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敌身边走过》与寻川

59、顾萧然（五）

　　袁柏杰慢慢起身从衣服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张已经弄得很皱的名片放在桌上。
　　魏明微微抬起眼眸，好似感受到了莫名情绪的波动。
　　袁柏杰靠在墙边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因为初恋被伤害，所以之后就开始变得花心了，铁子是这样和你说的吗？”
　　魏明点点头，袁柏杰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这都是借口，什么被伤害了，我的个性跟顾萧然没什么特别紧要的关系，什么被伤害不相信爱情，那都是骗骗小孩子的玩意，不过说实话吧，当年我的确是很喜欢他。”
　　袁柏杰好似陷入回忆一样：“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很好笑，我那时候脑子不知道哪里抽风想去学画画，可能是为了我妈吧，当时我哥走后，我妈一蹶不振，我哥是很有艺术天分，从小开始画画，他要是现在还在肯定是一个艺术大师。”
　　袁柏杰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总之当时我就去报了一个班，他是来兼职的老师，一来一往之间我们算是关系不错，他对我也很照顾，然后当时我妈...对我的确也算是一个打击，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他好了。”
　　魏明淡淡感慨：“他当时很照顾你。”
　　“算是吧，反正跟他在一起了一阵子，他陪我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时光，然后他就走了。”
　　“你很难过吗？”
　　袁柏杰默默苦笑一声：“说没有也骗人了，的确难过，当时第一次全身心的投入感情，换来的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一直想弄清楚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求而不得的人，为了追寻他跟着他的脚步就出国了。”
　　魏明有些讶异：“那...”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这次回来更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反正我跟他的结果已经这样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不会原谅他的。”
　　袁柏杰说完后，魏明看着袁柏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袁柏杰才走到魏明的身旁搂住魏明安抚着：“这无非就是当年的一个故事，跟所有的那些故事都差不多，我跟他肯定是不可能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魏明缓缓应着：“我晓得，我只想你开心就好了。”
　　“和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很开心了。”魏明虽然这么说着，眼神却是定住，带着一种怅然思索的样子。
　　转眼到了周末，在位于郊区的一间新建的独立美术馆，不规则立体壮的棱形设计，白色和灰色的叠加十分具有当代艺术感，此时在美术馆的一层正要举办着一位艺术画家的作品展，意识流的色块的分割的画作悬挂着，今天的人格外的少，顾萧然漫步着，目光环顾好似是在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顾萧然穿了一件略带古风的淡蓝色衬衫，下摆松散垂摆着，搭配着本身的温润气质更显得一股古典的高雅气息，这样一身古韵的气质却与现代感的艺术感没有产生一丝的突兀，一点都像是点到为止，刚刚好。
　　顾萧然走了几步，忽地看着在不远处的一张足足有两层高的现代画作前站着一个男子。
　　男子穿着简单的黑色帽衫和划痕的牛仔裤，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十分简约自然，只是挺拔的身材散发着一种运动俊朗的气息。
　　顾萧然微微一愣，就这么站到了男子的身边看着画作问道：“这是这位画家用时半年的心血，主题就只有两个字，情绪。”
　　男子听着缓缓转过来头，露出魏明的脸庞，魏明对着顾萧然笑了笑：“太过高深不太适合我们俗人，我是完全没看懂，只是觉得好看罢了。”
　　顾萧然也没有在意：“所谓艺术不过是每个人的艺术，没有雅俗之分，觉得好看那就够了。”
　　“说的好。”
　　顾萧然点点头很是礼貌的微笑：“那我就不打扰先生欣赏了。”这边顾萧然转身刚走了几步，身后魏明的声音便是跟了上来：“顾老师，能聊一下吗？”
　　顾萧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眼神重新打量了一下魏明：“...你是？”
　　魏明微笑着：“你好，我是柏杰的朋友。”
　　说完这句话顾萧然的表情便是一顿，连忙哦了一声。
　　“之前就听说顾老师有个画廊在试营业，所以特别过来看看。”
　　“多谢捧场，多谢捧场，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魏明。”
　　顾萧然思索了一下，眼神中带着点点的了然：“魏先生，你好，第一次见面。”
　　“虽说是第一次见面，可我也算是听闻顾老师的大名很久了，不知道顾老师接下来还忙不忙，我一直想和顾老师好好聊一聊呢。”
　　顾萧然也没有拒绝就这般笑着：“好呀，那就去那边吧，刚好有个休息室喝杯茶。”
　　艺术馆休息区的茶座，顾萧然和魏明对坐着，气氛有些无言的尴尬，魏明端坐着很是自然地喝了一口茶说道：“布置了这么大的一个画廊，顾老师很辛苦吧。”
　　“还好，有人帮忙一切都还算是顺利。”
　　“什么时候正式开幕。”
　　“还有一段时间吧，得好好策划一下，毕竟这个画廊也是我以后用来安家立命的了。”
　　“我的感觉，这个画廊一定会很成功。”
　　“借魏先生吉言了。”
　　说完这几句带着一些客套的话，两人安静了一会儿，魏明的目光偏向一旁；“其实我这次来，主要也是因为好奇，柏杰经常给我提到你们以前，当时那段难过日子也幸好有你陪在身边。”
　　顾萧然眼神幽然：“柏杰可不是会随便跟人说这些事情，你跟他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算是还可以吧。”
　　一股心知肚明之间顾萧然笑着：“魏先生今天过来，应该不是好奇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话就说吧。”
　　“好。”
　　魏明目光淡然：“虽然我也不是柏杰说这话有点奇怪，但是我在他身边的时候感觉的出来，柏杰并没有完全忘了你，至少你在他心中还是很美好的。”
　　顾萧然略有些苦笑了一声说道：“美好吗？我想现在也只有埋怨和憎恶吧。”
　　“有爱才会有恨，他不放下说明才说明对你还留着情谊。”
　　顾萧然脸色有些凝重：“所以，你今天来就是要警告我？”
　　魏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即便是我和柏杰有再亲密的关系，我也没有警告你这个权利，只是问问，顾老师你当年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顾萧然眼神闪动，许久便是长叹了一声：“什么样的心情，这真不好说，柏杰他应该也知道，我当时有一个喜欢的人...是真的很喜欢，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当然，柏杰很好，跟他在一起极大程度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可真心是骗不了认了，我不喜欢她，我试着跟他在一起了，但是我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当我知道那个人去了英国之后，我毅然决然地跟了过去，不带着一丝的犹豫，不带着一丝对柏杰的体量。”
　　说完顾萧然抓了抓头头发看向一旁：“这么老实的话你满意了吗？魏先生。”
　　魏明低垂着眼眸：“那你为什么回来？”
　　“这又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为什么回来，究竟也是一番折腾，结局还是无疾而终，我就这么回来了，不是为了柏杰只为了我自己，我也有想过在Z城碰到他，或许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更可不敢奢求他的原谅。”
　　魏明忽地冷笑了一声；“在我看来，你的手段很高，装作一切不争，我不相信你对柏杰没有心意，要不然这一切会不会太巧合了，顾老师？”
　　顾萧然并没有正面回答魏明的问题，只是笑呵呵的感叹：“魏先生原来这么聪明。”
　　下午的阳光从艺术馆一边的落地窗扫过，被划为了一个个格子的形状，魏明默默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转头看着顾萧然：“感情没有对错，你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选择的，把他当做不重要的抛弃了，但是你现在又回头，这可不是一个初恋的前任该做的，追求不成，回头找前任备胎，这样说够准确吗？”
　　顾萧然被魏明的形容逗笑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肃穆：“尖锐，说的一点都没错。”
　　“不过我也希望顾老师不要误会，我今天来呢没有恶意，也不想指责你，你要是真想把柏杰抢回去，我也拭目以待，或许这样还能解开柏杰心中的那个结。”
　　顾萧然也站了起来，捋平衣服正对着魏明，隐隐有一股对阵的叫嚣感：“死灰复燃，余情未了，你可不一定比我过我。”
　　魏明笑笑：“如果结局是这样，我无话可说。”
　　顾萧然盯着魏明盯了许久：“魏先生都这么直白了，那我就只好乖乖承认了。”
　　突然魏明问道：“我记得顾老师生日应该快到了吧。”
　　顾萧然的眼神略有些疑惑：“就在下周，”
　　“那你愿不愿意在赌一下。”
　　“赌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