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C逍遥

11、终章

　　次日正午，秦晴趁吃饭时间到公司附近的快递点取快递。
　　拿了东西刚从快递点出来，秦晴一搭眼，正瞧见马路对面有两个人面对面聊着什么。
　　最初只是心不在焉地一瞥，但定睛后，秦晴意识到其中一个人正是叶茗枫。

　　感觉自从认识对方，自己还真是满世界都能看到对方，秦晴下意识就定住脚步。
　　叶茗枫对面站着个比她还要高出一头的男人，虽然隔着马路看不清对方长相，但从身材上看能感觉出是个颇为俊挺的男人。

　　正当秦晴在思考这两人间的关系时，她忽的看到那男人缓缓向前一步，揽过叶茗枫后脑勺在她额角吻了一下。
　　“嗡”的一声，感觉头顶被什么重物砸中，秦晴愕然地看着叶茗枫伸手友好地推开那男人，对方也笑嘻嘻地拍了拍她肩膀。

　　待叶茗枫转头跟那男人告别时，视线一动，刚巧撞上朝这边好奇观望的秦晴。
　　微微一愣，叶茗枫反应了一下，表情忽的有些复杂。
　　本觉得自己应该坦然举手跟对方打个招呼，但脑袋一片空白的秦晴十分僵硬地侧开了视线，像个打败仗的逃兵般灰溜溜地闪进了一条小胡同。

　　抱着箱子快跑了两步，秦晴才慢下了步履——

　　她为自己那下意识的瞬间反应感到异常挫败。

　　想象着叶茗枫此刻的表情，秦晴就尴尬地狠狠摇了摇头——对方大概会觉得莫名其妙，毕竟双方也算是个熟人，连招呼都不打且露出一种仿佛抓对方奸表情的自己实在有些可疑。
　　不知觉便又加快了脚步，秦晴抱着个箱子像是见了鬼般闪回自己办公隔间，坐在椅子上心跳久久没能平和。

　　顶着一头风中凌乱的发，秦晴抱着箱子呆坐了很久，直到有同事提醒，才傻傻反应过来。
　　下午时分叶茗枫给秦晴打了个电话，但当时她在开组内会议打了静音并没接到。
　　等下会后点开消息栏，看着叶茗枫发来的消息，秦晴一巴掌拍上额头——

　　前段时间盼着对方消息，分分钟手机不离身，对方一个消息没有；
　　妈的现在忙起来，一和手机分离，对方立刻回消息。

　　秦晴开始好奇叶茗枫是否在自己办公室和家里装了监视器，专挑她没空的时候下手。

　　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同事便又扔来了一波设计理念报告，无奈的秦晴心有芥蒂地打开了报告书，深深叹了口气。
　　直到傍晚下班，秦晴所在小组接到的项目难得完工，且和客户方达成共识，众组员十分高兴，秦晴也心下喜悦，一时将下午的小纠结完全忘在了脑后。

　　晚上一如既往地和邵彦东去了平常那家饭馆吃饭，两人端着面蹲在路边，喝着冷风，吐槽寂寞。

　　“今儿这项目总算是完事了。”吸了口面，邵彦东转头看了眼秦晴，“你的事儿呢？办了么？”
　　大口吃着面，秦晴望着碗里的热气，鼻头冒着热汗，模糊道：“什么事儿？”
　　笑了笑，邵彦东道：“你们小年轻那点儿事儿。”

　　瞬间意识到对方所指，秦晴吃面吃了一半，半拉面吊在嘴巴外，看着像个山寨白无常。
　　挣扎着将面咽下，秦晴想到下午叶茗枫被那男人吻额头的场景，哼笑了一下，道：“估计是没戏了。”
　　“这么确定？”
　　“确定。”秦晴耸肩，带着深深的遗憾，叹了口阴气，“我这人就没喜欢过跟我有可能的人呢，习惯啦习惯啦。”

　　“你告白了？”邵彦东平静道。
　　“不用。”秦晴垂眸摇头，“我今天才知道人家有对象，之前暗恋有点蠢。”
　　“是么。”点了点头，邵彦东也不纠结，沉默了一会儿，道，“以后会有更好的。”
　　“嗯，知道。”

　　老生常谈的安慰话。

　　两人正絮叨，秦晴口袋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意识到是叶茗枫电话。
　　这会儿如果接起，大概要跟对方解释自己下午的诡异行为；但如果不接，怕是会被邵彦东念没礼貌，于是无奈的秦晴只能咽干净面，吸了口气，接起电话：“喂，叶姐。”

　　“在哪儿？”这询问有些过于直白，居然省去了双方之前一向的客套。
　　“呃……”秦晴伸手捏了捏鼻稍，“我在外面。”
　　“有空么？”叶茗枫一向的淡然口吻。

　　秦晴从中听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强势。
　　这些天一直憋屈的心理突然有些崩，她莫名恼怒起来。

　　她给对方发消息，对方一向慢回。
　　但自己漏回一两个消息，对方倒是追得紧。

　　旁边邵彦东虽然没停下吃饭，但垂了眼的他唇角闪着笑。

　　“呃，怎么了？”秦晴瞄了眼邵彦东，尽力让语气显得官方。
　　“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吧。”叶茗枫道。

　　又是这种没商量般的强势口吻。

　　眼神瞬间有些不友好，秦晴沉了声音，道：“吃过了，和男同事一起。”刻意在“男”上加了重音，秦晴伸手揉了揉发。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像吃了炸|药，但想到下午别人吻叶茗枫额头的模样，秦晴便心下一抽。

　　“是么。”叶茗枫那边顿了得有5秒，“所以街边蹲着的那两个是你们？”
　　秦晴：“……”

　　她反应了一下，瞬间抬头开始四顾起来。
　　但搜寻了一周，也没看到那个高个儿女人的身影。

　　“到马路对面来。”似乎是看到了秦晴的样子，叶茗枫在电话里简单道。
　　这种命令口吻十足的语气让秦晴瞬间望着漆黑一片的马路对面，即便看不见对方面孔，她还是沉稳道：“不了。”

　　这话带着十足的赌气意思，秦晴说出的时候，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完全可以礼貌而客气地给个解释，毕竟和同事在一起不方便离开。

　　但，不。
　　那一瞬间，她懒得隐藏情绪。

　　果然，对面叶茗枫也沉默了数秒。
　　两人在这寂静中对峙着，秦晴捏着手机，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我——有话跟你说。”

　　终于，叶茗枫先败下阵来，率先开口。
　　听了对方那温和了很多的口吻，即便怒意满盈，秦晴也不好当着邵彦东的面不给叶茗枫面子。

　　她又朝马路对面瞅了眼，即便根本没看到叶茗枫，她还是转脸望向邵彦东，道：“老邵，我有个朋友在对面，我过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对面？”有点意外，邵彦东下意识朝马路另一边看了眼。
　　“嗯。”将还没吃完的面三两下扒拉完，秦晴满嘴面条模糊道，“你要是吃完我还没回来就不用管我了，先回去就行，我明儿找你。”

　　马路对面实在不算亮堂，邵彦东看着秦晴道：“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如果是男的，他还真有点不放心秦晴就这么过去。
　　闻声，无奈一笑，秦晴耸肩：“女的。叔，放心好了，吃完就回去哈。”说完，拍了拍邵彦东肩膀，秦晴将一次性塑料碗扔到路边的回收垃圾后便快步向马路对面而去。

　　几分钟后，随着距离拉近，左右张望的秦晴终于在某公车站台边的小卖部前看到了叶茗枫的身影。
　　慢下脚步，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着急忙慌的样子，秦晴调整了一下呼吸，道：“来了。”

　　点了点头，叶茗枫望着秦晴，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露出一抹淡笑。
　　瞅了眼叶茗枫，秦晴迅速移开目光，道：“叶姐，有什么事儿这么急？”
　　见秦晴那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叶茗枫平静道：“没什么特别的急事，刚才买东西，看你在对面，就打个招呼。”

　　“哦。”秦晴继续垂着眼，干涩道，“我跟我那同事后面还有点事情，大概没法久留，你有事就先跟我说一下，我很快要回去。”

　　这话很假，但秦晴知道，自己在叶茗枫身边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可能重新萌生一些自作多情的念头。

　　“嗯。”表示理解，叶茗枫倒是没像秦晴那样躲着她视线。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秦晴忽然听叶茗枫道：“下午，我看到你了。”
　　瞬间汗毛一紧，秦晴心下栗六，有些怕对方会问些她没法回答的话。

　　但一直沉默着又十分可疑，秦晴垂着眼，只得点了点头：“嗯，我也看到你了，挺巧。”
　　“你当时走得急。”叶茗枫说这话时视线始终没从秦晴发顶移开，“没顾上跟你打招呼。”
　　“哦哦。”秦晴快速扫了眼叶茗枫，随后又转开了脸，“当时看你跟男友在一起，我就先走了。”

　　语气有些憋屈，但秦晴自认为她的情绪隐藏的颇好。

　　听到这儿，叶茗枫露出一抹困惑表情。
　　半晌，她道：“男友？”回忆了一下，她倏然笑出了声，“哦，你说叶茗君。”顿了顿，她解释，“那是我哥。”

　　秦晴缓缓抬了头，讶然地对上叶茗枫视线，似乎是想确定对方是否在说笑。
　　“你、哥？”秦晴道，“可他……”

　　秦晴虽然没亲哥，但是也有表哥。
　　她实在没法想象自己表哥跟自己做那种亲昵的动作。

　　知道秦晴在说什么，叶茗枫耸了耸肩：“小时候就跟他抗议过，不过某些人旧习不改，我也拿他没辙，就随他去了，十几年了，每次见面或者分别，他都来那么一出。”
　　慢慢红了脸，秦晴又低了头。

　　见秦晴没再说什么，叶茗枫道：“今天你有事，抱歉打扰了你。我见你在附近，就直接联系你了。前段时间，阳北路那边开了个观景台，双人座的那种。我在想如果你有空，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说不定会很有趣。”

　　叶茗枫口中的这个观景台秦晴还真听同事提起过。
　　前段时间刚开的时候，宣传片啊各种广告做得沸沸扬扬，他们公司也研究过那观景台广告的方案。
　　不过很意外叶茗枫会突然邀请自己，秦晴道：“观景台……？你、确定么？我听说那种观景台大部分是为情侣准备的……”

　　叶茗枫似乎对这种回答完全有准备：“是朋友也可以去。”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似暧昧非暧昧的说法。

　　秦晴知道，叶茗枫大抵是好意，毕竟正常女生间邀约，这种说法也没问题。
　　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高高兴兴地去，开开心心地回来，死了那蠢动的私心。

　　但听叶茗枫那么说，秦晴又重历了一遍自己前段时间的心思，想着和叶茗枫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去观景台，期间还要忍受周边情侣的卿卿我我，她忍不住挫败一叹，转头道：“抱歉啊叶姐，我怕是去不了。”

　　朝马路对面瞟了眼，秦晴看到吃完面的邵彦东已经靠在街边的某矮墙边捣鼓手机，似乎在等她。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抛下一句话，秦晴正准备离开，手腕却忽的被拉住。
　　惊讶地顿步，秦晴转头，一脸困惑地望着叶茗枫。

　　同样一脸的不解，叶茗枫望着一直不太敢跟她对视的秦晴，试探道：“你……在生气么？”
　　秦晴的表现过于生硬，颇为敏锐的叶茗枫早就捕捉到了对方的不自在。

　　被对方看破了心思的秦晴愈加紧张起来，她直接挣开了对方的手，但动作完才意识到这正印证了叶茗枫的猜测。
　　呆呆地立在原地，秦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微微咬了咬唇，暗骂自己蠢。

　　眯着眼，观察着秦晴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叶茗枫道：“你在生气？生我的气么？”
　　无奈地摇了摇头，秦晴深深叹了口气。

　　她倒是想气叶茗枫，但她知道，她气得其实是喜欢上对方的自己。

　　于是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后，秦晴终于放弃道：“我不知道你是感觉到了还是纯粹选择看热闹，有些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茗枫严肃地看着秦晴，认真等待下文。
　　“你刚才说有话跟我说，我居然还窃喜了一下。”秦晴自嘲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

　　对于秦晴这段没头没尾似是自言自语，叶茗枫道：“你——想说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秦晴一咂嘴，忽的就有些憋不住脾气，“脑回路为什么跟男人一样？？”

　　突然被对方这么指责，叶茗枫直接有些懵。
　　两分钟后消化了对方的话，哭笑不得的她道：“所以你真生气了。”

　　“是。”秦晴也不打算藏着了，“生气。”
　　“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他妈不想跟你只做朋友！”吼完这句，秦晴自己也愣了。
　　她看了眼叶茗枫，随即一抿嘴，摇了摇头，迅速转身，开始小跑向邵彦东。

　　“等下！”见秦晴逃也似的要走，叶茗枫紧忙追上前去，一把扯住她胳膊，“秦晴！”
　　被扯得一个踉跄，秦晴差点栽倒在地上，一脸怒意地重新望向叶茗枫：“别拉我！”
　　认真地看着秦晴，叶茗枫厉声道：“你这是生得哪门子气？”

　　感觉自己排演了一出闹剧，狼狈的秦晴垂着头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幽幽道：“我喜欢你。”
　　叶茗枫：“……”

　　豁出去了，秦晴明白这朋友大概做不了了。
　　她开始猜想叶茗枫的反应。
　　对方可能觉得她是个变态，立刻跟她断绝一切联系，有可能还把她的性向昭告天下，从此她便无法在公司栖身，可怜兮兮地开始寻找其他工作，然后……

　　“我知道。”平静而淡然的，叶茗枫望着秦晴回应。

　　思绪瞬间被打断，一脸错愕的秦晴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抬头盯着叶茗枫几乎是一字一顿：“我说，‘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情侣间的，想跟你交往的，同性恋的，他妈的蕾丝边的喜欢。”

　　叹笑，叶茗枫面容舒展开了。

　　半晌，她道：“我知道。”

　　秦晴：“………………”

　　过了得有十秒，她脸色越来越红，开始意识到这个女人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在看自己笑话：“你、知道……？那你——”
　　话还没说完，叶茗枫忽的向秦晴迈近了一步。
　　双方面颊近在咫尺，叶茗枫低着头，紧紧盯着秦晴双眼，笑得温柔。

　　耳根也红得透彻，秦晴下意识向后仰着脑袋，微微咽了口口水。

　　“秦晴。”望着秦晴那缩着肩膀的可怜样子，叶茗枫道，“你知道你很可爱么。”
　　秦晴：“……”

　　叶茗枫凑上来的时候，秦晴连动都没敢动一下。
　　对方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吻时，秦晴还有些没实感。

　　不过向来不拖泥带水的叶茗枫很快便松开了秦晴，转头朝马路对面吹冷风的邵彦东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不是说还有急事？那去吧。”

　　秦晴像中邪了般继续看着叶茗枫。
　　先前那匆匆一吻仿佛从未发生过，消逝在对方的云淡风轻中。

　　盯着叶茗枫又看了一会儿，秦晴忽然蹲下了身体，抱着膝盖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解地望着秦晴，叶茗枫脸上露出一抹担忧，同样单膝蹲下，询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声音闷在膝盖里，秦晴摇头。
　　“那这是怎么了？”叶茗枫声音带着笑，“告白了，不应该觉得轻松点么。”

　　“你这混蛋……”秦晴依然没抬头，“故意耍我……”
　　叶茗枫笑开了，并未回应。

　　于是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在路边赚足了观望眼球后，叶茗枫才突然听到秦晴又闷着嗓音道：“所以你也是同……”
　　耸肩，叶茗枫道：“是。”
　　“你也……喜欢我？”

　　这话，秦晴没听到叶茗枫回应。
　　纳闷的她像个缩头乌龟般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抬头。
　　本想看看头顶叶茗枫的表情，不料那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她脸前，趁她刚把脸从膝盖中抬起便凑上去吻了吻她面颊。

　　瞬间踉跄着侧歪，硬实地坐上地面，秦晴捂着脸，露出一副名画“尖叫”的表情。
　　重新直起了身，叶茗枫道：“快起来吧，不然等下要被围观了。”
　　说完，叶茗枫兀自开始迈步。

　　在地上又坐了一会儿，秦晴瞬间炸毛，一跃而起，踉跄着追上前去，吼道：“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叶茗枫道：“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秦晴炸：“我又不是你！”
　　叶茗枫继续迈步，秦晴便在后面追，两人一来一往，颇为欢快，最终秦晴不仅没从叶茗枫口中抠出那句“我喜欢你”，还在对方那若有若无的气势压迫下答应了观景台游玩的邀请。

　　秦晴发现对于她这段感情，叶茗枫说得最多的就是那句“我知道”。

　　知道你大爷。

　　莫名觉得自己似乎还没过招便已败下阵来，秦晴暗下决心，绝对要亲耳听到对方那句诚实告白。

　　由于前一晚放了邵彦东鸽子，颇为愧疚的秦晴在次日专门给邵彦东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的歉意，邵彦东倒是一点不介意，草草嘱咐了两句便收了线。
　　观景台的约定日飞至眼前，捅破了那层纸的秦晴和叶茗枫都显得放松很多，该爬山爬山，该游水游水，十分热闹。

　　身边确实有成双成对的情侣出入，秦晴已经向叶茗枫表明了心迹，对方似乎也全情接受，没什么抵触意味。
　　不过，双方再亲昵，面对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叶茗枫一概避而不谈，这让秦晴有些心下没底。

　　于是观景台之旅结束后，被叶茗枫拉着手掌的秦晴犹豫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对方一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叶茗枫转头看了眼秦晴，拽着她的手紧了些，意思是“讲”。
　　“我——”用空出来的手抓了抓头，秦晴道，“——这问题，你可能会觉得我啰嗦矫情。”

　　侧头看着秦晴，叶茗枫研究了一会儿，笑道：“你想问‘你喜不喜欢我’，是么。”

　　果然还是女人猜女人的心思比较容易。
　　秦晴见对方一语中的，立刻侧开了眼，比先前更窘迫起来。

　　“这么说吧，那天吻你，并不是心血来潮。”叶茗枫唇角依然挂着笑。

　　不过她没继续解释这句话。
　　秦晴当下明白了叶茗枫的用意，但就是恨这家伙死活不愿明说那几个字。
　　于是赌上气，秦晴又道：“不是‘心血来潮’那是什么？‘欲’血来潮？”

　　叶茗枫慢慢驻了步，直直望着秦晴。
　　松开叶茗枫的手，秦晴双手抱胸，道：“看在我主动告白的份上，你就让我有点——”

　　这话没说完，她看到叶茗枫微微凑来面容，分明是又要亲她，急忙伸手扳住了对方肩膀：“你、这家伙还真是没节制啊……”
　　“第一次见你，我是真没什么想法。”叶茗枫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晴，虚起声音道，“不过现在像你这么死缠烂打的，也确实不多见了。”

　　“我……死缠烂打？”秦晴磕绊道，“我只不过给你多发了两条消息而已……而且，内容也很正常——”
　　“见了我就红脸，打招呼就转眼，说话支支吾吾扭扭妮妮，你让我怎么想呢。”叶茗枫捉弄道。
　　“我、”秦晴知道这些确实是自己表现出来的，“不擅长说话嘛……”
　　“不擅长说话？”叶茗枫将脸靠的更近，“我倒是觉得你舌灿莲花呢。”

　　低了头，秦晴没再言语，她知道自己那张脸已经暴露了所有的小心思。

　　“看你追我追得这么辛苦，我实在同情，所以，打算帮帮你。”叶茗枫笑得和煦，“谁知道主动开始联系你，你倒是左躲右闪，让人没法不在意。”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秦晴声音很小，“肯定是因为我不跟你联系了你才——”
　　“我才发现对你这家伙十分感兴趣，十分想接触，十分——”顿了顿，叶茗枫想确定秦晴能听到，郑重道，“喜欢么？”

　　秦晴抬了头：“……”
　　撇了撇嘴角，叶茗枫耸肩：“也许吧，不过重点是，我现在想和你交往。”
　　“你这话……没有说服力嘛……”秦晴道，“只是因为我不联系你了你才……”
　　“姻缘也许是天注定，不过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你创造了机会让我们的生活有了交集，现在要转身就走，不觉得有些残忍？”

　　“我没说要走啊。”秦晴恼。
　　“你是委屈我没有第一眼喜欢上你？”
　　“没错。”秦晴撅了嘴，故意逗叶茗枫，“就是这个，哼，你欠我。”

　　见秦晴耍赖，叶茗枫歪了脑袋，笑道：“所以你想怎么样？”
　　“罚你从现在开始做我女朋友，随叫随到，不准马虎。”这话是玩笑，秦晴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但她此刻只想看叶茗枫如何反应。

　　沉默了半晌，叶茗枫似乎没打算再犹豫，直接凑上前来吻住了秦晴。
　　好一番缠绵后，她笑道：“就等你这句了。”

　　靠在叶茗枫怀里，秦晴红着脸傻了半天才道：“叶茗枫，你这家伙很坏的，知道么。”
　　“也许吧，不过只有你有幸见了罢了。”
　　“你这么无赖，我却是真心喜欢的。”
　　“我知道。”
　　“再说‘我知道’我就扁你哈！”
　　“好。”

　　“叶茗枫。”
　　“嗯？”
　　“……我喜欢你。”

　　“……”

　　“我知——”“不许说‘我知道’！！！！！”

　　——End——

作者有话说

　　今日双更，后有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