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对象是我初恋》一只像老鼠的小鸵鸟

8、校园暴力8

　　陈一君有点想笑：这不是她给她买的那瓶吗？包装崭新显然是刚拆过的。

　　她拂了一下肖纯的手，视若罔闻，淡淡道：“不需要。”她能明显感受到那双手在她触到之时，明显颤了一下，陈一君眸光一闪：害怕我？

　　准确的说，是在害怕这个身体的主人——陈晗筱。

　　陈一君在心里叹口气，还只是个不大点的孩子，为什么要遭受别人的非议和不公平待遇？就因为她家条件好，她可以住在舒适的房间里享受别人不能享受的生活？

　　什么时候家长积累的财富也能算成孩子的过错了，这世界可真奇怪。

　　她抬起头望肖纯，汗水顺着鬓角淌下来，在下巴上形成水渍的弧度，肖纯的针织毛衣外套了一个宽大的校服，左手提着水杯，右手拿着红花油，脸上还有细汗没有落下，呼吸不稳地小声喘气。

　　陈一君声音放低：“想喘气就喘，别憋着。”

　　肖纯满脸通红，两只耳朵红到了耳根，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刚才跑操了……”她欲言又止，咬了咬唇，“你真的不需要擦药吗？”

　　陈一君摇摇头：“不用。”她知道她现在脸肿的像个猪头一样，肯定很狼狈，但比起丢人来说，她更觉得口干舌燥。

　　但她不能随意走动，脸还没有消肿，校服被人拽的皱皱巴巴的，回到教室免不了被人嘴，虽然他们班看起来害怕陈晗筱，实则不知道背后怎么变着花样骂她。

　　也说不定，陈晗筱在他们眼中，也是个“异类”，只不过她这个“异类”太强大，他们欺负不得而已。

　　陈一君把校服脱下来递给肖纯，说：“把我校服放我桌上，让胖子出来送点水。”

　　肖纯点头说了一声“好”，她接过校服往回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陈一君，垂眉颔首，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的眼神依旧冷淡，但又格外真诚。对于一个从前没有过多交集的人甚至作为一个归为欺负过她的“恶人”行列的陈晗筱，肖纯已经做的够好了，陈一君眯着眼无所谓道：“谢什么谢，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好好学你的英语去吧，别拖我后腿。”

　　肖纯双肩单薄消瘦，仿佛一吹就倒，走路的时候每一步都迈的很踏实，秀丽的长发绑在身后，在风中飘荡摇曳，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风筝。

　　***

　　几个人分开站着，不能说话不能动，一站就站到了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年级组组长背着手过来，指着几个男生说：“你们几个，去吃饭吧，下午两点接着站，站到人家家长满意为止！”

　　“啊？让她满意？凭什么！”男生提着校服颇不服气道。这几个男生打架违纪，早就在领导这儿混脸熟了，也不怕他。

　　年级组组长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让你站你就站，哪有那么多凭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心思，你们这是在挑战学校的底线知不知道……”

　　年级组组长嗓门大，声调挑得高，刚好在饭点，正好引来一群吃饱了闲的没事可干，前来看笑话的人。

　　北城高中普通班和精英班两极分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普通班吃饭泡吧打架加上瞎胡闹，醉生梦死两三年就虚度了；精英班早在踏入精英班门槛的那天起就已经决定了他们三点一线的高压学校生活，个个都是以清北为目标，每天埋头刷题熬夜背书连赏脸听个心灵鸡汤的空儿的没有，一提起学习个个在心里拧成一股绳，生龙活虎的。

　　所以作为一度冲进全级前二十甚至前十的普通班“学习牲口”来说的陈晗筱，那可谓是货真价实的全村的希望。

　　争吵还在继续，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陈一君眼神泛冷，不耐烦道：“别吵了，烦不烦？”

　　陈晗筱在北城高中是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关于陈晗筱的传说数不胜数，一传十，十传百，基本上已经把陈晗筱妖魔鬼怪化了，没见过的人听到她的名字都腿轱辘打转直哆嗦。

　　陈晗筱一开口，围观的人群都畏惧地散去了，年级组组长也意识到刚才大庭广众之下大吼大叫十分破坏形象，于是收了脾气，咳嗽几声，转身打量着陈晗筱，她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透着慵懒和不耐烦，年级组组长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晗筱，你……”

　　陈一君也不看他，只问了一句：“我下个联考，能考全校前十，你信吗？”单靠陈一君的个人水平，她还有点犹豫，可是有陈晗筱学习基础和能力的加持，她还是很有把握的，陈一君对高三老师的心理再了解不过了，只要学习好，天大的事情都有人帮着抗。

　　年级组组长为难地踱了几个来回，语重心长道：“晗筱，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件事要是小事，年级组就帮你揽下来啦，可偏偏惊动了校领导，不罚你都不行。今天上午好说歹说，才没有叫你父母过来，哎……你站三天，好好反省反省吧。”说完，年级组组长饱含深意地提醒：“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陈一君眉头松动，这算是默认了，在他们心里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接下来的三天，她没有按照命令老老实实地罚站，她约着几个校队的男生女生打了几场篮球赛，按时踩点地进行体能训练，顺便日常兑换关键信息。

　　经过几天的关键信息提示，她几乎掌握了肖纯的家庭情况和世界剧情的基本走向。

　　世界的关键信息会根据她的具体行动进行调整、评估和预测，在提供适当的人物性格提示之后，会围绕与她和肖纯有关的人物以及事件进行“剧透”或者猜想，以构建新的故事发展线。可以让她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抛开原剧情重新展开对任务对象进行攻略。

　　她了解到肖纯在父母离异后一直跟着母亲生活，从大城市搬家到这个小城，她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商人，有相当丰厚的财富，离婚时给了她们母女不少钱，现在也会定期打钱，母亲是无业游民，长期呆在家当家庭主妇。她查看了任务界面，肖纯的爱意值和恨意值就像在原地扎了根，没有进展，特别是恨意值，连0.1都不愿意赏脸动一下。陈一君想不明白处在一个对自己始终抱有敌意的环境里她是怎么做到没有生出一分恨意的，她开始好奇她的母亲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学校受到了委屈，或者是知道了但是没有任何举动？

　　陈一君心系任务，罚站结束那天早早去了教室，发现肖纯比她去的还早，头枕着双臂趴在桌子上，显的更加瘦小无助。

　　陈一君抬头看了看表，走过去蜷着手指敲了敲她的桌子：“喂，别睡了，快站读了。”

　　肖纯动也不动，仿佛沉沉睡着了一样。

　　陈一君紧皱着眉头，粗鲁地抓住肖纯的手臂，用力拽她：“这可是英语站读，你要是拉我后腿，我——”

　　陈一君撤了她的胳膊，她头发凌乱，双目无神，枕着的右脸又红又肿，一双剪瞳肿得像核桃，眼角泛着血红，被陈一君拽得缓过神，急忙往另一个方向躲，想挣开陈一君的手，可是她没有陈一君劲儿大，自然是挣脱不开。

　　陈一君的心好似一瞬坠入谷底，麻木得忘记了疼。

　　躲什么，为什么要躲？嫌丢人吗？

　　谁打的？为什么要打她？凭什么挨打？

　　为什么系统没有提供这么重要的信息？在她没有踏入教室的这三天，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在她印象中，女孩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学习刷题，从天亮到天黑，尽管她与班里关系不是很好，但最多井水不犯河水。

　　至少她知道，肖纯是不会先招惹别人的。

　　肖纯的手腕被勒得红了一圈，她又急又慌，眼眶发抖：“我——”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陈一君黑着脸，咬牙切齿，绑好的头发因为剧烈的拉扯散在了肩膀上，凌乱而美丽。

　　班里来的人有了一半多，陈一君一吼，全班都安静了。

　　肖纯从未这么近距离地见过陈晗筱发怒的样子，面前的她一双黑亮的眸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喷火，眉头皱成作一团，头发披散，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薄唇紧紧抿着，肖纯不合时宜地失了神。

　　她可真好看。

　　下一秒，肖纯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头掩住自己不该有的情绪。

　　陈一君见她呆呆傻傻的，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沉着声音，低声快语：“跟我出来！”

　　陈一君把她拉到了楼梯间，倚着楼梯扶手：“怎么回事，说！”

　　肖纯整张脸都暴露在陈一君面前，可以清晰地看到脸上的巴掌印，先排除家庭暴力的可能性，只剩下校园暴力这一个选项，她心里基本有谱了，肖纯的事跟那个楚伊晴绝对脱不了干系！

　　肖纯垂着眼帘，阴影打在她红肿的脸上，双手交织在一起放在身前，她咬着嫣红的唇，手臂微微颤抖。

　　等了一会儿，陈一君不见动静，看她身形发抖，突然笑了：“怎么，胆小？怯弱？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