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真假道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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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踢踢踏踏踩着路上的石子，望向牧知秋：“如果沈歌说的是真的，策划了这起案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宋然。吴玉琳并非意外死亡，而是被人谋杀！”
“是。”牧知秋点头。
她斟酌着措辞：“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沈歌说的话其实更为可信。毕竟如果凶手真的是宋然，那吴玉琳采取这样凶狠的手段进行报复，也就完全说得通了。”
“只是，除去作为主谋的宋然，其他人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事最好不要细想。只是稍稍思考，二人就都有些毛骨悚然。
牧知秋不免想起王云第一次来店里的情形：女人战战兢兢地走进店里，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心，对黎青的出手相助感激不已，就连被威胁时也是一味顺从。
可背地里，她大肆抹黑吴玉琳的形象，将死后的吴玉琳形容成因妒忌而疯魔的怨灵。
她刻意隐瞒下宋然与吴玉琳争夺名额的事实，让牧知秋和黎青对这场事故的性质没有丝毫起疑。
一时间，在两人面前唯唯诺诺的王云，和说出“她嫉妒我们”时咬牙切齿的王云重合在了一起。
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她，又或者，两个都是？
牧知秋转头看了黎青一眼，少年发顶上的呆毛还直直立着，眉头却皱得很紧，似乎也在苦苦思索。
牧知秋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今天到这里吧，黎青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是同样的时间，我们师大见。”
这一天晚上，牧知秋久违地做了噩梦，从一年前开始，她多次重复着这个梦境。
梦里有一片森林，林中树木高耸，鸟啼花落。远远地，她看见有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石头布满深绿色的滑腻青苔，那人一动不动，四肢顺着石头垂下，像一只破败的布偶。
她走近去看，是个女人，双目紧闭、面色青白，头发杂乱地披散在脑后。那张脸似乎格外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呢？牧知秋费力思索着。
不对，这好像是、是——
是她自己！
凌晨两点，牧知秋从梦中惊醒，再无睡意。月光从淡蓝色的窗帘透进屋，照在她年轻姣好的脸庞，牧知秋仰面看着屋顶中央那盏画着彩蝶飞舞的圆罩形吸灯，良久，才发出一声带着嘲讽的笑。
这个梦直接导致了她第二天出现在师大时，浑身笼罩着不亚于吴玉琳的浓厚怨念。
两人刚在门口汇合，牧知秋的手机便响了，拿出一看，上面明晃晃写着“褚聘婷”三个字。
接起电话，小白花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知秋，学校这次发大招了，好像找了道士来503降妖！”
“降妖？”牧知秋惊住了。师大这什么风水？藏着一只厉鬼不说，这还有妖？
“不是！啊呸呸呸！我电视剧看多了！是驱鬼、驱鬼！这刚刚进去503门口呢，我回来换衣服，一没留神撞上了！”
原来，今天正好是师大开秋季运动会的日子，学生们都在操场上看比赛。褚聘婷衣服穿得薄，凉风一吹便直竖汗毛，随即跟班长请了假，回宿舍换衣服。
她换好衣服，刚拉开门，就瞧见一个道士装扮的人优哉游哉走进503，后面还跟着外号“太平洋子”的教研室杨主任。
确定对方没注意到自己，褚聘婷悄然无息地把门关好，躲在宿舍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
接二连三地出事，大概校方也不敢再轻易安排学生住进去。但现在还可以借着原住民搬走的理由空置，等下学期开学，莫名其妙留出一间寝室，必然引发舆论。
甚至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对手高校趁虚而入，打上“某高等院校公然宣扬封建迷信”的标签。
估计也是没法，干脆借着这场运动会，宿舍楼人都走光光的时机，找人了断503的怪事。
牧知秋将褚聘婷的话转述给黎青，两人一致认为得尽快赶去看看。
到了503，黎青往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这个时间来这儿，里面的杨主任大概以为是校长给自己安排的帮手，也没多问，哒哒跑来开了门。
探头一看，是两个大学生模样的人，立刻便想关上。
黎青动作比她更快，手臂一抵就卡在了门缝间。
二人隔着门缝对视，杨主任顾忌到此事不宜宣扬，压低了声音催促他：“同学，这宿舍已经封了，不能进。你不在操场上，来这里干什么？快走快走。”
说罢，又眨巴着眼睛，挤眉弄眼地示意他快点离开。
黎青噗嗤一笑，料定了主任不敢大肆赶人。趁对方光顾着和自己说话，用力一推便将门推出可供人进出的大小。
黎青撑住门，赶紧叫牧知秋：“老板，快进去！”
牧知秋二话不说，跐溜一下挤了进去。
黎青反身进门，一抬头，见宿舍里站着个老道士，正挑眉看着他。
老道士也不知是真老还是假老，皱纹没几条，胡须倒是挺长。旁边还跟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孩子蹲在地上，手里提着个黑色皮箱。
在他们进来之前，对方大概正在找什么东西。此时皮箱大咧咧开着，里面放着厚厚一沓符咒、一把木剑、几本经文和一些乱七八糟分辨不出的东西。
如果牧知秋没看错的话，甚至还有一瓶鲜红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血，以及……几只黑色蹄子？
牧知秋看着那英汉字典一样厚的符咒，再想想那天晚上黎青扔出符咒时说的“老贵了”和一脸牙痛的表情。
她心中泛起了对自家孩子的无限爱怜：回去一定要给黎青加工资！
黎青感受不到牧知秋心里的想法，没法告诉她这老道士的符在他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一张废纸。他细细看着黑色皮箱里的东西。
边看边在心里摇头，一大堆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鬼画符，道教经书里掺杂着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等等，还有那几只黑驴蹄子！这老道士怕不是以为今天是来学校抓僵尸？
老道士还没说话，那边杨主任倒急了：“这位同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都给你说了吗，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辅导员是谁，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黎青摇了摇头，勾起嘴角：“不是同学。”
他指了指老道士：“不是同学，是同行。”
同行？杨主任狐疑：“你也是付校长找来的？他还找了其他人？”
黎青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心里想着管他什么副校长正校长，先解决眼前这烂摊子再说。
杨主任迟疑了一下，尽管在心里觉得黎青太过于年轻，但既然得到校长青眼，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时间紧迫，不允许她多想。杨主任胡乱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黎青二人留下：“行吧，不过周大师已经准备好作法了，不如你们先等一等？”
见主任答应，老道身边的小孩儿倒不高兴了。
他一个箭步冲到黎青面前，颇为嚣张地道：“你是哪里来的假道士？我怎么见都没见过你！”
黎青也不恼，乐呵呵看着这个还没自己肩膀高的小孩儿：“你才多大点儿啊，没见过的事可海了去了。”
小孩儿跳脚，脸都气红了：“你、你这人真、真是好大的口气！连我师傅的名号都没听说过，还敢来和我们抢生意，我看你也没啥本事！”
“好了小九，不可再闹。”
老道开口，似是在规劝小孩儿，实则是在给杨主任上眼药：“为师不过略有一些经历而已，不值当拿出来说。这位小友看上去像是刚出来闯荡，没听说过也极为正常，切莫为难人家。”
此言一出，黎青眼中不屑更浓。
牧知秋侧头看他，担心他心气高被激怒，暗中拉拉他衣角，见他瞧过来，轻轻摇了摇头。
她上前一步，站到了老道面前：“既然前辈这样厉害，何不现在就开始施法？让我们这些小朋友也瞻仰下大师的风采，好好学习一番。”
“这才对嘛！能看我师傅现场作法，那是你们撞了大运了！”小孩儿心思单纯，没听出牧知秋话里的刺，得意洋洋。
老道对自家徒弟的彩虹屁颇为满意，摸摸胡须，一脸高深道：“那老夫就献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真假道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