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对象是我初恋》一只像老鼠的小鸵鸟

24、校园暴力24

　　女人扯出来的笑容很僵硬，只在脸上停留一瞬，便又跟她身边的牌友有说有笑起来，陈一君挑了挑眉，丝毫不在意地自顾自走进厨房，厨房里还有一些剩菜饭羹，显然是早晨吃剩下的还没有处理掉。

　　对女儿的回家漠不关心，跟自己的女儿关系生疏不多交流，是原生家庭中母女关系恶劣的常见情景了，陈一君并不惊讶。

　　“诶晗筱啊，你脸怎么了，大热天的咋戴着口罩哇？”一个女人关心地问。

　　“没事。”陈一君不愿多说，点了点头，观察了一下陈晗筱她妈的表情，于刚才无异，好似对陈晗筱的事情漠不关心。

　　她随便逛了一圈，便回到了陈晗筱的卧室。

　　陈晗筱的卧室装修的很简单，打开门走进去后，最显眼的便是正对着床铺的那面贴满奖状的白墙。陈一君把书包放下，一一看去，从陈晗筱上小学开始的成绩优秀奖、三好学生奖‘初中的成绩楷模，高中时期不常发奖状了，各种大赛也丰富起来，数学竞赛一等奖奖杯，奥数三等奖等闪闪发光的奖杯摆在了她的书桌上，书架上零零落落拜访了几本英文名著，英文名著上有一个套着指环的钥匙，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应该是很久没有回来了吧。陈一君想着，取下那把钥匙，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先存着再说。

　　她褪下口罩给自己的下巴消了毒，肿的很严重，还有些瘀血，摁着很疼，但所幸不是什么大伤，养几天就好了。

　　她又打开陈晗筱的衣柜，里面只挂了一件简单的短衫牛仔裤，确实很贫寒。

　　她换完衣服后，本想在卧室里做一会儿往年的高考真题，奈何客厅里太吵闹。麻将牌的碰撞声，聊天的嬉闹声和偶尔夹杂几句骂人的话，让她静不下心来。陈一君敛着眉毛很是不满，陈晗筱的妈妈明知道自己的女儿马上要高考了，还这样不顾及她的感受，何况她了解过，她的妈妈是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典型中国式家长，认定了只有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才能有好的前途。她又忍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于是脸色阴沉地走了出去。对着正在摸牌的女人说：“妈，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女人打牌正在兴头上，低着的头连抬一下都没抬，心不在焉道：“等我先打完这一把再说。”

　　“哎，老高，你看你，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有话跟你说，你就赶紧去呀。”在沙发上坐着的一个抱着猫的中年妇女说道。

　　“是哩是哩，”麻将桌上坐着的秃头中年男人吸了一口烟，把烟夹在了指缝里，笑眯眯道：“女儿回来了，还不好好聊聊天，去吧去吧，让老王代你，赢了钱还是你哩。”男人不是本地人，说话还带着浓浓的家乡口音，他吸烟一口接着一口，好似上瘾般，一说话露着被烟熏黑熏黄的牙齿。让陈一君感观非常不好，她从小就讨厌烟味，受不了烟味，甚至连带着吸烟的男人都没有好感。

　　几个人劝说她，她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把手中的牌撂下，慢悠悠地站起来，把座位让给旁边的人，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老王啊，赢了钱可不能私吞。”

　　“哎呀，你去吧去吧，到底还是心疼你那钱，能赢几个钱呢。”陈晗筱的母亲憨憨一笑，继而颇为认真道：“没几个钱也不能被你偷喽。”

　　“说话这么难听呀老高……”
　　陈一君在前她在后，走到厨房后，陈一君说：“我要高考了，需要清净的学习环境。”

　　要是照这样打牌下去，她恐怕没有和陈晗筱她妈交流的机会，如果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冷漠地度过一天半的时间，她就不能知道陈晗筱和她的妈妈关系到底恶劣到什么程度。一个人的性格养成，原生家庭造成的影响最大。陈晗筱在高中的怪癖蛮横的性格，一定与她的原生家庭、和她妈妈的关系有关。

　　女人一愣，不知道陈一君说的什么意思，想了一下便问：“是没钱了吗？”

　　母女俩平常的交流内容除了钱还是钱，这种习惯导致陈晗筱的母亲在任何情况下都首先考虑到是钱的问题。

　　陈一君直白道：“我确实没钱了。但是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可不可以换个地方打麻将，我快高考了，是要学习的。”陈一君穿到陈晗筱的身体里后，她的饭卡里只剩了一百多的生活费，她还是硬撑下来的，女人这么一问，她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是真的没钱了。

　　女人自顾自地说：“那这个月要给你多少，三百，四百，五百？”

　　“这个随后说，”陈一君指着客厅的方向，严肃道：“我希望你的朋友可以换个地方打麻将。”

　　“这么多人，”女人突然抬头朝着陈一君大声说，后又意识到客厅里挤满了人，于是放低了声音说：“你让我赶他们走吗？”

　　“我不管，”陈一君已经不耐烦了，语气很冲地说：“我要学习，马上，立刻。”

　　“不行！”女人想都没想便拒绝道：“张阿姨约好了今天在咱家吃饭，老李头家的孙女出生了来送喜帖怎么赶人家走？还有老王，人家在你爸不在家的时候帮了我们那么多忙，好不容易有时间到家里做客……”

　　“妈，”陈一君见女人嘴里念念有词，说白了还是抹不开面子，可是面子有自己女儿的学习重要？陈一君实在不能理解。陈一君声音很大地叫了一声女人，想必客厅里的人都能听见，她才不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胆小、冷漠，表面上是有人情味实则对自己的女儿苛刻且自私，怪不得把陈晗筱养成了那样的性格。

　　“你不让他们走，是吗？”陈一君盯着她的眼睛，最后问了一遍。

　　女人点点头，情绪渐渐激动起来，说：“你不是学习很好吗？这点时间牺牲掉也可以，在学校好好学就行了……”

　　“你闭嘴吧。”陈一君才不想对牛弹琴，她伸出手说：“先给我点零钱，我饿了，想去吃饭。”

　　“那锅里不还有点剩饭吗，你热热吃好了，不要浪费钱……”女人双手揣着兜，显然是不想给的。

　　陈一君翻了个白眼，这种家长算得上是极品了，她一声不吭地绕开女人走到客厅想回到卧室闷睡，便听到有人在客厅叫她：“晗筱啊，和你妈聊的咋样？”陈一君往客厅看，是刚才叫着替牌的老王，再定睛一看，他的胳膊肘下压着几张纸币，陈一君快步踱过去，问：“赢钱了？”

　　“啊，啊，是啊，你王叔我可是牌王……”老王卖瓜自卖自夸道，陈一君快速地两指一夹，抽出几张，道：“我拿走用了，谢谢王叔。”

　　“拿走吧，反正是你妈的钱……”

　　“你上哪里去，刚回来拿着钱可要走？我告诉你，钱可不要随便乱糟践……”陈一君没有理会身后女人的叫喊，换好了鞋摔门而去。陈晗筱家里太压抑了，她受不了那种窒息的氛围，何况烟味太重了，再呆上一会儿，她可是会吐的。

　　陈晗筱的母亲再跟她聊天的时候，说的最多的词便是“花钱”，仿佛花钱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可是挣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何况是吃饭这种必须的事情，还有从她字里行间里透漏出来的落后封建思想，别说是陈晗筱那种暴躁的个性，即使是她再由耐心，跟那种冥顽不化的女人说话也是会被逼疯的。

　　陈一君出了门后，人生地不熟，没有地方可去，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回趟学校，在北城，她最熟悉的地方莫过于北城高中了。

　　她在公交车上，查看了肖纯的爱意值和恨意值数据后，又兑换了三条世界关键信息。其中有一条是关于陈晗筱母亲的，说她母亲其实过的很辛苦，陈一君感到奇怪，整天打麻将及时行乐的人，哪里来的辛苦？这个信息的含义仿佛成了谜团；另外一段信息提示的是肖纯还没有回家，还在学校附近呆着，陈一君去了便可以看到她；最后一段信息也是最关键的一段信息指出陈晗筱的秘密在她的卧室里“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放着一本日记本”，陈一君立即意识到她在卧室里找到的那把钥匙果然可以派上用场。既然是陈晗筱的秘密，那便是关于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信息了。

　　陈一君很快回到了学校，她下了车，特意看了一眼上午停在路边的肖纯家的车——此时已经开走了，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停车位。她饿的前胸贴后背，但在这个时间里，学校的食堂已经停止供应饭菜了，她只能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点面包垫垫底。她从便利店里多买了几桶方便面，以防万一晚饭没有着落，刚付完款，余光便扫到了静静站在便利店门口的肖纯。见她看过去，也不躲闪也不走开，和她对视着。半响，陈一君走过去，问道：“怎么不回家？”她上午刚凶完肖纯，这个时候见面，多多少少是有些尴尬的。

　　肖纯看她已然换了衣服，穿着白T牛仔裤，戴着一只一次性口罩，把整张脸包裹得严严实实，手臂被纱布缠着，眼底闪过不悦的情绪，答非所问道：“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哦，”她不提陈一君也没感觉到疼，她这么一说，陈一君便感到伤口处有些蛰着疼，她回答道：“没事，已经处理好了。”

　　肖纯往前一步，轻声问：“下巴肿得很厉害吧？”

　　“没事，”陈一君不想她过度担心，给她吃定心丸：“以前体育训练，难免会受伤，这点伤不算大事，你不用过度担心。”

　　肖纯点了一下头，咬着唇没有再说话，陈一君想问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她突然开口：“今天上午的事情，对不起。”

　　“对不起？”陈一君双手倏然握成拳，语气变冷：“你指的哪件事？”

　　肖纯还是只顾低着头，她往上拉了拉衣领，说：“上午你说你不想去医院，而我非要强迫你……去，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的情绪……”

　　“肖纯，”陈一君捏着她的下巴强逼她抬起头，淬着冰的眼神直射在肖纯的脸上，道：“我不知道，你道的哪门子歉!”

　　肖纯张了张嘴，瞳孔震动，没有发出声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道歉的话可以流畅地说出来，她只知道，因为陈一君的受伤和不快，自己的心也像是被火灼伤一样疼痛，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帮到陈一君，甚至连自己的烦躁情绪都无法解决，可能只有道歉才能让自己更痛快一些。

　　看她那么生气，好像自己又做错了。肖纯内心的愧疚和心痛更强烈了一些。

　　陈一君又说：“你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不喜欢去医院是我的问题，跟你无关。以后不要动不动就道歉，也不要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肖纯仍是小心翼翼地揪着衣角，过了一会儿，陈一君叹了口气，轻轻地摸了摸肖纯的头，道：“走吧，我请你喝奶茶，别伤心了，小女孩。”陈一君很少柔着嗓子哄人，她想对肖纯生气，可是看到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便发不出来脾气。

　　肖纯瘪了瘪嘴，终是忍不了的甩开她的手：“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摸我的头。”

　　陈一君憋着笑：“可你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

　　肖纯听到这话不服气地仰头看她，眼里闪着不甘，趁着陈一君还在憋笑的片刻，不服输地踮脚摸了回去：“我也可以，够到你的头。”

　　陈一君被摸的愣住了，嘴角抽了抽，一不小心，智商竟被带到了这一水准，她看准了附近的奶茶店，拉起肖纯的袖子，说：“走吧，去喝奶茶。”

　　肖纯把手缩回到袖子里，任凭她拉着，乖乖“恩”了一声，刚才内心的纠结和苦闷一扫而光，心跳得有些快。

　　走过去后，有几对情侣正在排队买，她排在后面问：“有不喜欢喝的吗？”

　　“不喜欢黑珍珠，要半糖不喜欢多糖，不喝草莓和巧克力奶茶。”

　　“喔，”陈一君点点头，等排到她时，她要了一杯布丁奶茶，肖纯说：“我要甜筒。”

　　陈一君奇怪道：“不是不喜欢太甜的吗？”

　　肖纯知道陈晗筱家不富裕，潜意识里不想让陈晗筱花更多的钱请她，便说道：“偶尔吃一次，没事的，给我抹茶味的吧。”

　　“好，”陈一君说，“那也给我一个抹茶味的甜筒吧。”说完后，回头冲肖纯眨眨眼睛。

　　“我要跟你点一样的，你不介意吧？”陈晗筱问她，肖纯刚想说“不介意”，陈晗筱便用中指抵着她的唇，道：“就算介意，也不要说出来哦。”

　　肖纯的唇又软又凉，陈一君看她一不小心又红了脸，心情有些微妙，好像搞得自己占女高中生的便宜一样。可明明自己是在奶孩子。

　　陈一君把做好的甜筒递给她，自己先舔了一口，话题绕回到肖纯身上：“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不回家。”

　　“因为，”肖纯想起了那个彬彬有礼的男人跟她说的一番话，嘴里的抹茶味好像变得苦涩许多，她以前都是独自消化甚至逃避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提起的话题，可如今和陈晗筱熟络起来后，她想要把心中的秘密分享出来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强烈，直到现在她竟不能随心所欲控制自己的情绪。

　　肖纯头顶的恨意值随着她的挣扎变得摇晃起来，陈一君知道，肖纯坚如磐石的内心已经动摇了，她和陈一君并排走着，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望向陈一君的眸子里有化不开的信任：“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是关于——”

　　“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