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遗忘》水妖冰蓝

12、第十一章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是不同的，或许朋友们会因为他终究没有遇到另一段完美的爱情而替他感到遗憾，哈利却觉得，这样平静且有值得奋斗的目标的生活，于他而言才是最好的。
　　他更乐意做一位被诸多粉丝追逐的魁地奇球星，而不是那个背负了太多的救世主。
　　在他们又一次拿下魁地奇世界杯冠军的时候，球队的休息室差点被来信和礼物挤爆，哈利这回可学聪明了，在参加庆功宴前就提前喝下了赫敏替他准备的解酒药，总算没有被灌得晕晕乎乎。
　　闹腾的聚会结束后，趁着夜色正好，他独自一人在泰晤士河畔随意地逛了逛，最后登上了塔桥，默默地欣赏夜景。
　　脚下的车辆穿梭不绝，斑斓的灯光漂浮在水面之上，像是无数游动的会发光的碎片，几乎要晃花人眼，在碰撞中沿着河水流动的方向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或忙碌或悠闲的路人也是活动的背景板的一部分，嬉笑怒骂都在看客的眼底，哈利低下头，散漫的目光落在一艘缓缓行驶而来的游船上，不由得回想起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在那个小小的碗柜里天真的憧憬。
　　他曾经那么渴望自由，幻想过去做司机，去做船长，去做飞行员，随便什么都好，只要能带他逃离那个灰暗狭小的角落，越远越好。
　　没有任何禁锢的自由真的就那么好吗——
　　哈利抬手虚虚地握了一把带着凉意的夜风，它在指尖穿行而过，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留下。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有人问他。
　　他回过头去，在那双熟悉的黑色眼眸中，见到了灯火辉煌的夜景，和一张略显迷茫的脸。
　　哈利的眼睫颤了颤，面对那样克制着温柔又无比专注的目光，恍惚间觉得自己正站在世界中心。
　　他大概知道过去的自己为何会心动了。
　　人类的劣根性就是如此，总觉得越难得到的东西就越是珍贵。一个对谁都冷漠刻薄的男人，独独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流露出些许温柔的神色，总能给他一种只属于自己的，被特殊对待的错觉，哪怕已经得到了对方能给的所有，还是忍不住奢望更多。
　　“我没在观众席上看到你，斯内普教授，”他转回了身子，重新倚在了栏杆上，目光毫无焦距地飘向远方，“不过我想你这回一定也没缺席。”
　　其实不必如此。
　　他这么想，唇瓣动了动，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不再大张旗鼓追求他的斯内普，依然观看了本赛季所有有他上场的比赛，却极少在他面前露面，这样的举动根本不能算是纠缠。
　　“的确。”斯内普语气平静地说道，“比赛很精彩。”
　　哈利因为这样公式化到没什么诚意的夸奖弯了弯唇角，“谢谢。”
　　之后长时间无言以对的沉默并没有令身边的人尴尬离开，他开始无聊地猜测斯内普是不是正在绞尽脑汁地寻找一个合适的话题，转念一想，那样的角色在过去扮演者或许是他自己，忽然就不那么为难了。
　　斯内普原本只是担心他喝多了，想着确定他安全地回到布莱克老宅才能放心，可等了很久，他都安安静静地观赏着风景，在繁华绚烂的背景里，像抹存在感不强的幽灵。
　　比起干巴巴的问候与夸赞，他更想要给他一个拥抱，让他有个疲倦迷茫的时候能够真正安心休息的地方，如果没有那样的归属感，再自由的飞翔都不过是无处投奔的漂泊。
　　是啊，他早就知道哈利想要的是什么。
　　斯内普无声地叹了口气，唇角的弧度多了几分苦涩的意味。
　　可当他真心实意地想要给予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了。
　　“我记得你们明天还要接受采访，”对哈利的行程，斯内普似乎比他本人还要了解，见天色已晚，又低声地劝道，“早点回家吧。”
　　这话可真耳熟，哈利揉了揉额角，脑海里似乎翻涌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他一直觉得既然明确拒绝过就不该再去翻什么旧账，这会儿却因为头部轻微的胀痛烦躁起来。
　　“你以前是不是也因为不想和我待在一块儿，总爱劝我回家，”他抬眼望向面前的男人，根本克制不住语气中明显的嘲讽与凉薄，“明知道我没那东西。”

作者有话说

　　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