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398、触景生情

　　伍青山见到她这么温柔的关心着自己也很感动，便又趁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没事，自己刚才可是经过仔细观察才去试探的。接着为了调侃一下何洁莲那紧张的气氛，轻笑着说有一个这么漂亮的美女在关心着自己，就算阎罗王真的要来索命可老天也不会答应的啊！
　　何洁莲一听慌了急忙转过身伸出另一只手去捂伍青山的嘴巴叫闸住，说大吉利是，对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是不算数的，就当是从没说过好了。她早就听别人说过恋爱中的人千万不能说个死字，还有吃梨的时候也千万不可分开来吃，否则会很灵验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她现在是初涉爱河当然是深信不疑那一套。
　　想当年在新宁马戏团时，那次放假自己跟着一大帮人专门到隔壁镇的庙宇去求签，伍青山就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而没有去。那一次自己特地想为两个人的缘分去求签的，谁料只是求到一支下下签，当场便令到她作声不得，心里十五十六的很不安稳。随后一回到驻地便听到了伍青山因为谋杀而被公安追捕，已经是下落不明的了，果然马上就灵验了签上所言，害得她整整哭了一个晚上。现在分开多年好不容易又终于走到了一起，她当然绝不应许历史重演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伍青山想不到自己一句开玩笑的话竟然会吓得何洁莲花容失色的，便又好笑但又有一点过意不去。他向来都不相信神不信鬼只是相信自己的一双手，如果能给他一支□□冲锋枪的话，那怕是天王老子如来佛祖什么的，假如惹恼了自己也非得将他们统统打下来，更别说要忌讳说几句什么话就会招致大祸临头。不过见到小姑娘那么认真就并不好逆了对方的意，于是对她微微一笑说不再说那些话了。
　　何洁莲刚才情急之下为了捂住伍青山的嘴巴，将自己的身体靠得特别近对方那边去，大半张脸几乎要贴到对方的脸上去了。伍青山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少女的气息，心中不由得一荡，加上此刻旁边又没有其他的人员，就终于忍不住趁机把嘴贴到对方脸蛋上亲吻了一下。
　　何洁莲想不到伍青山突然会有这一着，不由得全身一震心中大臊连忙转过脸去，娇羞着轻声骂伍青山坏蛋，就会占人家的便宜，以后可不再理你了。她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就并没有转过身去，左手也依然任由对方握着没有半点要拂开的意思。
　　伍青山已经是过来人当然明白女孩子的一些心事，他见到小姑娘娇羞满脸的样子十分可爱并不是真恼了自己，便很想一手将她搂入怀里亲个够本。但随即又想起自己现在是在侦察情况而不是前来谈恋说爱的，于是立即急刹住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暗骂了一声自己，想当初那个方志雄老是骂自己是个色鬼，原来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
　　他没有回应何洁莲刚才所说的话，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再到那边去转转，便拖着对方的小手往演出厅右边的那些空地走过去，尽可能地绕演出区一圈看清楚四周的环境。何洁莲被对方偷吻了一下既是害羞有点难为情的，不过心中就还是欢喜得很，甚至是有点期待着对方会有进一步的行动，少女的情怀总是会甜蜜与担忧同时并存着。到后来见到伍青山拉着自己就走，竟有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两人手拉着手到了右边的空地上，见到那里除了一片空地和外围的高墙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正在观察的过程中在黑暗的地方还突然走出一个保安模样的人向他们走过来，待见到他们手牵手很亲密的样子，以为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随后便转身走开了。
　　伍青山见了这才松下一口气，他真的是不想在事情还没有开始又节外生枝的。看来男女搭配不仅仅是干活不累，在某种关键的时刻还可以起到很好的掩护作用，果然真的是好处多多。也难怪当年进果场干活的黄申与张洪那两个年轻人，只是坚持了半年左右时间，到头来都还是进了有女孩子的工厂去另找工作，自己当时还曾经暗骂过他们二人没骨气的。看样子自己当时的想法真的是有点过分了，只可惜后来那两个人也不知道到底哪去了，他们进了工厂之后就很少再联系，现在更是没有了半点的消息。
　　两人绕了一圈重新回到演出厅门口，见到时间差不多也就凭票开始进场。在进场的时候，何洁莲见到有两个平日里与自己在一起登台演出的男同事也在门口协助验票，那一刻她还真的担心自己会被他们认出来。幸好到最后都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对方只是把自己当做普普通通的观众来看待，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怀疑，看来帮忙易容的丐帮那个人真不愧是个高手。
　　李永标与莫六等人已经进场坐下来了，见到他们二人进来就微笑着打招呼，伍青山也点点头随后坐下来，毫不在意地低声和大家交换着各人的所见所闻。反倒是何洁莲见到众人冲着自己微笑便感到有点心虚害臊的，想到刚才一直与意中人拖着手并被对方偷吻了一下，整颗心现在都还甜得直想发笑，于是坐下来低头托腮好好回味着刚才的那些甜蜜时刻，完全不在意身边近两千观众那乱哄哄的喧哗嘈杂声。
　　伍青山坐下来不到一会就听到自己腰间寻呼机响，连忙低头一看认出电话号码是陈珠家里的，十有八九是陈珠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找自己了解情况。他本想打算出去复她的电话免得对方担心自己，只不过此时即将开场演出了，如果现在出去的话肯定容易引起马成功那些人的注意，到时万一被他们认了出来可会前功尽弃，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要出去复机的念头。
　　何洁莲在一旁见到他着急的样子便关心地问是谁找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伍青山当然不想让她知道是陈珠在找自己，于是就撒了一个谎说是一个香山的朋友，也不知究竟有什么事情。只不过现在出去复机的话容易引起马成功那些人的注意，到时候万一被对方辨认出来反而不妙，因此唯有不去理睬的了。
　　何洁莲听了也认为有理。其后陈珠又再次打电话过来，伍青山心中就算着急也只好无奈地看了看而作声不得。何洁莲一直在旁边注意着他，见状便好言安慰了他一番。弄得他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觉得自己这样欺骗小姑娘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可又没有勇气说出整件事情的真相。
　　此刻演出早已经开始了，节目一个接一个登场确实也够精彩的，李永标那几个人平日里多半忙着江湖的事极少进戏院里看戏，今晚可是难得进来一次看热闹，因此个个都还是看得挺津津有味的。
　　伍青山当年从家乡出来踏入社会第一份比较固定的工作，就是在新宁县里进入马成功所办的东兴马戏团，其后几年便远离了这种舞台。现在再次看到这些熟悉的场景与氛围，不由得又想起了往年的那些岁月，心中自然是感到有一种无比的亲切。
　　他虽然是憎恨马成功欺骗了自己，但并没有憎恨这种舞台以及除了马成功之外其他的人和事，这一码事得归一码事不可混为一谈。恰好相反的是当他触景生情回忆起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时，才发觉自己其实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还是蛮留恋着这种舞台的，如果当初不是马成功欺骗了自己，说不定自己现在都还会留在这个舞台上。只可惜每个人成长的经历从来都没有如果的，就如同历史从来没有如果一样。
　　伍青山看了一些演出后便渐渐忘谈了刚才由于不能复机所带来的焦虑，脑海里又开始回想起当年的那些开心日子，以及当初种种难忘的人和事，尤其是回忆起当年与何洁莲相处过的那种种情景。虽然是往事如烟，不过好在事隔多年伊人并不是在水一方留下相思无数，而是现时就在自己的身边，看来上天对自己还算是挺不薄的。
　　他刚开始时每见到一个节目出来都不忘对左手边的李永标讲解一下那些节目的要点，当初在马戏团的那段日子并没有让他白干的。只是后来越回忆往事就越想起何洁莲当年对自己的各种好来，想到动情之处更是忍不住用右手轻轻握住对方柔软的小手，在她耳边小声感激她当初对自己那么的好。
　　何洁莲一直在马戏团做了那么久，对所有的节目基本上都熟悉得很，就算是到这间隆兴马戏团正式登台表演的时间没几天，不过训练的那几天里就已差不多见过所有的节目了，因而对这些节目根本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她这次不惜化妆改扮弄丑混进这里可不是为了看戏，而是舍不得伍青山才执意要陪着他的，所以一点都不在意台上的表演而是时刻留意身边的意中人，发觉静静听对方讲解台上的节目其实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享受。
　　听得出伍青山的那些讲解还是蛮精到的，原来对方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个舞台，自己还以为他后来叱咤江湖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情，早就已经把之前的那点小事忘得七七八八的了，现在看来他这个人还是挺念旧的。
　　当对方伸手过来握住自己的手并在耳边柔声说感激的话，她便猜到对方肯定又在想起当年的那些往事了，她的思绪一下子便也被带到了当初。回想起当年的那些堪与不堪的往事，又想到苍天总算不负人让自己终于等到了现在这好光景，她只感到有一阵悲喜从心中迅速升起，不由得激动到涌出了两行热泪。再也顾不上害羞将头依靠在伍青山那厚实的肩膀上，咽哽地说了声傻瓜就再也说不出其他话，任由那两行热泪流下脸庞，一时说不清究竟是甜还是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