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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73 别院寻太子 ...

  •   这夜的皇宫,注定将会是一个无眠夜。皇帝与太子各忙各的,而冯贵妃则忙着捉、那敢迷惑她儿子的妖精。

      被冯贵妃忙着捉的妖精呢,想寻时机再去见一见闵正啸,问问他究竟怎么一回事,孰料至傍晚、临近快入夜,她所居的水宫被人大肆毁坏,她的安身之所没了。

      她的居处并非凡人能随意发现、从而自由出入的,却因人皇派人潜入水底寻人,那些潜入水底的凡人为交主子差,拎着锄头把水底翻了个底朝天,如此一来,她的水宫毫无悬念的被殃及。

      水宫是清玄的家,亦是清玄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如今水宫没有了,莲鲤恨。然而该恨谁,莲鲤不知道。

      莲鲤当下躲在皇宫最高处的角楼顶上,站在这儿看,明月映照下的皇宫尽数收入眼底。

      微微的叹一口气,莲鲤心上涌无尽惆怅,往后该怎么办?

      她不过是个道行才五百多年的精灵而已,住在皇宫里,与人皇结邻才得以安身,倘若就这样的搬离皇宫,她再该去哪儿呢。

      离了皇宫,她需得拜入他人门下给自己找个靠山,要不然,如她这般修为尚浅的,必会被那些道行高超者将她捉了去。命好点沦为他人玩物得以苟活,若衰一些,不定会被人将她炼化、制成丹丸,亦或是作为鼎器受尽凌·辱。

      眺望东宫那头,莲鲤想:不知太子现如何了。

      昨夜太子给她承诺,他定会好好待她。能傍上未来人皇,将来活在人皇护佑之下,于她而言当属无上福分,是以说让她离开皇宫,万万不能。

      莲鲤寻思甚久,决定得走一趟东宫。

      今日之前的东宫,莲鲤想进就进了,但自她今早上情急之下化作一摊水逃走,东宫里人人晓得她是妖,东宫的墙上、门上,现到处张贴满了符咒。

      这些符乃镇国寺方丈亲笔画出来,每一道符经由诵经开光,佛法加持。

      冯贵妃派人从镇国寺求来这些符,赶在后晌午之前贴在了东宫里,如今莫说莲鲤,恐怕就是如玉姒那般的妖邪再来,想入内亦不容易。

      莲鲤到了东宫门口,挂在门头上方的符咒、散射出来的刺眼金光,把她逼的倒退抽身。走正门行不通,那从别处入,却结果一模样,任凭她走哪边,始终无法如愿。

      进不去,莲鲤躲在暗处观望,瞧打东宫门里头出来两个小太监,这二人于她藏身的附近经过去了。他们边走边说着悄悄话,那话的意思是刘公公跟着太子出宫了,他们正好偷会闲。

      他们说的啥,莲鲤一字不漏的听了去,原来太子已经好了,且还出了宫,他人目下并未在宫中。

      既然太子不在,莲鲤打算去宫外找他。太子夜晚出宫往何处,莲鲤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便是他是否去了他的别院。

      昨夜听他说,他宫外有座宅子,他的别院座落于离皇宫不太远的双门街牌坊楼那块。那地方她熟,那儿算朗州城较为繁华热络之地,以往她无聊的时候,总会去那逛街玩耍。

      莲鲤道行尚浅,宫门、宫墙她同样不能靠近,尤其宫门口的华表龙柱,她见着只会躲远远的,那上面盘着的祥云金龙凡人看着不过就是个雕铸出来的装饰而已,但对于他们这些精灵而言,那可是性情刚烈的龙神守护。

      每次想出宫去游玩,她就会从连接宫内外的水道出去。

      那条水道寻常人无法越过,水道里装了金刚网,那网的每个眼有碗口粗,流水和鱼儿能随意流淌进出,人却不行,故而她只要变回原身,从那网眼里钻过就能出得宫去,返回来亦同样。

      莲鲤寻到别院来已是临近三更末,别院不像东宫那般房屋多,她站在高处稍稍观摩几许,便锁定了太子或许会在哪间屋里落脚。

      她悄悄到了闵正啸的书房门前,看烛火忽闪的屋内,有两道人影映在窗子上,再听得里头传来的人声,确定果真的没有找错地方,她就暂时的未上前去打扰,安静候在院子里,想着等太子独自一人的时候,再同他相见。

      书房里头,刘四刚把明日要做的事与太子合计好,就感觉到不大对劲,他扭头瞧了眼窗子,顺势给太子做个嘘。

      闵正啸望着窗子那头,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他以为,窗外的异样兴许又与皇上有关。结果当刘四一掌朝窗户推去,登时听到外面发出一声女子“呜咽”。

      闵正啸一诧,这声音是……是莲鲤。

      他再坐不住,顾不得身体之上还遗留的痛感,撑着站起来,先着刘四的疾步去了书房外。

      门打开,借着门内.射出来的亮光,闵正啸看到,地上侧身躺着的人正是莲鲤,他两步跨过去蹲下,一把将倒地人儿扶的坐起来,“莲鲤。”

      才那一下,亏了莲鲤反应快躲了过去,否则她必然被伤了,然而纵然躲开了,也被刘四的掌风殃及,好在无大碍。

      莲鲤倚在闵正啸怀里,满腹委屈的说:“你个坏心之人,我怕你一命呜呼才来找你、看你,你为何要这样待我?”

      闵正啸哪里知道会是她,若知是她,他万不会让刘四伤她。他也不解释,想把莲鲤抱进书房,奈何心有余力,胳膊却使不上劲,不但没把莲鲤抱起来,连他也跌倒。

      刘四已然明白过这女子是谁,他将倒地二者打量片刻,甩了下手上拂尘,道:“殿下不该把有限精力放在不相干之上,这话老奴今儿早上才说过,莫非殿下这么快就忘了?”

      “公公,你说的我都记着,但莲鲤无辜,你亦晓得我多年来凄苦,身边没有一个可心人,如今莲鲤来了,她能给我安慰、关怀,你为何容不下她?”

      “老奴没有容不下她,但殿下不要忘了,你是人,她是妖,人与妖结合本就……”

      刘四话未说完,闵正啸便打断,“够了,公公你休要再说,左右你说什么,莲鲤我要定了。”

      他对莲鲤又道:“我身子抱恙,你还能走吗,我扶你进去。”

      莲鲤轻轻嗯一声,点了点头,与闵正啸互相搀扶着站了起。经过刘四身边之时,莲鲤还把身子往闵正啸怀里缩了缩。

      看太子扶那妖精入了书房,刘四暗暗的哼一鼻子,倒未再说什么。

      既然太子迷恋那妖,那就让他迷恋好了,左右他的用处也就这么点,待事成之后,他会让他天天迷在妖身上,再也无法自拔。

      刘四去把书房门拉的关上,之后便退下。

      书房内,莲鲤躺在闵正啸前一刻倚过的榻上,泪水涟涟。

      闵正啸坐于榻边,抓着她的手,连连说对不起,并问她感觉如何。

      莲鲤用摇头回应闵正啸她无事。

      “究竟怎么一回事嘛,我记得咱们明明好好的,你怎会一转眼就成了那样,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的妻子给打杀了。”她说道。

      “我知道,我通通知道,你别再说了,我保证不会再出那样的事。”

      莲鲤咬着下唇,看那人望她是满目的疼惜,心上泛起丝丝悸动。

      她糯糯道:“太子,我没容身的地方了,你也知我住在宫里头的湖底,可今儿傍晚那会子,你爹派人把宫里大大小小的池塘、尽数倒腾了一遍,我的家也被毁了,我……”话未说完,她先抽泣开。

      “没事的,别哭,往后你跟着我……”

      闵正啸话出口了又一顿,再让莲鲤随他一道住在东宫里肯定不行,首先太子妃必容不下莲鲤。还有母妃,今儿后晌午母妃把东宫里头到处挂满符咒,那些符对莲鲤许是有影响的。

      想了想,他接道:“要不这样,你往后就住在我的别院,别院也有池塘,屋子与池塘,你想住哪里住哪里,别院虽无法与皇宫比较,但在别院你说一是一,没人敢忤逆你,我也会时常来此与你相会,待我正式入主皇宫,我再接你进宫,你意下如何?”

      “嗯,我听太子的安排,一切都听你的。”

      闵正啸笑了,他径直顺着躺下,莲鲤往里挪了挪,把边上腾开。

      这张榻比寻常的榻子要宽一些,两个人挤一挤足够躺的,况且二人正如漆似胶着,这点点挤不但不影响什么,还是点儿小小的情调呢。

      能把失而复得的美人揽在怀中,闵正啸觉得浑身疼似乎又消下去了些,纵然抱着美人什么都不能做,却闵正啸也觉得心满意足。

      另一边,刘四通过意念询问兰莫寻,他与李大宜现在何处。

      兰莫寻与苌乐,这会子还在那片山林里头呢。

      两人点了一堆火,各自倚靠树干而坐的歇息着,闭眼睛的兰莫寻听见刘四唤,那人问他,他把李大宜带到哪儿了。

      兰莫寻用意念回应说,捉李大宜的时候出了点岔子,他这会还在远离京城的山林之中。

      刘四愣住,让这小崽子去捉人,他怎么一个人捉的,与李大宜双双跑到了野林子里头去?

      兰莫寻把玉姒那茬道出,归正他说的又非假话,他不怕那死太监来探。

      听那头沉吟阵子之后给他安顿,让他把人带回京城先别往宫里送,兰莫寻乐了。

      本就琢磨寻个哪样由头拖延一下交差呢,却那死太监自个提出来暂时别把人送进宫,这等于给了他做一些事的空余。

      刘四说什么,兰莫寻便应承什么,那死太监又“叽歪”了好一会,总算停下“叨叨”个没完。

      兰莫寻无任何睡意,顺手给火添点柴,之后靠在树干上望着远处黑洞洞出开神。

      他年岁不大,按说如他这般的十五六岁少年,正值不知愁的意气风发时,然而他那充满稚气的脸上,压根瞧不出少年该有的英姿。他仿若一位久走人世、饱经风霜,且又尝遍人情冷暖的沧桑老者般,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发着呆。

      苌乐看似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仿若睡着了,实际上她很清醒。她想的事儿很多,想的事儿一多,便愈加少了困意。

      兰莫寻与刘四用意念交谈她不知,但兰莫寻给火添柴,她是晓得的。左右睡不着,苌乐睁了眸。

      睁开眼儿就看见,那小子靠着树干,端着老神在在的一番架势。望那小子半晌,苌乐冷不丁地道:“寻儿,你既不喜刘公公,为何还要受他差遣,莫非你有把柄让他拿捏住?”

      兰莫寻醒神,瞥其一眼未作答,反而合上眼倚在树干上睡开觉,把她无视了个彻底。他如此,确使得苌乐生了些许尴尬。

      人家既将她爱答不理,她便没有再行叨扰,继续靠上树干想自个的心事。

      黑洞洞的林子里时不时的响起几声狼鸣,除此之外倒也再无异。各自靠树干而坐的两个年轻人,心思各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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