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花开》久狸儿

69、陌洵婚期提前

　　从端府回来，陌桑回复了老夫人。老夫人心下欣喜，次日便与初雪一同外出，给拿着陌洵和嫣然的八字，去重新找人·测了日子，将婚期提前。婚期定了再改，会有诸多禁忌，老夫人让初雪改日去庙里烧高香，多捐些香油钱，以弥补吉日重测对佛祖的不敬。
　　得知老夫人和初雪回了府，陌桑急急过去。初雪正服侍老夫人饮茶，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腿脚没那么利索了，出一趟门就感觉吃力。见陌桑上前请安，老夫人笑着招手，桑儿，过来祖母身边坐下。你兄长的婚期定在了腊月初九，还好，还有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我还真担心没有日子呢，好在佛祖保佑。陌桑接过初雪手里的茶，母亲，让我来吧，您也累了，也坐下歇歇。初雪淡笑不语，走到一边坐下，端起茶盏小饮。
　　陌桑将茶递给祖母，奉承道，祖母出手，哪有搞不定的事，都是托了祖母的福。老夫人乐得直笑，对身边的常嬷嬷道，瞧这张小嘴，多甜。常嬷嬷回道，大小姐说的是实话，有老夫人这个福星在，这些小辈们的事，自然顺遂。陌桑接道，就是就是。老夫人止了笑，对陌桑正色道，你明日就上端府说明，哦，对了，初雪，你这就让人去将军府递贴子，邀请郝夫人明日一道去端府。初雪看了眼身边的婢女，婢女伏了个礼，走了出去。
　　常青莲听了奴婢的陈述，得知了陌洵的婚事提前，心里闷闷。本想借女儿陌雨的婚事恶心一下这些人，哪成想，这才两个多月了，还真让他们测到了日子。看来，陌洵的婚事自己想插手是真难了。本来以为依初雪那性子，府里的事会乱成一团，哪知道老夫人偏也向着她了，还有陌桑，也是处处维护。以至于府里现在不但没有期待中的乱，相反还井井有条，奴婢们还在私下议论，说新主母仁慈，处事公正有理。不过，想到陌雨，不久后的贤王侧妃，身份何等尊贵，心里又平衡了不少。还有儿子陌泽，最近书信中也常提及学业进步很大，常得到先生肯定。看来这辈子没有相公福，倒是有子女福了。来日方长，你们且都等着，看谁赢在最后。常青莲的嘴角浮起笑意。
　　次日一早，陌雨直接去了郝将军府上。好久没看到郝夫人的两个宝贝了，她思念得紧。得知陌桑来了，慕青高兴地迎了出来，远远地打招呼，桑儿过来了，你怎么这么早？陌桑走近，见慕青一身枣红色的缎子袄裙，外罩件素色厚披肩，笑道，您这一身穿着可真好看，富贵又喜庆。慕青笑道，我可不得沾点你们陌府的喜庆不是。说着摸了摸头顶的钗子，道，平时在府里带那两个宝贝，我都不戴这个的，这不出门嘛，总得捯饬捯饬。陌桑加快了脚步往内走，我都想他们想得慌了，因此没等您就直接过来了。慕青在身后甩着手帕，桑儿你慢点，都到这儿了，急什么。
　　两个孩子在里屋，两个奶妈一人抱一个逗弄着，陌桑上前，看看这个，逗逗那个，在两个宝贝脸上吧唧各自亲了一口，连连道，越长越可爱了。两个孩子起名叫紫乔和紫玉，陌桑从奶妈手里接过紫玉，抱到紫乔跟前，来，小玉儿，我们来跟哥哥拉拉手，好朋友。两个孩子十分听话，睁着宝石般的眼睛看着陌桑。慕青走了过来，这两个孩子有些喜欢哭，见到你好象知道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哟，好象还在对你笑呢。陌桑是越看越喜欢，抱着不松手。慕青在内室整理好出来，桑儿，我们该出发了。要不，你跟我们坐一个马车。陌桑道，那是自然，紫玉一直对我笑，来，叫一个，叫姑姑。慕青笑道，还早呢。几人说笑着出了门，上了府门口备好的马车。
　　端府事先已接到了通知，除了端老爷不在，端夫人早在厅里备好茶水点心侯着。端天佑和余婉雪也都在府里。端天佑喝着茶水，听着端夫人和余婉雪聊着天，一声不吭。有些日子没见到陌桑了，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长胖。余婉雪一边和婆婆聊着，一边偷偷打量着自己的相公。见他有些失神，心里浮起一丝酸意和失落。相公一向淡定自若，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不慌不忙，今日这般，定是因为陌桑。不知道他何时才能走出来，与自己真心相待。陌桑啊陌桑，为何是你？我该不该恨你？
　　门上有人来报，端夫人携子女迎到了院里，端夫人接过紫乔抱着，和慕青一人一个走在前头，嫣然和嫣红上前拉着陌桑的手，亲昵地跟在后面。端天佑和余婉雪站在一侧，对郝夫人行了个礼，端天佑看向后面的陌桑。陌桑与之目光对上，浅浅对端天佑微笑点了下头，又冲余婉雪道，端少夫人安。余婉雪浅浅回了个礼，眼睛的余光不停在陌桑和端天佑之间徘徊。端天佑和余婉雪跟在了陌桑三人的身后。看着这个娇俏的小女子，听着她和两个妹妹嘻笑说闹，他感觉仿若隔世。才一月不见，怎么感觉，好象是上辈子的事，似近似远，又遥不可及。人真的可以活三世吗？如果努力，是不是到了第三世，可以并肩白头？他的目光有些游离。余婉雪拉了他一把，天佑，你在想什么呢？端天佑回过神来，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声，我们快进去吧。余婉雪强振精神，应了一声。
　　几人逗弄了下紫乔和紫玉，这才正式坐下。慕青说明了来意和婚期。端夫人爱怜地看向嫣然，嫣然有些羞涩，低下了头，扭着手里的帕子。嫣红笑道，姐姐害羞了。一句话，让嫣然的脸更加红了，出声道，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心。说完起身快步离开，厅里的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慕青和端夫人商量着嫣然和陌洵成亲的事宜，讨论着需要准备的一些细节，偶尔问一下陌桑的意见。其他几人都安静地听着。陌桑是个财大气粗的，每每出个意见，总是体贴仁意，让端夫人不停点头说好。余婉雪和端天佑都有些意外，以陌桑的年纪，应该懂得较少，谁知道出的主意总是意外并且周到。端天佑意外之余，则是一丝丝的心疼。陌桑这小小年纪，却在为府里的事奔波忙碌，这些处事的经验和道理，想必也是经历了一些事之后才明白的。
　　等嫣然端了糕点进来，婚事的事宜已然谈完。嫣然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红了，恢复了落落大方。嫣然将糕点放到了慕青的手边上，又转身接过婢女的，放到了陌桑桌边。
　　慕青看着秀色可餐的糕点，食指大动，拈起一块到，大小姐这心思也太巧了吧？这糕点都做活了，好象开在枝头的花一样。嫣然羞涩道，这都是托了桑儿的福，都是她教我们的。
　　另有几个婢女上前，给其他人桌边都上了一盘糕点。慕青拿起一块，正欲入口，突然感觉胃里一涌，喉咙里鼓了一下，一阵翻胃的感觉。慕青忙放下糕点，掩饰地端起了茶盏，喝了口，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道，可能没休息好，有些许不适。慕青喝了几口茶，感觉胃里稍微好点了，重新拿起糕点，还没入口，反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急忙放下了糕点。陌桑和嫣红说着话，眼神一直留意着慕青，见此状况，放下手里的糕点，起身坐到了慕青的对面，您这是怎么了？反胃想吐？慕青尴尬地看了眼其他人，默认地点了点头。陌桑伸出手，慕青会意，犹豫了一下，端夫人冲她点点头，道，现成的神医娘子在身边呢，看看无妨。慕青终是伸出了手臂，陌桑往上捋了下她的袖口，两只手指搭上她的脉搏。片刻后，陌桑的嘴角笑意浮起。众人也都注意到了，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一致盯着陌桑。
　　陌桑收回搭脉的手指，替慕青往下捋了袖口，微笑轻声道，我们都要恭贺郝夫人了。恭贺？所有人的眼神齐齐看向慕青。慕青嘴唇有些颤抖，你，你是说？陌桑淡笑不语。其他几个小辈不解，又看向端夫人。端夫人起身走过来，拉住慕青的手臂，恭喜你，郝夫人，你真有福气。这么快就又有喜了。其余几个小辈终于明白怎么一回事了，都起身行礼，恭喜郝夫人。郝夫人面露羞涩，向他们挥手臂，你们，你们快坐下，快坐下。
　　陌桑见慕青有些激动，忙递过茶盏。慕青连饮了几小口，缓了口气，这才回握住陌桑的手臂，用询问的眼神定定看着她。陌桑对她坚定地点了下头，慕青这才长松了口气，以帕拭泪，我，我以为，我以为再也不可能了。是啊，自从生了那两个宝贝，身子一直较虚。皇上得知后，为显示对将军府的看重，还特别派了御医来为她问诊，结果是她身子伤得有些狠，恐怕得需几年恢复，以后想要再有孕怕是困难。虽说育有一子一女，但谁不想多子多福？为此事，他一直感觉亏欠将军了。但现在陌桑却说她又有孕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太震憾了，她感觉到有些不真实，掐了一下自己，还是真痛，看来是真的。
　　慕青突然意识到一点，桑儿，难不成，难不成是你给我的那些药？那个什么人参养荣丸？众人的目光又齐齐聚过来，尤其是余婉雪。她过门已有几月，一直没有动静，虽说没人说什么，但是她却在心里跟自己较着劲，生怕自己不能生育。陌桑见大家困惑，于是解释道，这人参养荣丸是一种女人补气血的药丸，由人参，当归，白术等十来种药材熬制而成。前阵子我见郝夫人气血两亏，于是给了她几盒。药丸或许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关键也是郝夫人自个的福气。
　　端夫人见余婉雪用一种特别的眼光盯着自己，心里明了，于是问道，那个人参养荣丸，一般的女人都可以服用么？陌桑微笑道，自古有是药三分毒这种说法，药都要讲究对症，并不是有益无害。我们的身子，得缺什么才能补什么，不然会适得其反。端夫人似有所悟地哦了声，点了点头。余婉雪欠着身子期待地听着她们的对话，得知结果，有些失望地挫回身子，靠向椅背。
　　这时，两个奶妈从偏厅进来，抱着刚喂饱的紫乔和紫玉。陌桑先一步起身，接过紫玉，逗弄着她回到慕青身边坐下，将孩子面对着她。余婉雪跟着起身，接过了紫乔，歉意地对慕青道，郝夫人，我可以抱一下吗？慕青忙点头，当然可以，你们小俩口算是新婚，让乔儿沾点你们的喜庆。余婉雪有些尴尬，微红着脸回到端天佑身边坐下。她心里在想，实际上，是自己想沾点孩子的喜庆。
　　端天佑伸出手指，握住小紫乔奶白的小手，嘴里发出当当的声音逗着他。紫乔睁着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天佑，一眨也不眨，粉嘟嘟的嘴角还微微上扬。余婉雪笑道，快看快看，他对你笑了耶。端天佑轻轻碰了下他白胖的小脸，软软糯糯，让他心里也变得柔软。
　　余婉雪心里莫名的感动，端天佑对孩子小心翼翼，温柔似水，将来一定是个好父亲。要是自己和他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就好了，那样他会不会待她更好些？有了孩子，他应该会忘记陌桑吧？她的眼里不知觉地浮上一层水雾。
　　端天佑注意到了余婉雪的不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抱着孩子的手臂。余婉雪意识过来，稳了下心神，掩饰地道，这孩子太可爱了，听话乖巧，不哭不闹，这五官更是精致漂亮。端天佑看向慕青，笑道，这孩子将来定是有大出息的，将门之后定是大材。慕青心下欢喜，但仍摆手道，你们别夸他了。将来是龙是虫还不一定呢。我啊，只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即可。你们还年轻，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体会我们的心思了。说完她淡笑着看向端夫人。端夫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为人父母，都一个心思，就是孩子们好。
　　端天佑想到一事，问道，边关战事前阵子处于胶着状态，郝将军可有家书传回？慕青叹了口气道，暂时还没有，我正为此事担心。前阵子因为旧伤复发，回来才养了月余，因为担心冬季到了，边关不安稳，才又急急去了。不料还真让他料着了。
　　端天佑安慰到，三皇子已带人前去协助，还请郝夫人莫过于太担心。一旦有消息回来，必是大捷。陌桑也接道，就是就是。等将军大胜归来，您正好也可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也算是双喜临门。慕青的手抚向腹部，面色缓和了下来，托你们吉言。又看向陌桑，有你在我身边，我放心多了。陌桑笑道，还有紫乔和紫玉这两个宝贝，等郝将军回来，就更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