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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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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校长的办事效率极高,才过了五天,就调查出了结果。
老校长亲自联系池厦,把人请到校长办公室,告知他学校已经决定解雇马标,并且永不录用。学校法务也正在研讨,是否需要追究其法律责任。对于之前被他侵占研究成果的学生,学校在积极联系,商讨补偿方案。
老校长态度恳切,事情办得公正严明,唯一的希望,就是请池厦不要公开这件事情,毕竟有这样的败类出现在自己学校的教师团队里,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池厦斟酌过后,答应了校长的请求,学校对马标的处理很公正,而他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自然知道该怎么向他爷爷汇报。
校长感激地把池厦送出门,能让池老爷子满意他就放心了,池家在教育界盘根错节的人脉……他可不想轻易得罪,幸而池家家风清正,并不会利用自己的人脉做出寡廉鲜耻的行径。
池厦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一看时间还早,决定跑去找陈绪。
他溜溜达达走到陈绪宿舍楼等人。陈绪今天有课,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下课回来的青年。
时隔多天再见池厦,陈绪脸上出现一瞬间的不自然,他以为经过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池厦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不知怎么这位少爷怎么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池少。”陈绪不是个扭捏的人,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自己面前,假装看不见什么的,太小家子气了,“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来提前通知你一个内部消息。”池厦没有接他的话题,自顾自说,“你很快就要换一个导师了,恭喜你。”
陈绪细品了一会儿他的话,眉头一点点拧起:“你做了什么?”
“嗯……也就是把个别学术渣滓的事情告诉应该知道的人。”池厦耸耸肩,接着特别中二地说,“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我也不全是为了你,不用太感谢我。”
“你举报了马标?”陈绪激动的抓住池厦胳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嗓门太大,紧张地左右四顾,发现没什么人之后,重新组织语言,“你什么时候举报的?举报给哪个部门?能不能撤回?你真是……添什么乱!”
池厦被他连环发问整得有些懵逼,到最后才明白陈绪都说了什么:“你……你不想摆脱那种人渣吗?我帮了你啊,你的研究成果不用被他抢去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难道你真的是自愿把研究成果给他的?你知道你的研究成果有多大的价值吗?你怎么……”
“我知道!”陈绪打断他,压抑着胸口翻滚的情绪,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这些都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举报马标就是帮我了吗?你是不是以为,马标利用毕业之类的事情做威胁,霸占我的研究成果?
天真!又天真又胡闹!真是你们这种二世祖的做派!”
池天真又胡闹的二世祖厦:……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陈绪为什么要忍受马标抢夺自己的研究成果呢?他还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陈绪见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咬牙叹气,语重心长说:“池少,你难道就不能用脑子好好想一想,马标为什么能在系里做这么多年副主任?
之前的师兄师姐为什么没有一个揭发他?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和他……我……算了,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懂什么!
池大少爷,好好回家当你的公子哥吧,别来掺和我们科大的事情!”
说完,气得面皮发红的青年愤愤踏进宿舍楼,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池厦让人劈头盖脸怼了一通,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想他池家二少从来只有怼人的份,今天居然“享受”了一回被怼的滋味,作者是给错剧本了还是有什么神展开?
在陈绪面前,他怎么越来越像对男大学生意图不轨的花花公子?这形象人设都不对好吗!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池厦信心满满来找陈绪,最后一头雾水离开,他回到公司找云川,让他调查马标的资料。
云川对小少爷做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此时听他说起马标,忆起之前的调查资料,问道:“二少怎么又想调查陈绪的导师?”
池厦正百思不得其解中,云川愿意跟他聊聊,他求之不得:“实不相瞒,马标这人不是什么好货色,我已经确定他历年来发表的学术研究成果,都是侵占学生研究得来的,今天我和他们校长见过面,确认学校会处置他,但是……
但是陈绪对此很抗拒,他好像并不希望马标受到处分,而且他承认了,他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的研究拱手让给马标的,你说这人……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云川耐心倾听完池厦的叙述,干脆放下手里端着的电脑,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在他对面坐下,开导他说:“二少,每个人做事,总有目的,你可想过,陈绪把自己的研究让给马标,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之前以为,是马标利用毕业威胁陈绪交出研究成果,但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马标……并没有威胁过陈绪,他一直都是自愿的。”池厦歪头思考,一时间脑内一团乱麻。
云川点点头,继续说:“马标在科大执教多年,又在AI领域浸淫许久,即便在学术上一事无成,他经营下来的人脉恐怕也不简单。陈绪专注AI研究,虽在技术上天赋异禀,但恐怕也是逃不过复杂的人际交流。
陈绪……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家境贫寒,出身农村,凭一己之力跻身X市顶尖科研行列,他付出的辛劳想必不简单,而若今后他想再进一步,马标的人脉……”
云川言尽于此,受他点播的池厦脑袋里小灯泡一亮,遮在眼前的迷雾瞬间清晰,他捞起椅背上的外套,让云川照料好公司的事情后,便匆匆离开。
云川夹着自己的电脑跟在他身后从办公室出来,转身进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诚如池佟所想,二少在商业上虽有天赋,但到底还欠缺城府。
他从小被娇惯着养大,有些小心眼但实在算不上奸诈,和商场上那些老狐狸相比,终究还是天真单纯,还要再练练啊……
而跑出公司的池厦直奔飞跃视频去找方昔来。
其实论起在电子科技方面的讯息,他大部分都是从方昔来那里得知,就连上辈子凌世跃招揽到陈绪做AI研发,也是方昔来告诉躺在病床上的他。
池厦在办公室里堵住方昔来,把自己想要招揽陈绪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方昔来翘着二郎腿,以葛优瘫的姿势躺在会客区的三人沙发上,双手交握搭在肚皮上,一幅过来人的语气说:“池小厦呀池小厦,这一把的确是你冲动了。”
“怎么说?”池厦不耻下问。
“还记得我家里有个特别看不上我的远房堂哥不?”方昔来冷不丁说起自己家里的事。
池厦使劲想了想,艰难地想起似乎确实有那么个人。
方昔来其实属于拆二代,暴发户,没什么家世背景。他脑子活络,但不是读书的料,在家里头是属于亲戚间的反面教材。
上大学那会儿,方家遇上大拆迁,这才“发家致富”,有了丰厚资本。方昔来有商业头脑,拿钱创业,又好运地遇上池厦投资,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而他曾向池厦提过的堂哥,可以算是和他截然不同的正面教材。方堂哥父母是知识分子,从小注重对儿子的培养,在方昔来沦落到三流大学里混日子时,方堂哥已经是高端科技人才,精英中的典范。
方堂哥为人高傲,以前看不上方昔来不务正业,后来瞧不上方昔来满身铜臭,总之就是哪儿哪儿都看他不顺看。
“我那堂哥工作的地方叫瑞思拜科研,有一个专门研究人工智能的团队,不过为了保密,公司从来没有对外宣布过。”方昔来仍旧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但脸上的表情比刚才严肃不少,“前段时间应酬的时候,刚好遇上个IT圈的说起他们公司。
我随口多打听了几句,据说瑞思拜和科大的什么老师有合作,那个老师似乎就姓马。”
马……马标……人工智能……
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在池厦脑海里串联起来,勾勒出真相的雏形。
方昔来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假设这个姓马的负责人就是马标,那你这个陈绪小朋友愿意和他狼狈为奸的理由,恐怕就不单单是能不能毕业那么简单了。
对了,额外再说点你可能感兴趣的,听说盛凌国际和瑞思拜科研所很早就有联络,凌世跃跟AI研究组的负责人,好像还挺熟。”
“凌世跃?怎么又是他?”池厦瞬间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不知那人怎么能如此阴魂不散?
可若仔细论起来,凌世跃也不过照着他原来的轨迹在走,自己才是那个截胡的人。
池厦这么一想,心里更加烦躁。
而且,如果方昔来所言不虚,前一世,凌世跃会结识陈绪,多半是通过方堂哥研究所的关系,那时……陈绪的研究成果是否已经被马标拿去?凌世跃又是否知道这些事情?
可惜彼时池厦已经是躺在病床上的残废,这些事情都是通过别人的转述知道个大概,
不仅压根不晓得凌世跃结识陈绪的具体时间,也不知他是否了解陈绪和马标之间的恩怨?如果知道,他又是怎么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