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之以夏》十五瑟

32、情离

　　“夏，你今天不学习了吗？”何允进来何夏房间，看桌子书包整齐的放在桌子上，走进洗手间冲着洗脸的何夏问
　　“嗯，今天有点累”
　　“你的卷子？”何允举举手里他的试卷
　　“我明天再看一下”
　　何夏换了睡衣，直接躺倒床上，何允看何夏没有一点的心情，直接休息了，把试卷放回桌子上
　　“那你记得看，不会的就问我”
　　何允帮何夏关了灯，出了房间，带上门，那一刻他是疑惑的，不知道何夏是不是因为考试没考好，今天先给他一点时间吧，何允回了房间
　　何夏拿起手里在浏览器里输入“望溪大学”，点击搜索……
　　“妈，我这两天去同学家住两天”李斯凯收拾着自己的书包，拿了睡衣
　　“去吧”李斯凯抬头看了看妈妈，一改往日，不是刨根问底的追查，去谁家？男生？女生？眼神木木的看着一处，毫无表情的答
　　他厌倦了爸爸一天到晚的不回家，一回家就和妈妈吵个不停，可现在，看着妈妈木然的样子，
　　“我看，我还是不去了”李斯凯多少还是不放心
　　“没事，去吧”李斯凯妈妈赶紧擦了下眼泪
　　“以前总唠叨你，现在你爸这样，唠叨有什么用，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你和我爸真要离婚？”
　　“是他要跟我离婚”“离婚，离，必须离”
　　“……”
　　“你爸早就在外边有人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天到晚不回家的男人，哪有好事，没一个好东西……”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唠叨，重复
　　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即使话说的再难听，心伤的再碎，也有机会修复，而男人的心，是冰块，爱你的时候你能给他捂化了，不爱时，就算你给敲碎了，就是冰沙，永远沾不回去
　　男人对你有感情时候，你说什么是什么，对你没感情时，你说你是什么？
　　李斯凯意外的拿起练习册坐下来写作业
　　，他妈妈的唠叨，终于还是停下来
　　就是自己再怎么心痛欲绝，已经过了二十几岁要死要活的年纪，虽然早就有的离婚预示，一下子没能承受住的哭泣，哀叹，也不至于忘了，儿子晚上放学回来还没吃饭，就算离婚，以后儿子也是想当然的应该跟着自己，还得给他填饱肚子啊，也许到了现在，填饱肚子是最机能的本心了
　　“儿子，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去”抿着眼泪，故作淡然，就算想吃什么，在你冰箱里就剩下土豆的前提下，你让我对于“想吃”做何选择？李斯凯是明白他妈妈只不过想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找点算的上生活的话说，找点算的上过日子的事做，至少这样显得还像个家
　　……

　　“好了，同学们，这节课咱们发套卷作，下课之前收”
　　然后只能听到教室里刷刷刷的写字声音
　　下午放学的铃声一响，何夏直接拎着书包出了教室，何允看状也拿起书包跟了出来
　　“不要喊允少吗？”秦政自己也没拿书包，直接把何夏的包拿在手里
　　“不用”何夏直接拒绝
　　并不远的距离，何允还是听得到对话的内容
　　“……”何允现在校门口看两个人走远，招呼老李过来，自己上了车
　　“跟着何夏”冲老李说，语气任谁听，就算不是发火，也并不怎样
　　“夏少爷吗？”
　　“嗯，”
　　“跟着他们？”
　　“难道你听不懂吗？”
　　“哦是”老李挂挡，踩油门，跟上去
　　“少爷……”老李还是担心，颤颤巍巍的在后视镜里瞄着面无表情的何允
　　“……没事，怕他有事而已”何允也觉得自已刚才没必要过激，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平和
　　“哦”
　　“过去吧！”
　　“回去？？”老李又是重复一次
　　“嗯，夏，有事一定会给我说，不用担心”老李回头看了看何允，调转了车头，
　　“夏，有事一定会给我说”何允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呢，他这段时间，情绪并不正常，自从上次月考，对比高二的全校第一，这次的成绩太意外了，而且这几天，何夏每天回家也一改往日的学习习惯，回到家，吃过饭，不是直接睡觉，就翻看翻看杂志，小说，或者玩两局游戏，反倒比不上高一高二时候努力了
　　“不行，得让他赶紧改回来，不能任着他这样，这可是高考”何允暗自决心，回头看着两人的背影
　　回到家，何允直接上了楼，把自己月考卷拿出来，又把课本找出来，对比着整理了一番……
　　“你要考望溪大学？”秦政惊讶，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何夏说的
　　“嗯”
　　“望溪大学？”秦政再次确认，因为，以何夏的成绩，就算月考没有考好，985，211大学也是随便考为什么要考这在全国籍籍无名的望溪大学
　　“是，望溪大学”
　　秦政没有继续问，深深的望着何夏，而何夏的目光放野在望大青葱的校园，他的目光那么空旷，空旷的让人一下子就能感受到这空旷里无边的忍耐和落寞
　　“何夏！”
　　“呵，没关系，望大不是很好，况且，望大的法律，中文，不都是很有名的嘛！”何夏说的那么轻松，就好像望大的这些专业是他向往已久一样，可任谁都知道，何夏的理科比文科要好
　　“秦政”何夏故作轻松的吐了一口气
　　“在”秦政随时等着他的召唤
　　“或许，有一天你能帮我留在这里呢！”
　　“留在？这里？”
　　“嗯，……好了，走吧”不管秦政有没有跟上，自顾的往校园外走
　　……
　　何允整理完笔记抬手一看，时针，分针一起指向6，
　　“夏还没回来？”
　　“也许是最后的一个人，让我有此刻的安稳的心，”
　　正当何允准备推开何夏房门时，楼下响起了琴声，
　　上次比赛之后，好久都没弹琴，今天怎么想起来？
　　何允慢慢走到楼梯口，扶着楼梯看着楼下，钢琴旁，书包就那样歪斜的躺在何夏的左边，他那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纠葛着，对是纠葛，从他微曲的背，从他紧闭的双眼，从他颤动的双肩，都看得出他内心纠结的痛苦，和隐忍的挣扎
　　“站在慌乱的路口，也看不到你坚定的眼神，我不知道，还可有去的地方，你可知道我此刻的慌张，吼！哦！哦！我不知道还可有去的地方，你可知道我此刻的慌张！吼！哦！吼！哦！迷失的恐慌，期盼的坚强，吼！哦
　　可琴声和歌声一起在这一个字后戛然而止
　　他看见他的背在抽动
　　平复了心，再来一次，何夏闭着双眸，深深的呼吸
　　这一次，他缓慢的起调
　　“也许是最后的一个人，让我有此刻的安稳的心，站在慌乱的路口，也看不到你坚定的眼神，我不知道，还可有去的地方，你可知道我此刻的慌张，吼！哦！哦！我不知道还可有去的地方，你可知道我此刻的慌张！吼！哦！吼！哦！迷失的恐慌，期盼的坚强，吼！哦”
　　又是这个点，他又停下
　　何允走近他身后
　　何允似乎感觉到他，本来又一次启动的手停下
　　“允，要一起吗？”他没有回头
　　何允慢慢坐下，两手放在琴键上
　　余光里，他看得见何夏紧闭的眼睛上，抖动的睫毛上，挂着一点点泪滴
　　“如果还是那个路口，总会有你在我的身后，你可知道你左侧的心房，就是我在的地方，我此刻如此的紧张只因那一瞬间的仰望，”
　　终于，跟着何允的节奏把整曲唱完，琴声落，何夏的手没有从琴键上撤回
　　何允侧过身看着何夏，可他不知道从何问起，只是这样心疼的看着何夏
　　“好了，上楼写作业”说完，何夏拎了书包哒哒哒上了楼
　　“写作业？他这段时间放学回来不都是没学过习吗？”
　　何允两手插在裤袋里，两台阶一步的上了楼，回房间拿笔记时候回头看了眼何夏的房间，整个人呆坐在椅子上，书包就抱在怀里，并没有打开
　　“夏”
　　“嗯？”何夏惊恐的眼神显然没觉得何允此时会来他房间
　　“喏！整理里你上次考试错题笔记和类似题型训练”
　　“哦！”仅仅一个“哦”就没有下文了
　　“何夏一定有什么事，可是从小到大，他就算有事也不会自己主动说出来，你问他也不会说，你不问他更不会主动说，可他这样，分明是有什么”
　　“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
　　何夏没回答，何允更加肯定“一定是有什么事，告诉我”
　　“哦，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
　　“哦！”何夏知道不说，何允一定继续追问
　　“可能是爸爸的祭日要到了，”说完整个继续呆着陷入另一个空寂里
　　何允把何夏的头拉进自己怀里
　　“我记得呢，过几天我带你去看他”
　　“好”何允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怯懦，悲凉
　　……
　　何允和何夏静静的现在墓碑前，何允看着何夏呆滞的目光，一言不出的现在那
　　“林叔叔，何，夏来看你了”何允顿了顿又侧脸看了下何夏，他干净的脸，和那双一直迷茫着的眼睛，没有一丝的变化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您放心”
　　何允低下身，把一束干掉的花放在了一边，把自己手里的花放在了上面
　　“爸爸，我走了”何夏望着墓碑上爸爸的照片，低声的说
　　“走吧”然后默默地转身，
　　“嗯”何允跟在身后……
　　在接下来的高三复习中，何夏也果然回复了往日的作息，也恢复了和何允往日的甜蜜，只是何允在某些时候感觉不对
　　……
　　“同学们，还有一周的时间高考，这一周我们停课，每节课，任课教师深入课堂答疑，同学们根据自己情况自主复习”
　　班主任齐静俞讲完走下讲台开始为学生答疑
　　六月七号，高考第一天，各个考点拉横幅，写标语，预祝高考学子金榜题名
　　警察在外围拉警戒线，考生们拿着文具分分走进考场
　　考场内，鸦雀无声，监考老师一前一后，流动监考时不时的会走进考场检查
　　从第一考的稍微紧张，到第二考第三考慢慢适应，第四考就有些期待着真正的毕业
　　人都说进入大学，等于进了半个社会
　　那么好看就是我们进入社会前最后一个纯真的时代
　　当最后一科考试结束铃声响起，考生们一个一个的交完试卷，走出考场那一刻，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放松，反而多了一点担忧
　　“同学们，今天是你们高中最后一次召集，分数会在六月二十到二十六日查询成绩，然后就可以报考，这本书是报考指南，大家根据招生简章报考，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现在同学们领取完书，就可以走了，祝你们未来好运”
　　“噢噢噢哦哦！！老师再见，”
　　“老师谢谢，再见”
　　……
　　“何少，预估多少分？”李斯凯转过身问
　　“不知道”
　　“不预估也知道，允少清华北大随便报考啊”
　　“怎么样，今天要不要出去嗨一下？”
　　“算了，回去休息两天，我们要来个毕业旅行”这是去年就同何夏约好的，何允满心欢喜的等待，今天终于来了
　　“哇塞，听起来不错啊？去哪？带上我们啊”
　　“……”何允无声的拒绝，因为这次旅行是属于他们两个的
　　“切！”“秦政，秦政，他们俩要毕业旅行，我们也去”
　　“……人家去很浪漫，我跟你？……”秦政摇摇头
　　“切！”
　　……
　　何允欢快的拉着何夏往家走
　　“怎么样？你打算报哪里？”
　　“望大”
　　“望大？”何允的欢快，变成疑惑
　　“嗯”
　　“你不想离开这？”
　　“……”
　　“看来我是说对了，他从小到大，想什么从来不说，”何允微微叹气
　　“出国留学也不去？”
　　“……”何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我也报望大”
　　何夏抬眼凝望着何允
　　“你考哪，我去哪，”
　　“别闹，这是人生当中最大的事，不是能任性的，否则你会遗憾的”
　　“我没任性，如果你不想出国，想留在望溪，留在这里，我就陪你一起留在这，人生要自己把握才不留遗憾呢”
　　“……”何夏轻叹一口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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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家里用人里里外外的忙活
　　“少爷，今天吃大餐哦”小芳笑滋滋的
　　“嗯”何允答了一下上了楼
　　何夏手里捏着报考指南，走进书房
　　“小夏”
　　“嗯”
　　“预估了多少分？”何坤林拿着报纸像是随便的问问的样子
　　“答案还没出来，没有对照”
　　“之前建议你去美国的事？”
　　“人生要自己把握才不留遗憾呢”何夏想着何允刚才说的话
　　“咱们何氏每年都有国外留学生培养，对很多普通家庭的学生来说，可是不了多得的机会”这就是一个成年人的聊天方式，商场上拼杀历久，说起话来，既让你明白意图，又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还不那么直接，却让你感觉到撕裂般的直击你的痛点
　　“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