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440、再次报警

　　审讯完毕后李永标叫人把那个驯兽师押下去严加看守，因这家伙只是偷牛的帮凶而不是加害莫六的同伙，所以不仅给饭给水他吃喝，还拿些药油给他治疗一下刚才刑讯所带来的伤，好留作日后上堂之时的人证。丐帮的宗旨是恩怨分明，就算是对敌人也会分主次来对待不会一棍打死一船的人。
　　跟着收拾好所有刑讯的工具，大家坐下来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现在手上已经有马戏团那些虎皮熊掌等物证，又有刚才所录的磁带与画押口供作为人证，更有莫六遗留下来的那份血书作为对方杀人的罪证，因而大家一致决定明天再去那城南公安局以及林业公安局重新报警。相信有了这么多的物证人证官方不可能置之不理，只要官方一旦插手这件事，就算那个幕后老板的官职再大也得有所顾忌，到时自己这方就可以寻找合适的机会去击破马戏团的防范，不仅要为莫六报仇还要把黄牛夺回来。
　　定好计划吃过晚饭后，李永标便叫司机送伍青山三人回镇上去打听一些后继的情况。现在已经把与黄牛登台表演的驯兽师拘禁了起来，必然会给马戏团带来强烈的震撼，黄牛的节目早已经成为了戏团的重头戏，如果此节目不能上台表演的话肯定会造成巨大的影响。因此除了伍青山几个回去打听外，李永标还派出几个人今晚混进演出厅当场看表演，随时掌握第一手的消息到时好见机行事。
　　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那黑牛的节目并没有断下，而是另外换了其他的人上台表演，原来马成功老谋深算早就排练有备用的人选，并不会因为那驯兽师的不见踪影而影响马戏团的运作。不过整个晚上镇上的那些治安队和警察几乎又是全部出动到处巡逻，显然那驯兽师的突然失踪已经引起了对方高度的重视。好在晚上的演出结束后吴斌回来报告，说李威已经通知他说自己那边没有人被任何人怀疑，这样才让伍青山松了一口气。
　　因担心警方会三更半夜到处查房，伍青山于是临时决定带着阿星四儿他们到李永标那里去投宿，免得万一露出破绽被警方缠着可不好。后来听吴斌说那天晚上真的是几乎全镇都来了个大查房，果然是不出伍青山意料之中。
　　次日一早，李永标叫人把那驯兽师反缚起来塞住口蒙着面押上车，带着笔录复印件和录音的复制磁盘等物，与伍青山等人一起回市区的堂口。笔录与录音带的原件就还留在临时指挥所里备用，大部分人员也还留在这里继续密切监视马戏团的动静。回到堂口李永标将情况简略地告诉了李政道，把那个驯兽师交给对方找个保密的地方严加看守起来，然后从堂口取出一张虎皮和两只熊掌还有莫六的那份血书，便马不停蹄般的直奔城南区去报案。
　　这次他们选择先去林业局下辖的林业公安局报警，因为现在手上证物中的虎皮熊掌算是贵重的物品，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凭这些有利的证物去林业公安局立案，指证隆兴马戏团私下屠宰国家法律保护的稀有动物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然后拿那些录音磁带和招供笔录到南区公安局去报盗窃案，如果情况允许就再拿出莫六遗留的血书控告马戏团杀害莫六一案，一旦两处成功立案并介入调查的话，那么要扳倒马成功可就容易得多了。
　　他们驱车到了林业公安局门外，伍青山和阿星一阵风三个带上证物直奔报警处，李永标等人则留在车上等待。
　　报警处的接待人员依旧还是那个悠然淡定的中年人，见到来人是伍青山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仍然慢悠悠喝着茶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事情。当看到伍青山从包里拿出一张虎皮与两只干熊掌时，那家伙眼镜片后面的眼珠子几乎就要掉了出来那般，急忙放下茶杯报纸霍的一下站起，拿起那张华丽的虎皮和毛耸耸的熊掌认真看了起来。待到辨认出真伪之后就急切地问这些违禁品是从何处得来的，然后客气地叫伍青山等人坐下来详详细细把事情说清楚。他取出纸笔一边听一边认真地记录着，偶尔又打断伍青山的话头插问一些更具体的环节，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与刚才悠然喝茶看报简直是两个极端，对伍青山的态度与上次相比也完全是判若两人。
　　等做完笔录用袋子装好证物之后，那中年人满脸笑意起身恭送伍青山等人出门，感谢他们及时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这样警民合作才会更加愉快。不过待到目送伍青山一行人远离出去后，那中年民警立即神情凝重的一把拉下了脸。望了桌上的笔录一眼，又打开袋子看了一遍里面的那些证物，寻思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撕下那几页笔录放入装证物的袋子里，然后提着大步出门，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刑侦科而是局长办公室那里去。
　　伍青山这次也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立了案，对那个老油条的中年民警也不再那么反感的了，报完案后便询问对方，说自己等会还要到公安分局去控告马戏团盗窃财物以及杀人罪，因为所控告的是同一个单位同一个人，问两方的公安人员会不会联手一起去办这个案子。那民警笑了笑说这确实是个好建议，他到时会一并向上头反映这情况的。
　　伍青山见对方回答得非常客套反倒觉得有点像敷衍人，就连忙收住话题不再说下去，随后便起身告辞，心想别人的这些政府机关又怎么会采纳自己这些平民百姓的意见呢，自己刚才未免太过幼稚的了。不过他只是自嘲了一下并不会埋怨对方，对方只要肯顺利地帮忙立案就已经算是帮到了自己，便心情愉快地出去跟李永标说了刚才的情况。李永标等人听了心情都相当不错，于是大家又朝城南公安局那里奔去。
　　到了城南公安局那里依然是伍青山三人进去而李永标留在车上，伍青山上回因为莫六的事多次到过这里，可到头来还是错失了良机令到莫六惨遭不测，因此对这里警察的办事能力印象极差。这次刚走进大门口就立刻想起莫六的事情，心中便又痛了起来，隐约中对这里的人似乎有了一种不怎么信任的不良感觉，但愿这一次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对方拖拖拉拉着无功而返。
　　他带着阿星等人直奔到那报警处，这么巧的是今天报警处的还是第一回见到的那女民警在值班，当她看到伍青山突然到来便似乎很吃惊的样子，浑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一下后才勉强镇定下来。
　　那女民警这样的神情当然逃不过伍青山的眼睛，他虽然感到有点奇怪，只不过很快想到对方或者还在误会自己这一次前来又是追问上次案情进展的，因不好交代才会显得有些慌张，所以他也就不去细想那么多。等那女民警镇定如常并挤出一丝笑容问有什么可以帮到忙时，伍青山这才从怀中取出那一叠驯兽师的供词递给对方，说自己这次前来，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隆兴马戏团盗窃了自己那头会说话的神牛。那隆兴马戏团也就是自己上段时间前来报警，告发对方滥用私刑拘禁自己朋友的那一间。
　　那女民警只是哦了一下便不作声，接过伍青山那份供词默默地看了起来。看了没多少行后就抬起头，见到伍青山三人正盯着她时便又连忙低下头去继续看供词，不知什么原因那张漂亮的脸蛋显然有点花容失色，拿着供词的双手也开始有点微微抖动着。
　　伍青山目光锐利如鹰，见到这样又感到有些奇怪。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对方一个妙龄女子被自己三个大男人看着，有点不好意思才会变得这般的，不过看清楚点对方这样子并不像是害羞而似乎像是害怕，这就有些奇怪的了。按理说这里是警戒森严皇气旺盛的公安机关，对方是警察而自己几个只不过是前来报警的普通人，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对方没有任何理由会害怕才对的。况且自己和一阵风上次到过这里几次曾与她见过两面，都可以说是半个熟人的了，更加没有要害怕的理由。
　　伍青山疑心一起便开始多长了个心眼，本来还想把手中那盒录音磁带递过去的，现在马上改为缩回手将磁带塞到了口袋里。凭借多年出生入死磨炼出来的嗅觉，他已经开始隐约感到其中必定有些古怪，只不过一时半刻间还难于判断究竟是哪里有点不妥。他轻轻用双手分别触碰了一下站在两旁的阿星和一阵风，跟着对那个正埋头看供词的女民警努了努嘴。
　　阿星和一阵风同样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他们当然也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于是就转过头去装作漫不经心般的看看四周，实质是密切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这方面尤其又以阿星的警惕性最高，他平日的职业是小偷扒手，而这里则是冤家对头那些警察的老窝，从本质上来说他与这里的人都几乎是站在对立面的，就好像老鼠和猫那样，因此自一踏进这大门口开始他就已经全身警惕了起来。
　　那女警故作镇定地看完供词，便取过笔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问伍青山手中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她到时好把所有的证据都一起上交。伍青山已经有所怀疑就推说没有了，不过那个提供证词的盗贼就还在自己朋友那里看管着。
　　他一方面不想把太多的证据交到对方手上，免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而另一方面则还对公安局抱有一丝的希望，他可以不相信隆兴马戏团所在那个镇上的派出所，不过就没理由不信任这里的公安局，不可能偌大的一间公安局全都是为马成功那些人服务的。如果不相信的话，他也就不会再来报案的了，因此说话便留了回旋的余地。
　　那女警点点头不再过问证据一事，而是像上次那样问伍青山的姓名籍贯开始作登记，她还是像刚才那样低着头不敢望向伍青山，那张俏脸依然可以折射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来，写字的时候双眼不时向两旁悄悄瞅着，仿佛有所期盼着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