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心记》常怀山

121、第 121 章

　　二零二零年冬
　　圣诞的气氛笼罩整座城市，随处可见的圣诞树、圣诞灯饰和圣诞老人，热衷于过节的人们将每一个节日都过得热热闹闹的，不论是什么节日。
　　魏臻挽着张如泉的左臂站在地铁站台上等待下一班地铁进站，他们在一家西餐厅用完了圣诞大餐，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难得的二人世界他们自然喝了点小酒助兴，现在她整个人有些微醺，脸颊有些发烫，许久不曾沾酒的缘故，酒量也跟着下降了不少。
　　“滋.滋.滋.”迷蒙着眼睛的她听见了手机震动发出的震动声，她留心听了一下，这声音从张如泉的身上传来，她看着他掏出手机接起电话。
　　“喂！妈.恩..糖宝睡了吗？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到家..”她听着张如泉语调恭敬地冲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他口中的妈是她的母亲秦女士，秦女士正在他们家照顾他们的女儿糖宝。她如愿地在今年成为了母亲，期间他们也经历了不少新手爸妈会遇上的事，好在他们的孩子很健康。
　　糖宝现在半岁了，能吃能喝能睡，黏王二狗的程度比他们两个人还多，不管是谁抱她带她玩都不会吵嚷着要别人，基本上是撒手没，是一点不让父母操心的小孩。
　　“恩..她可能会嗝奶，妈要你注意看一下，还有尿不湿是在客厅...”张如泉絮絮叨叨地吩咐着秦女士，自从成为父亲后他变得更加啰嗦了，他包揽了照顾糖宝的大部分责任。有时候她觉得他的昵称可以从章鱼变成唐僧了。
　　好在糖宝现在还不会讲话，不过可以预见未来这对父女会有多聒噪，一大一小说起话来没完没了，是甜蜜的负担呢！
　　他和秦女士的通话似乎一时半会儿没法结束，她松开了挽着他的手臂，地铁正在进站，他可能是觉得信号不好，听不清秦女士的声音便朝着上行通道的方向走去。她看着他站在东昌百货的巨幅广告海报下方，海报中温馨的一家人围坐在圣诞树旁拆礼物，一对中年夫妇、一个小男孩和一只柯基犬，看着就很幸福。
　　她看着地铁在站台停靠，明亮的地铁车厢里没有什么人，入夜后的东阳街上鲜有行人和车辆，她抬起左手来查看了一下腕表的时间十点十六分，他们从西餐厅出来的时候是九点半，难得这么夜还在外面，莫名觉得幸福。
　　这种幸福和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观看节目的幸福是不同的，她现在身无牵挂，丈夫虽然在不远处，但她享受这短暂的静谧，与自己独处。
　　她在享受静谧的时候看见了两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子朝着自己走来，她们走出地铁车厢来到站台上后看见她便朝着她走来，她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而非一个人，完全不在意她是否会反感这种打量。
　　她迷醉着的神经稍稍警醒着，她只觉得这二人有些眼熟但记不起来她们是谁，可能是从前认识的朋友？不对，她没有认识这么不礼貌的人。
　　待她们二人在她面前站定，她终于记起来了这二人的身份，李薇安、沈袁。
　　李薇安，东阳大学美术学院的学生，魏至曾经为她静坐抗议而进了警局，东阳市曾经因为她而掀起了一阵风波。
　　沈袁，东阳警局前法医，警方在追捕的危险份子，新南市的天才少女，魏臻对沈袁的印象更为深刻，因为沈袁曾经逮捕过一个杀人犯。
　　李薇安和沈袁虽然都是警方在追捕的在逃人员，但她心里并不怵，总觉得一个会逮捕杀人犯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警方可能对沈袁存在错误的判断。
　　““魏小姐你好！我是李薇安”李薇安微笑着和魏臻打招呼，她的态度轻松自然，半点没有在逃人员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局促不安。
　　“李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魏臻报以笑意地询问着李薇安的来意，她们并没有来往，魏至跟李薇安也不熟，总不会有什么东西要托她交给魏至？魏至现在人在日本研习园艺，她正犹豫要不要告诉李薇安。
　　她看向李薇安的时候，不可否认李薇安的相貌生得极好，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是一汪清泉但又并非她所见的这么简单，令人产生想要了解她的意愿。站在李薇安身侧的沈袁又不同，沈袁的面上始终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她只是站在一旁魏臻就已经感受到了压力，魏臻在心理上感受到压迫，被动地接受自己被压制的事实。
　　“是这样的，徐尚原徐先生托我转交给这份礼物给你”李薇安微笑着说道，魏臻看着她伸手拉开上衣的右侧衣兜掏出了一只小红丝绒心型盒子，里面可能装着项链之类的物品。她抬手挡住了李薇安将盒子递送到她面前的动作，她不会收这份礼物。
　　徐尚原，这位她记不起姓名的初恋男友以这种方式来博得她的关注也未免太糟糕了，她知道她收到的那些陌生人消息可能是来自于他，她不觉得有求证的必要，分手那么多年还要开棺验尸吗？他们的爱情早已死透了。
　　她已婚已育，家庭生活幸福美满，徐尚原托人送她这份礼物是何意思？他难道还期望他们能够重新在一起？有病吧！
　　“这份礼物我是不会收的，请你转告他，我现在很幸福，请他寻找属于他的幸福吧！”魏臻拒绝接受徐尚原的礼物，拒绝的时候就应该果断一点，免得对方有任何误解，她现在已为人妇人母，真的不想牵扯进什么奇怪的关系中去。
　　“那好吧！那我们走吧，一敏”李薇安表示谅解地笑道，她将盒子拿在手上，甜笑着招呼沈袁随她离开。
　　那种笑容俨然一副女子对待爱人的娇态，但沈袁依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干脆利落地解决掉那只疯狗，我要他变成死狗”李薇安走了没两步，魏臻看着她接起了电话，语气冷漠地吩咐着电话那头的人解决一只狗，随后挂断了电话。魏臻看着她们二人朝着地铁的上行通道走去，李薇安在经过地铁的垃圾桶旁时将那只红丝绒盒子丢进了垃圾桶内，二人一边说话一边上行。
　　“臻，你在看什么呢？”张如泉轻轻地在魏臻的耳边问道，她刚刚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她回头看他，他温柔依旧。
　　“没什么，我在想一点小事而已，你跟妈都说好了？”魏臻摇了摇头，她伸手挽住了张如泉的左臂，只有在眼前的人才是真实存在的，她还是想不起徐尚原的脸，关于他的记忆都很模糊。
　　“恩，糖宝今天很乖，吃了奶已经睡下了，王二狗在陪她睡觉，等我们回去你妈也该睡下了”张如泉温柔地解释他跟秦女士的通话内容，她表示明白地点着头。距离下一站地铁进站还有三分钟，她看向地铁站台的对面，耐心地等着地铁进站，他们在二十分钟内应该能到家。
　　“滋.滋.滋”这次的手机震动声从魏臻随身的包包里响起，她掀开包盖，拉开包包的拉链拿出了手机，没有来电显示，她大概猜到了这通来电是谁，她果断地按了挂断键。不需要接电话，回复任何讯息，徐尚原总会死心，她不想浪费解释也不觉得有必要解释什么。
　　一对曾经拥有过美好时光的情人，为何会分手难道是因为误会吗？她觉得让美好停留在过去岂不更好，她不希望也不想跟任何前任再有联系，她得对现在的爱人负责。
　　“臻，对面有个人在冲你招手，你认识吗？”张如泉在魏臻思考着的时候动了动左手，示意她看向站台对面，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打扮得像是要去喝喜酒的徐尚原正在那边冲她招手。
　　“不知道，可能是认错人了吧！”魏臻勉强地笑道，她一直没有注意站台的对面，她拒绝接受徐尚原的礼物，李薇安将礼物丢进垃圾桶内，他应该都看到了，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不甘心？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九年，还有什么还不甘心的？她是完全不懂对方的脑回路。
　　“滋.滋.”她捏着左手上的手机再次震动着，依旧是没有来电显示，她看向站台的对面他正捏着手机在等待她接起电话，她依旧按了挂断，她不希望他有误会自己态度的地方。
　　[没有关系，我会等你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提示她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讯息，她抬眼看向站台对面，徐尚原已经转身离开站台。徐尚原的贼心不死，她又有什么办法，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伤脑筋！
　　“没事吗？臻臻”张如泉关切地询问魏臻的情况，他看起来很担心她的模样。
　　“没事，我好像有点醉了”魏臻柔笑着说道，关于徐尚原她还是决定采取冷处理。她觉得她的情绪波动都是因为酒精的关系，等地铁进站，她回家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什么徐尚原，李薇安本来就跟她没关系，往后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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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只想写到番外一就好，还是觉得有必要再交代一下，这章是最终章了！