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动九城》沧笙踏歌

6、第5章

　　这边许念安为自己的睿智表示极大的肯定，那边小仙子抱着小团子走了过来，靠，这人生的真是好看，连着怀里的小团子也沾染了几分仙气儿飘飘，是个有仙气儿的糯米团子了。
　　曲一城对于许念安的心理活动一向不是很感兴趣，也不是很能解读到位，所以对于眼前这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表情他选择无视，许念安表示感受到了仙气飘飘的嫌弃。
　　“小团子晚上想吃什么呀？”许念安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才多久，就已经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专属昵称了吗？
　　“漂亮哥哥喜欢什么呀？”小团子软软糯糯地趴在曲一城的肩头，听见漂亮哥哥的问题想也没想就回了个同款，曲一城哭笑不得，小团子怕不是复读机成了精？转头又有些心疼，这要别的小孩子大概会掰着手指头数自己想吃的东西了。
　　“哥哥想吃小团子喜欢的东西呢。”曲一城灵活运用了一下语句合并。
　　“我也想吃漂亮哥哥喜欢的东西。”小团子微微皱眉，漂亮哥哥好难搞哦。
　　“要不，就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店吃饭吧？”许念安见两人一来一往地打太极，寻思着再这么下去大概今晚不用吃饭了，只能出声提了个建议。
　　“行。”
　　“好。”
　　一个清朗一个软儒的声音同时响起，许念安觉得自己很棒棒。
　　快餐店门口，沾满油污的红色立牌上的三个大字“快餐店”一闪一闪的颇有节奏，内里热辣的音乐同鼎沸吆喝的人声翻滚着扑向门口，破旧的布料上要嘛附着五颜六色的油漆，要嘛黏着灰黄灰黄的泥土，这不是我们伟大的城市基层建筑者嘛，简称农民工。
　　曲一城觉得自己有点头疼，额角微微抽动，“你就给团子吃这个？”
　　许念安忽然理亏，摸了摸鼻子，挣扎着解释道，“环境差了点，但味道还不错，卖相也还行....”
　　话音还没消散在东南亚风的舞曲里，就有个穿着背心叼着烟的人端着一盘黑不溜秋的东西打从三人眼前飘过，咬着烟的嘴不知道以什么奇特的姿势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吆喝，“辣炒年糕来咯！”
　　“........”
　　“............”
　　小团子小心地揪紧了曲一城的后领子，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气流忽然就流通不太顺畅了。
　　“走吧。”曲一城无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尴尬。
　　小团子还在长身体的阶段，目前来看身高体重都是一个小学一二年级的水平，如果长时间没有摄入足量营养以提供发育，又或者长期摄入不健康食物对小团子的身体素质来说是非常不利的，许念安也就是看上去靠谱。
　　“也不是..每顿都吃这个...”许念安底气明显不足，小声辩解了一句，偷瞄了一眼小仙子却撞上了满是责备的双眸，瞬间泫然欲泣，别人当了爹都指不定不会带娃，我一个单身汉连自己做顿饭都做不利索，新手上路就当爹又当妈，嘤。
　　前方眉清目秀的男生抱着个小团子，小团子扒拉着看上去质量很好的衣服后领子，男生时不时侧过头和小团子说几句再观察小团子的表情，身后购物车堆起了一座小山，充当苦力的俊秀男子几度欲言又止。
　　几个女孩子看着这一幕咬起了耳朵，许念安没空注意周围人古怪的神色，原先一心只想为自己在小仙子心里的形象最后努力一把，后来觉得小仙子就算是抱着孩子买菜也是仙气飘飘，再后来看着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果蔬肉零食想对小仙子说这是不是太多了点，要是仿冰箱也放不下啊，况且小仙子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自己也只会煮泡面煎鸡蛋，买这些个东西要让他们身归何处才好？
　　每次刚张嘴说点什么就会接收到小仙子凉凉的一瞥，瞬间有什么话都只能团吧团吧吞回肚子里，就连收银员诧异又唏嘘的眼神都没能点燃许念安那一丢发表意见的勇气。
　　拎着购物袋站在大双开门冰箱前的许念安看着小仙子在流理台前熟练地清洗食材，不食人间烟火什么的都是偏见！偏见！以貌取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低级的错误了呢。
　　曲一城好笑地看了一眼许念安，许念安的接受能力还不如小糯米团子，小团子也只是拘谨了些，许念安到现在都没能消化掉事实。
　　拨拉个时钟回到十分钟前。
　　“诶诶诶！这不是那个那个那个....二级英模和一级歌唱家的故居吗！！”许念安手上挂着六个故囊囊的购物袋，看见曲一城往清歌苑里走赶紧上前两步拉住人。
　　“二级？英模？”曲一城愣了愣，回过神，“啊！你说林崇瑞和舒阳啊？”
　　“别别别，林老先生是大功臣！舒前辈也是令人敬仰的！不能直呼其名！”许念安连连摇头，一脸惊悚。二级英模啊！国家一级歌唱家啊！那可是比熊猫有过之无不及的存在！怎么可以这么不尊敬老先生老太太！！小仙子这一瞬间也太不仙子了！！！
　　“我外公外婆都去世好多年了。”曲一城掏出钥匙开了锁，许念安的脑子跟着咔哒一声卡住了，花繁叶茂的前院没能拯救他的呆滞，古色古香的前厅没能挽回他的神智，曲一城安顿好小团子，又挑挑拣拣出来要用的食材，许念安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曲一城有些无奈，许念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把东西往许念安怀里塞让他去归置到冰箱里，许念安活像个提线木偶，拎着袋子站在冰箱前一动不动。
　　小团子不愿意去院子里玩儿，曲一城只能开开电视让他看，这会儿的眼神不住地往窗外飘，曲一城有些心疼小团子，哪里是不想出去，分明是因为没有得到魂飞九天的许念安的首肯所以不敢动。
　　曲一城只能赏给许木偶一个白眼，叹了口气开始做饭。
　　许念安颤抖着上前拉住正在洗菜的曲一城的手，虔诚地对着曲一城，“您哪儿能干这些低级的活儿，让我来！”
　　曲一城：“........”
　　小团子：“0o0.....”
　　看了眼许念安手臂上还挂着被遗忘的食材们，曲一城扶额，还以为许念安被击飞的三魂七魄回来了，没想到回了个二傻子，只能在许念安虔诚的目光下挥了挥手，“你先把东西放好，然后去陪小团子看电视行吗？”
　　“行！”许念安虔诚地看着手里的食材，神神叨叨地打开冰箱，“这可是英雄家的冰箱！这可是英雄的后代买的牛排！这是英雄后代买的青椒.....”
　　曲一城：“.......”
　　小团子：“0o0？”
　　“吃饭了！”曲一城端着咖喱牛腩走到餐桌前，眼前一花，许念安眼底闪动着激动的光瞬移到了餐桌前，曲一城觉得把人带回来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这反应也太...太过激动了？
　　看看人家小团子，蹦哒着来到跟前，瞪圆了湿漉漉的小鹿眼，惊喜地看了眼漂亮哥哥，许念安之前不是没有努力过，刚把小团子接回家的时候也试图展现一下对于成长期儿童的关爱，奈何实在是天赋不到位，眯着眼掐着表照搬食谱做出来的也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经过一个月的挣扎以及小团子肉眼可见的惆怅，许念安最终还是选择了食堂与快餐店。
　　“来，我们洗洗手，然后帮忙端菜，好不好？”曲一城选择越过那个虔诚的人儿，蹲下身子拉着小团子的手温声细语地询问，小团子用力地点了点头，生怕漂亮哥哥看不出来自己很愿服从安排。
　　厚实古朴的餐桌上一共三菜一汤，黄澄澄的咖喱牛腩缀着鲜红嫩绿的甜椒，杏鲍菇切丝儿同胡萝卜木耳一同炒，清蒸桂花鱼上的葱丝儿辣椒被滚烫的油浇成卷儿，加上一道玉米胡萝卜排骨汤还有三碗香喷喷的米饭，许念安发直的眼睛和小团子快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吧让曲一城意识到这两个人之前绝对有过什么惨痛且不为人知的经历。
　　“快吃！再不吃都凉了！”曲一城拣起鱼脸肉放到小团子碗里，小团子见许念安不吃也只能睁着大眼睛和食物互诉衷肠。
　　“您先吃！”许念安连连摆手。
　　“....你要不吃就出去！”曲一城有些恼火，自己家的外公外婆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至于么？“小团..小孩儿还小，我不管之前因为什么你总带他吃快餐店，那种东西很不营养很不健康，现在我带你们来家里并且亲手做饭也是希望小孩儿能吃好点。”
　　曲一城顿了顿，见许念安神色讪讪，平息了一下情绪才开口，“我外公外婆对我来也只是外公外婆，很感激您对他们的敬佩喜爱。但您现在是我的班主任，有些话我说得态度不好还请您见谅，您把小孩儿教育得很懂事，您不吃饭他也不吃，这样对他身体也不好。就吃顿便饭，不用那么讲究，行么？”
　　终于回过神的许念安猛地一拍脑袋，自己的表现确实是反应过度了点，连忙拿起筷子吃饭，旁边董清歌也如小仙子说的那样，等自己拿筷子了才开始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