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之以夏》十五瑟

33、情离

　　“何……”何夏本来是想叫句何爸爸，这么多年来，他很少真正的这么叫，可此时，他头脑不至于不够聪明的听不懂他的意思，即使何夏一直心存感激的，敬畏着何坤林，可他刚才的那句话，何夏听的的清楚，已经够直白的了，意思就是“现在就是让你去英国，何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知道比普通人家还要普通的孩子现在就必须得听安排，这是你应该把握的机会”
　　“我，想留在望溪”何夏终于还是坚持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他想凭自己最后一点勇气和自尊为自己争取
　　何坤林呼吸里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表示自己主观意见的话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轻轻在这烟灰缸弹了弹烟灰，转椅转到门口何夏这边，左腿敲起压着右腿，两只鞋子擦的锃亮
　　“小夏啊，你和小允，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
　　何夏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攥拳，这句话让他意外，眼睛有些闪躲的眨了眨
　　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更不知道何坤林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何意
　　“你可以说我思想保守，但是这种关系我确实是不会接受的，你去美国，何允，我会安排他去别的国家，总之，你们不能在一起，况且，何氏未来也不可能要这样的一个人来继承”
　　这一连串的威逼，何夏不容反驳，他也不能反驳，尤其最后那句“何氏未来也不可能要这样的一个人来继承”如果换做是别的，他也许还会坚持，可这，是何允，是从小到大照顾他，深爱他的允哥哥，终于他底下头，不再说话
　　“我，必须要离开这吗？”何夏这是最后一丝希望，几近祈求
　　“是，必须离开”何坤林说的语气那么不容置喙
　　“……好，我知道了”何夏终于从刚才的祈求中中回复到原有的寡淡
　　“还有，这件事，小允也不必知道，还有，他从小就犟，他……”何坤林的话说到一半，何夏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何坤林来说，何允一定不同意，他是让何夏想办法让何允接受这个安排，还不至于把何坤林置于一个令儿子讨厌的位置
　　“我，知道了”何夏答完转身出了书房
　　何允刚换好衣服，边摆弄着电话边从房间里出来，正好下楼时候何夏上来
　　“夏，你手机给我用下”
　　何夏定在那注视着何允，眼睛里银润的滚动着
　　“夏？”何允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哦，给”把手机递给何允自己上了楼
　　何允拿过来继续低头摆弄，走到楼梯最低阶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何夏的背影，总感觉他眼神里有些什么
　　“少爷，晚饭准备好了”李姐说道
　　“好，我去叫爸”
　　“铛铛铛”何允敲了几下直接进去
　　“爸，吃饭了”说完转身准备出去
　　“小允”何坤林叫住何允，刚才何允的动作，明显，何夏什么也没有说
　　“啊？”
　　“你准备报考了吗？”
　　“没呢，不过跟夏会报一个学校”
　　何坤林缓了一口气，眼睛闪了一下，刚才的二郎腿拿下来，左手支着桌子起身
　　“小允你要不要出国？”
　　“夏不想出国，我也就不想出去了”
　　何允并没对何坤林避讳他对何夏的重视
　　“哦！去吧”
　　“嗯，”何允推门“对了，吃饭了”
　　“嗯”何坤林也跟着出了书房
　　“喏，你手机，给你传了手机铃声，先用这个，我还有一个，等单独给你说”
　　“嗯”何夏眼神微微撇了撇何坤林，又微微低下头
　　“嗯，今天的鱼做的不错”何坤林一边吃一边赞叹
　　何夏低头吃着白米饭，夹菜之夹离自己最近的菜
　　“夏，这个鱼不是你最爱吃的嘛，多吃点”何允用自己的筷子直接夹，何允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感情
　　“嗯”何夏两手捧着饭碗接着
　　“嗯，是，小夏爱吃这种清淡的鱼，嗯，多吃点”何坤林也顿了顿
　　在何家十几年，何夏只要情绪有变化，立马会提现在他谨小慎微的行动上，从他偶尔微微瞥见爸爸的眼神，就能看出，一定和爸爸有关，也一定就是刚才何夏去书房谈的事，刚才自己进书房问到了报考，那，这事一定跟报考有关
　　吃过饭，何夏看何夏上了楼，何允跟着何坤林后边进了书房，何允谨慎的关上门
　　回头直接严肃的开门见山
　　“爸，你让夏出国？”
　　“嗯，怎么了？”
　　“你不是想你们一起出国吗？”何坤林就是何坤林，对于不到20的孩子，用一句话就能把他的话题转移
　　果然，何允丧了一口气
　　“可，何夏想留在望溪，我也会陪他，就一起在这里”
　　“如果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出国，你愿意代替他去吗”
　　“为什么必须出国？而且为什么是一个？不能是我们两个一起去，或者两个都留在这？”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何坤林话说的虽然平和，可眼神里放射出来的是尖锐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有一段时间了”
　　“是，我喜欢何夏，我想和他在一起”
　　“不可以”本来平和的何坤林，语气立马强硬
　　“凭什么？”何允也强烈的抗议“为什么我们不能相爱，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他并非你亲生”何允直接道出
　　“是，他确实不是我亲生，可是就算是如此也不行，我不接受你们这样的感情，何氏也不能有一个这样的继承人”
　　“我们这样怎么了？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那些与何夏比，简直一文不值”
　　何坤林知道，何允一定会反抗，他突然转变了态度
　　“好，就算你如此坚决，如果我让何夏出国，如果，何夏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你觉得他会反抗吗？难道这样。你也要坚持吗？”何坤林说的如此自信
　　何允被这句话堵的竟毫无反抗之力
　　是的，一直以来，何家给他的，他都无条件接受，如果他知道爸爸如此态度，大抵不会反抗吧
　　“那我就不会离开这，只要他不走”何允赌气的甩门出去
　　何坤林锐利的望着门口“你会走的”
　　哒哒哒，何允上了楼，本来心里气哄哄的，想去找何夏说着什么，可到了门口，要敲门的手放了下来，慢慢转身回了房间，坐在椅子上，看到桌子上妈妈的照片，
　　“妈妈，妈妈”何夏不止一次的在他房间里捧着这照片喊妈妈，在这里，他有他想守护的人，有想等待的人，他不想离开这里，可何夏既是我要守护的人，也是我等待的人，更是我深爱的人，
　　何允把妈妈的照片扔捧在怀里，
　　可是，如果他不走，离开的就会是何夏

　　第二天一早，何允像上学时候一样，起的很早，洗漱完，直接推开何夏房间的门，何夏已经起来，正在吹头发
　　“夏，夏”何允叫了一声他没听到，又喊了一次
　　“嗯？”
　　何夏关了吹风筒，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
　　何允接过风筒，在何夏满是牙膏沫的嘴唇上浅浅的吻了一下
　　“先吹头发”然后打开风筒温柔的吹着风
　　何夏从镜子里看着何允
　　何夏的头发漆黑柔顺，何允放下风筒，在他侧脸上又亲了一口“怎么？被哥哥的盛世美颜迷到了？呵呵”说完出了卫生间，何夏浅浅一笑跟着出来
　　何允不想让何夏去承担这些，如果必须得离开，那他来离开，他要让何夏留下这里，
　　“夏，你今天和我去个地方吧！”何允坐在椅子上翻着报考指南
　　“去哪？”隔着含糊的问，把牙刷冲了冲，漱了漱口
　　“到了你就知道了，一会出去吃早餐”
　　“嗯”
　　……
　　在肯德基吃了早餐，何允拉着何夏打了车来到盛源大厦，上了电梯进到8楼，电梯门一开，悦海娱乐四个大字艺术体挂在墙上，
　　前台礼貌的欠身“先生您好请问找谁？”
　　“找你们秦悦老师”何允回答
　　“您贵姓”
　　“何”
　　“好的稍等”前台拨了内部电话“秦老师有位何先生找您”“好的，好”挂了电话礼貌的说“何先生，秦老师在第四录音室等您”
　　“好的谢谢”
　　“录音室？”何夏疑问的看着何允
　　“走，去了就知道了”
　　往里走到尽头就是第四录音室
　　走进去，一个头发扎着马尾，身上穿了件白体恤的男子现在控制器旁边，看着比他们大个十几岁，可满脸都是朝气蓬勃
　　“来了？”秦悦先开口
　　“嗯，秦老师，您好，这是何夏，何夏这位是秦悦老师”
　　“你好”
　　何夏也也欠身“你好”
　　“好，何允，杨姐说你要录首歌？伴奏录好了吗？”
　　“还没，”
　　“钢琴吗？”秦悦问
　　“钢琴？录歌？”何夏终于弄明白何允来此用意，看来他是想把他们一起唱的那首歌给录下来
　　“嗯”何允答着
　　“哦，好，这样，你先到练习室，把你的曲弹给我听下，”
　　“嗯”跟着秦悦拐另一个走廊，第一个房间，房间内门口写着“秦朗练习室”
　　“秦朗？是唱《人间四月》的那个秦朗吗？”何允不知道秦悦，也可能不知道
　　悦海娱乐，就算你不追秦朗这个大明星，可《人间四月》从春节过后一直火到现在，那声音就像飘荡在云山之外的袅袅炊烟，而秦朗，一直以摇滚，现代风格为主，这一首少有的中国风歌曲，一出就火遍全国，秦朗也成了当前炙手可热的大明星，班里所有同学或者说全校同学几乎都会唱，结果他们现在进的是秦朗的练习室
　　“嗯”秦悦很平常的答着，因为现在的中小学生，如果不认识秦朗才奇怪
　　何允和何夏对视
　　“没关系，我是他的练习老师，这里还是可以进的”
　　此话一出，何允和何夏顿时觉得刚才见面的寒暄是不是太简单失礼了
　　坐到钢琴前，秦悦先来说“你不要觉得我是什么老师，我只是听你弹琴，你就随便弹，我只要听听曲子”秦悦看出来他们俩刚才突然的紧张感
　　“嗯，好”秦悦这样说，何允自然的放松了许多
　　何允钢琴声一想起，何夏就跟着琴声走进他们一起练琴的回忆
　　那次歌唱比赛，那次出游，一起练琴的每一天
　　……“下一秒……就在下一秒……我深爱着你”
　　何允琴息
　　秦悦兴奋的拍手，就像发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一件宝贝
　　“不错，真的不错，你这嗓音真的很不错，你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吗？”
　　“哦，没有”
　　“你这声音天赋予你一副好嗓子，”何允微笑着看着何夏，听着秦悦的夸赞
　　“你没有想过尝试唱歌吗？”秦悦期待的问
　　“没有，我不太喜欢”
　　“啊？哦，真是可惜了，天籁的好嗓音，”秦悦明显失望
　　“这样吧，这两天我会安排人给你先指导一下，你们也是只录这一首吧？投放App吗？”
　　“我们只是录着自己听，放不放都可以”何允回着
　　“那录好了，我听成品带再定，”
　　何允对视了一眼何夏，何夏默许，何允才说“嗯，怎么都可以”
　　“哦，那好，你们跟我来……”
　　接下来的几天，何允都带何夏来练习室，周日，约定了正式录音
　　和秦悦一起来的有一个是戴着鸭舌帽，嘴唇穿着银钉的男孩，看起来和何允，何夏差不多年龄，叫麦可，还有一个穿着蓝色卫衣，哈伦牛仔裤的脏脏辫叫刘诺，几个人见面寒暄了下，就开始正式录音
　　何允何夏戴上耳麦，开始试音
　　“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麦可在控制器旁拿起耳麦
　　何允右手做了个OK
　　隔音室里，何夏的声音响起
　　录音进行的很顺利
　　“等到录好唱片我给你们送过去”
　　“好，谢谢你秦老师”
　　“不客气”
　　回来路上老李开车，走在华贸城，何允叫老李停了车，在华南城一楼的广角的咖啡店点了两杯咖啡，两杯都没有加糖，一杯推到何夏身前，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
　　何夏也喝了一口
　　“夏”何允先开口
　　“嗯？”
　　“你……”何允想想，还是避开了那个话题
　　停了下，喝了口咖啡，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白色缎面镶嵌的盒子
　　“打开看看”示意何夏
　　“你这是搞什么？”何夏是笑何允，怎么像别的小情侣那样，非要搞这种花样
　　“没有，就是想送给你”何允是很认真的说
　　“要不你先猜猜是什么？”何允想引起他兴趣
　　“手表我很喜欢”何夏举举右手，腕上他送的手表，他一直戴着“可是，这些饰品什么的，我是真的不……”
　　“哎呀，你先看看，不要老是拒绝哥哥嘛”何允急切
　　“呵！”何夏抿嘴一笑拿起来盒子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礼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