”

　　原本遇事镇定心思缜密杀伐决断的清明，在女儿的事上，也变得和一般母亲一样。清明等从麦可和查理处得到的消息，知道那些帮派小混混原是令狐蜀的人，这些年来都在替令狐鸿追踪女儿的消息。

　　“好的。不过，也许令狐鸿并没告诉令狐蜀他在找的人是妳的女儿。如果捅开，让令狐蜀知道，可能会更遭。他一直觊觎凤族的秘密和宝藏。 ”大总管及时提醒清明利害关系。

　　清明想着自己失去女儿的心情，再想到怀石怀钰姊弟的父母，如果知道孩子流落在外，一定心急如焚。再想，大海夫妻是否怀石怀钰姊弟的父母？便让查理帮忙作怀石怀钰与大海夫妻的亲子鉴定。

　　结果证实怀石怀钰与大海夫妻的亲子关系，也间接证实昊天确实是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