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313、当年往事

　　伍青山见到何洁莲又哭又笑又闹又气的，还是跟以前那样可爱一点都不变，心中一阵激荡刚想伸出手指点一下她的小鼻子再逗一逗她玩。猛然间想起李威与何洁梅正站在一旁看着的，自己刚才一时忘形只顾和何洁莲说话，而差点忘记了他们两人的存在，于是赶紧哈哈一笑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回过身来热情地与李威他们交谈了起来。
　　李威与何洁梅见到何洁莲和伍青山已经和好如初，便相视一笑，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对正式的恋人，许多时候心意已经可以做到相通。他们相好的同时自然也希望何洁莲每天都能够开开心心的，只可惜自从伍青山不辞而别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后，何洁莲差不多每天都红着眼睛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来。他们当然明白是什么原因，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到伍青山会这样做的，可无论如何打听查访都没有对方的半点消息，也就只好看着这个曾经活泼得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渐渐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了，而他们两人同样都是措手无策。
　　现在伍青山突然又像从地里冒出来一般的来到这里，一下子就逗得何洁莲活泼开朗了起来，可见解铃还须系铃人才行。他们两个便忍住心中诸多的疑团，而喜看伍青山与何洁莲互相逗着乐，感觉这两人还是挺般配的。
　　这时已到午饭时间，伍青山他乡遇故人心情十分的欣慰，便想请他们去吃顿饭好好聚一聚的。可当伸手进裤兜里一摸才记起今天到山上采药而没有带钱包，兜里的那点零钱都还是陈天华刚才在医院时给他坐公车回去的，一时间便感到有些窘迫而作声不得。
　　李威见状就微微一笑叫大家一起去找间饭店坐坐，今天难得老朋友在这里相逢，这顿饭他请客。他见到伍青山穿着平日里干活的那些有点脏兮兮的衣服，全身上下又晒得黑黑的像个干农活的庄稼汉，便已猜到对方现在可能是混得差了一点，自己作为老朋友的为了避免对方的尴尬必须得打这个圆场。伍青山一向为人豁达不拘小节，也就爽朗地接受了对方的邀请，在老朋友面前也实话实说讲今天事出有因没带钱包，连坐公车的钱都还是别人给的。
　　何洁莲早已注意到伍青山的两只裤脚，都被什么东西划得破了好几个口子，就关心地问他怎么回事，还要不要紧的。伍青山见到她满脸关切的神情便微微一笑说自己倒没什么事，只不过自己的朋友才出了一些事，于是就将今天带两个朋友上山摘岗稔，而其中一个朋友被毒蛇咬伤，自己与别人一起匆忙送医院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那两个朋友是男还是女的。他们听到原来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就不无关切地问他的朋友现在怎样了，当得知对方有父母在医院陪着吊水才松了一口气，都称赞伍青山这事处理的英明果断。
　　他们一行人就在附近找了间小饭店坐下，在等待上菜的时候，伍青山才有空问李威他们怎么会这么巧到这里来演出的，现在的这个马戏团看起来不太像马成功的那一间，问是怎么回事。何洁梅听了第一个低下头来有点黯然默不作声的，李威见状连忙握握她的手以作安慰。还是何洁莲心直口快的说在他走后的那一年底，马成功的马戏团就遭解散了，她们现在也已是远走他乡的在顺德投靠现在这个小的马戏团，在这个团里都已经呆了差不多两年时间。
　　伍青山一听马成功的隆兴马戏团没了，这也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急忙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何洁莲以前收到伍青山的那封信，知道马成功串通刘海设局陷害伍青山，然后再出来装好人搭救骗取到对方的信任，从而让伍青山最后投靠他的这些内幕。因而对马成功就再也没有了一点好感，听伍青山问起这件事便只是憎恨地说了一句马成功活该，就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做人向来都敢爱敢恨，对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便不屑一提。当然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何洁梅与那个讨厌的马成功曾有过一腿，当年伍青山无意间撞破何洁梅与马成功暧昧一事，一直都不敢对任何人提起过，否则这事一旦被她知道了的话，以她的性格说不定连她姐姐都讨厌起来而不加理睬的了。
　　还是李威接过这话题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来那天伍青山打了刘海与那个警察一顿悄然带上黄牛走了之后，恰逢他们一大帮人到邻镇的庙宇去玩去求签的，直到傍晚回来才知道出了这件大事，当时听马戏团其他的人说当天有好几趟荷枪实弹的警察前来驻地要抓拿伍青山，并且已经在全县进行了通缉。
　　他们一听就大吃一惊并暗暗叫苦，大家都担心着伍青山的安危。尤其是何洁莲听到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全身禁不住发起抖来，眼睛红红的欲哭无泪，以至要何洁梅在一旁安慰着才勉强坐了下来。李威与那些男的全都出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见到大门外有警察与治安队的在把守着，只能让马戏团里的人从外边进来而不准人从里面出去，他们一行人便只好在戏团里打听。
　　这才知道原来是伍青山不知什么原因袭警的，听说已经把一个警察打成了重伤，现在成为了县里最危险的头号人物，传闻公安局上头已下命令如果对方拒捕的话就可以开枪射杀。他们知道事态严重，也不敢隐瞒就如实对何家姐妹说了。
　　何洁莲听到那些警察可以开枪射杀伍青山时，又惊又急之下就终于哭了出来，跺着脚说这次如何是好。大家虽然知道伍青山武功高强，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的，何况对方又全都是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地警察，加上又带着一头黄牛肯定是走不了多远，迟早都会被他们抓到或者是惨遭毒手的，因此大家都心情凝重为他担忧却又全是措手无策，整晚都睡不好个个都是在心中为他祈祷。何洁梅更是不放心妹妹，差不多整晚都在安慰着她，虽然她自己的心情也同样的很不好。
　　当晚马成功也到团里临时开了个紧急会议，细数伍青山的种种不是，说他丧心病狂的公然袭警，摆明着就是要与共产党作对，这绝对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又说黄牛虽然是由伍青山带来，可那都是靠自己才把对方和牛一起从派出所里捞出来，当初如果没有自己出于同情而出手帮助他的话，他早就因为盗窃罪抓去坐牢了。等把他救出来之后，又是自己看着他可怜而将他收留在戏团里，供他吃住什么的，又无私地教他如何训练那头黄牛以及编排节目。
　　而他现在却因为一己之私悄然带走了团里的神牛，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是个卑鄙的小人，因为神牛已经是属于团里属于大伙们的公共财产，早就不属于他伍青山一个人的了。他这样做就是断了大伙的财路，是马戏团里所有人的共同敌人，人人都可以得以诛之！所以他希望大家好好配合公安，多一点提供线索把此人绳之以法，即是为民除害又可以挽救了大家的财路。如果有那个知情不报者又或者是通风报信者，倘若被警察查出来就是同案犯一律要受到严惩，同样的也会成为戏团里的共同敌人，因此有望大家三思
　　。当然如果那个有伍青山的线索可以私下去找自己，自己除了会重赏提供线索者外，也一定会保守秘密的，这点就请大家既管放心好了。
　　那天晚上马成功的一席话说得大家都有点晕头转向，一时分不清究竟谁对谁错。马成功一向都很会做人，经常会小恩小惠的收买人心，尤其是对戏团比较重要的那些人更是不遗余力的进行笼络，给大伙的印象一直都不错。而伍青山自从到马戏团带来神牛节目后，戏团的生意每天基本上都处于火爆的状况，大伙虽然是辛苦一点不过工资也差不多翻了一番，这可是看得到的好处。
　　而且伍青山后来成为了台柱也从来都不骄不躁的，对每一个人都相当友善，短时间内就已赢得了大家的尊重，人缘同样是相当的不错。平日里大伙都看到马成功对伍青山很好，伍青山也相当敬重着马成功，这两人的关系挺融洽的，因而大家都想不到两人为何一下子就弄得那么僵的了，以至马成功数次骂伍青山忘恩负义，还不惜配合警察到处缉拿他归案。
　　大伙虽然是一时难辨真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没有了伍青山与他的神牛节目，无论是马戏团的名气还是团里的生意都必然会是一落千丈，这将会严重影响到每个人的收入问题。他们当然是希望伍青山能够带着他的神牛回来，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现在不仅整个县里的警察都在全力找他的晦气，就连马成功也已经跟他划清了界限变成水火不容的了。
　　就这样大家在担心与失落中好不容易度过了一晚，到第二天早上那些封锁马戏团的治安队员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何洁莲见到匆匆要出去找伍青山，她整个晚上都几乎是失眠，泪水已经沾湿了大半个枕头。何洁梅见到她双眼红肿的自然是不放心，劝阻不了下便只好叫上李威等人一起去寻找，他们和伍青山好朋友一场当然也关心对方的安危。
　　因事出有因，那几天原来安排好了的行程已经全部取消，大家都处在无所事事之中，于是他们一行人就趁这个机会一连到处寻找了好几天，但都没有查到伍青山的半点消息。李威等人还发动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四下打听，得知那些公安警察也还在到处缉拿，这几天他们同样也是没有抓到伍青山，对方仿佛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大家虽然没有查到伍青山的任何线索，不过起码已经知道了他并没有落入那些虎狼一般的警察手中，失望之余也多少还有一点安慰，大伙每个人都祈盼他吉人自有天相可以平安度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