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仆》灯下黑呀

77、禁忌之子

　　熊三轻高兴的一蹦三尺高，郎秋陀问他想要柄什么样的剑，他却说不出来了，后来耍了一套“百足”，说就要配合我这剑招的剑。
　　郎秋陀大惊，想此子不过一十六七，竟有这等天资，当时一口应下。
　　阮星铸成之时，熊三轻双手接过，只见此剑通体银光闪烁，形状竟与普通仙剑大不相同。
　　这郎秋陀不愧是个神人，一块黝黑重铁炼成少许精华糅精钢晶石竟变成一柄银白柔韧轻剑。
　　熊三轻一舞后大喜，此剑虽是与他高大身材不很相配，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神物。
　　经这一遭，郎秋陀也觉得这小友着实有趣，只是执念颇深，人生一世，若过多执着，终是日子难过，他也曾劝过熊三轻，谁知熊三轻只嘻嘻一笑道：“若人活一世，无半点牵挂，那活了不也是白活麽？”郎秋陀一想，倒也有些道理，便不再多说。
　　自那一别之后，再见此剑竟已在阿星手中，且熊三轻竟遭此横祸。也是造化弄人。
　　阿星知面前这位老者竟是淬铂仙君，且听他言下对熊三轻竟颇有眷顾，突然伏地叩头，道：“晚辈斗胆求仙君救我师傅一命。”
　　郎秋陀见她突然行此大礼，很是为难，道：“姑娘，你先起来。”说罢将阿星搀扶起来，又道：“非是老朽不愿出手相助，只是老朽曾指天起誓，再不过问江湖俗务，尤其是与玄天相关之事更是绝不插手。”
　　阿星知淬铂仙君重诺，已隐居毒箭谷数年，定是不肯自毁诺言。只是事关熊三轻性命，哪肯轻易放弃。不发一语又伏低身子跪在郎秋陀面前。
　　郎秋陀叹了口气，心道：“这姑娘不愧是熊三轻的弟子，竟也是这般执拗。”
　　郎秋陀道：“姑娘，不必如此。即便你跪到天荒地老，老朽也绝不插手玄天之事，只是你一片诚心，老朽可指点你一二，若那“百足”你已练至化境，许也能与童家斗上一斗。”
　　郎秋陀的这番话，虽是听起来无甚毛病，但阿星心中却道：你既不肯出手相助，何苦还要诓骗，这“百足”乃熊三轻首创，他已被童家绑了去，何况是我。
　　只是当下又不便揭破，只好将这“百足”一十二式舞了一遍，收剑。
　　这郎秋陀瞧阿星舞毕，竟是眉头紧皱，半晌不语，突然道：“你说这“百足”有一十二式？”
　　阿星点点头。
　　郎秋陀又是半晌不语，站起身，将拇指按在阿星背上，指尖荧光大作，阿星只觉背上灼热，似要烧起来一般。
　　郎秋陀自脊背一直按到腰间，阿星腹中突然如火烧，郎秋陀忽的大惊，赶忙收手，定定的瞧向阿星。
　　阿星转回头，见他面色难看，便出言询问。
　　郎秋陀只是摇头，心道：我这小友曾说，会寻到一个好徒儿，定可将这阮星与百足发挥到极致，届时便将阮星传给他。
　　是以郎秋陀甫一见到阿星身上这柄剑便猜她许就是熊三轻所期盼的那个徒儿。
　　他本不解阿星为何说这“百足”有一十二式，直到适才见她舞剑之时觉得异常，一探之下，才知怕是熊三轻有意隐瞒了“百足”有十三式的事实。
　　阿星这“百足”舞的极为熟练，只是每每到关键，便灵魄骤降，以至这剑招的威势骤减。
　　郎秋陀猜测她定是丹元有异，这才出手测探，一测之下大惊，他万没料到，这女娃竟是“禁忌之子”。
　　郎秋陀在询问狼儿之时，狼儿提起，东郭命曾说过那些与他年纪相仿的孩童乃是“禁忌之子”，自己便是因这“禁忌之子”才获罪流放，狼儿虽不明白“禁忌之子”是什么，只是仍照实陈述。
　　郎秋陀一听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述之时也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只因若这分尸案牵扯到诱拐“禁忌之子”必将是天大的祸事，未弄清楚之前，实在不便声张，引得人心惶惶。
　　未料面前这女娃竟也是“禁忌之子”，郎秋陀长叹口气，实在不明白熊三轻将这“禁忌之子”收入门中是何用意。
　　即便这“禁忌之子”能将阮星与百足发挥到极致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黄粱一梦，这女娃只怕都活不过成年。
　　郎秋陀道：“姑娘年方几何？”
　　阿星一愣，不知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便道：“十四，尚未及笄。”
　　郎秋陀一听，更是愁眉不展，想这女娃定是不知自己乃‘禁忌之子’。”
　　也不知熊三轻究竟是何用心，更不敢道破，便道：“这阮星铸成之后，你的师傅曾留在毒箭谷半月试剑，本是未发现有何不妥，一日，与老朽对招之时，我二人兴起，竟都用了全力，你师傅忽的倒地不起，老朽一探，他竟是灵魄几乎耗尽导致虚脱，老朽百思不解，后来竟发现这阮星有引导灵魄之力，才导致他虚耗过大。你可知修道之人为何要修丹元麽？”
　　阿星道：“丹元凝灵魄，内修越强，灵魄越是盈足。若用时一次发出定是威力盖世。”
　　郎秋陀点点头道：“正是，但若是虚耗过大，将这灵魄之力一次发出呢？”
　　阿星道：“体内灵魄回流丹元，血逆而亡。”
　　郎秋陀点点头又道：“是以即便是拼尽全力之时，人的潜意识里始终会保留丹元中一部分灵魄，以保护自己。但这阮星却有将这最后一部分引出的力量，实在危险至极，老朽发现此事之后，便要立即将此剑销毁，可你师傅执意不肯，再三保证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使用阮星时定会慎之又慎，这阮星本是柄双刃剑，既可成人又可毁人，但却是件不可多得的神器，老朽也是一时心软，竟就答应了。”
　　且他承诺，自己定会寻到一人，能将阮星发挥到极致，他选定的竟是你这“禁忌之子”，实在不知他意欲为何。只是这话郎秋陀却不能说出口，只将这个疑问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郎秋陀道：“这‘百足’你已舞的十分熟练，老朽也没有什么可指点你的了，只是切要注意，不可让阮星引你耗尽灵魄，即便是危急时刻也要切记，否则白白送了性命，悔之晚矣。”
　　阿星点点头，知这淬铂仙君定是刻意隐瞒了什么，心道：莫说是引导了，每次出尽全力之时，反而有灵魄骤退的迹象，是以自己这剑招虽熟练，威力却平平。每每就此事询问熊三轻，他便支支吾吾，要么装醉，要么装睡，眼前这淬铂仙君定也知道原因，只是他既刻意隐瞒，那她即便再怎么追问，也是要不到答案，这答案怕是只能自己慢慢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