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413、明岗暗哨

　　伍青山一直等到那人走过老远，又听到前面再也没有脚步声了方才站起来，此刻才发觉两手心都已经渗出了丝丝的汗水，由此可见刚才的紧张程度。他已经很久没有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动了，心情比平日要紧张许多也算是人之常情。
　　他随后摸到这栋房子前见到依然是有铁架子，只不过架子上是空荡荡的并没有晾晒着什么东西，跟着摸到房门照样是紧锁着的，便不再理会而是继续向前边小心谨慎地摸过去。到了差不多边上才发觉前方是一堵高墙挡住，原来已经是到了此地的边沿地带，这片区域就只是并排着三栋房子。他于是沿着那高墙向纵深处行进，现在知道了这里面有高手把守着，说不定前面还会有人守株待兔等着自己入瓮，因而他不得不放慢一些速度小心翼翼的进发，做好情况不妙就随时出手的准备。
　　他摸到第二排的头一间房子时，见到此间的铁架子又是空荡荡的无一物，而房门也是被紧锁住的，便放过去摸向下一间。他为何要这样依着次序一间一间的排查，是因为担心在黑暗中会漏查了一些地方，毕竟进来这里一趟并不容易，为了查出莫六兄弟的下落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的。到了居中的那一间见到铁架子上晒满了一块块的东西，摸过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些肉干，表面已经开始有些发硬了还带着一些膻味，看来已经是晒了还几天的了，就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当然他现在已经知道这里面还会有不知多少的高手，因此就算是有好奇心也不再敢拿出电筒来辨认，免得到时自讨苦吃。
　　当去到第三栋房子前时，发现这里的格局与之前的几栋大为不同，这间大房子正面并没有墙体而是敞开着的，只有另外三面墙围着。里面摆放着三几张极为厚重的大木台，屋顶的梁上又垂下好几根大铁钩，场内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膻味，照这里的模样估计应该是一间屠宰场，显然那些动物全都是在这里屠宰分割再分别晾晒的。
　　他躲闪在那间屠宰场里观察了一会外边的动静，没有发现刚才暗中巡逻的那两名高手的踪迹，也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的暗哨，便开始向第三排的房子摸去。这排的房子与前面两排又有所不同，除了所有的房子前面都没有晾晒用的铁架子外，每间房子的正面全都是用铁条焊制而成，就好像一个个巨大的铁笼子那般。每间房子里几乎都圈养着一些动物，那些大大小小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蓝光，看样子不是老虎就是豹子狗熊那样的猛兽。
　　伍青山为了不惊动那些猛兽引起咆哮便不靠近那些房子，这第三排的房子中就应该圈养了不少的动物，看来他们不仅是通过不法手段买来那些动物宰杀，还有计划地自家养起来贩卖。做这种事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的，肯定已经是做了很长的时间，难怪前面的那几栋房子晾晒着那么多的东西，这原来就是他们平日里挣大钱的地方。
　　伍青山不得不佩服马戏团那些经营者这般聪明的经商头脑，现在他基本上已经明白了这个神秘区域的用途所在。看来后面江边开的那道门应该就是专门为了运出这些制好的产品而设的，那样走水路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不会惊动任何人，而走前面正门的话当然会被大家看到，时间一长难免就会走漏风声。也不知道当初建这马戏团就是这样设计的，还是自从马成功到来接手之后再改装成这样，无论是哪一个做老板的都可谓是算尽心思来谋最大的利益回报，真的是无奸不商说得一点都没错！
　　伍青山虽然是不屑对方的这种挣钱手段，不过也谈不上会有很大的气愤。现在这世道为了钱大家无一不是用尽其极的，铤而走险的可大有人在，那些公检人员都管不了那么多，又怎么会轮到他这个平民百姓多管闲事的呢？况且公检法里面本来就有许多败类同流合污的，好像这间马戏团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据李永标莫六他们的起底调查得知，这里最大的幕后老板就是在省城里当大官的，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马戏团干这些昧着良心的勾当么，恐怕多半是为了钱而知法犯法的！那些法律看来只能是约束大多数的平民百姓，而对那些当官的又或者是有钱有势的人并起不到什么作用，既然公理都已经名存实亡，叫他又怎么会去白操这份心瞎着急的呢？如果不是马成功偷了他的牛，而莫六兄弟又不会因此而失踪的话，他就算是知道马成功更多伤天害理的秘密也不会多管闲事来趟这浑水的。
　　他无暇去考虑那些关于良心的问题，又继续向前方慢慢推进寻找莫六的消息。据现在所查到的情况来看，马成功他们虽然是私宰珍稀动物去挣钱，不过就并没有做把人故意弄残弄废那样伤天害理的事，这多少都还令他感到有点心安。因为如果真被他遇到那样残忍的事情，到时候自己究竟是该出手相救还是不救好呢？如果不救的话将会于心不安，尽失一个习武人的本性和良知；但如果去救的话，恐怕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无济于事，何况更加会是误了自己想干的事情。现在既然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也就不存在那些假设的了。
　　伍青山刚走到更前面那排房子的屋角时，突然有一道雪亮的手电筒光划破夜空向他前面照射过来，他这回真被吓了一大跳，目光如电般急忙四下里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见到左边那间房子的门旁有一堆物体，就趁手电光束挪向其他地方的一瞬间飞身扑了过去，一猫腰便钻进了那堆杂物与墙壁之间的空隙中。刚藏好身那手电光束就向他这个方向扫射过来，真是险到令人几乎喘不过气的。
　　相比刚才的那两个暗哨，这次的明哨更加是令到他一不小心就无可遁形，毕竟对付暗哨只要提前发觉马上趴在地上就不容易被发现，一般人的目力在黑暗中看得并不远。想不到这些守卫的心思甚是缜密，既有暗哨又有明哨的，刚才如果不是他快上一秒的话，恐怕现在早已经是暴露了行踪。
　　他右手紧捏那两支飞镖紧盯着由远而近的巡逻人，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被发现的话就先发制人打掉对方的手电筒，待制服来人后再趁乱伺机查找莫六的下落，为了这个帮自己的忙而失踪的好兄弟，他早已经是打算豁出去的了。
　　很快那个打电筒的保安来到了跟前，只见那人左手拿着电筒右手拿着一把大砍刀，步伐颇为凝重并不是刚才那两个暗哨其中的一个。那保安一边走一边左右前后毫无规律地划着手电筒，并没有发现躲藏在杂物堆后面的伍青山，随后大步向前继续到其他地方去巡逻了，看起来有点像心不在焉例行公事般的。也许这里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意外，而令到他们放松了警惕吧，想起那个在保安亭里打呼噜酣睡的保安就是最好的证明。
　　伍青山等那人过去之后便暗叫侥幸，从现在起他不仅要防那些暗哨更加要防这些明哨的了，这么久都挺了过来可不能在最后坏了大事。他在确定没有人再过来了这才钻出那堆杂物站在房门前，本想继续向前摸过去一探究竟的，左手无意中在门把位置上摸了一下，居然发现这个房间并没有上锁，这在今晚来说还是第一次发现这样的情况。他心中一喜，便立即改变了主意想进入到这个房间去瞧一瞧。
　　由于不知道屋内究竟有没有人居住，他不敢一下子贸然进入，于是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倾听了一会并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当然人睡着之后如果不是打呼噜或者呼吸过于沉重的话，那些轻微的呼吸声一般都是不容易觉察到的，至于书上与影视里那些什么高手仅凭听呼吸声就可以在黑暗中辨认出有多少人的说法，这只不过是小说家的夸大其词罢了。他随后便毫不犹豫用手抓住门边略为上提，再慢慢轻轻往里边推，这样尽量可以减少一些门与门桕之间的摩擦，不至于会弄出很大的响声来。
　　他推开了能够跻身进去的间隙后，又观察了一会这才两手执着武器小心进屋，在对方的地头上而且又有不少高手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要处处提防着 。他左手握着匕首在胸前护着上中下三路，右手执着飞镖准备随时待发，一待挤进屋里便将身子靠在墙边才开始四下搜索着，这样就算是遇袭也只用应付前方的敌人便行了，可以将危险减到最小。
　　他目力过人，虽然是在没有星光照到而漆黑一团的房间内，依然可以朦胧分辨出偌大的一间房子里，只间隔的摆放着三两个铁笼子而显得有些空荡，不过就看不清笼子里关着的是什么动物。见到屋内并没有黑影向自己扑过来之后，他便略微松了一口气轻轻向那些铁笼子走过去，想看看里面关着的究竟是什么猛兽，而外面又不用锁上门来的。
　　他一连小心地看了两个铁笼发觉里面全都是空无一物，于是便以为这间房子又是空置着的所以才没有上锁。正打算转身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第三个笼子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那声音好像一个人翻身的那般。他一惊一喜的连忙戒备着走过去，见到笼子内果然是躺着一团黑黑的物体，看形状倒像一个人而不像是猛兽，就依然是用匕首护着身子凑上前去。近到笼子边的时候看清楚里面躺着的果然是一个人，看样子还像是睡着了似的，刚才的响动应该就是这人翻身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