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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静候花开 ...


  •   “这是你妈妈的照片?”宁妙猜测说。
      “嗯。”蓝扇点头说。

      “话说这样对比来看,你长得好像你妈妈啊,神似的五官。”宁妙忍不住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说。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也许这就是基因的强大。”蓝扇说。

      “只不过你现在是胖版加男版。”宁妙调侃道。
      “不重要。”蓝扇无所谓地自我解嘲说。

      “听你的一中铁粉说你是惊天动地的帅哥,虽然我对帅哥自带免疫力,但还是好奇你到底怎么个惊天动地法。”宁妙说。

      “收起你的好奇心,外貌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好奇的,我一直觉得外貌没有那么重要都是给别人看的看相,最不值钱的就是外貌,而且所谓的出众外貌时常跟随很多困扰,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最为清楚。”蓝扇说。

      “哎,也是,突然想到很多人说我在五中享受着极尽奢华的人气待遇,然而每每听到这样的夸张说辞我都只想说冷暖自知,不过外貌的确是给别人看的没错,但是如果能给自己的心仪对象看,让心仪对象觉得养眼也许是好事一桩吧,所以我渐渐觉得外貌这种东西也不完全是邪恶,终于有了些许值得看重的价值。”宁妙说。

      “言下之意,你已经有心仪对象了?”蓝扇问道。
      “......我说的是‘如果’......”宁妙有些害羞道。

      “好吧。”蓝扇只好作罢说。
      “讲真,你妈妈好漂亮啊,五官精致,气质出众。”宁妙忍不住夸道,顺便赶紧转移话题。

      “......我爸当年就是仅仅因为我妈长得漂亮所以就娶了我妈,但是后来我爸又因为觉得和我妈价值观不搭,所以和我妈离婚了,最终我爸和他的大学同学即那个价值观和他一致的人走到了一起,所以看颜值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事情,尤其在当今这个时代靠颜值走在一起看似何其合理但是何其荒谬,我爸当年如此肤浅本身也许谈不上错,但是不能对自己的肤浅负责到底才注定是最大的错误。”蓝扇对宁妙说。

      “对不起,我只是单纯觉得你妈妈真的很美,没想到勾起了你介意的事。”宁妙说。

      “没事,我只是忽然想到了这件很扯很坑的事,忍不住吐槽一下罢了,不是针对你。”蓝扇说。

      “哦,果然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感觉你对颜值的成见还蛮深的,怪不得你会有‘形象恐惧症’,估计和你对颜值的成见有一定的关系,看来你的‘形象恐惧症’由来已久,根基很深哪。” 宁妙说。

      “也许吧。”蓝扇说。

      “不过看到你妈妈的高颜值,我大概可以想象你本身的颜值有多高了。”宁妙说。
      “晕,无聊的想象。”蓝扇吐槽道。

      “我乐意,呵呵。”宁妙笑了笑说。
      “......”蓝扇无语。

      同病相怜的宁妙和蓝扇就这样待在亲水大树中互相倾诉,推心置腹地交流心事,谈论生死,俩人似乎找到了命运的共同点,产生共鸣,惺惺相惜。

      这个中午虽然有些沉重,但是又不失温暖,宁妙觉得自己和蓝扇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

      【鲁冰花语】

      时光流转,转眼又一拨花开之际。

      醉蝶花、紫薇、胭脂花、指甲花花期纷纷到来。

      宁妙中午放学后顺利甩开“骚扰者”,在去往池塘边亲水大树的途中,路过一片胭脂花丛。

      宁妙看到地上有几朵散落的胭脂花,于是宁妙就将这几朵落花全部拾起,挑了其中两朵比较美的胭脂花,将它们的花托轻轻往外一扯,就看到里面的那根花丝随着花托被带了出来,花丝很细但是却有一定的韧性,此时花丝一头连着花托,一头连着花头,宁妙将挑选出的两朵胭脂花这样简单操作后瞬间就做成了一对很美的胭脂花耳环。

      宁妙没有耳洞,但是这胭脂花耳环却很适合宁妙,宁妙将圆圆的小花托卡到耳屏间切连处即耳垂上方的那个小凹槽中,这样正好可以将胭脂花的花托完美地卡住。

      宁妙戴着自制的这对紫红色胭脂花耳环,很是高兴地走到了亲水大树。

      只见池塘边的这棵亲水大树周围被新近开放的鲜花装扮一新。

      宁妙忍不住又捡了两朵散落在地的淡粉色指甲花,收获满满地走入亲水大树的宽大树杈,蓝扇看到宁妙后愣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造型?”蓝扇缓过神后说。
      “呵呵,我自制的耳环,花园的乐趣DIY。”宁妙一手轻轻地握着拾起的落花一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胭脂花耳环说。

      “好吧,话说你的饭盒包也换成新的了。”蓝扇注意到说。

      “是啊,观察力不错,这饭盒包是我新做的,好看吧?”宁妙有些得意地看了看自己手上挎着的那个新的饭盒包,顺手摸了摸自己在饭盒包的拉链处特意加上的一颗圆滚滚的珍珠小挂饰,看起来可爱极了。

      “还好,不过这饭盒包好不好看不是重点,我只关心这包里的蛋饺好不好吃。”蓝扇说。

      “知道了,你真是‘蛋饺控’,吃蛋饺前先送你一份开胃小菜。”宁妙将手心中的花朵递到蓝扇面前说。

      “晕,我可不想吃地雷花和凤仙花。”蓝扇拒绝道。
      “地雷花?凤仙花?这不是胭脂花和指甲花吗?难道我叫错花名了?”宁妙看看手里的落花怀疑道。

      “你没叫错,地雷花也叫胭脂花、晚饭花,凤仙花也叫指甲花、急性子。”蓝扇说。
      “急性子?”宁妙问道。

      “嗯,因为凤仙花的种子表皮一碰就爆开,瞬间弹出籽来,所以像个‘急性子’一样。”蓝扇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急性子’这名字有意思,很生动形象贴切。”宁妙说。
      “嗯。”蓝扇说。

      “那胭脂花为什么叫地雷花和晚饭花,这两个名字听着都好接地气啊。”宁妙问蓝扇。

      “因为胭脂花的种子很像黑色的小地雷一样,故名地雷花,而胭脂花通常是在晚饭的时段开花,所以就叫晚饭花。”蓝扇说。

      “哈哈,有意思,也是超级贴切的名字,但是地雷花、晚饭花这种名字最多是俗称吧,作为学名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宁妙说。
      “嗯,胭脂花、地雷花、晚饭花都是别名,其学名叫紫茉莉。”蓝扇说。

      “学名原来叫紫茉莉啊,这名字的确文雅多了。”宁妙说。
      “还好,不过不如地雷花这种俗名这么便于记忆。”蓝扇说。

      “是啊,我还是习惯叫它胭脂花。”宁妙说。
      “随便啊,反正这花这么多名字,爱叫哪个叫哪个。”蓝扇说。

      “嗯嗯,话说你为什么这么懂花啊,堪称‘花卉通’。” 宁妙好奇问道。

      “......”蓝扇沉默了片刻,“也许是受我妈妈的影响吧,我妈本身就很喜欢花卉而且大学是学的园艺专业,我妈以前经常教我识别各种花卉,所以我从小耳濡目染。”

      “哦,原来如此,话说我突然觉得你的名字就蛮有花名的意境,好奇你为什么叫蓝扇啊,名字真的蛮特别的。”宁妙问道。

      “......我妈给我起的名字,的确跟花有关。”蓝扇说。
      “跟哪种花有关呢?”宁妙越发好奇。

      “蓝色的羽扇豆,你见过吗?”蓝扇问宁妙。
      “羽扇豆?没见过诶,听都没听过。”宁妙说。

      “羽扇豆是竖线条的花卉,非常美,尤其是蓝紫色系的,我妈就是因为很喜欢蓝色的羽扇豆,所以给我取了‘蓝扇’这个名字,而且羽扇豆也叫鲁冰花,象征着母爱,同时‘扇’的谐音是‘善’,我妈希望我和她一样善良。”蓝扇说。

      “啊,原来羽扇豆就是大名鼎鼎的鲁冰花啊,你早说你的名字就是蓝色的鲁冰花我就懂了,所以你的别名也可以叫‘蓝鲁’、‘蓝冰’、‘蓝豆’之类的,不过还是‘蓝扇’的意境最美,你妈妈给你取的名字真好听,寓意也好,从你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你妈妈有多爱你。” 宁妙说。

      “对,她很爱我,为了我什么都愿意付出,甚至丢了性命。” 蓝扇痛苦地说。
      “对不起啊,我不该拿你名字开玩笑,还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宁妙道歉说。

      “没事,我想我需要一场园艺治疗。”蓝扇沉默片刻整理好情绪说。
      “什么是园艺治疗?”宁妙表示不懂。

      “通俗来说,就是通过和花花草草打交道来治疗内心。”蓝扇解释道。
      “哇,那我觉得我也需要园艺治疗。”宁妙说。

      “你已经开始园艺治疗了啊,无师自通的。”蓝扇说。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宁妙说。

      “你自制胭脂花耳环,也算是一种园艺治疗吧,应该可以改善你的心情。”蓝扇说。

      “嗯,这倒是真的,做好这对胭脂花耳环,戴在耳朵上的确让我瞬间心情大好,原来这也算园艺治疗啊,上手倒不难啊。”宁妙说。

      “对啊,就是很容易上手,关键是开始行动就好。”蓝扇说。
      “嗯嗯。”宁妙点点头说。

      这时,忽然下起雨来。

      “晕,这天真是说变就变,急雨来袭,我今天没带伞,你带了吗?”宁妙问蓝扇。
      “我也没带。”蓝扇说。

      “......没关系,我有办法,刚才进入大树前我在旁边看到了几片被扔在路边的芭蕉叶,趁现在雨刚下,那些躺在地上的芭蕉叶应该还没被雨水弄得太脏,擦一擦应该能当雨伞用,我赶紧出去捡两片芭蕉叶过来,你一片,我一片。”宁妙想了想说。

      “我去吧,我刚才来的时候也看到你说的躺在地上的芭蕉叶了。”说完蓝扇就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蓝扇拿着两大片芭蕉叶进入亲水大树。

      “太好了,这下有天然的‘雨伞’了。”宁妙说。
      “这芭蕉叶被打湿了一点,拿纸巾稍微擦一擦里侧就好,至少把遮头的部分擦出来。”蓝扇一手拿着芭蕉叶一手掏出纸巾说。

      “我来擦。”宁妙说。
      说完宁妙动作麻利地擦好了两片芭蕉叶贴身的那一面,于是宁妙和蓝扇一人举着一片芭蕉叶,将就着用来挡雨。

      “看起来这是太阳雨,应该下不久。”蓝扇说。
      “那就好,等雨过了再吃午饭吧。”宁妙说。

      “嗯,好。”蓝扇说。

      宁妙低头赏雨,无意中看到脚边有一根有点像钢草一样比较坚硬的草,于是宁妙灵机一动,捡起了这根蛮长的硬草,一分为二,把之前捡的胭脂花和指甲花分别用硬草串起来,然后将指甲花串通过硬草系到了蓝扇的芭蕉叶“雨伞”边缘,将胭脂花串系到了自己的芭蕉叶“雨伞”的边缘,作为点缀。

      宁妙看着自己DIY的两个鲜花挂坠分别垂在自己和蓝扇的芭蕉叶“雨伞”上,随风摇曳,雨中赏花的感觉,那画面真美,瞬间很有成就感,心里美滋滋的。

      “创意不错,恭喜你又进行了一场小小的园艺治疗。”蓝扇对宁妙说。
      “嘿嘿。”宁妙笑道。

      宁妙心想自己和蓝扇每天中午在这亲水大树中待着,互相陪伴,似乎也像一场园艺治疗一样,慢慢地治疗着心中的伤痛。

      ***

      尽管新一轮的花季很美,但是随着逐渐接近期末,宁妙渐渐又痛苦起来。

      每个学期的期末无疑是宁妙压力最大的时候,宁妙学得都快要吐出来了。

      以往的期末,虽然宁爸爸会不断给宁妙施压,但是好在宁妈妈总是会暖暖地安慰宁妙,然而这是宁妈妈去世后宁妙经历的第一个期末,宁妙才发现原来没有妈妈在的期末自己是如此心凉,在家里独自面对爸爸的严酷。

      期末是宁爸爸对宁妙施压的高峰期,宁妙从爸爸身上感觉不到半点安慰和温暖,宁妙只有种被逼到崩溃的感觉。

      就算在这样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宁妙的心里也还是乌云密布,被昨晚父亲的“期末动员大会”整得很郁闷,情绪排解不开。

      严酷的宁爸爸似乎总是有办法让宁妙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在宁爸爸的高压下,宁妙获得的不是动力,而是迷茫。

      宁妙一想到昨晚爸爸像个不近人情的老板一样冷酷地给自己布置“期末任务”时,宁妙内心本能地有点排斥,怀疑自己这样为了学习而学习,为了第一而第一,到底意义何在?

      午间在池塘边的亲水大树吃饭时,压力山大的宁妙吃着蛋饺,好想妈妈,瞬间委屈到泪飙。

      “你没事吧?”蓝扇见状问道。
      “没事。”宁妙抹抹眼泪,强装坚强说。

      “期末综合症来袭?”蓝扇猜测说。
      “......干嘛这么了解我啊。”宁妙看了看蓝扇,瞬间破涕为笑。

      “必须的,吃你做的蛋饺快一个学期了,这点默契难道还没有吗。”蓝扇说。

      “好吧,说来惭愧,我虽然鼓励你按照你母亲的遗愿好好活下去,但是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鼓励你呢,毕竟我自己对于什么是‘好好活’都还没搞清楚,妈妈给我留下的那句‘好好地活下去’是我心中最凄美的遗言,每每想到这句遗言,总能让我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找到母亲为我留下的一缕希望之光,然而,尽管我想努力好好活下去,但是我却越来越困惑,到底什么算是‘好好活’,更多的时候我觉得我只不过是像个机器在机械麻木地活着而已。”宁妙苦恼地说。

      “说得你就像‘学习机’一样。”蓝扇调侃道。
      “对啊,我现在难道不算一台大型‘学习机’吗?”宁妙说。

      “有那么夸张吗?”蓝扇说。

      “有啊,我真的很迷茫,自从妈妈去世以后我就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我很怕我做不好,辜负天上的妈妈的期望,我是妈妈生命的延续,所以我有责任好好活下去,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做得很好,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我就可以像家人期待的一样特别是像妈妈期待的一样好好地活着,活出一番模样,然而我现在虽然很努力却已经开始深深地怀疑自己,太迷茫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目标是什么,现在只是在为了努力而努力,这种状态下的我并没有感受到自己活得好。” 宁妙说。

      “这只能说明你现在走的这条路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走的,只是背负着别人的使命才强迫自己走的,你这样push你自己只会适得其反。”蓝扇说。

      “......那你是怎么理解‘好好活’的‘好’呢?”宁妙问蓝扇。

      “我觉得,每个人对于好好活着的具体标准各异,但是核心应该是从自己的内心去评判好还是不好,这一点看似很简单,似乎大家都懂,但是却很难真正做到,往往被忽略,也就是说我们时常把自己的内心给遗忘了。”蓝扇说。

      “我想我可能就是你说的这样,把自己的内心给遗忘了。”宁妙反思说。

      “其实,只要自己觉得开心自在就是活得好,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体面’即别人觉得的好,说白了就是尽量顺心而为就好,虽然这还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常常挂在嘴边,但是做到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每个人内心中明明各自都有对于好好活的具体标准,却总是连这样的事情都要习惯性地从众,把大众层面上的别人觉得的‘好’即所谓的‘体面’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而把自己内心的‘好’的标准抛到一边置之不理,就是这种盲目从众、抹杀自己的真实意愿所产生的矛盾往往才是人们痛苦的源头。”蓝扇说。

      “有道理。”宁妙受到启发说。

      “总之体面只是别人眼中的‘活得好’,这是‘表面’的好,‘开心’才是自己需要的‘活得好’,这才是‘真正’的好,所以说活得体面的人不一定真的活得好,因为体面不等于开心所以不等于真的活得好,毕竟体面是撑给别人看的,达到大众认定的好好活的标准不等于达到了自己内心认定的好好活的标准,看着越体面的人往往心越累,甚至累到麻木不自知,很多人追求的体面其实到头来不过是一种不自由不自知的可悲而已。”蓝扇接着说。

      “嗯,你看得挺透彻的,然而,相比之下,我想我一直也没有弄清楚生活的真谛,对于‘什么是好好活’并没有你这般通透的理解,所以一直停留在普遍的认知上,糊里糊涂地努力随大溜,现在想想我也不过是在朝着‘体面’的方向越走越远,而从没有时间好好想想什么是‘开心’的方向。”宁妙说。

      “你现在想也不迟啊,也许自己开心的事并不能带给自己多少体面,但是只要能真实开心地活着就是最好的状态。”蓝扇说。
      “嗯。”宁妙说。

      “总之,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在压抑自己,对自己过于苛刻,这样换来的结果并不是‘好好活着’的意义所在,就像我之前那样放纵自己当然也不是‘好好活着’的表现一样,你这样强迫自己压抑地活着也许只不过是与我之前的放纵做法本质相同的另一种极端而已,毕竟‘自我压抑’和‘自我放纵’都不是‘好好活着’的表现,凡事都有个度。”蓝扇说。

      “嗯。”宁妙说。

      “我想你妈妈希望你活得好无非就是希望你开心的意思,而你唯一做的不好的地方就是时常让自己不开心,所以尽量多和自己的内心沟通,毕竟‘好好活着’的‘好’应该由你的心来回答,对得起自己的内心也是一种问心无愧,尽量做真实的自己,不要压抑自己,不要强迫自己,不要歪曲自己的心意,尽量随心而动,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然你妈妈在天上看到会难过的。”蓝扇说。

      “呵呵,感觉你在代替我妈教育我,忍不住想叫你一声‘蓝妈妈’。” 宁妙说。

      “晕,我怎么敢当,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早就该叫你一声‘宁妈妈’了,毕竟你每天中午都给我提供‘妈妈牌’蛋饺。”蓝扇说。

      “晕,我也不敢当,蓝妈妈。”宁妙说。
      “彼此彼此,宁妈妈,所以我们现在是开始乱认妈的戏码了。”蓝扇吐槽说。

      “是啊,这戏码很符合我们两个缺爱的人的心理需求,就当是互相慰藉吧,别较真。”宁妙说。
      “好吧,说的也是,宁妈妈。”蓝扇说。

      “嘿嘿,蓝妈妈。”宁妙说。

      这时蓝扇透过亲水大树的树缝似乎无意中看到了什么。

      “晕,这样也能看到。”蓝扇小声说。
      “看到什么?”宁妙也跟着小声问。

      “我舅舅。”蓝扇小声答道。

      顺着蓝扇的视线,宁妙透过树缝看到一个中年男士从亲水大树前的小径路过。

      “你舅舅看起来好像一个成功人士的模样啊,这造型出现在这街心公园都有点不搭的感觉。”等蓝扇的舅舅离开后宁妙说。
      “成功人士?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说我舅舅看起来挺体面的对吗?”蓝扇说。

      “嗯,我刚才特意没用‘体面’这个词来形容你舅舅,因为听完你的观点后,现在我脑海中似乎已经把‘体面’默默归为贬义词了。”宁妙说。

      “体面这个词在我的观念中好像一直都有点贬义的成分,你为什么刚才特意没用‘体面’这个词来形容我舅舅,难道你觉得‘体面’这个词像在骂我舅舅?”蓝扇问道。

      “嗯,因为我觉得你舅舅看起来挺好的,在你面前用‘体面’这个词有点贬低你舅舅的感觉了。”宁妙说。

      “不要相信你看到的,因为那都是表面的假象,毕竟那人是我舅舅,我知道他私底下活得有多糟糕多糟心,所以用‘体面’来形容他都算是客气了,恶俗一点说就是‘人模狗样’。”蓝扇说。

      “晕。”宁妙说。
      “原谅我不能用再好的词来形容我舅舅了。”蓝扇说。
      “好吧。”宁妙说。

      宁妙和蓝扇坐在树枝上继续聊天,仿佛找到了“灵魂伴侣”一般。

      “话说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蓝扇问宁妙。
      “人生目标?我回答不上来诶,我只知道我爸给我定的短期目标就是考入海佳大学这所名校,顺便到海佳那座大城市去体验一下。”宁妙说。

      “考海大?”蓝扇说。
      “是啊,与其说是我的近期目标,不如说是我爸的目标更为准确一点。”宁妙说。

      “看来你爸把他的焦虑和他的目标都成功转移到你身上了。”蓝扇说。

      “是啊,作为女儿我的目标或者说我的功能也许就是给我爸长脸吧,毕竟我爸很喜欢在人前炫耀我的成绩,似乎他感觉很有面子,所以渐渐地我很害怕给我爸丢脸。”宁妙说。

      “哎,别怪我吐槽,正所谓‘缺啥晒啥’,没自我的人就只能晒娃比娃。” 蓝扇说。

      “好吧,拜托,你吐槽都这么押韵,不过说的的确就是我爸这样的家长,仔细想想我爸虽然工作努力也要求我学习努力,时刻把他和他女儿我鞭策成力争上游的样子,但是这也并不等于我爸真的保有自我,就像我时常找不到自我一样。”宁妙说。

      “嗯,反正不管怎么说,孩子不应该成为家长的炫耀工具,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的人生追求都不能轻易地压在另一个人身上,即使是父母和子女的关系也不应该如此。” 蓝扇说。

      “哎。”宁妙无奈。

      “父母拼子女这也许对子女也是一种‘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折磨,会导致子女失去很多东西,譬如没有快乐的童年,甚至没有独立的精神世界没有自我,而是被家长的思想长期占据着、统治着,所以这样的子女当感受到压力过大以至于承受不起时或者自我意识增强时往往就会开始反抗。”蓝扇说。

      “反抗?”宁妙问道。

      “嗯,反抗的方式多种多样,不尽相同,而像我们这种正处于叛逆期的子女,自我意识逐渐增强,所以会慢慢觉醒,越发不愿轻易被家长所左右,坚持做自己,坚持表达自己,该强大的时候强大,想卸下所谓的光环即想软弱的时候随时都有软弱的自由,有强有弱,不完美的多面体才是真实的自己,勇敢地正视并接受自己的每一个面,尤其是勇敢地面对并表达自己的软弱并没有什么不好,不必时刻都那么好强,这也是一种寻求出口的方式,也不失为一种正面坦然的姿态,算是一种不错的忠于自我、表达自我、反抗家长精神绑架的方式。”蓝扇说。

      “嗯嗯,就像你现在的做法。”宁妙说。
      “算是吧,不过我倒是没有被家长push,只是我自己的一种选择而已。”蓝扇说。

      “嗯,话说其实我也时常能感觉到自己的多面性或者说是矛盾,有时我向往安稳,但有时又很希望冒险。”宁妙说。

      “矛盾是正常的,毕竟安稳和冒险各有利弊,安稳有时是束缚,冒险也许是自由,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反正‘甘蔗没有两头甜’,看你要什么。”蓝扇说。

      “是啊,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宁妙说。
      “没关系,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想。”蓝扇说。

      “嗯。”宁妙点点头说。

      “其实曾经我也一度有点迷茫,怀疑人生,不知道自己要追求的是什么,我觉得那种看似什么都不缺、做什么都很轻松的人生反而很无趣,毕竟凡事都太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就会感受不到生命的重量和生活的分量,那种感觉非常糟糕,就像‘生命不可承受之轻’。”蓝扇说。

      “你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才之困惑吧,反正对于我这种靠努力拼命前进的非天才来说是不会有这种困惑的。” 宁妙说。

      “天才是假,困惑是真。”蓝扇说。
      “好吧。”宁妙说。

      “不过现在想想当时那种困惑也许是因为我当时还没有经历过打击,所以是一种飘飘然的矫情吧,然而人生在世,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毕竟没有人会一帆风顺,或许每一个你觉得安逸的阶段命运都在悄然为你埋伏了一个打击,而当你遭遇打击的阶段命运或许又在悄然为你准备了一个安抚的礼物,就好像每一个成功的时期往往都是孕育下一个失败的转折点,而每一个失败的时期往往都是孕育下一个成功的转折点,正所谓 ‘失败是成功之母’,但是我觉得这话只说了一半,因为在我看来成功也是失败之母,成功和失败互为因果,所以说我觉得物极必反也许才是比较全面的概括。”蓝扇说。

      “这样的话人生还有什么活头,岂不是就剩下来回折腾的份儿了,好悲哀好绝望的感觉。”宁妙说。

      “人生本来就是折腾啊,关键在体验这个过程就好,当中的经历就是人生的收获,而人生的最终结果反正都是死亡,所以这种结果早就奠定了人生尽头的绝望基调,好在‘物质守恒’,人死亡后又会重新回归到大自然,算是开启一段新的希望,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所以总的来看,希望的尽头是绝望,绝望的尽头是新的希望,并没有绝对的希望和绝望,有的不过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物极必反而已。”蓝扇神总结说。

      “嗯嗯,好深刻的物极必反。”宁妙说。

      “而且我现在觉得人生有时候就像下飞行棋一样,由好几个棋子即好几个阶段构成,这些阶段可以是并行也可以是串行,但都讲究一个度,尤其是人生的某个关键时刻就很像棋子快要到终点的时候一样,摇骰子得到的数小了到不了终点,而数大了则还得从终点路过再往回倒退,来回折腾,同样达不到目标,所以这种时候最是要讲究那个合适的点,多不得少不得,过犹不及,每下完一颗棋子就像闯过人生的一关一样,然后不断轻装上阵继续完成剩余的任务直至大功告成,所以说人生如棋,下完一颗算一颗,一关一关地闯。”蓝扇说。

      “嗯,所以,你现在可以正确地看待你的过去然后继续闯关了吗?”宁妙问蓝扇。
      “托你的福,比原来要好一些了,至少我现在可以试着面对过去的遗憾和痛苦了,尽管还是备受煎熬,但我还是得努力撑下去。”蓝扇说。

      “嗯,我知道这是很艰难的事情,这本就是一道关,不光是你,我也一样,现在还根本无法从丧母之痛中走出去,而且我想即使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日后真的可以将我们心中的丧母之痛淡化但也绝不可能消除,而且早早失去母亲的这种遗憾也许会伴随我们一生,尽管我脑子总是清楚地记得妈妈临走时的那一幕,但实际上我才不想那么清楚地记得那样痛苦的画面,我真正想的是那一幕根本就从没发生过,所以每当妈妈临终的画面出现在我脑海的时候,我都好想闭上眼睛自己骗自己妈妈并没有走只是我做了一个恶梦而已,赶紧醒来就没事了,可惜悲哀的是,妄想妈妈没有走才是做梦。”宁妙说。

      “是啊,我也时常妄想那场意外根本就没有发生,妄想妈妈并没有走,然而事实终归是事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不管我多么想把那样痛苦的事情当成一场梦都无济于事,最终还是会悲哀地发现原来停留在我脑海中的那样痛苦的画面才是残忍的真相,不管我接不接受。”蓝扇说。

      “嗯,虽然我时常痛恨这种无奈的坚强,但是冷静之后最终却还是不得不选择继续坚强。”宁妙说。
      “嗯,其实并不是我们选择坚强而是我们其实根本没有选择权,因为这种无奈的坚强是唯一的出路。”蓝扇说。

      “是啊,但愿我们能够努力挺过去。”宁妙说。
      “但愿吧。”蓝扇说。

      “话说回来,你刚说你好些了是因为托我的福?”宁妙问道。
      “嗯,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的蛋饺在逐渐治愈我,而不是你这个人。”蓝扇故意开玩笑说。

      “哈哈,那也是我的功劳,我的荣幸。”宁妙说。

      “好吧,话说你以后想从事什么行业呢?”蓝扇问道。
      “我还没想好诶。”宁妙说。

      “所以你只是为了考海大而考海大?连选什么专业都不知道咯。”蓝扇说。
      “嗯,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自己真是个没有梦想的人,好像只会盲从和喊口号一样。”宁妙有点惭愧地说。

      “我觉得你不是真的没有梦想,只是没有发现而已。”蓝扇说。
      “也许吧,那你以后想从事什么行业呢?” 宁妙问蓝扇。

      “我想从事园艺行业,和花花草草打交道,因为和花花草草打交道比和人打交道好得多。”蓝扇说。

      “从事园艺行业?那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学?”宁妙问。

      “嗯,我的目标就是海佳林业大学的观赏园艺专业,因为我妈妈曾经就是海佳林大的园艺专业毕业的,后来回到咱们皓州老家的园林局工作,而我以后也想像母亲一样成为园艺工作者。”蓝扇对宁妙说。

      “哦,我虽然不太了解园艺专业,但是海佳林大我是知道的,去年这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设计得非常梦幻、非常未来、非常有金属质感,瞬间成为网红录取通知书,而海佳林大也因此顺便火了一把,我也被那款录取通知书吸粉了,所以才知道海佳林大的。” 宁妙激动地说。

      “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考海佳林大呗,把你喜欢的录取通知书弄到手。” 蓝扇说。
      “呃......考海佳林大,我还真没想过诶,毕竟我满脑子早都被老爸要我考的海佳大学给填满了。”宁妙说。

      “没关系,那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啊,海佳大学隔壁就是海佳林大,而且在林业人心中海佳大学是名牌大学,海佳林业大学是林业中的海佳大学。”蓝扇说。

      “原来如此,好吧,要是我考不上海佳大学就考海佳大学旁边的海佳林大好了,也报园艺专业,和你做同学,到时候你要罩着我啊。” 宁妙说。

      “好,不过我如果上不了海佳林大就上旁边的海佳大学,万一你也上了海佳大学,我们正好也有可能海大见,多一种再次成为同学的可能。” 蓝扇说。

      “话说上不了海佳林大都能上海佳大学?这是什么逻辑?”宁妙不解。

      “拜托,这逻辑没毛病啊,毕竟上哪所学校又不一定完全是分数决定的,还有个人意愿甚至还有家长的意愿都会成为影响的因素,而这些因素都是随时会发生变化的,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一切都处于动态之中,不过最重要的是未来我们有很大的可能再次成为同学。” 蓝扇说。

      “哦哦,那倒是真的,怎么感觉你要为了我改变志愿报考海大呢。” 宁妙开玩笑说。
      “你想多了,我干嘛要为了你改变志愿。”蓝扇否认道。

      “好吧,我开玩笑的,不过现在海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改良了,也挺精美的,你也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海大看看。”宁妙说。

      “拜托,我又不是你,话说你眼里除了盯着学校名气和录取通知书这些外在的甚至是虚头巴脑的东西之外,什么时候能多关注一下你自己想从事的行业即真正想上的专业才是重点,感觉那些外在的名气和录取通知书甚至是别人的意见都比你自己内心的真实意愿重要。” 蓝扇吐槽说。

      “其实并不是那些外在因素比我的内在真实意愿重要,主要是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内在的真实意愿是什么。” 宁妙说。

      “好吧,话说回来也不怪你,我们这个年纪本来就很迷茫,了解自己内在的真实意愿其实是最难的,更别说遵从自己的真实意愿了,有的人甚至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做到。”蓝扇说。

      “嗯。”宁妙说。

      “在我看来,很多时候,其实普通家庭中长大的孩子真正缺乏的也许并不是物质上的富足而是精神上的富足,毕竟现在很多家庭的父母都能够尽可能满足孩子物质上的需求却不能真正给予孩子精神上的启迪,而更可悲的是很多父母不能给予孩子精神启迪也就算了,还要强加给孩子很多的精神束缚,让孩子完全没有自由可言,在孩子还没有能力开始放飞思想的时候就提前先给孩子的思想装上牢笼,有如裹脚成三寸金莲般逆天,这一点是很多父母最擅长的部分,而往往也会因此限制孩子的成长甚至毁掉孩子的一生。” 蓝扇说。

      “怎么感觉说的就是我家呢,我爸出生在一个比较贫困的家庭,而好强的老爸发誓一定要改变这种贫困的命运,所以我爸一直在努力奋斗,到了我这一代家庭经济生活上才终于有了改善,但是我爸觉得凭他这一代的力量还是很有限,所以老爸自然就会寄希望于我,让我要继承他的奋斗精神接着继续奋斗,而因此我从小就被老爸灌输了很多奋斗的理念,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被这种奋斗的理念弄得特别累,所以我越发不确定我爸教给我的这些奋斗理念到底是他给予我的精神启迪还是精神枷锁。” 宁妙说。

      “你既然会思考这个问题,就说明你是痛苦的,说明你的自我意识在逐渐觉醒、逐渐成型并开始在内心逐渐对抗,如果现在你的奋斗模式是你自己本身的诉求那么你根本不会这么困惑,你思考这个问题本身就在说明你爸给你灌输的思想是你的精神枷锁,而这种多年来的精神束缚让你痛苦却又不敢挣脱。” 蓝扇说。

      “有如洗脑式的‘毒鸡汤’?中毒很深,深入骨髓的那种。” 宁妙说。

      “至少对你而言是这样的,毕竟你爸的想法是你爸的,不应该强加给你,你虽然是他的女儿但是你本身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当然需要拥有独立的精神空间。” 蓝扇说。

      “嗯嗯。”宁妙说。

      “其实在我看来你心里明明已经萌发了抗拒你爸给你洗脑的自我意识,但是你为什么还对你爸那么言听计从的呢?” 蓝扇说。

      “因为我觉得我爸也挺不容易的,作为她的女儿我是想着在我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够顺着他就尽量顺着他吧,尽量满足他对我的要求。” 宁妙说。

      “所以你觉得一味听爸爸的话这是在孝顺他的一种方式?” 蓝扇反问道。
      “算是吧,你是不是觉得这种孝顺很愚蠢?” 宁妙问道。

      “反正你真的有些听话过头了,当然作为未成年人,很多事情难免都是受制于父母的,适当地顺从倒也无可厚非,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所以采取的方式就不一样,我尊重你的想法,当然也希望你能够尽可能做自己,因为我发现你时常会因为太过顺从你爸而让自己不快乐。” 蓝扇说。

      “......”宁妙陷入反思,“仔细想想,也许我被老爸定的各种条条框框给圈住了,所以不知不觉中我似乎都习惯了忽略自己的真实意愿去顺应老爸的条条框框,尽管我的内心不免也有抵触的时候,但是最后都还是以我的妥协告终,我很矛盾,但却一直跳不出这个怪圈,作为一个‘虎爸’的女儿,也许我本身并没有那么爱学习但是也并不厌学,然而每当我被老爸逼迫学习的时候我就会产生厌学情绪,尤其是妈妈去世以后,我独自面对这样的虎爸,内心越发抵触,我本来以为我要求自己尽量懂事就能管住自己,结果却越发适得其反,虎爸的强迫加上我自己的二次强迫引起了我内心的强烈抗拒,这种状态越发让我煎熬。”

      “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有过一味地循规蹈矩、跳不出条条框框的时候,尽管我的条条框框不是来自于家长,但是作为社会人谁都无法避免会被众多的规则所约束,而有的规则并不是必要的,可是我们往往连不必要的规则都不敢打破,然而现在我不会这样了,这一点算是我受到丧母之痛的巨大刺激后衍生出的一点积极的意义吧,毕竟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我愿意和你分享我遭受打击后的这点小小的收获,但愿有些事情你也可以试着适当地跳出条条框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见得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蓝扇说。

      “嗯,我很想试试看,很想鼓起勇气冲破老爸定下的种种严格的条条框框,也许会遍体鳞伤,但是好处是争取到我应有的自由。”宁妙说。

      “嗯,不要害怕,这是你的权利,毕竟有时父母的意见不一定是对的,但是可惜的是父母的意见不管是错是对都对子女有着巨大的影响,而子女在成长的过程中往往早已习惯了听从父母的建议,不过还是不能太依赖父母,很多东西都应该学着自己判断自己拿主意,不管什么时候尽量做自己都很重要。”蓝扇对宁妙说。

      “说得对,可能就是因为我本来就很迷茫,而强势的父亲这时候的意见才那么容易控制我,而长时间以来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自己的道路,因为我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以我一直在随波逐流,随大溜。”宁妙说。

      “随大溜也是有尽头的,你不可能永远在随大溜的队伍中赖着不走,如果你不主动提前离开随大溜的队伍,那么等你走到随大溜的尽头,无路可走,只能被抛出随大溜的轨迹,那样你会更加被动、更加迷茫、更加痛苦,所以越早鼓起勇气主动脱离随大溜的队伍,走上适合你自己的独特人生道路,才能越早成功,早选择早超生。” 蓝扇说。

      “有道理,仔细想想,所谓的学霸往往也只不过是随大溜队伍中的佼佼者而已,显然这并不代表所谓的学霸就真的优秀,而所谓的学渣也未必真的差劲,因为有的学霸也许比所谓的学渣更懒于思考人生,只知道像机器一样野蛮往前冲,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而有些所谓的学渣其实很有想法,也许只是从一开始就不愿意盲目地随大溜而已,但有可能这种所谓的学渣是将精力投入到自己真正要追求的事物上,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有些所谓的学霸可能比所谓的学渣更悲哀。”宁妙说。

      “是啊,所以说真正的成功应该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并成功追求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生赢家,在我看来盲目随大溜的成功并不算成功。” 蓝扇说。

      “嗯,没错,随大溜的人往往都很迷茫,所以很多随大溜的人即使随得再好也是迷茫的loser,以前我特别害怕跟不上随大溜的队伍,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跟不上随大溜的队伍也许反而是好事,毕竟挫折往往发人深省,让人在困境中反思人生,或许能够尽早被迫认清现实,痛定思痛,尽早选择真正适合自己的道路。” 宁妙说。

      “对啊,也许在很多人看来随大溜是比较稳妥比较保险的办法,随大溜随得好的人久而久之自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和安全感,就像自己建立了舒适区一样,而一旦进入这种看似安逸舒适的状态后就像进入‘温水煮青蛙’模式,舒适的假象很容易让人麻痹,越发不会去费脑思考那些费解的人生道路问题,很容易沉溺于眼下的那种虚假的舒适,所以说随大溜随得好的人也许更悲哀,反而是那些不善于随大溜或者根本不屑于随大溜的人才有可能在‘不安’的刺激下寻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蓝扇说。

      “嗯嗯,感觉你看得好长远好通透,而我这个得过且过的盲从之人在你面前突然觉得好惭愧。”宁妙说。

      “我不敢说我真的通透,毕竟要做到真的通透实在是太难了,不管到了什么年纪真正能够活明白活通透的没几个,所以即使是父母长辈也大多都是没有活明白的那群人,因此被那些自己都没有活明白的父母push去一味追求好成绩的孩子只会对人生感到更加迷茫。”蓝扇说。

      “说得没错,孩子本身就对人生迷茫,而迷茫的父母又把自己对人生的迷茫施加到孩子身上,这样对孩子而言就相当于是double的迷茫,而我应该就是这样的孩子。” 宁妙说。

      “同情你。”蓝扇说。

      “怪不得我这么心累,我自己都够迷茫了,真的无力再去承受我爸强加到我身上的那份迷茫。” 宁妙说。

      “是啊,所以说,对于父母的要求我们不能一味接受,必要的时候要学会适当地拒绝和反抗,勇敢对不正确的事情说‘不’,适当地挑战父母所谓的权威是必要的。” 蓝扇说。

      宁妙听到蓝扇的这番话后突然眼睛一亮,有些激动,似乎自己“受控”的人生有了某种不一样的希望,也许这种希望就是传说中的“人生自由”,而宁妙一直以来缺的就是这种“人生自由”。

      蓝扇的一番话,让有点逆来顺受、对虎爸言听计从的乖乖女宁妙有了新的感悟,也许自己可以争取开启一种不一样的人生。

      “嗯。”宁妙用力点点头说,“只是我好像在长期的顺从中把自己给弄丢了,好担心不是我想找就能找回来的。”

      “不会的,只要你想你一定会逐渐找回自我的,多和自己对对话,自我观察一下内心的需求。”蓝扇说。

      “内心的需求?”宁妙问。
      “嗯,譬如多问问自己心底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真正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之类的。”蓝扇说。

      “真正感兴趣的东西......我觉得最近我好像越发对花花草草感兴趣了,这样算吗?”宁妙说。
      “算啊,你可以继续观察你的这个兴趣啊,看看还会不会更加强烈。”蓝扇说。

      “嗯,我觉得我肯定是在你这个‘花卉通’的影响下,才对花花草草越发感兴趣的,以后你多灌输一点花花草草的东西给我嘛,带我上道,至少从业余一段走向业余九段。” 宁妙说。

      “我为什么要带你上道呢?”蓝扇故意问道。
      “因为你不仅是‘花卉通’还是‘花卉代言人’哪,毕竟你的名字就是一种花的名字,所以你有义务把你的花卉知识与我分享,多给我扫扫盲。”宁妙说。

      “晕,那我先考你一道花卉题,你如果答对了,我就带你上道。”蓝扇说。
      “啊,手下留情,出一道简单的题哈,太难了我肯定答不上来。”宁妙说。

      “行,那我就考你前面那一树淡紫色的花是什么花?这绝对是送分题了。”蓝扇指着亲水大树前方的树说。

      “紫薇。”宁妙透过亲水大树的树缝一眼就认出来了。
      “果然没难度。”蓝扇说。

      “哈哈,恰巧我认识,因为我很喜欢紫薇,尤其是淡紫色的紫薇,好美好梦幻,虽然我是‘粉色控’,但是不得不说紫薇还是淡紫色的最好看。”宁妙说。
      “好吧。”蓝扇说。

      “考试通过,所以你现在同意带我上道了吧。”宁妙说。
      “知道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带你上道吧。”蓝扇说。

      “太好了,我突然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宁妙说。
      “什么愿望?”蓝扇问道。

      “我特别想亲眼看看一朵紫薇的绽放过程,那是我内心中期待的美妙时刻。”宁妙说。

      “那得早起哦,紫薇一般是凌晨四点半过后就开始逐渐绽放,所以要想看紫薇开花全过程得凌晨四点半就守在花苞前,静候花开。”蓝扇说。

      “原来是这样,早起没问题,正好老爸昨晚给我布置完期末任务后今天又出差了,接下来几天包括这个周末我都可以比较自由,可以早早出门,你陪我一起呗,就看亲水大树前这棵淡紫色紫薇的开花过程就好。”宁妙说。

      “好,哪天?”蓝扇爽快地答应了宁妙。
      “就明天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紫薇花开的场景了。”宁妙说。

      “好,那就明早四点半到这里汇合。”蓝扇说。
      “好,一言为定。”宁妙说。
      “一言为定。”蓝扇说。

      “再拉个钩钩。”宁妙兴奋地说。
      “幼稚,都多大了,这个可以免了。”蓝扇嫌弃说。

      “哦,好吧,我明天一定会准备好你爱吃的蛋饺当早餐作为感谢。”宁妙乖乖地说。
      “那就最好了,正合我意。” 蓝扇说。
      “嘿嘿。”宁妙笑道。

      ***

      于是第二天凌晨4点宁妙就爬起床,凌晨四点半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地点,和蓝扇一起待在亲水大树前方的那棵淡紫色的紫薇树下静候花开。

      “感觉现在这公园里除了我俩就没有别人。”宁妙说。
      “貌似是。”蓝扇说。

      “印象中我还是第一次凌晨4点就起床呢,起这么早的感觉真棒,整个世界都安安静静的,仿佛这个世界都是我的。”宁妙神清气爽地对蓝扇说。

      “早起本来就会让人心情舒畅,自信心倍增,甚至像你这样自信心爆棚。”蓝扇说。
      “嘿嘿,以前我一直觉得凌晨4点起来是很逆天的事情,今天才发现也许是我理解错了。”宁妙说。

      “凌晨4点起来其实并不逆天,但是前提是得早睡,睡够6小时就好,很多大佬都是常年坚持四五点早起的,人本就该早睡早起,这是众所周知的健康生活方式,只不过现代社会有太多的因素干扰打乱人们的作息,导致人们连早睡早起都成为困难。”蓝扇说。

      “是啊,从这一点上看我们的生活方式比起古人来差太多了。”宁妙说。
      “嗯,社会进步了,但是人们的生活方式却没有进步反而整体变糟了,这算是进步的代价吧。”蓝扇说。

      “嗯,难得我这个资深夜猫子早睡早起一回,那这样说来我今天岂不是做到了摒弃、回归。” 宁妙有所顿悟突然想到说。

      “对啊,算是摒弃、回归,摒弃干扰因素,回归自然健康状态。”蓝扇说。
      “嗯嗯。”宁妙说。

      聊天中宁妙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朵紫薇花苞,不一会儿果然看到花苞微开。

      “哇,花苞有动静了,开始绽放了。”宁妙激动地说。
      “嗯,慢慢看吧,全部绽放需要一段时间。”蓝扇说。

      “嗯嗯。”宁妙说。

      于是,宁妙守在紫薇花苞前细细地观察,亲眼看着眼前那个圆鼓鼓的小花苞一点一点逐渐打开,一片片紫薇花瓣宛如淡紫色的薄纱一般一点一点逐渐展开,直到完全绽放。

      “太美了,这个早上真是值了,愿望实现。”宁妙说。
      “嗯嗯。”蓝扇说。

      “话说你经常起这么早吗?”宁妙好奇问道。
      “曾经,今天这样早睡早起对我来说有种久违的感觉。”蓝扇若有所思地说。

      “哦哦,早起真的是挺神奇的事情,莫名觉得我今天状态出奇地好,思维也特别活跃,头脑清醒,灵感也多,刚才在过来的路上我脑子突然就想到了昨天那道难题的解题思路,好像脑子一下子就变灵光了,仿佛智商都瞬间提高了一样,原来我可以不经意间这么轻而易举解决难题呢,看来早起让我发现了不一样的我。”宁妙兴奋地说。

      “早起也让我发现了不一样的你。”蓝扇凑近宁妙说道。

      宁妙和蓝扇在紫薇树下四目相对,宁妙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脸红什么?”蓝扇逗完宁妙后瞬间弹开道。
      “......你发现我哪不一样了?”宁妙有点害羞地说。

      “你的发型啊,话说你是有多喜欢蝴蝶结,连发髻都要弄成蝴蝶结的样式。” 蓝扇吐槽道。

      宁妙一头雾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才发现自己头上正顶着个“家居版”的蝴蝶结丸子头。

      “刚才起床时可能有点没睡醒,所以顺手在自己头上扎了一个自创的‘蝴蝶结丸子头’,而刚才出门的时候又有点着急,一时没有注意,忘了弄头发就出门了,所以我竟然顶着在家里的随意发型就出门了,就这样出现在你面前。”宁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不得不说你顺手弄的蝴蝶结丸子头还挺整齐的,看上去很花时间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你精心打扮的结果,没想到只是你慌乱中的无心之举。”蓝扇说。

      “呵呵,这个发型很好弄的,在头顶后方扎一个高高的马尾,然后把头发按照z字形来回折叠并合并成一把,最后把马尾上的皮筋扯过来扎到合并好的头发的中点处,扎紧即可,这样就成了一个蝴蝶结的发髻,而且还可以根据需要微调,譬如让蝴蝶结的一端竖直向上露出头顶,这样从正面看头顶就像是顶着一个普通的丸子头而从背面看其实是一个纵向的蝴蝶结发髻,或者也可以将蝴蝶结的一端斜向上冒出头顶而另一端就会随之向外倾斜,这样从正面看就是一个斜向的标准蝴蝶结发髻,总之两秒就可以搞定,熟练工种而已。”宁妙一口气快速说道。

      “你有必要告诉我怎么弄这个造型吗?”蓝扇反问道。

      “有啊,万一以后你想不通,留长发了,就可以试试这发型,因为这发型最大的好处就是利索,不论学习还是干活都很清爽,所以这发型的操作步骤分享给你,你先储备着点发型攻略,毕竟技多不压身嘛。”宁妙开玩笑说。

      “晕,你这是强行分享,我多谢你了,蝴蝶结控。”蓝扇吐槽道。
      “呵呵,话说现在才7点,我们赶紧到亲水大树里面吃早餐吧。” 宁妙看了看表说。

      “嗯,去亲水大树可以,话说你的‘蝴蝶结门禁卡’呢?”蓝扇说。

      “呃,今天出门着急忘带了,不过我头上现在不是正好有一个蝴蝶结发髻吗,你就当这发髻是‘蝴蝶结门禁卡’好了,今天适用就好。” 宁妙说。

      “不行,此蝴蝶结非彼蝴蝶结,岂能混为一谈,你觉得你能把你家的钥匙当成我家的钥匙来用吗?”蓝扇否定道。

      “那也不是不可能啊......如果你不见外的话......” 宁妙开玩笑说。

      “晕,被你的神逻辑打败了,算了,我开玩笑的。”蓝扇说。
      “我也是开玩笑的。”宁妙说。

      于是宁妙和蓝扇走入亲水大树吃早餐。

      天色渐亮后,宁妙越发神清气爽。

      “早起真好,感觉一天的时间都变多了,真的是赚到了,我觉得我得向紫薇学习,早上苏醒绽放,毕竟一天之计在于晨啊,起晚了连花都开好了。” 宁妙说。
      “呵呵。”蓝扇笑了笑。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要进行‘睡眠革命’,早睡早起,把课余时间的作息往前平移,不做熬夜伤身效率低下的夜猫子了。”宁妙说。

      “你这个资深夜猫子做得到吗?” 蓝扇怀疑道。
      “做得到,托你的福我今天已经尝到了早起的甜头,欲罢不能也。”宁妙说。

      “好啊,拭目以待,如果你能早睡早起,或许学习效率会有所提高,而且抓住早上的早起之人心态也会有所改善,更加积极愉快,好处多多,会很有成就感。” 蓝扇说。

      “嗯嗯。”宁妙看着蓝扇说,“突然觉得你现在已经开始散发你的人格魅力了。”
      “有吗?夸张。” 蓝扇说。

      “有啊,在你的作用下,我才有了改变的念头,毕竟让一个资深夜猫子我决定早睡早起是很困难的事情。” 宁妙说。
      “好吧,但愿你真的能做到。”蓝扇说。

      “说到做到。”宁妙坚定地说,“而且我想说刚才当我看到紫薇花开的那些美妙瞬间时,我就在心里做了一个新的决定。”

      “什么决定?”蓝扇问道。

      “我正式决定以后我也要考海佳林业大学观赏园艺专业,因为我发现托你的福我已经彻底被花花草草的美丽世界给迷住了,所以我真的很想以后都能和花花草草打交道,做一个幸福的园艺工作者。”宁妙说。

      “你确定?”蓝扇问道。
      “确定。”宁妙点头道。

      “哈哈,你终于被我带跑偏了,放弃海佳大学转考海佳林大,你会不会有种‘弃明投暗’的感觉。”蓝扇笑道。

      “不会啊,我是认真的好吗,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学校和专业,明显是‘弃暗投明’嘛。”宁妙说。

      “好吧,恭喜你,终于有了自己的追求,加油。”蓝扇说。
      “嗯嗯。”宁妙坚定道。

      ***

      于是,此后,宁妙真的开始改变自己,调整作息,早睡早起,试着打破不必要的条条框框,并且开始试着在父亲面前表达自己的意愿:

      “你现在这种成绩还是很不理想,你得再刻苦一点,多攻一攻难题,不然照这种水平下去,怎么考得上海佳大学?”某天晚上宁爸爸拿起宁妙的一份模拟试卷说。

      “爸,其实我并不想考海佳大学。”宁妙说。
      “不想考海大,那你想考哪里?”宁爸爸问道。

      “我想考海佳林业大学观赏园艺专业,因为我以后想从事园艺工作。”宁妙说。
      “海佳林业大学?那学校有什么好。”宁爸爸嫌弃说。

      “海佳林业大学是林业中的海佳大学,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宁妙说。

      “什么林业中的海佳大学,还观赏园艺专业,这么冷门的专业,有什么前途,我不同意,你别东想西想的了,把你的心定下来,你必须全力冲刺海佳大学,这事没得商量。”宁爸爸说。

      “凭什么啊,我就想考海佳林业大学,这有错吗,我的人生我做主,你能不能尊重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啊。”宁妙着急地说。

      “不能,你现在还小,不懂考虑问题,作为你的父亲、你的监护人,我得帮你把好关,帮你把你的人生大局把握好。”宁爸爸说。

      “我现在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已经决定,我要考的是海佳林业大学观赏园艺专业。”宁妙坚定地说。
      “你......好话不听,非得用歹的是吧,给我跪下。”宁爸爸生气道。

      然而,以往对宁爸爸顺从的宁妙这一次不再顺从,倔强地站着。

      “好啊,不想跪也可以,只要你继续朝海佳大学努力就好。”宁爸爸接着说。
      “我不会考海佳大学的,海佳林业大学才是我确定的目标。”宁妙始终坚持道。

      宁爸爸看到宁妙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毕竟宁妙还是第一次在父亲面前这么倔强,于是宁爸爸气得直接扇了宁妙一巴掌。

      宁妙很痛,用手捂着脸,表情复杂地看着父亲,心里委屈但决不妥协......

      第二天中午,宁妙低落地走进亲水大树。

      “怎么感觉你今天情绪很差,眼睛肿,脸好像也有点肿。”蓝扇对宁妙说。
      “......”宁妙鼻子一酸。

      “怎么了?”蓝扇追问道。
      “没什么,这应该就是坚持做自己的代价吧。”宁妙说。

      “你和你爸吵架了?”蓝扇猜测说。
      “不止是吵架......”宁妙说。

      “难道你的脸是被你爸打肿的,眼睛是委屈得哭肿的?”蓝扇进一步猜测说。
      “嗯。”宁妙低声应道。

      “哎,你拿着我的热水杯敷一敷吧。”蓝扇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宁妙。
      “谢谢。”宁妙接过蓝扇的杯子靠在脸上敷起来。

      “你爸因为什么打你?”蓝扇问道。
      “就是因为我坚持要考海佳林大的事呗。”宁妙说。

      “不惜和你爸翻脸也要坚持考海佳林大?”蓝扇问道。
      “嗯。”宁妙坚定地说。

      “看来你这次的确是认真的了,难道你是因为我才如此坚持要考海佳林大的?”蓝扇半开玩笑问。

      “我是因为花啦。”宁妙害羞地否认道。
      但是此刻宁妙的心里在想其实这样的志愿的确也和蓝扇有关。

      “好吧,看来你对花花草草是真爱了。”蓝扇说。

      “我对花花草草当然是真爱啦,而且我果断放弃海佳大学也是出于自知之明,因为我一直都有超前自学的习惯,所以我最近已经开始自学高中的内容,我发现我明显很吃力,我自己心里大概已经有数了,我并不觉得我是考海佳大学的料,但是我对此并不沮丧,因为现在我也并不觉得我真的非海佳大学不读,与其在自己没有优势也不是真正感兴趣的事情上去死磕,不如自知之明地选择适合自己且自己感兴趣的海佳林大或许才是明智之举。”宁妙坦然地说。

      “有进步啊,感觉你转变挺大的,不是那个只知道盲从随大溜的书呆子了。”蓝扇说。
      “拜托,我本来也不算书呆子吧。”宁妙反驳说。

      “好吧,不过你坚持自己的同时更要注意保护自己,慢慢来,给自己一点时间,给你爸一点时间。”蓝扇说。

      “嗯。”宁妙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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