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去长门空》珩嘉

41、九五尊

　　我冷笑一声，迎了上去：“皇上，您是天子，是万民敬仰的九五至尊！所以，您可以召幸青楼女子在御舟之上享乐，您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外有匈奴未灭，内有诸侯国作乱的时候在这里骄奢淫逸！不知先帝若在，看到此情此景，会有何感想？！”
　　“庄夫人到……”林迎高着声音通报了一句，皇帝不耐烦道：“叫进来！”庄夫人入内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跟进来的画棠趁机拉住我道：“娘娘，快走吧！”

　　“娘娘刚才真是看得奴婢好揪心啊。娘娘何必要和皇上争执这些。”画棠心有余悸，“娘娘自己一个人出来，奴婢就放心不下偷偷跟了出来，见到娘娘与皇上争执，是奴婢擅作主张去找了庄夫人。”
　　“我也不想，只是不由得我了。”画棠被这个“我”字吓住了，半天未再开口，我察觉出来，摸摸她的头发道：“画棠，你是同我一起长大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妹，叫一声你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画棠慌忙道：“娘娘可是极高贵的国母，奴婢怎能和娘娘相提并论呢？这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有一句不该说的话，皇上虽然英明仁厚雄才大略，但是……在皇后娘娘那里，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子，男人他……还是需要娘娘说几句他喜欢听的话的，今天娘娘进去时就当着那些风尘女子的面对皇上大发脾气，实在是有些……”
　　“有些让他丢了面子，是吗？”我摆弄着头上的簪子，“如果我是他的姬妾，我会使尽法子说谄媚的话讨他开心，这种事谁不会做？但是如今我这个位置，我不能。就算讨得他龙颜大怒，我也不能。”
　　画棠叹气道：“娘娘，您不能这么个人意气，奴婢着实是害怕。”
　　对于他来说，他算计过不知多少人，他的妻子，他的大臣，他的武将……他认为所有人都必须对他阿谀奉承，必须匍匐于他的脚底。也包括我，他的青梅竹马，他的结发妻子！甚至，当我生下他盼了多年的儿子，而他不幸夭折后，他想的，是怕之后外戚专权，所以……
　　这个冷酷无情的男子，值得当年那个涉世未深的女儿为了他当场顶撞太子刘荣，从此彻底断了自己成为刘荣太子妃的路吗？我脑海里悬着母亲的声音：“阿娇，母亲成全你，让你嫁给他就是。”也许，如果我听从母亲和先帝的安排嫁给太子刘荣，现在，会好过一些？
　　我摇了摇头：“画棠，我累了，扶我休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