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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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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望舒在画里为画境的塌毁而感到崩溃时,外头的南、贾二人,也因见着画中路人同街景一道快速的消失而心焦。
贾志远乍一见到那挂画儿叫水染上,下意识地便向前扑去,整个儿人贴着墙,企图用身上的布料去擦拭干净水分,而那水岂是叫他擦得干的,那挂画儿仍是自顾自地变浅、晕开、消失。
贾志远错愕地回身看向南丹稚,拘着双臂愣愣地向其询问道:“南姑娘,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南丹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破解,只得硬着头皮起手朝那画儿施术,结果却因不得其法,显效甚微。
“他们应当不是整个人被困在这画儿里吧?”
这时候突然就听警痴沉吟了一声道。
南丹稚只冷着一张俏脸没有回应他,也不知是不知道情况还是怎地;贾志远其实也不大确定,却想着那长乐圣母临走时也要将这画儿毁了才肯罢休,心想这里面没有鬼才怪哩,遂磕磕绊绊地说:“大......大概,如果我看的书是真的的话,那他们大概就只是魂魄叫这挂画儿困住了......吧......”
警痴听罢点点头回道:“若是如此还好办些。”
贾志远一听这话高兴拽住警痴的袍袖问:“哦?该如何做?!你倒是快些动手啊!”
警痴轻撇开他的手反问道:“既然这画儿拘了你朋友的魂魄,你怎么不去找找你朋友的身体呢?可别有什么损伤才好啊?”
贾志远乃头回遇到这样灵异的事,一时也不曾考虑周全,如今听他这样一说,一拍脑袋嘟囔了一句:“对啊!身子若是损伤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找身子!对!先去找他们的身子!”
而后又拍了一下警痴的肩膀道:“我不会法术,在这里也无用,那这儿就交给你和南姑娘了!”警痴对他点了点头,他就头也不回地朝后堂走去了。
警痴在回过头时就见到南丹稚一脸防备的看着他,问道:“怎么?”
南丹稚也不与他打机锋,反问:“贾哥儿不知,难道我还不知吗?我们并非一路人,你却说来助我?如果不曾记错,我还同你师傅打过一场?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警痴面色如一潭古井,无波无澜回道:“我亦不知,师傅回山时身负重伤,只匆匆交待我下山来这个地方,往后几年无论如何也同在这遇到的仙友一道,即去闭关,而后我便来了。”
“好端端的同我们一道做什么?我们为何要容你同我们一块?”
“我也不知,但是我师父给了我两样东西,说凭着这两样你们就会让我同你们一道了。”
这下南丹稚笑了,心里暗讽他那师傅怕不是老的糊涂了,嘴上却道:“什么东西?”
警痴将她眼里的嘲弄看得透彻,却也不说破,回道:“只能先给你看一件。”
语毕从广袖中掏出了一只长木棍儿:那棍儿长约三尺三,通体玄黑,上头密密麻麻地流转着晦涩难辨的上古符纹;长棍一头一尾扎着一黑一白两只铃铛,似金又似木,白的上头刻着’追魂’二字,黑的上头刻着’夺魄’二字。
警痴甫一将其拿出,南丹稚就看出了它着实是个不凡的宝贝。
警痴道:“这是我师门的一样宝贝,名唤’抄魂棂’,据先辈说是三清祖师传下来,有召魂寻魄之效。此时用它来召你的同伴是再合适不过的吧?”
南丹稚心里一阵讶异,他那师傅原来不是个老糊涂啊!竟在那样早的时候就推算出了他们今次这一遭劫难吗?心里想着,面上却显得越发沉着,嘴上道:“这的确是我们需要的,但是你们总不会无故借出法宝吧,是为了什么呢?”
“要你手上的那样的东西。”
南丹稚一愣,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上的水元石,心想这虽是一样宝贝,却不得其法,原本也不是自己的东西,便想也不想地应了他。
刚刚应毕,便听到了贾志远大声的呼唤,警痴见她应允,心下松了一口气,马上回应了一声贾志远,就朝着他发声的地方寻去,来回了几趟就将众人的身体都带了出来。
三人将众人摆到一块后,警痴开始做法,他舞着那抄魂棂做了几个手势,嘴里便开始念起祷文,他的韵腔明明古朴昂扬,但伴随着抄魂棂“叮叮铃铃”的铃铛响就变成了诡惑人心的‘追魂曲’,贾志远莫名感觉有些眼晕,然后南丹稚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疑惑地回过头,就发现自己的身子里淌漾着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方知自己差点也叫警痴法术影响。
.......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虚惊异怪坟墓山林......”
“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
“查落真魂、收回附体、筑起精神......”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
“吾奉三清太上敕令,神兵急火如律令!”
......
再说那挂画儿里头。
白望舒正在和里面的异类缠斗,异类的数量实在巨多,三人被其围住,步伐俞渐慢了下来,白望舒不知外面的时辰,着急的很,这时候突然听到了空中传来了一阵低沉绵厚的男声唱着招魂咒,而不远处竟凭空化出一艘破破破烂烂的玄黑艄船。
长恩一把抓住白望舒的发尾吼道,是:“抄魂舟!小子!你阿姊救你来了?”
“啊,可我不曾见过这只木舟的啊!”
这时候听到那道男音边唱出他的名字边道:“处处寻归路,迢迢逢故乡。来往是现世,何必待思量。破!”
白望舒猜测是南丹稚从山神爷那处借来的宝贝,有几分将信将疑,但是周遭情况紧急终还是一咬牙选择先将长恩塞到陆英怀里,送他们上船,而后转头却是还想回到人潮里,长恩喊他:“你还去做什么去!”
“宛童还不曾找到呢!”
长恩急了:“如今这般你怎么找人啊,外头有人在用招魂术了,看这舟就知他能力不俗,说不定已经将人救出了呢?”
白望舒还有些犹豫,这时候长恩叫陆英下去拉他,白望舒忪怔间就叫陆英拉上了船,而后那船缓缓悠悠地就自己开走了,明明没有多快的速度,片刻之间却以远离人潮,白望舒再想动作就已来不及了......
再说回到现实后,亦是白望舒率先醒来。
白望舒甫一睁眼便感觉头部如入针芒一阵火辣辣,忍不住嘶了一声,南丹稚等人听到动静立时便朝其围拥过来,警痴见他疼痛难忍的模样,沉吟了一下,抬手在他头上画了一个咒,白望舒片刻便感觉好受多了。
贾志远见他那副惨兮兮的形状急的抓耳挠腮,但见南丹稚二人一言不发的样子,也不敢多嘴问他怎么样,只眼睛来回的扫视三人,最后还是白望舒先开口问:“阿姊......你可来啦......长恩同陆英...醒来了吗......我...我未找着宛童......他!他如何了呢!”
南丹稚蹲在他的身侧,见他一脸愧色,再听他言语便知他是彻底好了,暗暗放松了紧绷着的双肩,然后轻轻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道:“你这祸头子,如今知道怕了。他们具已回魂,只是还未醒来,不必太过担忧。”
白望舒对南丹稚极其信任,听她这样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没看到贾志远和一旁陌生的小道士便又昏睡了过去。
南丹稚看他如此憨傻可爱忍不住呲笑了一声,又轻轻地揉了两下他的发顶,站起来分别对贾、警二人行了个答礼后道:“我这傻兄弟给二位添麻烦了。”
贾志远慌忙避开,连道不敢,并言明是自己带着他们上的山,又向她致了歉,南丹稚道了无碍后便不再提起此事;反倒警痴扎扎实实地受了她一礼,因是理所当然就无人说什么。
待到数个时辰后,那些仆从陆续醒来,三人才叫他们互相搀扶着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