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攻之令妃当道》宝石碎片

2、话别

　　“夫人，”魏清泰回到屋里将兰吉交给了王妈，“下个月初二兰心进宫选宫女，你拿点银子打点一下，尽量让她得一份好一点的差事。”魏清泰心里叹了一口气，就让所有的亏欠至此一笔勾销吧。
　　“老爷，”柳月娥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是让你去劝她，你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再者，我已经收了那图老爷的聘礼了，你让我如何去回话？”说着，气鼓鼓的坐到一旁抹着泪，“都说后娘难当，我这是千打听万拜托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户好人家，想着女儿以后可以享福了。不求她日后孝敬我，只要能记着一些我这后娘的辛苦，我也就知足了。却不知你们父女俩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这是操的哪门子闲心。”
　　“别哭了，大年初一这样的好日子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受吗？”魏清泰轻轻地将她拥住，“我怎会不知你一片苦心？只是如今丫头大了管不住了。我们就当最后为她想着一次，进宫后你也就不用再累着操心了。可不好？”
　　“你呀，”柳月娥食指轻点他额头，“就是心太软了些。其他都好办，只是图老爷那边怎么回？”
　　“不怕，就跟那张媒婆说未经选宫女不敢随意嫁了，若被宫里知道，怕是要给图老爷添麻烦。这之前是你蠢钝无知给应承了，请她原宥你一二，再塞点银两她未必不会乐意。”
　　“哼，你才蠢钝无知。”柳月娥娇嗔不理，半老徐娘却也似那未出阁女儿家般娇憨又带着风情万种，看得魏清泰心下搔痒难耐。
　　“好好好，是我蠢钝无知，那夫人可莫要再生气了。”见着哄过来了魏清泰便放了手坐到一旁端起茶盏，心满意足的喝了口热茶。
　　“如此一来，可是要花大钱的，你可想清楚了？”聘礼白白去了不说，还要赔上赔罪，打点的钱，柳月娥眼珠一转，心里便有了主意。
　　如此…魏清泰略一思量放下茶盏转身从柜子里取出十锭元宝，“这五百两供夫人支使。”
　　哼，你这死鬼，对自己女儿倒是很大方。我为你生了儿子又辛苦主持家里，连柜子钥匙都不放心交给我，现在为了那个贱种倒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两。柳月娥努力控制脸上的神情不让内心的情绪泄露一丝一毫。“老爷怕是不知道现在的行情，这区区五百两如何打发得了人。宫里的人什么好的东西没见过？怕是上万银两都见得。”
　　“那？再添五百两可够？”也罢，就权当对她死去娘亲一个交代。
　　柳月娥闻言顿时笑逐颜开，“想来应该差不多。明日我便去走动打理。”
　　“那有劳夫人了。开饭吧，王妈，去叫小姐过来吃饭。”
　　“老爷，我给兰心备了独份好的，还是送过去吧。兰吉不懂事，等下见着了又该抢。”柳月娥一边说着一边给王妈使了个眼色。大年初一这样的日子适合一家子团团圆圆，至于其他人么…
　　“哎哟，夫人，亲娘都做不到这份上，那么多菜小姐一人怕是要吃不完的。”
　　“这大过年的，不就是要有余吗？多好的兆头。”柳月娥手巾掩嘴，怕这嘴边的笑意被老爷瞧了去，这王妈夸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快送去吧。冬日里凉得快。”
　　“是，夫人。”
　　一旁魏清泰甚是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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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吃饭了。”
　　“你吃吧，我不饿。”
　　“这样的日子，她们是过分了点。”月如看着送来的冷饭剩菜，终是没忍住。
　　“月如，不必如此，我早已习惯了。我已快可以离开这里，我甚至对她有些许感激。”兰心搓了搓手。身体上的委屈和折磨算什么，有心的人才会觉得苦和累，而自己，一点都不觉得。
　　“小姐，你若进了宫…”月如低着头欲言又止…
　　“你若能在这里坚持下去，日后我若有法子定助你离开。”兰心望着月如，“但是你一定要坚强，你若自己放弃了，可就没希望了。”你想说的我都懂，我如何不知你的日子将会难过。但是现在的我也只有生和死的选择，月如，我能做的只是给你希望，希望你我二人还有再见面的那天。
　　“月如明白。”月如背过身擦了擦眼睛，从一旁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小姐，我有礼物送你。”布包里的原来是一双棉鞋，“我新做的，你入宫时带上。”
　　“你哪来的棉絮？”兰心看着月如，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的袄子，心中不由的一颤。“你不必如此，月如，你对我的心我如何不知。只是你我都在末端挣扎，顾好各自性命期待来日相见便好。万不可如此牺牲了自己成全我。”
　　月如显然没料到兰心会有此一说，一脸的惴惴不安，“小姐，月如做错了吗？”
　　是啊，单纯如她如何能明白保存实力以期未来？她只道给你我的全部便是好的。“你没错，月如。谢谢你，我很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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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下雪的日子昼短夜长，吃饱穿暖的人日复一日在大院里堆着雪人打着雪仗踏雪采梅不亦乐呵，挨饿受冻的人蜷缩在床上裹着一床薄被靠着意志抵御严寒…
　　明日，进宫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王妈远远的站在小院门口唤道。
　　“小姐，去吗？”
　　“去吧，再见应是无期，见他一面只当是送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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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屋，兰心便被迎面扑来的热气迷了眼，这里，暖和得让人不习惯…
　　“哎哟，我们的大小姐来了，快坐快坐。”柳月娥嘴角扬着笑热情的招呼着。过了今夜，再也不用看见这个触霉头的了，她的心里是真的在高兴。
　　“坐吧，”魏清泰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今夜为父给你饯行，过了今夜，你我父女要再见面恐是不易，”说着擦了擦眼睛。“你在宫里事事小心，宫里不比外头，在家里耍性子家里人都能容你，但在宫里，说错一句话都有砍头的可能。”
　　“哎哟，这么可怕。老爷，我们送兰心进宫不知是对还是错。”柳月娥一脸的担忧，不知情的人看着会以为是亲娘。
　　“那也是没法的事，咱做奴才的，从来就不能做得自己的主。”
　　兰心冷眼看着眼前二人一来一往说得热闹，若是月如听着怕是已经感动得要流涕了，只是自己已不是如此天真之人了。
　　“凡是谨言慎行，莫要一个不慎连累家人，族人。”
　　这，才是重点。兰心心里一个冷哼 ，我断没看错你！铺陈了这么久，可算说出心里话。罢了，过了今夜我们再无相欠。
　　“爹爹的话，女儿记下了，”兰心低眉顺目，“女儿有个请求，还望爹爹同意。”
　　第一次见到兰心如此恭敬回他，魏清泰竟也动了容，“你但说无妨。”
　　“求娘赏我一点棉絮，明日入宫我好带了去，一来感怀爹娘，心中有个念想；二来棉絮穿在身，感同爹娘陪伴。”
　　“我儿如此甚好，夫人快快备下。”魏清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孩子，你若早如此，又何至今日…
　　……
　　这天夜里，待月如睡下，兰心一人对着昏暗的灯光拆拆缝缝直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