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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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宁鸣听到杨新霁的话之后，喊了一声“跟上”就头也不回地往外去了，抄近道翻了墙，径直往住处赶。
杨新霁的速度也不慢，跟在宁鸣身边，几乎与他并肩，但稍落后他一点，始终保持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
宁鸣没有浪费时间，在往回赶的途中开始向杨新霁提问：“回去把污泥带上，然后呢？怎么做？就算它知道它的‘主人’在哪，它又要怎么把信息传递给我们？”
他暂时是只能先信杨新霁的说法，但不代表他心中没有疑虑。
难不成是要把它放出来，让它在前面带路吗？
虽然这东西平时小小一只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性，自己在盒子里仿佛也能怡然自乐，有时趴着，有时稍微挪动一下，有时宁鸣心血来潮扔点吃的，它也会去接，宁鸣偶尔会觉得它就像一只宠物……但这不代表宁鸣真的对它放松了警惕。
万一把它从盒子里放出来，它失去束缚以后又开始作恶呢？
这次杨新霁也没有再故弄玄虚，直接答了他：“传递信息的方法是我问它答。”
杨新霁答得爽快，宁鸣却觉得这个回答毫无可信度，他更愿意认为这是杨新霁在这种紧绷的氛围中想开一个玩笑缓解一下焦虑，但很明显，不好笑。
宁鸣点评了一句：“你讲冷笑话的水平有待提高。”
杨新霁顿了顿：“……没开玩笑。”
很快回到住处，本来是想把污泥带上就走的，但宁鸣刚一进门，还未走近放置污泥的地方，远远就看到原本小到能放到掌心里的那团污泥已经膨胀得面目全非，而装着它的透明盒子的每一寸空隙都被污泥填满，变成实心盒子。
盒子正在抖动着——应该说，是盒子里的污泥在动，盒子的体积太小，已经给不了污泥膨胀变大的空间，污泥急于挣开这束缚，却无可奈何。
宁鸣想起杨新霁说过这个盒子是特制的，如果它是普通盒子，又假如宁鸣出门前没把盖子盖好，或许这团泥已经膨胀得溢出来，那么此刻它填满的就不只是这个盒子，而是他的屋子。
宁鸣皱起眉头。
他一边走近那个盒子，一边问杨新霁：“怎么回事？你刚刚说何喻是它的主人，所以它是感应到它的主人有危险，才变成这样？”
“嗯，应该是这样的。”杨新霁说。
“那现在怎么办？”
这样一坨东西，似乎还有狂化的倾向……不，已经在狂化中了，只是盒子限制了它的发挥……他们到底要怎么从它身上得到情报？该不会还要先和它打一架吧。
杨新霁原本是亦步亦趋跟在宁鸣身后，这时却先宁鸣一步把装有污泥的盒子拿起，看得出来盒子重量变得不轻，因为杨新霁将其拿起时手明显往下沉了沉，手臂上的肌肉也因此鼓起。
却见杨新霁将盒子举至和自己视线齐平，他只是看着盒子里的污泥，似乎什么也没做。
宁鸣问：“你在干嘛？”
杨新霁没有答他。
很快，宁鸣就惊奇地发现，肉眼可见的，原先震得不可开交的盒子停止了抖动。
随后贴着盒子边缘的污泥似乎往回缩了点，原本被填成实心的盒子重新余了些空间出来，再之后，污泥就像泄了气的气球，逐渐缩回一小团的模样。
宁鸣暗暗吸了口气。
“你刚才……”宁鸣找了一下措辞，“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是在和这玩意儿沟通吧？还是说这也是你的异能？”
所以刚才杨新霁那句“我问它答”，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这实在有点超出宁鸣的认知，要是杨新霁有这能力，他们之前还苦哈哈地和污泥打什么架？直接让杨新霁跟污泥深情对视一番不就好了吗？
而且污泥这东西，真的是有智力能沟通的吗？虽然之前隐约觉得这东西可能是有意识的，但是到能沟通这一步，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杨新霁“嗯”了一声，他摸了摸鼻子：“……算是我的异能，但也不是什么情况下都管用。”
他又重申了一遍：“我刚刚没有在讲冷笑话。”
好逆天。宁鸣想，杨新霁可能是迪X尼的公主。
宁鸣能屈能伸，立刻道歉：“Sorry，我不该质疑你的能力。”
尽管时间有限，狮子王说的两个小时如今又流逝了些，但宁鸣还是好奇得不行，又问：“你跟它说什么了？快跟我说说。”
“没有关系，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杨新霁依旧回答什么问题都那样一板一眼，接着他又道，“我说‘我要帮你救何喻，你正常点，带一下路，再发癫我现在就把你弄死’。”
Oh，没有这样的公主。宁鸣整张脸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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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零五分，距离狮子王所说的时间还剩一小时二十分钟左右。
不知道狮子王给出这个时间的依据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死线指的是只要宁鸣在这个时间范围内找到何喻即可，还是说这是一个真正的“死线”，狮子王之前说的是何喻的生命在流逝，也有可能到了这个时间，何喻就会死掉。
宁鸣想问得清楚一些，但这东西现在无论宁鸣怎么叫都叫不出来了，一点也不靠谱。
他也只能尽可能快地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了。
没想到按照那泥团的指引，两人竟然原路折返，从住处再次回到了校园。
七转八拐的，宁鸣和杨新霁来到学校礼堂。
途中宁鸣一直在想污泥提供的信息是否可靠，直到走到礼堂门前他都还持怀疑态度。
尤其今天下午非毕业年级似乎有活动，有一个什么演讲比赛要在这里举行。
礼堂大门就这么大敞着，里外都有学生在忙碌，虽然人并不很多。
杨新霁在这里停下了，宁鸣问他：“就是这里了？”
杨新霁点头。
有人看见宁鸣和杨新霁走过来，还特意提醒：“同学，现在比赛还没开始，无关人员暂时不能入内哦。”
宁鸣转过身去，凑到杨新霁耳边问：“真在这里？这里人那么多，而且所有人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
“嗯。”杨新霁直接把装着污泥的盒子举起来给宁鸣看，“你看它很激动的样子。”
宁鸣惊讶于杨新霁大胆的举动，这还当着人的面呢，他就把这让人闻风丧胆的污泥拿出来了？
但他还是顺着杨新霁的话，把视线转到污泥身上。
说实话他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确实能看到那黑黑的一坨东西“呼吸”的频率比平时要高，稍微膨胀一些又收缩回去，一膨胀又一收缩……但这就是在激动吗？
不管何喻是不是真在这里，既然线索到了这个地方，他们就是要进去查看一番的，宁鸣正飞速想着找什么借口进去里面，说自己是来帮忙布置会场的？还是说哪个老师让他们来的？
刚才拦路那学生也看见这团污泥了——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污泥。
他大概也没见过这种东西，还顺嘴说了句：“这是什么玩具啊，看起来挺有意思……”
宁鸣正要和那学弟社交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始他的表演，杨新霁直接开口打断了那学生的发言：“安静，走开，走得远远的。”
“……”宁鸣转过头去，瞪了杨新霁一眼。
这样直接叫别人安静，是不是有点太跩了，当然武力压制对方也不是不行，但后续会很麻烦，而且他不是很想像个校霸一样横行霸道，这有违他的原则……
随后宁鸣看到那学弟一脸呆滞地扭头就走。
差点忘了杨新霁是精神系异能者……刚才那几句话，大概是杨新霁在给学弟催眠。
杨新霁接收到宁鸣的目光：“为什么瞪我？”
“眼睛不舒服，在活动眼珠子，”宁鸣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再看杨新霁，转而大步跨进礼堂内，“进去吧。”
有几个学生在布置会场，其中有人察觉到宁鸣他们进来，也像刚才那个学弟一样，礼貌提醒他们，想请他们暂离。
结果杨新霁直接一声“你们都出去”，那几个人就浑浑噩噩地放下了手中的事，像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往门口走。
大概是嫌他们走得太慢，杨新霁又追加了指令：“跑着出去，跑快点。”
然后那几个可怜的后辈就莫名其妙加速跑出去了。
宁鸣挑起眉：“……你可真厉害。”
杨新霁竟然笑了：“谢谢。”
仿佛被他夸了一句，就特别高兴似的……尽管杨新霁也只是稍微扬起一点嘴角，但宁鸣就是直觉杨新霁现在心情还挺愉悦。
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应该愉悦的时候，宁鸣没再和杨新霁扯些有的没的，他直奔到这间礼堂的智能控制系统所在的那面墙，一顿操作把门给关了，并且把刷脸进门的权限暂时关了。
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杨新霁的催眠不知道多久之后失效，哪怕不失效，待会儿可能也会有别的师生会来，宁鸣刚才注意到礼堂外头大屏上的宣传图上写了演讲比赛开始的时间，正是午休结束后的第一节课，而午休很快就要结束了。
就算不打算管这些师生，也还有另一个关乎何喻安危的时间悬在宁鸣心上。
找到人之后，也可能还会有些预料不到的事情要处理。
“找人吧。”宁鸣说。
“好。”
圆方一中的礼堂不小，全校三千名师生集体在这里开会都没问题，座位呈环形阶梯状分布，正前方是舞台，两侧还有候场室之类的小房间。
能藏一个大活人的地方有的是。
如果真要一排一排找过去，不免要花费大量时间，所幸他们有带路的污泥。
杨新霁提着装污泥的盒子，往前走了几步，也许是因为礼堂里没别的人，很空旷，于是他走路时的脚步声以及盒中污泥越发急促的嘤咛声都变得明晰起来。
沿着刚才学生们铺好的红地毯走上了舞台，杨新霁停住了脚步，而污泥的声音已经近乎刺耳。
杨新霁轻轻拍了拍盒子，似在安抚盒子里的泥团。
舞台上空空荡荡，幕布是保持掀开的样子挂在两边的，一眼看过去，似乎没有人在这里。
宁鸣也跟着踩上了舞台，想看看人是否在舞台两侧又或者后台。
然而他刚一上去，就猛地被杨新霁拉开。
伴随一声“小心”，以及重物下坠同空气摩擦出的声音，宁鸣回过头，看见何喻从舞台上方的天花板处掉下来，对方的躯体和他几乎是擦身而过。
……差一点点，他就会被砸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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