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遗忘》水妖冰蓝

13、第十二章

　　位于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老宅，依旧隐匿在人们的视野之外。
　　古旧的大门吱呀吱呀地被打开，从门厅到走廊，最后是空旷的客厅，昏暗的空间次第亮了起来，蛇形灯具在天花板上张牙舞爪地拉成长长的倒影。
　　斯内普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过这儿了，再次踏足的时候，却发现它除了更加干净整洁之外，几乎没多大改变。
　　比起一处居所，它更像是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某个角落，一尘不染的地板和挂毯，吊灯璀璨的灯光，刚点燃的壁炉里摇曳的火焰，都没办法掩盖那些沉寂的、腐朽的气息。
　　宅子里唯一的家养小精灵慢吞吞地送上了热腾腾的茶水，它看上去已经太老太老了，离开之前弯腰行礼，动作迟缓到叫人担心会不会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谢谢。”哈利早就不再劝说固执的家养小精灵放弃布莱克的规矩，哪怕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布莱克能怀念那些荣耀的过往了，“去休息吧。”
　　他低头喝了口茶，神情倦怠又冷漠，似乎那点酒劲过了，情绪也变得淡淡的懒懒的，也就没了和谁继续交流的意愿。
　　更何况对面坐着的是不请自来，无视了他所有委婉或不那么委婉拒绝的前男友。
　　客厅里只剩下杯碟碰撞的声响，和不远处厚重的帷幕之后窸窸窣窣的低语，那些视线被遮挡的画像似乎都对上门时间并不恰当的访客充满了恶意的好奇，并没有为了撇清围观八卦的意图而假做沉默。
　　斯内普默默喝了口茶，端着瓷杯的手微微一顿，为嘴里酸涩微咸的口感无语了片刻，抬眼看了看毫无所觉的哈利，又默默咽下了。
　　哪怕小天狼星·布莱克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没被口味这么特殊的茶水招待过，那些毫不掩饰的反感与排斥，或许也代表了世代都是斯莱特林的布莱克，对某位根本不符合他们眼里继承人标准的格兰芬多的维护吧。
　　可这种维护来自于魔法作用下的画像，平白多了几分令人心酸的意味。
　　斯内普很少想过哈利独自待在布莱克老宅时，是怎样生活的，救世主过于崇高的声望和极好的人缘，总让他在任何场合都受尽追捧，被簇拥，被崇敬，被喜爱，纷繁热闹的生命里有太多光明美好的东西属于他，多到人们都慢慢遗忘了他所失去的其实也不少。
　　所以会留恋蜘蛛尾巷同样冷清的那栋房子，留恋沙发上的毛毯，并不合口味的咖啡，幼稚的照片墙和自己这个古板无趣的恋人，会软绵绵地要求留宿，被允许时第一时间兴高采烈地占据他的卧室，被拒绝时沮丧地讨取一个拥抱，按他要求的那样乖乖回家。
　　对所爱之人，他竟如此的吝啬，如今更是给他们之间的关系打上了大大的死结，几乎到了无法可解的地步。
　　斯内普不知不觉间，将那杯加料的茶水喝得一干二净，挤在帷幕缝隙间看热闹的布莱克们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吭声，更没如愿见到某人变脸，颇觉无趣地散开了。
　　“我想要休息了，斯内普教授。”
　　哈利慢慢地开口，他总觉得自己想起了什么，又本能地不愿想起，微微抽痛的额角叫人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维持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甚至有些后悔方才在外头类似于控诉的责问，对于已经当面说清楚分手事宜的人来说，满腹牢骚地翻旧账显得太过矫情。
　　见他摇摇晃晃起身，斯内普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也站了起来，在他警惕又不耐烦的眼神下虚虚地扶了他一把。
　　“至少，你得喝点醒酒汤？”
　　要是有其他霍格沃茨的学生待在这儿，恐怕下巴都要吓掉了，谁见过刻薄毒舌的魔药教授用这种简直算得上是低声下气的态度哄过人呢。
　　哈利一口气堵在那儿，倒是发不出火来了，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谢谢关心，克利切会准备的。”
　　那冷淡客套的语气，也就比“不劳费心，不关你事”好上那么一丁点儿吧。
　　“你刚才让它……”斯内普话音微顿，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让他去休息了，所以，还是我来吧。”
　　哈利为他刻意的改口愣了愣，对方已经自顾自地转身，好像晚一秒就会给人赶出去一样，一眨眼功夫就钻进厨房了。
　　“嘿小子！”菲尼亚斯在画框里嘟嘟嚷嚷，表情嫌弃得要死，声音也大得不行，“乱跑什么？！主人家让你进厨房了吗？！”
　　“——脸皮真厚！”

作者有话说

　　斯内普：谢谢，脸皮薄的追不上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