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戏青龙台之苌乐谣》客从西北来

44、044 真是麻烦

　　“乐乐，你和小龙又是怎么一回事？” 残应打断苌乐思绪。

　　说起小龙，苌乐才想起同伯父聊了这么久，竟把小龙忘掉脑后，真该死。

　　她未回答，直接开门见山告知残应小龙离开听风阁已经半年，且一直没有回来过。苌乐长话短说，捡重点的说。

　　苌乐未作正面回答，但残应还是听懂，乐乐与蛟冥相爱了。这小子，说是来凡间历练，居然借着历练勾搭他的侄女。

　　回味片刻，残应道：“小龙下凡之前被封禁了法力，听你的意思，莫非他法力恢复了？”

　　焦急的苌乐反应过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伯父，你能否替小龙保密这件事，我听灵芝和首乌说，若被小龙的师父知道的话，小龙会被罚的。”

　　“这小子简直胡闹，被他师父发现，他师父不把他关个一百年才是怪事。”

　　要关一百年？！

　　那更不能让那位圣者仙尊晓得小龙法力恢复，“伯父，你一定要帮小龙保密。”

　　“我自当不会没事干的把这事到处乱说，可若他师父想知道的话，没有说知道不了的，我看这小子到时候怎么收场。”

　　将来的事苌乐现在操不上那个心，她目下为小龙担心的要死。

　　残应唤灵芝首乌出来，灵芝和首乌打着哈欠现身。残应要它们详述蛟冥离去的经过，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蛟冥给它们的安顿嘱托详细告知。

　　苌乐补充道，“我说我出去找他，可它两，死活不让我踏出听风阁一步，实在没招了，才把你请了来。”

　　残应如今不再是凡人，不可随意踏入凡间，就算他有心入凡去帮忙寻小龙都不行。小龙毕竟得过圣者的允许，而他一入凡，定会惊动仙界巡查神。被巡查神发觉他入了凡间，自己受罚事小，万一连累到小龙，小龙被罚，关一百年都是轻的。

　　“小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一去不返？”残应问。

　　“因为义父失踪了，他去寻义父，结果不但没见他把义父找回来，连他也没了音信，还有，阿蝠被打发出去寻小龙，可现在阿蝠也下落不明。”

　　残应诧，“连阿蝠也不见了？”

　　“的确是这样？”苌乐点头。

　　残应抱臂，大脑飞快的活络。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圣者晓得小龙法力恢复，纵然小龙真的被罚，他一点事都没，但乐乐等不了他一百年。最起码在乐乐今生寿终之时，都不能叫他被圣者给罚了。

　　残应想什么苌乐并不知，但看抱臂的残应一脸难色，她说道：“伯父，你让灵芝、首乌放我出去吧，我一定能把他找回来，你相信我。”

　　“小龙法力傍身，都下落不明，你凭着凡人之躯，又如何保证、能把法力高强的神仙寻回来。”

　　“伯父，就算关住了我的人，也关不住我的心，我已经同小龙绑在了一起，他生我生，他死我便死……”余下的话苌乐没有说，残应却知她未道尽的言为何。

　　残应望着倔强的侄女半晌，点了点头，朝灵芝和首乌发话，要它们把门开启。

　　“残应大哥，不行呐……”它两同时道。

　　残应摆摆手，示意它们别再说了。望着苌乐的脸，残应想起了白小渔，当初的白小渔为了主子就奋不顾身过，如今乐乐为了小龙，也愿意奋不顾身，若这真是乐乐的命，他是阻拦不了的。

　　残应取出一个竹筒交到苌乐手上，“把这个拿好，万一到了千钧一发的危难时刻，就打开这个竹筒。”

　　这个竹筒有什么用苌乐不知，灵芝和首乌却清楚不过，灵芝惊道：“残应大哥，你疯了，若让蛟皇来凡间，你不怕他再犯老毛病。”

　　“我管不了那么多，如若小龙真的陷入万难之境，你们觉得，除了蛟皇，还有谁能救得他以后，全身而退？”

　　灵芝首乌对视，确如此，那些约束神仙的条条框框约束旁的人有用，约束蛟皇，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别想。只有蛟皇才不鸟那些，也只有蛟皇敢不鸟那些。

　　在听明白这个竹筒是可以唤蛟皇入凡的，苌乐一瞬间就明白了伯父给她这个竹筒的真正目的，苌乐腹有千言万语，唯化作一句谢谢。

　　伯父的用意很明了，让那个三界第一魔头护着小龙的话，就算小龙被发现触犯了天规，蛟皇也必然不会任由小龙被处罚，而伯父想让她在有尽的生命里不要和小龙分开的目的，当也达到了。
　　※※
　　挂在墙上的“江山万里图”，闵正啸知此画乃闵枫亲手画下。皇宫密室里，闵正啸望着那三个被父皇刻意摆放在画前的牌位，心头泛涟漪波澜，从来没有想到过，父皇恨旻王恨到了骨子里，却在此处供奉着那人。

　　这个密室闵正啸一直都知道，但从来没有进来过，终于有机会进来这里头观摩，却叫他生疑狐。

　　身后传来脚步，闵正啸回头，听完那人禀告，闵正啸大步而去。

　　闵睿的寝殿外，候着前来侍疾的其他人。寝殿中，冯贵妃、太医、宫婢则在皇上龙榻前，几位太医轮番为皇上诊脉，却无论如何也诊不出皇上昏迷不醒的原因。

　　忽闻通传太子到，诸人回头。

　　泪眼汪汪的冯贵妃迎上，“啸儿，你快看看你父皇吧。”

　　与母亲简单的寒暄几句，闵正啸问太医如何，太医摇头。近半年来，皇上隔三差五的昏迷晕厥，太医们用尽了法子也没有诊断出皇上怎么了，再这样下去，太医只怕皇上虚脱，以至于油尽灯枯。

　　闵正啸打发人下去请兰莫寻，听太子又请那个年轻后生来，太医脸上挂不住。大家脸色不对，但无人吭声。

　　传话者去了不久，身着怪异袍子的兰莫寻入了闵睿寝殿。

　　兰莫寻年岁不大，可端着的气势却相当凌人，他到了龙榻前，也不见他对谁行礼，就那么的立在榻前观望闭眼之人。

　　半晌，他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四方小盒子，交给了候在跟前的宫婢，宫婢顺顺的接住东西，也不问，便下去做准备，她知这里头装着救命的金丹。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依旧无人言语。皇上头一次晕厥的时候，就是服用了此人的丹药才醒过来，冯贵妃与太子也默许，他们还能说什么。

　　当和着黄酒的金丹粉、被送入闵睿的口，不大会，闵睿果然渐渐恢复了意识。冯贵妃连忙到榻边侧身坐下，小心翼翼道：“皇上，感觉如何？”

　　闵正啸去到榻前，帮着将父皇扶着坐起来，再给父皇的背后放置一个靠垫。

　　转醒的闵睿脸色憔悴，仅仅半年而已，闵睿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本来乌黑的头发现了缕缕白。轻咳一声，闵睿道：“朕无事，劳爱妃挂念。”

　　看还有那么多人在，闵睿开金口，要所有人都退下，太医与宫婢们先后退出皇上寝殿，目空一切的兰莫寻也不例外。

　　闵正啸在闵睿寝殿呆了许久才返回东宫。东宫里，打发走了所有人，刘公公迎上，“殿下，回来了？”

　　闵正啸问道：“公公，你说那个神秘人他到底想干什么，帮我搬倒了沐将军，可他却又救了他？”半年来，闵正啸时常思考这个问题。

　　“他想干什么，咱们管不着，也无需操那个闲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皇上归天之后，替皇上治理这个国家。”刘公公在说这些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即便这里是东宫，乃自个的地盘，但也怕隔墙有耳。

　　说起当皇帝，闵正啸总归有些心虚，没错，他确有取而代之的念头，但谋划之初，并没有想过要杀父皇，可如今眼看着父皇的身子被渐渐掏空，他也从心底生出复杂，那个人毕竟赐予了他生命。

　　闵正啸想什么，刘公公似能猜透，他说道：“殿下，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您万不能存妇人之仁。”

　　“公公放心，我没有想就此收手，也知道不可能就此收手。”

　　刘公公点点头，道：“那殿下歇着吧，老奴下去了。”

　　刘公公退出正殿，到了东宫花园子，瞧花园子没谁，他道：“寻儿何在。”

　　凭空现身的兰莫寻不羁道：“师父，你安顿我的事我已经做完，又召唤我来，还干什么。”

　　刘公公不意外徒弟对他讲话是这幅口气，他正面对上兰莫寻，“被困幻境中的那几个人如何了？”

　　“除了那个叫寒山的，其他的都没事。”

　　刘公公眉毛一挑，“都无事？”

　　“师父，不是徒儿我看不起你，实在是师父你干的这事叫徒儿我把你看不在眼里，明明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你非要搞这般复杂，我要是你，直接取了他们精魂，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刘公公冷哼，“你以为直接取了他们精魂，就能唤醒尊主大人神识，倘若真的如此容易，我也就不会苦苦的寻找九灵物。”

　　兰莫寻不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真是麻烦。”

　　刘公公无接言，只给兰莫寻交代去幻境里头看看，确定一下被困在里头的那些人都成了什么样，只有确定了那些人被炼化成了何样，才能确定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