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戏青龙台之苌乐谣》客从西北来

8、008 蛟冥心思

　　傍晚时分，两人一狗入了集市，集市不大，胜在热闹，人来人往的。

　　街边有家馒头铺，苌乐去到跟前说要买三个馒头，店家麻溜打包三个热气腾腾的馒头递过来，“姑娘拿好，一共一钱银子。”

　　苌乐浑身上下只有十个铜板，想着买三个馒头绰绰有余，哪料对方居然要卖这些钱，“老板，你确定没开玩笑？一钱银子？”

　　卖馒头的老板没有恼，而是把苌乐和蛟冥各看一眼，道：“你们是逃难过来的吧，不是我的馒头卖的贵，而是实在没办法呀，如今虽然已经不打仗了，但现在拿钱依然很难买到东西，我这里三个馒头才卖一钱银子，很便宜了。”

　　苌乐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身侧之人，小龙浑身脏兮兮的先不说，难道连自己也像叫花子？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原先的衣服，不过就是破了几个洞，沾上了些泥土而已，怎么就被人看成逃难的呢。

　　“姑娘，这馒头你们还要不，不要的话，别站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老板说。

　　手上只有十个铜板，连半个馒头也买不下，苌乐只得把钱收回。抬头看天色，时候不早了，这地方连馒头都卖的如此贵，今晚想找家店投宿想来不现实。

　　苌乐顺路往前而去，稍落后的蛟冥低头问怀里狗子：“给我说说，你家主人到底遇见什么事了，哪有人出门不带钱的。”

　　“老大，有些事不是我不告诉你，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家主人的秘密她愿意告诉你自会告诉你，如不愿相告，我却长舌的说给你听，我不就成了背主的玩意，你也不希望跟随你的小弟是个背主玩意吧。”

　　“咳，我说你……”蛟冥一顿，“好，我不为难你，那你告诉我，你家主人她叫什么。”

　　这问题问住了子若，回想昨夜同主人相遇，似听见主人的爹娘把主人称呼乐乐，昨夜情况特殊，主人到底是不是叫乐乐、还是自己听岔了，子若也说不上。

　　“我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告诉我，你家主人叫什么。”

　　“老大，我不骗你，我昨晚才和主人相遇，主人的名字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你想勾搭我家主人，你自己去问不就得了，干嘛什么都朝我打问。”

　　子若的这番话似乎还夹着些许鄙视，弄的蛟冥反而接不上言，他再一顿，随即笑，“昨晚才认主？认了主人却不知主人叫什么，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你爱信不信，我说的全是实话。”

　　沉吟片刻，蛟冥说：“好吧，我暂且信你，但若被我发现你耍弄于我，我照样拿你当下酒菜。”

　　停止与狗斗嘴，蛟冥抬头望，背对他的女子已走出去好远。苌乐拉住身边路人询问东门镇在哪，连续问了好几位，没一个晓得东门镇的。苌乐一脸失神，没人知道东门镇在哪，这该如何是好。

　　苌乐的失神并未持续太久，因她想起了子若，忙转身，却看见小龙抱着子若落后一大截。蛟冥正望着留给他背影的女子，忽见那女子转过身来，他疾步上前，“天快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无论你有什么事，得先好好休息。”

　　苌了并无反对，“我不熟悉这儿，你说吧，晚上去哪里过夜？”

　　“你跟我来。”蛟冥走在前方为苌乐带路。以为小龙会带她去个破庙或废宅一类的地方，随他而去时做好了风餐露宿的准备，可叫人万万没想到，小龙带她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口。

　　“这里地方小，这店子算是这里最大的酒家了，咱们今晚就在这里歇脚，你觉如何？”蛟冥道。

　　苌乐望着店家门头，“住这？我一共十个铜板，连给咱们买三个馒头都买不起，哪里还有钱付住店的费用？”

　　“看在你买馒头都没忘记给我买的份上，今天的住店费用无需你操心。”蛟冥腾出一手，拉住苌乐手腕，扯她入了酒家门。

　　伙计瞧有客来，忙迎上，可当看清进来的两位那身打扮，当即生不快，“二位是否走错了，我们这是酒楼，破庙在出门的左拐弯那边。”

　　未见蛟冥哪里生不对，他朝伙计勾勾手指，示意伙计往前来，伙计不知眼前叫花子是何意，但还是按蛟冥的意思往来走了两步靠近。

　　蛟冥让他俯首，伙计的不耐明显的挂在了脸上，但本着行业素养，还是按来人的意思把脑袋歪了过来，就听听这叫花子会说些什么，倘若他说不出个子午卯酉，就别怪他撵客了。

　　苌乐定定的望着，小龙对那伙计的耳畔说了什么她听不见，但看小龙话将毕，那人当即换上一副表情，满面堆笑的迎着他们去到一张靠墙的桌子边上，“二位请坐，想吃点什么，小的马上给两位上。”

　　蛟冥把子若放在凳腿跟前的地上，又扯苌乐坐下，坐定之后才说道：“我们就两人，不需要太多，给我们上点你们这里的特色，”安顿完跑堂的，蛟冥看向苌乐：“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小龙，你有钱吗？”

　　“别管钱不钱的，你想吃什么，点就好。”

　　见小龙稳坐钓鱼台，再瞧跑堂的如此殷勤周到，苌乐收起多余心思，今儿一天就啃了个果子垫肚，五脏庙这会子早再一次的抗议开，她说道：“我对吃的不讲究，有什么吃什么。”

　　蛟冥吩咐跑堂的，就按刚才说的上，顺便再给卧在地上的狗子弄两大酱骨来，骨头上的肉要厚。

　　子若一听有骨头可以啃，立马对这个老大有了些许认可，还算像个当老大的，没忘记它这个小弟。

　　菜未上，蛟冥琢磨着找些什么话题来聊聊，他自个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曾和仙界的仙女们时常打闹，无论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像今天这般过。

　　对面坐的女子总是泛着愁，他却很想探知她、安慰她，难道仅是因其今天从天而降把自己扑倒，和她亲吻在了一起？

　　修出半蛟龙身时，那时的他只能幻化成个小少年，光那时，他偷着亲仙女们的脸蛋都不知亲过多少了，更别说现在，都是仙女们主动找着来、想被他亲她们的粉颊。

　　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只是因今日的突发状况，才总想探知她的么？

　　蛟冥确定显然不是因为这，既非今日那茬，那到底是因何故呢？

　　“小龙，你可晓得东门镇在哪里么？”苌乐的问打断蛟冥思绪，蛟冥回道：“我当然知道东门镇在哪，你家在东门镇？”

　　苌乐眼睛一亮，“你当真晓得东门镇，我要去那里的话该怎么走。”

　　蛟冥答非所问，“东门镇距此差不多得千余里路，你家既是在东门镇，你怎么会一个人到了这？”

　　苌乐眼神又变得暗淡，这话委实令她惊讶，不过此时的惊讶已经没什么了，昨晚上经历过的事，哪一件不叫人惊讶，鬼林呆了一晚上，现实就过去了一整年，连这么玄的事都让自己遇上，现在离家千余里又有何怪异呢。

　　蛟冥一直注意着苌乐的脸色，瞧她短短些许时刻神色变了几变，到最后发开呆一句话都不说。

　　蛟冥打破沉默，“你要回家，明天我送你走，咱们先吃饭，无论你想干什么，先得填饱肚子。”

　　就在苌乐陷入发呆的空档间，桌上已摆满美味佳肴。苌乐这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勉强填饱肚子以后，随跑堂的引路去到客房里，这些都是小龙安排的。

　　吃过晚饭乏累至极，泡澡是最好的解乏手段，坐在浴桶里的人儿对小龙泛起好奇，他是叫花子，风餐露宿才对，为何现在能住的起店，连店家都对他那般客气？

　　撩起水，搓把脸，无论小龙是干什么的，今日受人恩惠是事实，等将来有机会，一定要还了这份恩情。洗完澡上床去睡觉，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