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士兵突击同人）》灵毁

14、14

　　铁路借调的事王庆瑞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本人没和铁路直说，确切的说自从那天吵完之后两个人就彻底把对方当空气了，话是王庆瑞告诉马涛，马涛又告诉铁路的，一排才多大个地方，一个院子几间房子圈着几十号人，什么事能瞒下，更何况铁路本身也没有要瞒的意思，事一传开闲话就起来了，王庆瑞对铁路什么样瞎子都能看出来，铁路要走这事实在做的太白眼狼，单不说别的班软一句硬一句的风言风语，就是一班内部不理解的人也有的是，准确点说似乎除了马涛其他人没一个理解铁路为什么这么干的，再仔细研究研究其实马涛也不是理解，他就是觉得铁路走了也未必不好，什么叫众叛亲离，铁路着实的体会了一回。

　　再怎么说一班几个还是喜欢铁路的，看着他天天在外面被人当面背后的说道孤立，心里总还是觉得心疼，晚上都闲着时候林洋实在是憋不住了，掐着铁路脖子晃荡嚷嚷你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回事，铁路隔开林洋用力喘了几口气，林洋说到底为什么啊，我还就不信你是个白眼狼了，有什么理由你说出来，你别让我自己心里翻腾！

　　刘恒是个直率人，要说这些人里对铁路最义气的就算刘恒了，哪次别人说铁路个不字都是他要拿自己重机枪突突人家，义气人容不得别人背叛，所以铁路要离开的消息就像狠狠给了刘恒一闷棍，让他看都不再多看铁路一眼，这会儿林洋一张口班里人都偷偷瞄着铁路呢，刘恒也瞄着，特希望铁路能说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铁路瞅着林洋笑笑，回了句我借调期满就回来，这算哪门子理由，林洋气的直翻眼皮子，刘恒狠狠捶了一下子枕头，马涛看看班上的人说都什么毛病，铁路借调就不是铁路啦，毛病的你们，刘恒站起来起身大踏步的出去了，摔的门狠狠响了一声，震的每个人心疼，林洋叹气，说铁路啊铁路，你把自己闹到这个份上，你图什么啊，铁路还是只笑笑，眸子清亮却不通透，让人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调令一下来人走也快，电话通知第二天派车来接铁路的时候王庆瑞举着话筒愣了好久，仔细想想竟是舍不得，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走人留王庆瑞见的不少，就是生离死别也不是没经历过，可是这么舍不得一个兵真是第一次，挂了电话就觉得心都空了一半，喊了马涛来通知铁路，末了问了一句你说他还能回来么，马涛说你亲手带出的兵你都信不过，那你信谁，王庆瑞点点头说没事了，你出去吧。

　　铁路接到马涛通知的时候也是一愣，这就要走了，离了一排，离了一起摸爬滚打的弟兄，他舍得么，铁路有点后悔了，那后悔存在了一秒钟就被铁路狠狠的压回了心底，既然决定了就别拖泥带水，当兵的连这道理都不懂那这兵还真是白当了。知道铁路第二天就走后挤兑过铁路的人终于都沉默了，说白了嘴上无德无非也是因为心里气他不够义气，这新兵蛋子大伙一天一天看着成长起来的，多少人心里还都当个弟弟，真就要这么走了，谁心里也不好受，一班整晚上进进出出就没安静过，大伙三个五个的来瞧铁路，其实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走了记得写信回来，哥们说过什么难听的别往心里去，你小子要是过一年不回来我们就打到空军去，铁路一一应着，很多人红了眼眶，他自己也红了眼眶，那时候他还没学会把所有情绪压在心底遇什么事都一脸的波澜不惊，后来真学会了的时候，铁路却开始想念这段青葱岁月了。

　　晚上熄灯一个小时后铁路坐起来了，怕惊动了别人外衣也没穿拎着鞋光脚就出了门，门合上了一会儿林洋开口，“其实你们都没睡呢吧。”刘恒还是没搭理铁路，听林洋问没好气的答了声睡了，林洋说睡了有放声的么，我跟你说你再不跟他说话可真没机会了，到时候别后悔，刘恒说谁后悔谁孙子，他不还回来了么！话一出，一屋子人嘴角都翘了，睡在最里面的问你们知道铁路干嘛去了么，林洋说他能干什么去，肯定跑排长门口站岗去了，不是我帮他说好话，咱铁路真不是白眼狼的材料，马涛说行了睡吧，别明天一个个顶着黑眼圈送人家。

　　铁路出门踩了鞋轻手轻脚的来到王庆瑞屋门口，站了好长时间才发现自己现在正做的事很没意义，掏出仔细包好的打火机轻轻从下门缝塞进去，就着这个姿势蹲在门边很久都没动，认识铁路的人都说这人性子淡，可是铁路此时却是气血翻涌，恨不得狠狠砸开王庆瑞的门问一句排长我明天就走了你真打算一辈子也不认我了，铁路想自作虐不可活是不是就这么个意思，明明是自己要走的，可现在心里却又觉得是被抛弃的一般，铁路稳了稳心神重新站起来，笔直的站在门口，朝着门里睡着的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铁路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很久，久到时间空间都变得模糊。

　　王庆瑞睡不着，躺在床上仔细想着铁路从来到这里开始的一点一滴，倔强的、傲气的、青涩的、上进的，好像自从他来了这里，生活一下子鲜活了很多，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门口的细碎声音吸引了王庆瑞的注意力，悄悄下床走到门口，看见贴着门的地上放着仔细包好的小物件，王庆瑞捡起来打开，是他送给铁路的打火机，王庆瑞攥着打火机总觉得那上面有铁路的余温，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对着门外的人敬了个军礼，“铁路，再见。”

　　第二天一早接铁路的车就到了，那时候大家都在院子里训练，铁路自己在屋里最后整理一遍行李，马涛跑进来说接你的车来了走吧，说着替铁路拿了行李先走，铁路跟在马涛后面出去，院子里正训练的兵已经整齐的列队，王庆瑞站在队伍前，铁路走过去叫了声排长，王庆瑞看着铁路点点头，缓了缓情绪才开口，“明天是新兵换衔的日子，你在路上怕是赶不上了，今天就先给你换了吧。”

　　铁路有点不明白的看着王庆瑞，王庆瑞拿出二年兵的肩章让马涛帮拿着，然后自己亲自帮铁路把一级列兵的肩章解开换下来，铁路看着王庆瑞帮自己换军衔，说不清心里是暖的还是酸的，换好了肩章王庆瑞才第一次正视了铁路，左右看看肩章说还不错，老兵了，铁路咬咬牙，干脆利索的一个军礼，先敬给王庆瑞，又转了角度敬给一排，大家都看着铁路，默默的看着，铁路接回了马涛手里的行李，王庆瑞用力拍拍铁路后背，“七连的兵，去哪都给我把腰板挺直了！”

　　铁路近乎是吼的答了一声是，王庆瑞把什么揣进了铁路的兜里，然后说了声走吧，铁路拎着行李最后看了一眼他度过一年时光的地方，默默记下了每张面孔，踏出大门的一瞬，马涛喊全体敬礼，铁路回头，全排的兵用最标准的敬礼为他送行，王庆瑞站在最前面，铁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排长敬礼的时候这么好看，放下行礼回礼，那天天高气爽风轻云淡。

　　司机拉着铁路回营区，路上铁路掏出王庆瑞塞在他兜里的东西看了，是那个打火机，铁路一路都紧紧的攥着，仿佛能抓住什么东西一般，小司机没事搭话说你们排对你真不错，跳槽的兵还有这待遇，要是我说我跳槽估计我们班长能直接把我拖出去枪毙了，铁路说我是借调，一年后就回来，小司机说得了吧，谁不知道空军待遇好啊，在那儿呆一年都有情分了，谁还回来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什么借调，就是变相挖人，铁路说我和他们有一年的情分，就和这边有两年了，和他们有两年，就和这边有三年了，我是七连的兵，总归是要回来的，小司机将信将疑的问你真想回来啊，铁路说是一定回，小司机闹不明白了，说那你又去这一年干什么，铁路说总归是有去的理由。

　　到团里拿了档案简单办了手续就可以走了，拓展亲自来接的，人家是空军，缺什么都不缺会飞的东西，带了铁路直接上直升机飞走，那时候陆军重装部队还不给配直升机，直看得一群人眼热，都当这孔雀东南飞再也拽不回了。

　　直升机上铁路靠着窗户侧头看脚下的训练场，那是王庆瑞心心念念想回的地方，是他一次也没机会驻足的地方，拓展问畏高么，铁路摇摇头，拓展说咱们是□□，以后可得天天从这上面往外跳，铁路说我知道。训练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聊，拓展换了话题说以后你得管我叫连长了，我和上面推荐的你，本来还以为你不会来呢，铁路笑笑说这是个机会，为什么不来，拓展说我可是扣下了没准备往回放的，铁路笑了一下没回话，拓展当铁路是默许了，后来干脆连思想工作都没做，一年后铁路拿着借调书声称尊重本人意愿应该放自己回七零二团的时候拓展才悔得恨不得拍大腿，阴沟里翻船，自己让小了自己一轮还拐弯的铁路硬是摆了一道。

　　一个列兵的调动不是什么大事，排长放了连长批了，团里一般也就不仔细过问直接放行，直到铁路飞远了传言四起高营长和吴参谋长才反应过味来，和着俩人费不少劲才弄回来那高材生不声不响就跑到空军去了，吴参谋长是个急脾气，差点就劫了坦克直接去轰掉一排，高营长心里也心疼，才小一年就能在尖兵堆里站一席之地的角色十年能不能出这么一个，怎么自己还在被窝里傻乐呢那边转眼就成了空军飞走了，这不是让人笑死么，俩人越说越气直接派了尖兵杀到草原活捉了王庆瑞五花大绑带回来，王庆瑞刚一进屋吴参谋长就开始四处找枪要崩人，王庆瑞被劈头盖脸骂了好一顿才明白过来是什么事，高营长说你去想办法把人给我弄回来，王庆瑞说过一年他就回来了，吴参谋长直拍桌子，“哪个打着借调名声跑的不是说他还回来，怎么把你才扔草原一年你就缺心眼了！”

　　王庆瑞急了，朝着高营长和吴参谋长就吼，“他不是哪个，是我带出来的兵，我说他回来他就回来！”说完狠狠瞪了俩人一眼摔门出去了，吴参谋长气得直顺胸口，“这个狗脾气的，这个狗脾气的！”高营长说你看那铁路还能回来么，吴参谋长说傻子才回来，你看铁路像傻子么，高营长说不像，倒像个有算计的，两人叹气，王庆瑞就幼稚吧，回头到日子了人不回来看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