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对象是我初恋》一只像老鼠的小鸵鸟

26、校园暴力26

　　人人都说她是北城有钱人家的公主，但能有几个人能窥探到那富有背后的贫瘠。

　　陈一君冷了脸道：“还有别的事情，没说的吗？”

　　“……没有了。”肖纯合上眼，复又睁开，说道。

　　“那就回家吧。”陈一君转身要走，被肖纯拽住：“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陈一君眼眸幽深，“你不准备把你的事情跟你爸说清楚吗？”

　　“关于你的病，还有你妈花钱养情夫的事情。”

　　“这些事，难道还要等到上了大学，或者未来结了婚，生了孩子之后再讲吗？还是一直准备不讲，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里。”

　　“不说以后，只说目前，你的高考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吗？已经影响到了不是吗？”陈一君始终觉得从现在开始到高考那天的这段时间里，肖纯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进步，但前提是，她不再受到这些外界事情的干扰，专心致志地备考。

　　“还有，你的病，上了高考考场，真的可以吗？”在每年的高考中，因为压力过大而在考场中昏厥的情况不算少数。

　　陈一君认为她还是一边调节一边治疗比较妥当。

　　肖纯看向她，思考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说：“我知道了。”她说知道了，便是有了自己的决策和判断。

　　无论她做出怎么样的选择，陈一君都会尊重她。

　　肖纯走到她面前，说：“在我回家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无礼的要求。”

　　“什么？”

　　“就是这个，”肖纯踮起脚尖，在陈一君的右脸颊上轻轻啵了一下，轻柔道：“这下就对称了。”

　　陈一君还没有反应过来，肖纯就已经完事儿了，她纵使面对肖纯的一脸羞红仍然恼怒，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征求我的意见吗？老子还没说答应呢，别动手动脚的！”

　　肖纯用近乎微弱的声音道：“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

　　“什么？”

　　“没，没什么，”肖纯笑道，头一回主动牵了陈一君的手：“我们回家吧。”

　　肖纯没有打电话给管家，自己坐车回到了家。

　　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妖娆勾人的女人，穿着家居服正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修指甲，见到肖纯回家后，满脸不悦道：“这么晚回来，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她说着，肖纯没有理会她，径直往楼上走，女人愈加不满意，吼道：“长辈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吗？跟谁学的这么没礼貌，是不是跟你那个挂名爸爸……”

　　“妈！”平常不论她说些什么，肖纯都可以当作耳旁风不痛不痒地盖过去，就当没听到，可唯独她的父亲，是她最大的底线。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肖纯上楼梯的脚步停下来，严肃道。

　　女人一愣，她什么时候见过顶撞她的肖纯，以前从来是温顺孱弱的女儿何时长成了可以忤逆她的样子，女人心里拉响了警铃，根本无法忍受眼前女儿的态度，眼神凌厉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当父母的，供你吃供你喝，怎么，连说两句都说不得了，你那个废物爸爸什么时候管过你，不都是我……”

　　“别说了！”肖纯本想着等到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再跟这个女人谈谈，不想跟她吵架，可女人说的话仿佛一把尖刀，句句扎在她的心上：“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我最讨厌你这副全天下都欠了你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肖纯心中积蓄了多年的怨气在这一瞬间发泄出来：“你从来没有真正抚养过我，我早该明白的。你那时候跟我爸争夺我的抚养权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奔着钱去的，而不是真的在意我。”肖纯从未对女人说过一句在乎，她觉得只要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可如今说出来，内心却酸酸麻麻委屈至极。是了，这个人再不堪，也是自己的母亲，自己无论怎么伪装的坚强，本质上都是渴望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

　　“你，”女人指着她，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贵妇风度，满目通红道：“真是没有一点感恩之心，我养了你这么久，权当养了一个白眼狼……”

　　“你跟管家叔叔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女人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肖纯扶着楼梯扶手的手紧紧扣着，手指泛白才松开，眉目坚定道：“这件事我要告诉爸爸。”

　　“你，你不能告诉你爸！”女人慌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肖纯跟前拽她的衣服：“你不能说，我还养着你呢！而且，”女人笑得刻薄恶毒：“你也没证据对吗？”

　　肖纯自她跟着这个女人生活之后，就再也没有彼此亲近过，直至今日，因为她的挑衅，这个女人才靠近她，肖纯得以看清她的真面目。那双不安的眸子里装着自私、可怜和可恨。

　　肖纯也紧张，从来未有过的紧张。她的指尖都在打颤，伸进校服口袋里的右手紧了紧，把开着免提的手机拿出来，放在耳畔，道：“爸，你听清楚了吗？”

　　女人霎时面如死灰，她不可置信地猛然握住肖纯的手腕晃了晃：“是假的，你故意骗我的对吗？”

　　“纯纯，这件事情爸爸给你做主！这几天你就收拾好行李，周二我去北城接你。”男人颇有威严的话从电话里传出，女人腿软得站不稳，直直往后栽去——不过没有从楼梯上滚下去，而是落在了一个人的怀抱里。

　　“肖纯，”管家搂着绝望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依然风度翩翩，那张平日里温和可亲的脸庞上布满了歉意，他弯了腰，深深地向肖纯鞠了一躬：“对不起，叔叔对不起你。”

　　肖纯掐段了电话，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上眼眶，但她尽力忍住，不让眼泪跌落，她道：“没关系，我就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你大可不必……”

　　“不是因为你，”肖纯瞥了一眼女人，说：“我生病了，在北城治不了我，我要出国接受治疗了。”

　　这件事，早在几天前，她爸爸都在跟她商量，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把自己的病告诉她爸，只是因为她学习差，想要让她接受更好的教育，所以准备送她去国外重读一年高中。肖纯英语成绩很好，花几个月的时候考雅思，应该不难拿下。她一直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她很难舍下陈晗筱，可今天，她心底有了答案。

　　“什么病？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管家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担忧。

　　“这不重要了，”肖纯勉强笑道：“爸爸说，房子留给你们，他不会收回，但是，不再给你们提供任何资金，换句话说，管家，你被解雇了，希望你们以后可以好好生活，不要再过依靠别人的日子了。”说完她看也没看两人，飞快转身，往自己的房间奔去。

　　那盈满眼眶的泪终是在回到房间那一刻落了下来，她心痛到了极点，不一会儿，有电话打进来，她接了：“纯纯，是爸爸。”

　　“恩。”肖纯敛着声音，不想让他听到自己的哭腔。

　　“纯纯，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关于我和你妈的故事，你想听吗？”

　　“好。”

　　“我和你妈算是商业联姻，你外公家道中落临走前把你妈妈托付给我，我对你妈妈一见钟情，可是她却不爱我，她爱的另有他人。当时我真是糊涂，用了手段让你妈怀上了我的孩子也就是你，你妈不忍心做掉你，但也不愿意过贫苦的单亲妈妈生活，于是才嫁给了我。后来，我们终究是错误的一对夫妻，失败的父母，离婚后，她抢夺你的抚养权，我出于愧疚，才答应让她带走你……没想到，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纯纯，爸爸对不起你……”她听着她最最敬爱的爸爸，在用平静的三言两语，陈述了一个无异于杀人般残酷的事实，她听到她不苟言笑的爸爸说到最后，竟然几番哽咽，最后如同孩子一样呜泱地哭起来。肖纯还没开口安慰，眼泪却率先止不住地留下来，她捂着嘴不敢开口，怕一张口就是哽咽的声音。她听着电话那头的泣不成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恨哪个人。

　　她的父亲，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却没能得到她的心，这个女人生了恨意报复到了这个无辜出生的女儿身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应该怨恨谁呢？怨恨那个玩弄别人的父亲，还是怨恨那个失去爱请的可怜母亲？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床褥上，打湿了她的被子。

　　不，她谁都不怨，只怨那个女人在是否留下她时那一刻的迟疑和怜悯，她是个不该诞生的卑微的存在啊。

　　“纯纯，你不要怪爸爸，爸爸错了，过几天就带你走，好不好？”

　　“爸，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肖纯捂着闷得喘不过气的胸口，说话已然吃力起来，她浑身上下都在剧烈抖动着，双手发凉。她把自己卷入被子里喘气，她知道，自己发病了，但是没有药。

　　她的恨意值肆意攀升着，直到午夜梦回，达到了满格。

　　陈一君刚洗完澡换了手臂上的药，便听到系统跳出来提示：“恭喜宿主，攻略对象恨意值达到了满格，请继续加油，早日刷满爱意值完成任务返回现实世界！”

　　“？？啥？”陈一君用干毛巾擦着自己湿哒哒的头发，一脸懵逼。肖纯回家到底经历了什么？陈一君推测到，她可能已经把全部事情都跟她爸说过了，可短短几个小时能把恨意值刷满那要经历多大的痛苦啊。陈一君不得而知，她无法联系肖纯，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她走到书桌前，用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果然端放着一本黑皮日记本，她心里默念道：陈晗筱，我可不是故意要看你日记本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你要是回来了千万别怪我！

　　她双手合十默念了几遍，翻开了日记本。

　　陈晗筱最长久的习惯之一就是写日记，她的日记本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换了三个，这个是她高中时期所记录的日记。

　　陈一君翻了几页，挑拣重点看了起来。

　　xxx年xx月xx日周五 天气晴朗
　　这是我进入高中的第四周了，北城高中老师水平很挫，饭也难吃，同班同学的成绩垃圾了一批，没意思，真没意思……不过今天我见到了一个长得蛮好看的姑娘，听说她家超有钱呐……有钱真好，不过今天也遇到了一个超级恶心的姑娘，见我学习好就勾引我，巴结我，太烦人了，烦人精！哎，学习好真是麻烦……

　　xxx年xx月xx日 周一 下雨了
　　今天我知道了那个超级好看的姑娘叫做肖纯，超级烦人的姑娘叫做许樱，什么嘛……好像许樱性格不好但是学习蛮好的，哎，那个长得好看的姑娘怎么学习那么差，受不了……有钱就可以任性妄为吗？啧啧，有钱真好呐……
　　我妈又来学校闹了，说什么助学金贫困补助我必须拿，凭什么呢，太可恨了，没钱我一样可以生活！
　　就这样吧，安。

　　xxx年xx月xx日周三晴朗无云
　　许樱好像不那么讨厌了，虽然还是喜欢巴结人，但幸好，知道我的口味，拍马屁拍到了正经地方，爽！反倒是那个肖纯嘛，越来越讨人厌了，傲气什么呢，整天冷着脸，第一次见有人在我面前不打招呼的啊，真是傲慢！以为自己了不起吗？不过就是有钱的富二代而已，学习那么差……心里没点比数吗？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啊，我爸还给班主任打了六七个电话，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接，不接，烦死人！安了……

　　xxx年xx月xx日周六阴天刮风
　　周六一点都不想回家，回家就看到我妈臭着脸，穿一身黑衣服，跟谁欠她钱似的……唔，估计是打麻将又输了吧，以后周六再也不回家了，在学校没人敢对我黑脸呢……

　　xxx年xx月xx日周二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搞什么，我爸已经一个多月没理过我了，挣不到钱了吗？真是没用哈，不像是肖纯她爸，有钱到下辈子都花不完，可惜了，摊上一个学习差的女儿，家门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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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后翻，尽是一些或抱怨或嫉妒，或抬高自己贬低他人的言论，她不想看下去，“啪”地一声合上了日记本，深吸一口气，气得想打人。

　　陈晗筱的三观已经完完全全地扭曲了，看似高傲到不可一世，实则自卑到尘埃里，陈一君问：“系统，如果陈晗筱回来了，会怎么样？”

　　“和肖纯再无交集。”

　　陈一君松了一口气，她改变不了陈晗筱恶劣的秉性，但至少能够帮助肖纯摆脱陈晗筱的阴影。她从刚才的日记里，注意到陈晗筱多次提到她的父亲，从最开始说去外地干活，到后来的毫无音讯，虽然陈晗筱没有一丝危机感，但她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她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起身走到客厅，陈晗筱的妈妈还在看电视，她走过去，问：“妈，这些天，爸有往家打电话吗？”
　　陈晗筱的妈妈有一瞬间的迟钝，继而转头问她：“你问这干什么？”显然想避开这个话题。

　　“妈，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陈一君看向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眼里找到些什么，陈晗筱的妈妈眼神空洞无依，让陈一君心里“咯噔”一下，她又进一步拽着她的袖子，凝着脸说：“你快说啊。”

　　陈晗筱的妈妈按下手中的遥控器，电视屏黑了，客厅里一片寂静，寂静得可怕。陈晗筱的妈妈拿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瞧她，她有些背部发凉，那双眼睛太过空洞黑暗，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说什么呢？”陈晗筱的妈妈双目无神起来，四处乱看，突然狂燥起来，四肢不协调地乱晃，挥舞着双臂，嘴里念念有词地喊着：“药，药，我要药啊！”

　　“什么药，哪里有药？”陈一君也慌了，她哪里亲眼见过这样发病的人，眼神可怕到要吃人，她心脏砰砰乱跳，下一瞬间就要从这里夺命而逃。

　　结果陈晗筱她妈闹了一会儿突然不闹了，自己扒着沙发从沙发缝里翻出一瓶没有贴着标签的白瓶子药片，手上不稳，颤颤巍巍地倒了一大把药片塞嘴里，但其中因为手抖撒了满地，喂进去的也没几颗。陈一君脸色煞白，害怕地不敢讲话，直到陈晗筱她妈冲了药，平静下来，眼色依旧暗淡无光，但精神不再疯疯癫癫，意识清醒地说：“你爸啊，死在工地了。”

　　“搬砖的时候，没带安全帽，从二十多层的楼上飞下来的重瓷片，把你爸的头砸烂了……”

　　“死了死了，工地上的人死都不松口，官司打不赢啊，建筑公司跑路了，一分钱都没有……”说着，女人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从一声一声地诉说哭泣到放声大哭再到声嘶力竭。陈一君被震撼到了，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人的一生原来可以这么苦。她心底的一根弦被重重地拨了一下又一下，她红了眼睛轻轻把哭到声音沙哑的女人搂在怀里，拿起桌上放的瓶罐药看了看，上面醒目的五个大字，是医生写上去的，用黑字标记着“治疗躁郁症。”陈一君终是忍不了了，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无声无息，陈一君拿手掌捂着眼睛，吸了一下鼻子，紧紧抱住这个悲苦交加的女人。在心里默然道：陈晗筱，我安慰了你的母亲，希望你回来之后不要再让她伤心痛苦了，她已经足够苦了，真的，太苦了。

　　陈晗筱自从记事起从来没有抱过自己的母亲，在她心里，她的母亲是自己人生的污点。她的母亲太过平凡，没有丝毫特点，时常会像乡下没有文化的泼妇一样做出不可理喻的举动，所以陈晗筱厌恶她，瞧不起她，因此不愿与她多说话。

　　陈一君替陈晗筱做了她从未做过的事情。她就这样抱着她的母亲，因为服用了药物，药物里含有催眠成分，女人哭着昏睡过去，陈一君手臂和双腿已经麻木到动不了了，陈一君轻轻把她挪开，活动了自己僵直的身体，从卧室里拿出一条毯子，给女人披上，方才回了房间。

　　这件事对陈一君的冲击实在太大，她不可避免地失眠了，想了一晚上，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早上，陈一君就当作从来没发生过的该吃吃改喝喝，只是比起平常，多跟女人说了几句话，女人吃了药，药效没过，脑袋昏昏沉沉眼皮睁不动，几乎一整天都在睡觉，陈一君临走时，陈晗筱她妈还在睡觉，陈一君轻轻地在客厅放了一封信给她。

　　陈一君是在周日晚上回到学校的，在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肖纯的爱意值还没有满格，可接下来的几天里，肖纯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里，一天、两天、三天……直到一周之后，陈一君复又看到她。

　　陈一君是在篮球场看见她的，彼时，陈一君已经完成了体队训练，正准备回去写卷子。

　　肖纯眼神亮亮的，脸颊红润，气色好了不少，走近后主动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陈一君心里比她还兴奋，这么多天没见，她还以为任务就要失败了。
　　肖纯手中捏着一封信，递给她说：“我就要转学了。”

　　陈一君惊讶道：“这么突然，是因为你的病吗？”

　　“有一部分原因是吧，”肖纯脸上浮现出歉意：“抱歉，我要出国了，可能没法跟你一起参加高考了。”

　　“啊？”陈一君忧郁道，出国了爱意值可怎么刷啊，正当她深思熟虑时，肖纯问：“你能送我个礼物吗，就当是离别最后的祝福。”

　　“可以。”送了礼物肖纯就会萌生幸福感，必然是要涨爱意值的，对任务有好处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拒绝。

　　陈一君说完“可以”后，肖纯就像得到了指令一般朝陈一君扑过来，仰起头朝着陈一句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复又起来，动作快到让人反抗都没有机会。肖纯的偷袭行云流水，少女独有的馨香残留在陈一君的唇瓣上，陈一君眨了眨眼，外表平静了一批，心里有无数句草泥马飞过，嘴都亲了，这什么意思陈一君再看不出来那就不能算是个人了。

　　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肖纯，你……我……”陈一君内心无比崩溃，头一回慌乱到说不清楚话。

　　“对不起！”肖纯似樱花般娇羞的脸庞垂下去，她对着陈一君鞠躬道歉道。

　　“没,没关系。” 反正肖纯就要出国了，久而久之自然就会忘了她，而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宽容地想，不就是亲个嘴嘛，反正亲的也不是她，是陈晗筱，占便宜也占的不是她的便宜！这么一想，陈一君心里果然顺畅多了。

　　肖纯把信塞到她的怀里：“这，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我会对你负责的。”陈一君看了看她头顶的爱意值进度条，恩，涨了不少。

　　“对不起，我不能收。”陈一君推辞道：“肖纯，我们都没有成年，不应该对彼此许下任何承诺。”

　　肖纯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未免有些失落，她没有收回信，反而又往前推了推：“这个是我们药彼此保持联系的承诺，你不愿意吗？”

　　陈一君叹了口气，被肖纯坚持的态度打动了，于是没有再推搡，收下之后说：“但是在临近高考的这段时间里，我不能跟你联系。”

　　“我明白的。”肖纯握紧拳头想着，她们还年轻，来日放长，她知道她向来喜欢学习好的人，自己一定会努力学习，直到有一天可以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陈一君问：“临走之前，想要教训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人吗？”

　　肖纯眼神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不用了，我不在乎她们。”以前对于她来说是噩梦般的存在，现在却是看淡了。她已经决定要换个学习生活方式重新开始，又怎么会再被过去所束缚呢。

　　“好。”不管肖纯怎样对她们，陈一君都会替肖纯好好教训她们的。

　　肖纯走后直到高考那天，两个人都没有再互相联系过，终于到了高考当天，陈一君答完了最后一场考试的最后一道题后，高考已然在轰轰烈烈的青春中落下了帷幕，她甚至不用对答案就知道，她考的一定不差。暑假期间，陈一君几乎每天都会跟肖纯通信，有时还会发邮件，总之是利用各种方式手段刷爱意值，肖纯的国外生活过的很充实，学习成绩也稳步提升，甚至交到了几个兴趣相投的朋友。在国外，她没有受到财富歧视，也没有遭遇校园暴力，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终于在某一天里，肖纯的爱意值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也就是在这一天里，肖纯向陈一君表白了。

　　陈一君真的很惶恐。

　　肖纯柔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晗筱，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陈一君轻笑道：“如果有一天我们再相遇的话，那就交往吧。”就在陈一君回答她之后，爱意值达到了满格，陈一君心里又添了一句：可惜，以后没有机会再相遇了。

　　“宿主，已完成攻略任务，是否脱离本世界。”

　　“再等等。”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在她暑假在家的一段时间里，虽然陈晗筱的妈妈还是打麻将度日如年，犯病时很恐怖，但在陈一君的不懈努力下，她的精神面貌改变了不少，母女俩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这天中午，陈一君陪她吃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顿午饭，趁她午休时，在她桌面上放了一份承诺书附带了一张保证书。

　　这是陈一君在陈晗筱年龄过完十八岁之后，偷了家里的房产证作为抵押，找到了一家律师，以陈晗筱的名义堵上了她的声誉和前途签下了赡养母亲的承诺书，为的是给陈晗筱的母亲一份未来生活的可靠保障。

　　做完这些后，她彻底了结了这个世界的所有心愿，
　　说道：“系统，可以脱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