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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0 歪龙落凤 ...

  •   躲在暗处朝外看,兵将经过的身影于地面上晃过,眼见巡夜兵就要远离,一声“喵呜”突然从二人身后发出,吓得苌乐当即回头。

      不知打哪窜出一只野猫,寂静夜晚中,猫叫声显得尤为响亮,突起的动静惊诧了已经离去的巡夜者。

      十来人的队伍停下,打队伍最后头出来两位,二人手举火把往这边。因两天前的惊天巨响,巡夜兵的警惕性提高不少。

      苌乐扯着蛟冥往巷子深处钻去,到底却没路了。死道也无防,苌乐小声说:“我们从这跳过去。”

      因手腕被她抓住着,蛟冥大脑处于迟缓状态,原本做了要强掳她去的准备,却在她折返回来抓住他手腕那刻,忘记了自己作下的打算。

      火把光亮渐渐靠近,没时间再耽搁,得赶紧走,大周刑令,宵禁后夜出者按律杖刑二十,她可不想被逮了去挨板子,见人没吱声,苌乐再次小声催促,“蓝公子,你想什么呢,我们从这跳过去。”

      “啊?跳、跳过去?”望着面前的那堵墙,蛟冥为难道:“这么高,如何跳过去?”

      苌乐偏头看着他的侧脸,问:“你不会武功?”

      “是呀,在下的确不会武功,小姐说的跳过这堵墙,指的就是轻功吧,我连武功都不会,怎可能会那种高深的功夫,在下听说,想要练成那门神艺,没个十几年功夫……”蛟冥同样压低声音,于苌乐耳畔喋喋不休开。

      长了这么大,苌乐还是头一次从心底生出给某人一大嘴巴子的心思。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功夫啰嗦神附体,若非看在他把那么珍贵的扇子送给自己,她怎可能去而折返。

      “你给我闭嘴。”苌乐一把捂住蛟冥的嘴,回头看眼巷子口,得赶紧想办法,否则明天的板子吃定了。

      算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既不会轻功,以自己的体力又无法带他翻过这面墙,看来只能施障眼法。连忙放开他准备施术,转头空子,苌乐瞧墙边有个大竹框,眼睛一亮,她推着蛟冥到那竹框前,说:“你先到这里头去。”

      “小姐是否说笑,本公子堂堂君子儿郎,怎能钻入这里面,传出去了,岂不有辱斯文。”

      苌乐气结,这家伙怎如此的一根筋,明天二十板子下去,屁股血糊拉茬一片,到时斯文都扫地了,谁还管得了你斯文被不被辱。

      “我说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你给我进去。”不管对方情不情愿,苌乐硬是将人推的倒退着跌坐竹筐里,随后她也蹲在竹筐边上,开始施咒。

      举火把的两人终于到跟前,火把放低,沒看出哪不对,除墙边桩子上栓着两头小毛驴外,什么也没有。

      “走吧,就两头驴。”一人道。巡夜者原路返回。

      他们走远了,苌乐站起来,一个劲回味:两头驴?不应该呀,其他人看见方才的她和蓝公子,应该是两堆木头才对,怎会是两头驴?

      肚中憋笑之人从竹筐里钻出来,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巷口:“怪哉,实在是怪哉,为何他们没看到我们呢,还说这里有两头驴,本公子怎么没瞧见,那驴在哪。”

      “我也没瞧见哪有两头驴,也许他们眼花了吧。”

      “什么,眼花?真是岂有此理,你我两个大活人,居然被看成两头驴,气死本公子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理论。”蛟冥作势要撵上巡夜兵。

      苌乐一把拽住他,没好气道:“蓝公子、你脑子没毛病吧,你确定不是缺心眼?”

      这实在颠覆了从传说中听来的蓝公子形象,还有赶着往人枪头上撞的,就他这智商,怎么看也和传闻中那个做事精明、干练果敢的大手笔生意人不相符,年轻有为是真的,浑身小家子气也绝对错不了。

      蛟冥快憋不住笑,只能抿嘴,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好不容易将想要狂笑的冲动压下,他道:“陆小姐,在下脑子没问题,你为何要如此说在下。”

      再同他这么啰里吧嗦下去,苌乐估计自己会疯掉。

      “那个、蓝公子啊,你若真要找他们理论,我不拦着,要不这样,我先走,等我走远了你再去找他们,我呢你也知道,身子骨弱,经不住衙门的二十大板,看来你是个皮糙肉厚的,二十大板对你来说没什么。”苌乐拍了拍蛟冥的肩,顺便咧嘴展现一个大大的笑颜,随即再不理他,提裙小跑逃离。

      待她出去巷子,蛟冥扶墙捂肚笑了好半天,逗死他了,这个死丫头还有这么淘气的一面,这也完全颠覆了他对她的认识,从来不知道她说话居然会这般的幽默。

      回想方才她被自己气的炸毛,蛟冥觉得这个样子的乐乐似乎更对他胃口,总是一副淡淡愁容,不该是她应有的表情。

      笑够了,蛟冥缓缓踱出巷子,苌乐已经没了影。

      他举目,望月阵阵,一瞬间打消了把苌乐禁锢身边的想法。禁锢她,她只会永远的愁下去,若那样,就再也看不见她这样的一面,与其俩个人都痛苦,为什么不想方设法的要她再一次爱上自己。

      沐鸾飞已经下了天牢,乘这么好的时机想办法让她对自己回心转意,只要她愿意回来自己身边,她的过去他不会计较。

      望月之人的笑容恢复原先的简单、纯净,蛟冥从不觉得,凡间的月亮也会有这么好看的时候。
      ※※
      “上朝……”太监细长的通传声响过,候在乾正殿外的百官们先后入殿,待皇上入座龙椅,三呼万岁声回荡整个乾政殿。

      曾蒙受天子盛宠的镇北将军被押解着来,手腕上、脚腕上的铁链随步伐叮咚作响。

      上座人与殿中下跪人对视好久没说一句话,朝堂气氛压抑至极。

      最终还是闵睿先开口,“你有何话要说?”

      “皇上曾答应过臣,将来应臣一件事,君无戏言,臣今日请皇上兑现诺言。”

      闵睿不记得何时答应过沐鸾飞这样的承诺,细细回忆半天,依旧是想不起,“朕有说过这话?”

      “皇上可还记得落凤台?”

      落凤台三个字,将闵睿的思绪拉回到若干年前。

      永远忘不了,那年还不满十岁的他随母后去雉鸣山落凤台祭拜凤凰仙,那次雉鸣山祭拜凤凰仙之行,成了他与母后的天人永隔。

      雉鸣山落凤台上有个洗尘池,池水碧绿却透着清澈。年幼的闵睿卷起裤管,下到池里嬉戏,母后立池边,满目慈爱的望着他在水里玩耍,时不时提醒他小心不要跌进水中。

      孩子玩性虽重,但还是很听母亲话,不往池水中央去,却在玩耍嬉戏间,闵睿发现池底好像沉入个什么东西,细看半天是个人,连忙把自己的发现告知池岸边众者。

      听说水底沉着人,母后忙将他唤上岸,又打发侍卫将沉入水底的人捞上来。池水最深处才到侍卫胸口,侍卫很容易的将人捞出,原来是个孩子。

      那孩子看年岁,与当时的闵睿差不多,他没有心跳、脉像,闵睿的母亲便安顿侍卫将那孩子好生安葬了。他母亲刚吩咐完,“嗖”一声,暗处弓箭直直的朝闵睿射来,被眼疾手快的侍卫挡开。

      那箭虽被侍卫挡开,却又有无数弓箭从四面八方射来,箭头是抹了毒的,一侍卫只被弓箭擦破点皮就当场毙了命,可见那毒剧毒无比。

      柔弱的母亲用身子将孩儿护在怀中,乱箭射在母后身上,她拼着最后一口气想将他推下山,就算摔下去,起码还有活下的机会,若被箭射到,只能陪众人共赴黄泉。

      母后拉着他没跑几步便毒发倒地,下山路在前方不远,母后要他快跑。闵睿永远忘不了,母后临死前、眼睛里生出的浓浓不舍。也不会忘记母后说过的话,母后说要他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为母后报仇。

      当年的他毕竟还是个孩子,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牢记母后的话朝山下跑。但下山路被一群蒙面人堵死,无奈只能折返,慌不择路的又回到洗尘池边,后退中跌倒,跌倒之际,手掌不小心被划破。

      坐在地上往后倒退,后退间,支撑身体的手掌,不知怎么的一把按在了被捞上来,还放在池岸边平躺的那个孩子嘴上。

      黑衣人一步步往来逼近,闵睿无路可退,只呆坐原地。他的手一直按在那孩子嘴上,因他手上血渗进了那孩子嘴里,那孩子的胸腔渐渐出现起伏,连带着也有了呼吸。

      闵睿觉到手下被微热气流搔痒,浑身一哆嗦,连忙收回胳膊,转过脸,看向那闭眼平躺的同龄人。

      杀手们没多理会小皇子为何总盯着个死娃娃看,他们还在一步步逼近,当他们离闵睿几步远的时候,那个死娃娃突然睁开眼,直直坐起。

      洗尘池边突生异像,熊熊大火凭空上了蒙面人的身。离两个孩子越近的蒙面人,身上的火焰越旺。

      那火和平常看到的火很不一样,被烧死的人倒地后完全看不出他们是被烧死的,那些人浑身衣物还如生前那般穿戴整齐,皮肉也没有被烧焦的迹象,哪儿都好好的。

      离得远的、没有被神火殃及的蒙面者不敢冲上前,过了好半天异常大火才熄灭。先前那场景使得杀手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立在远处,准备继续放箭射死小皇子。

      那孩子好似睡醒般打了个哈欠,看清楚状况后,一把抓住闵睿手腕,将他拖进洗尘池。闵睿不会游泳,那孩子却一个劲的将他往水底拖,硬将闵睿扯进水下。

      闵睿憋着一口气随那孩子钻入水中,后被一股莫名吸力将他二人吸走,时间不大,便又从水底冒出头,竟到了一个山洞。

      爬上岸,与那孩子在山洞里过了一晚上,天亮了,再由那孩子领路,将他领出去,与搜寻他的皇家卫队汇合。

      那孩子正是沐鸾飞,他醒来后,不记得任何事,就连沐鸾飞这个名也是闵睿给他起的。

      但他记得,是闵睿发现沉在水底的他,也是闵睿的母亲派人将他捞上岸,他就好似灵魂脱壳般旁观一切,望着自己的躯体在一边,怎样也入不了壳。

      闵睿手心里的血淌进他口中进入身体后,他才被自己的躯体召唤回去,灵识回归。

      山洞那晚,两个年幼的孩子对天起誓,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闵睿还对他承诺,将来他若有事,只要自己能做到,无论他有什么事,都会答应他。

      当初往事令闵睿的心抽搐,因当年那件事,他记恨上了自己的大哥闵枫。

      闵枫天生好斗,父皇为了磨他性子,叫他跟着军队南征北战去历练。母后是因记挂闵枫才向父皇请旨,前往雉鸣山落凤台祭拜凤凰仙,要不是闵枫常年不在母后身边,让母后记挂他,母后怎会想起来去雉鸣山为他祈福。

      落凤台洗尘池,确是他救了沐鸾飞,但沐鸾飞也救了他,在那个山洞里,他的确承诺过将来应沐鸾飞一件事,只要他能做到,无论天塌下来,他都会答应他。

      闵睿从龙椅上下来,到跪着的人面前蹲下:“你想让朕恕你无罪?”

      “不是,我想请皇上放了我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皇上对我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只求皇上放过他们。”

      对视良久,闵睿开尊口:“拟旨,削去镇北将军爵位,收回兵权,其夫人褫夺一品命妇称号,其子沐允轩,革去皇学府文寺一职,即日,释放将军府所有人,除了……沐鸾飞。”

      随侍太监,立刻遵旨。

      沐鸾飞重重一个头叩下,“谢主隆恩。”

      闵睿站起来,再与沐鸾飞无任何眼神交汇,他正面朝向乾政殿大门外,平静道:“你还有话要说吗?”

      沐鸾飞也不再看他,同样平静道:“皇上,保重。”

      “好,”闵睿道:“你与朕,从此再无任何瓜葛。”

      一声退朝,沐鸾飞被押解回天牢,等待曾经的好兄弟对他行最后审判。
      ※※
      大周王朝盛安二十一年,入冬后的一个雪天,圣旨下:流放。

      得知被判流刑,沐鸾飞干涩的眼圈泛开红,就是不见眼泪流:他对我,终究下不了狠心。

      一队人马侯在天牢外,牢房门打开,身背钗凰刺的人到了该踏上旅途的时刻。

      沐鸾飞叹气,作为男人,他愧对妻儿;作为将军,他对不起将士们;作为义父,亏欠那孩子实在太多。

      自责着,沐鸾飞一步步踏出牢门,再一步步走出宫门。

      宫门口,回头看眼恢弘的皇宫,再叹一口气,准备踏上自己该走的路,却在别眼时,望见宫墙上头端立着的那个人。

      押解者立刻行礼,沐鸾飞却还直直站立,相望阵阵,沐鸾飞说道:“草民能与皇上单独聊几句么?”

      闵睿应允了他的最后请求,转身下来宫墙。

      昔日兄弟站在寒风中,生分了不少,闵睿先说道:“纵观历史,恐怕再也找不出像你沐鸾飞一样的囚犯。”

      历朝历代的反贼被拿下,没有哪个像他一样也能有如此待遇,坐牢时,好吃好喝伺候着,武器还能随身带,甚至连命都能保住,如今踏上流放路,钗凰刺依旧傍身,他沐鸾飞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皇上不也是历朝历代、甚至开天辟地头一个如此对待反贼的帝王么。”他回道。

      一阵寒风来,风过渐渐飘起雪。

      闵睿定定注视沐鸾飞左脸上的火焰图腾,那道图腾让他想起闵枫来。

      闵睿想些什么沐鸾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能对自己网开一面,想必就是拜火焰图腾所赐。闵枫的惨死令皇上心中隐痛多年,他不想让心再疼一次,所以才给了自己一个流放之刑。

      谁叫自己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图腾,正好与白奇和闵枫的玉蛟腾,在同一个位置。

      注视火焰图腾良久,闵睿道:“你走吧,朕不想再看见你。”说完转身便要返回。

      “睿,你等等。”

      闵睿足下一顿,背对身后人,语气硬道:“沐鸾飞你大胆,直呼朕名讳,你就不怕朕改变主意摘了你的脑袋吗?”

      沐鸾飞绕至他面前,说:“就算你现在摘了我的脑袋,我还是要说,你听清楚、也记好了,定要防着太子。”

      “沐鸾飞,你是否在挑战朕的耐心。”闵睿当即变脸。

      “今天就算被你杀了,我还是要说,你定要防着太子。”

      闵睿侧过身,抬起一手,指向宫门前方,气急败坏道:“沐鸾飞,你给朕滚,朕再也不想看见你,滚。”

      “好,我滚,若你有一天被自己的儿子算计了,可别再想着叫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沐鸾飞的口气也不好,撂下话,他头也不回的迈出步。

      闵睿的怒火冲上脑门,差点就忍不住下令剁了沐鸾飞。

      这边状况,离得远的人都瞧见,皇上和沐将军具体说了些什么大家没听见,但他们的争吵人人都看到,纷纷咂舌,沐将军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竟与皇上叫板。

      离开皇宫,穿过京城街道,再往前便是出京大门。刚出城,迎面遇上一个人,苌乐换了身男儿装,打扮的像个小少年。沐鸾飞对她使个眼色,装作不认识的与其擦肩而过。

      沐鸾飞知道苌乐想救他,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不信太子会善罢甘休。况且皇上一没给他上刑具,也没派多少人押解,还允许他带着武器上路,摆明了要他滚蛋,天大地大由他去,就冲皇上的这份厚待,也不能真撇下皇上不管了。

      得知义父被判流刑,苌乐别提有多高兴。这样看,皇帝还算个好人,如此等于给了义父活命的机会。她收拾了行囊,准备一路尾随押解队伍,伺机而动。

      寒山师父到现在都不见踪影,无法给他留信,只能托庵里主持给师父留话,万一师父回去找她,请主持告知师父,就说她去救爹了,师父一定会明白。

      苌乐跟在押解队伍后刚行不远,一人又出现。这段日子,蓝公子仿佛阴魂不散,走到哪都能和他偶遇,这人就跟那狗皮膏药似的,沾上身再就揭不掉。

      “陆小姐,咱们又见面了,看你这身打扮,还背着行囊,准备去哪?”蛟冥脱下白衫,换了套干练劲装,一身武者装束。

      他的装扮令苌乐忍不住翻白眼:“蓝公子,你穿成这样不怕被人揍?”

      不会武功,却穿武者的衣服,加上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万一碰上个暴脾气或心思不纯的,不是别人找他单挑,就是别人想乘机揩他油,好男风的男人在任何时候都大有人在。

      “小姐不是说,我穿白色就像是给人吊丧,所以在下决定了,以后再不穿白,改穿比较有男人味的衣服,小姐觉得,我这身行头能否入得了小姐眼。”

      “公子喜欢穿什么是公子的事,与小女无干,请公子往后不要乱说话,将才那话若传入他人耳中,定会为公子和小女惹来闲言碎语,还请公子自重。”

      被人嫌弃了!!!

      “陆小姐说的是,在下以后定会注意言辞。”说完,蛟冥抬眸看向远去的押解队伍。望一眼沐鸾飞,他收回视线接道:“陆小姐似乎要出远门,在下一直想不明白,小姐有家不回,而且还要借火隐遁,小姐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苌乐觉仿佛有一群乌鸦盘旋头顶上方,这斯的聒噪程度不亚于乌鸦被人踩住脖子,总是“啊呱”乱叫,他哪来那么多问?

      每次一碰面,他总是陆小姐长、陆小姐短,以为那夜与他别过后不会再有交集,谁能想到,他仿佛吃定自己,连在这京城大门外都能与他偶遇,他确定不是跟踪自己了?

      虽有疑,苌乐又不信一般人能追踪到她。既非被跟踪,那这位蓝公子到底怎么的就能和自己经常偶遇?

      苌乐没有心情同这人扯闲蛋,她只想快点摆脱他。

      “蓝公子,我给你把话说明白,请你休要再唤我陆小姐,我不是陆雨落,你也别问我怎会入得陆府做了陆大小姐,你要无事,就请你让下道,咱们各走各的路,各找各的娘……”

      苌乐气呼呼,两个脸蛋被寒风吹的红扑扑,小嘴嘚吧嘚吧的上下翻个不停,她后面又说了些什么蛟冥没注意听,只盯她气呼呼的样子看,越看越觉得,这才是她。

      一口气将对他的不满发泄完,才发觉蓝公子居然抱臂定定的瞅着她,苌乐被那眼神瞅的不自在,连忙别过眼,“蓝公子,我还有事,咱们后会有期。”不等答腔,苌乐让过挡路者,追着押解队伍去。

      蛟冥嘴角显笑意,方才虽只那么一下,但蛟冥确信没看错,乐乐在逃避自己的目光。蛟冥的心情登时愉快起来,也激动起来,她逃避自己目光,说明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不能半途而废,得加把劲瓦解了她对沐鸾飞的死心塌地。

      苌乐走出去好一截子了还在一个劲问自己,适才为何要慌张逃离?

      一边走一边琢磨,不由自主又想起,刚才那家伙抱臂看着自己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小龙。只不过,小龙的像貌比在他跟前没他那么炸眼,而且小龙武功那么好,比他可强多了,小龙是开酒楼的,生意也不比他差到哪里去……

      边拿小龙和蓝公子做比较,苌乐边心不在焉的迈步子,路上凸起一块石头,绊了她一下,眼看就要脸朝下的直直摔倒,却不想跌进一人怀里。

      不会武功的蓝公子,不知何时已到了路的前头,她都没看见这人是打哪边过来先到了自己前方的。

      苌乐的双手恰好抚在对方胸膛之上,蛟冥双臂则环朝思暮想的人儿在怀。两人面对面而立,这姿势咋看咋别扭,两个男人,抱的竟这样暧昧。

      眼神相对,苌乐脸红了。

      她有那么一瞬间恍神,与蓝公子贴在一起之后才注意到,蓝公子的身高竟与小龙差不多,他也比自己高出多半个头,正是这点点身高差的缘故,使得苌乐于此刻把蓝公子当成了小龙。恍神也就是一瞬间而已,她一把推开蓝公子,侧过了身。

      被寒风吹的泛红的脸颊越发的烫,但因脸颊本就红着,到没有叫对方看出她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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