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仆》灯下黑呀

88、禽兽

　　杜晴颜道：“那昨夜是谁伺……伺候的他？”
　　屠不知瞧她一脸通红，忽的噗呲一笑，引得杜晴颜狠狠瞪他一眼。
　　那隐娘道：“是秋夕，秋夕伺候的。”
　　“人住哪里？”
　　“住隔壁。”
　　杜晴彦不解：“隔壁？这屋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她竟不来瞧上一瞧？”
　　“嗨！指不定上哪瞎晃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在屋里，这秋夕性子本就冷淡的很，什么事都不管不问的，天塌了也不见她支应一声，可那兽头公子偏偏就瞧上她了，也不知是个什么胃口……”
　　杜晴颜不再理会隐娘的疯言疯语，对阿星与屠不知使个眼色，便要去隔壁。
　　阿星突然一惊，发现屠不知肩上扛着的青蚺不知何时竟不见了，阿星急道：“青蚺呢？”
　　屠不知瞧着阿星道：“适才见他碍事，便将他仍在隔壁空屋了。”
　　阿星狠狠白了屠不知一眼，便转去隔壁。
　　屠不知却无辜的耸耸肩，去外厅拉上阿吉跟了上去。
　　阿星推开门，见外厅空无一人，转向内厅，却见青蚺正与一妖艳女子同在床上……
　　青蚺躺在那妖艳女子腿上睡得正香，杜晴颜一瞧这番景象，赶忙将脸别了过去。
　　阿星气得够呛，走到青蚺面前，便揪起他耳朵问道：“睡够了没有？还不起来？”
　　她这揪耳朵的本事可是得了熊三轻真传，捏住耳朵狠狠转了一圈，那青蚺疼的皱了皱眉，却仍是未醒，阿星转出内厅，将外厅一只白瓷大花瓶抱了进来，大半瓶水“咕咚咕咚”兜头倒了上去，惊得那女子连连尖叫，青蚺被这冷水当头浇醒，生生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却见阿星板着一张脸。
　　浑身又湿漉漉的，好不难受。
　　屠不知见他这幅狼狈相哈哈大笑起来，道：“柳兄，你在这温柔乡睡得可好啊？”
　　青蚺道：“香？什么香？”
　　阿星也不睬他，对床上那女子道：“你为何在此？”
　　女子一边整理被溅湿的衣衫一边道：“此处是奴家的居室，奴家为何不能在此？”
　　阿星一愣，道：“你便是秋夕？”
　　女子点点头道：“正是，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阿星指着青蚺道：“你，你与他…..你，你……”
　　秋夕笑道：“我与这位小公子什么都没做，奴家去早市买了几只白蜡元宝，回来便见这位小公子睡在床上，不知他是不是与昨夜那位怪公子是一路的，瞧他大头朝下睡得难受，便也把奴家的腿给他做枕头了。”
　　阿星听她提到纵尸人，忙问：“昨夜与你在一起的可是位兽头公子？”
　　杜晴颜见她衣衫单薄，指着地上一件外衫道：“穿好衣服再回话！”
　　秋夕见她说话语气不善，也并不在意，懒洋洋捡起地上的外衫穿了，道：“就是那位奇怪的公子。”
　　杜晴颜道：“他，他与你一起时，你可发现有何不寻常之处”
　　秋夕道：“不寻常之处？这位姑娘指的是什么？”
　　杜晴颜被她问得一阵脸红。
　　秋夕冷笑一声道：“我可并没瞧见那公子的脸，也没瞧见那公子的身子，可不知道他有什么异常之处，非要说异常嘛……他虽点了奴家，花了大把银子，却并没有碰奴家，奴家去解他的衣服，他却抓住奴家的手，只让奴家坐在床上，把腿给他做枕头，整整一夜，奴家的腿都麻了，这不解衣服的银子倒比解衣服的更难挣。”
　　杜晴颜听秋夕口无遮拦，啐了一口，心道：这女子好不要脸，做了这种营生也就罢了，居然还自甘下贱。
　　秋夕见杜晴颜一副极度厌恶的样子，心中嗤笑一声，想这名门仙家子弟看她这般人自是如视秽物一般，早已习惯，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若是爹娘刚把自己卖进来那会儿，心怕是还会疼上一疼，如今，却什么都无所谓了。
　　秋夕道：“诸位还有什么事吗？没事便不要妨碍奴家休息了，晚上还有许多工要做，恕不奉陪。”
　　几人听她满嘴秽语，都有些尴尬，想也确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告辞出了雅菊诗社。
　　杜晴颜直觉得这地方晦气，一出门口便狠狠甩了甩衣袖，只是心口仍阵阵作呕，她乃浮莲元君杜保保首席弟子，平日所见自是没有如此下贱之人，即便有案子要出，也是些头面人物，这几次算是开了眼，不想这世上竟还有许多这样的人。
　　阿星道：“若是这纵尸人如上官尊主所说极为好色，那又怎会如秋夕所说未曾动她？这里面许是另有隐情。”
　　杜晴颜听阿星一说，也觉得有些奇怪，又想也许那纵尸人就如上官雀所说，不过是个疯子吧，疯子又哪有常理可循呢。
　　屠不知道：“既然没有那怪人的线索，那小生便告辞了。”
　　阿星知他隐瞒了不少，却也并不追问，这屠不知生性狡捷，即便说了，也无从分辨他哪句是真，岂非更加混乱，不如静观其变，只要这屠不知继续追查纵尸人，总有得知真相的一天。只是眼下没了这纵尸人的线索，青蚺的毒便难办了。
　　阿星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屠不知道：“哎呀，俏阿星为何叹气，可是舍不得小生走麽？”
　　阿星瞧他一脸戏谑，正要斥骂，却听那小阿吉拉着屠不知的衣袖道：“不师兄，你还没给工钱！”
　　屠不知一拍脑门道：“啧啧！你瞧不师兄这记性。”
　　只见他自怀中摸出一只小袋子，自小袋子中拿出一颗蜜饯递进了阿吉手里。
　　阿吉欢天喜地的接过来，又放进自己的小袋子里，拍拍手跑了出去。
　　阿星与杜晴颜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屠不知，不想他竟然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要哄骗，简直禽兽不如！
　　阿星寻思，清早若不是阿吉那个“盾”，这屠不知怕也要中那纵尸人的暗算，阿吉那傀儡娃娃必定是淬铂仙君给的，不知是什么机关，着实妙得很，据那皇甫琮所说，纵尸人是用自己的血液暗算别人，这一点真是难以参透，几滴血滴何以就能穿透人的皮肤？还可自空中飞行一段距离又自行加速？着实诡秘得很。
　　更让阿星琢磨不透的是，他这手法为何自己初见时就觉得十分眼熟？
　　一个个的谜团在她的脑子里缠结成团，不知该从何处捋出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